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續上回)
「嘿!就說別激動了嘛!冷靜點!」話說回來,坎維好歹是琴師公會幹部,具備優秀聽力的這種事並不怎麼讓人感到意外,倒不如說彌亞沒考量到這件事完全就是他自己的疏失,這下真是被自以為是的幽默感給害慘啦!純蠢?根本就是蠢蠢啊!侯爵。「話說坎維,妳會這麼氣憤,是不是因為那個字踩到了妳什麼底線?」
「確實可以這麼理解。我除了評審外,更是一位教育者。在我看來,世上只有缺乏經驗或耐心的指導者,不存在愚蠢的學徒。」坎維的答覆證實了彌亞的猜想。「且會指責他人愚蠢者,通常自身也好不到哪去。」
就跟師姑說的一樣,有把學徒放在心上的教育者,絕對不會輕易怒斥他人愚蠢,因為這些教育者曉得一無所知跟愚蠢並不該、也不能劃上等號;這樣看來,坎維會因為聽到拿來批評人的蠢字而展現出嚴厲的態度,確實算是有其理由,而不是哪根筋不對胡亂發洩脾氣。
「行,我知道了,這部分我以後再注意,妳別記仇似地每次見面就拿這件事鞭笞我啊!」據理力爭或許能贏得一時的面子,但長期而言卻會導致人際關係的破損;與其獲得尊嚴這種一時的好處,商賈更注重長遠的利益,也就是人脈的維護。
「我不喜歡翻舊帳,而你也沒必要對這件事耿耿於懷。」再一次地,坎維又說出了這種讓彌亞不知該作何感想的發言。
指責別人侮辱她擔任評審的客觀中立素養、聽到彌亞提及「蠢」這個字後發表一連串言論,搞得他不得不放低姿態加以應對,結果最後卻又一副沒事似地要人別把這事放在心上……
客觀來說,坎維並沒有強迫他人接受她的觀點,而其所提出的主張,彌亞大致上都還算認同,然而她這兩次結束話題時的發言都很容易讓人感覺她好像其實不怎麼在乎這些、與她進行了一堆看似重要的對談,實質上卻又好像跟廢話沒什麼兩樣……
唉,要摸清坎維到底在想些什麼實在是困難又麻煩,不曉得是她天生性格如此,還是賽事評審或琴師公會幹部當太久以致得了什麼打死不讓人知道她真正內心想法的職業病。
「那還真是多謝了。」無論如何,既然她沒打算繼續那個跟愚蠢相關的話題,彌亞也樂得終止那個愚蠢的話題。
「雖然我覺得你對我大概有不少微辭,不過這種事再深究下去也沒什意思,所以就讓我們回到主要的話題吧!需要我再重複一次提問的內容嗎?請問你從何時開始……」
「不用重複,我記得妳問了什麼。」相比記住刁鑽客人的訂單又或者師尊存心折磨人所出的題目,坎維所提的問題,雖然沒有她宣稱的那麼簡單,但對彌亞而言也不到非常困難的程度。
「哦?」坎維挑起眉毛。「那麼請說?」
「我是前陣子才開始贊助她的,贊助時間大概一個月左右;至於她定居這座城邦的時間比較早還是我來這裡經商的時間比較早,這部分我就不清楚了,沒有特別詢問她這方面的事,另外我也沒有問她是不是這座城邦的居民;畢竟對商賈來說,對方是不是當地人並不是什麼太重要的事,能不能在交流過程中獲得利益才是重點。」接下來是關於鍵琴彈奏的問題來著……這部分就更簡單了。「再來是鍵琴相關的提問吧?我沒聽她彈奏過鍵琴,而且直到今天之前,我都不曉得她會彈琴這件事,也不曉得她會參與相關的賽事。」
「……」聽完彌亞回答的坎維沉默了幾秒。「侯爵,在我聽來你對她缺乏必要的理解,對一位商賈而言,我認為這件事有點匪夷所思……請問你選擇贊助她的理由是什麼?」
哦,又來了,動不動就懷疑人的性格真的很要命……而更要命的是她好像幾乎都能問到關鍵點,且態度簡直堪比裁律庭的審判者。
可惡,感覺很難對坎維這種敏銳過頭的變態傢伙蒙混過關啊!
「等一下,妳剛才問了那麼多,現在該我問了。」彌亞可沒打算一味讓步。「有個非常重要的問題想請教一下:妳為什麼判斷凌風會威脅到梭麟的切身利益?」
(待續-預計下週五更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