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異樣的早晨
和凜一起上學是十分獨特的體驗,正如士郎所說,凜沒有任何朋友,但跟士郎本身刻意與他人疏遠,加上長時間逃課導致沒多少人認識自己不同,凜是屬於高領之花,因為太過高冷,不論男女,在想親近她的時候,都會感到一絲自卑。
「那個人是……言峰士郎?」、「他怎麼會和遠坂一起上學?」、「他們兩個在交往嗎?」、「怎麼可能,你看言峰的臉,感覺像是被債主押著來學校。」、「他不是對誰都一臉想殺人全家的臉嗎?」、「不要看他,小心他書包裡有刀子。」
「你還真受歡迎。」凜調侃的說。
「我要澄清一下,我這次真的沒帶武器來學校,身上少了好幾公斤的重量,害我走路都有些不平衡了。」士郎摸著空空如也書包,感覺自己就像突然離開襁褓的孩子,內心有強烈的不安全感。
「你應該好好體會一下普通人的生活了。」
士郎無言的看著凜,她說得好像士郎是自己願意擔任代行者似的,「如果這個世界上沒有死徒,我就能過著普通人的生活了。」
或許該加個聖杯戰爭,或許該加個魔術師,或許該加個教會。
兩人損著彼此,走進校園內,當跨入校門口的瞬間,士郎感覺到強烈的異樣感,他不動聲色的繼續前行,臉色難看的凜卻抓住他的衣角。
「怎麼了?」士郎一臉鎮定的回頭。
「你都沒有感覺到什麼地方不對勁嗎?」凜難以置信地看著士郎。
士郎走到凜的面前,看似親暱的撫摸凜的臉頰,實則將她的臉完全擋在自己身後,「我感覺到了,不過也算在意料之中,如果是我,安裝好結界之後,就會躲在一旁觀察有誰發現結界了,只要確認了魔術師的身分,就能大致抓到這場戰爭的御主。」
「所以現在只能當作什麼都沒有發現,做點像是情侶的反應,不然我們都會曝光的。」
啪──
忽然間,凜的一巴掌打在士郎的臉上,清晰的掌印,根本不是在演戲,「你這傢伙居然和我的朋友告白!以後別再靠近我了!」
然後她鼓著臉,氣沖沖地走進校舍,留下一臉茫然的士郎。
圍觀的同學們紛紛以譴責的目光看著士郎。那可是遠坂凜啊,你居然跟她交往了,不可原諒。那可是遠坂凜啊,你居然跟她交往了還腳踏兩條船,天理難容!那可是遠坂凜啊,你被她甩了居然沒追上去挽回,你到底是不是人啊。
圍觀者一句話都沒說,他們的眼神到盡了一切。
忽然間,一個人靠近士郎,拍著士郎的肩膀,關係十分親暱的問:「士郎,你居然和遠坂的朋友告白嗎?」
士郎用毫無生氣的眼神看著跟他搭話的慎二,「別傻了,慎二,就那傢伙的脾氣,怎麼可能會有朋友。」
言峰跟遠坂交往,還因為腳踏兩條船被甩了的事情,迅速的流傳到整個學校,藤姐還特地把他叫到辦公室內,將士郎抱在懷中安慰了一節下課時間,這讓內心毫無波瀾,只感覺自己無辜挨了一巴掌的士郎,下定決心要把這個巴掌還回去。
比起謠言,士郎更在意的是校園內的結界,會是誰做的?是校園內的人為了在自己習慣的場地安排,還是如同他所推測的,為了汲取充沛的魔力,將學校當作他的狩獵場。
午餐時間,士郎來到學生會辦公室,學生會長柳洞一成已經開始用餐,看到士郎的時候還調侃道:「真是稀客,我還以為這學年看不到你了呢,言峰。」
「最近工作的事情比較少,會常來學校的。」士郎坐在一成的位置對面,「也很久沒和一成一起吃飯了呢。」
「有空常來,如果能分擔一些學生會的工作就更好了,你好歹也是名譽會員啊,言峰。」一成淺笑的說。
「我可不擅長文書作業。」士郎無奈的回答。
「你就做你平常會做的事情就好,有你在的話,我們學校的學生也會安心很多,該怎麼說呢,你就像是英雄一樣啊,言峰。」一成推了推眼鏡,回想起兩人相識的過往。
那是一年前,一成剛升上高中部的時候,在晚上的市區看到一個穿著同校制服的女生,被不良少年騷擾,剛加入學生會的一成,熱血上頭,想去保護對方,卻被不良少年們揍得半死,就在一成感覺人生到了盡頭,甚至出現走馬燈的時候,那個人出現了。
「笨蛋啊,連還手都不會得人,幹嘛招惹麻煩。」那厭世到彷彿與全世界有仇的嗓音出現在一成身旁,接著又是一連串的哀號,當一成逐漸恢復意識時他才發現,那些哀號正是毆打他的不良少年們所發出的慘叫。
那個救他一命的人,穿著和自己一樣的制服,一頭紅色的頭髮,背對著自己,將一成與那個女孩互在身後,不良少年們想要攻擊對方,卻被他輕易化解,然後反擊,熟練的架式,僅靠一拳就能讓敵人癱軟在地,動彈不得。
這場騷動很快就擴散開來,不良少年們打電話叫來了平常罩著他們的混混,混混們手持鐵棒和球棒包圍著士郎,但士郎依然沒用任何武器,就將混混們擊倒在地。
在此地跋扈的混混卻被一個高中生毆打,此乃奇恥大辱,坐落於此的暴力團立刻趕到現場,他們甚至拔出了槍和刀子,也就在此時,士郎從袖子裡抽出六支黑鍵,他閃過暴力團成員的槍彈,用黑鍵格擋住刀刃,在不死人的情況下,將十數名暴力團成員打倒在地。
此後,混混們和不良少年在該社區銷聲匿跡,成為一段佳話,由於士郎,也就是後來被消除情報,導致無人知道是誰出手拯救少年少女,只聽說擊敗此地不良分子的那名英雄,手持六把長刀,因此那天又被人們稱為長刀之夜。
說是這麼說,但實際上後續是士郎拜託藤姊請她家的組織善後,這件事才得以平息的,也是因為此事,藤姊的父親才能順利處理的組內的劣等成分,完成組織再造,可謂是雙贏的結局。
士郎出手的事情雖然沒上新聞,但一成與當時的少女都親眼目睹此事,士郎也成為許多人不知名的守護神,甚至傳出了如果找穗群原的人麻煩,會被不知名的殺手做掉的都市傳說,這個傳說又跟士郎的形象不謀而合,士郎會殺人這件事情,就變成詭異的學校傳聞。
為了澄清無謂的謠言,也為了報答士郎的救命之恩,在一成當上會長後,才會將士郎拉到學生會內,允許他不用做任何工作,就能使用學生會的資源。
「對了,我聽說了你今天早上發生的事情。」一成提及起那件事情。
士郎有種不好的預感,凜那一巴掌造成的效果遠比想像的要強,居然連平常不怎麼八卦的一成都聽說了。
「言峰,學校可是不允許學生交往的喔。」就在這時,一成變回了一臉嚴肅的學生會長,他推了推眼鏡後接著說:「還是跟遠坂那個女魔頭,這可不行,身為學生會一的成員,此乃叛變!」
穗群原的弓道部非常有名,學生活動也是以運動類型為主,而一成當上會長後,就努力的想要抬升文化社團的地位,但此舉卻被凜這個回家部的人成天找麻煩,以一成的角度來說,凜就是想要阻止他正義之舉的邪惡魔女。
單就邪惡魔女這點,士郎非常認同一成的判斷。
就在這時,辦公室的門被拉開了。
社會科老師葛木站在門口,見是葛木,一成連忙起身,葛木先是看了一眼不常出現的士郎,士郎也點頭回應,然後才看向一成,「柳洞,關於我自己的私事,放學後我想找你談一下。」
「好的,老師。」一成恭敬的對葛木鞠躬,「不用擔心,夫人在寺裡生活的很習慣,如果有什麼需要,可以馬上跟我說。」
「跟課堂無關的事,等放學後再聊吧。」葛木說完後,關上學生會的門,在門完全闔上之前,葛木的眼睛一直盯著士郎不放,士郎則凝視著前方,正坐的等待葛木離開。
「呼──幸好他沒找你麻煩。」一成鬆了口氣的坐下。
「葛木老師?」士郎好奇的問,他對此人沒什麼印象。
「言峰你逃課太嚴重了,他是社會課的老師啊,也是學生會的顧問,三年前就暫住在我們家,不過結婚之後就要搬走了,他的未婚妻現在也住在柳洞寺。」說到著,一成的臉上出現一絲紅暈,「她可真是個美人啊,就連我第一次見到她的時候,都無法將視線從她身上移開,真是糟糕,我的修行完全不夠。」
士郎沒有在意葛木的老婆的事情,葛木的存在更讓他在意,就他身上那股讓人不安的氣質,士郎只要見過一次,就不可能一點印象都沒有,除了那個人在過去一年的時間內,有刻意消除自己的存在感,而最近又因為某個原因,開始讓自己變得引人注目。
就像士郎自己那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