第37章、
雪花曆三三三八年,十二月十六日。
放縱的賭徒慣於在每場賭局中享受片刻歡愉、精明的賭徒則懂得在沉浸於歡愉的同時精打細算、理性的賭徒知道該設定停損點,賭性堅強的賭徒則不惜散盡家財也認為自己最後終能以小博大……
有幾個賭徒就有幾種賭博的習慣,然而決定這些賭徒最後究竟是一敗塗地抑或贏得一切的,有時並非人為的機關算盡,而是就連造物主都不一定能掌控的「機運」。
顧名思義,機運就是機會與運氣的統稱。或許是耳濡目染的緣故,彌亞不太相信兩者之中的運氣。
儘管彌亞並沒有像師尊那麼不信,但他倒是相當贊同師尊對於機運這件事的態度:倘若要相信機運或甚至以之牟利,存在一個前提,那就是自己必須先把自己所有能做好的事都做好。
「沒有做好準備的人,在錯失機會時,『時運不濟』只是種藉口。」師尊說的這句話並不是什麼會被後世史學家拿來裱框掛在牆上的名言,不過這句話對彌亞而言倒是相當印象深刻。
經商有時與賭博很像,即便進行了完善的市場調查、確保原料充足、生產線順利運作、取得經商許可,並做好店舖的裝潢與動線規劃等與和營運相關的準備,獲利的情形卻仍可能因為消費者改變習慣、競爭對手散播假消息等突發狀況而受到影響。
依照這個邏輯,牧羊人是否遭遇狼群、伐木工可能碰上森林大火、莊稼田畝因暴雨而淹死、果園因受霜害蟲災而損失慘重、糖果大盜模型的腦袋可能被親戚家的毛小孩扭斷、錯把狗狗項圈當輔具戴出門……等等,最後這個是粗心而非運氣不好。
咳咳,總而言之,所遭遇到的任何事都或多或少都有機運的成分牽涉其中,但這些並不能與賭博劃上等號。
真正的賭博,也就是排除了作弊情況的賭博,因為結果隨機,所以往往予人一股既期待又怕受傷害的感覺,而這份感覺有時大得能讓人上癮,且只要嘗過一次甜頭,多數人都會開始抱持「下次一定能贏!」的想法,再也難以理性看待賭博這件事。
在風險與報酬的一來一往間,籌碼就像製作商品的成本一樣,是參與這場遊戲最基本的入場券;而正是因為有這樣認知,下注在鍵琴演出者身上這種事,彌亞絕對不幹。
拒絕這麼做的理由之一,是這個行為實際上觸犯海王殿娥皇所頒布的諭令;第二個理由,是他不喜歡把自己的夥伴當籌碼對待。至於第三點……
嘛,也沒什麼,就是因為彌亞不知道路癡實際上究竟厲害到什麼程度,所以不會盲目下注。
(待續-預計下週五更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