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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說2024-09-19 23:23

20240919 | 短文 | 《荒言之扉》Chapter1、囚禁

作者:藍藍玉

此為舊文。

  「唔……」三浦真一只覺一陣頭痛,當他睜開眼,發現自己躺在一塊木板上,而四周的景象全變了。他皺了下眉頭,正想努力爬起來,一股腐朽的木屑味忽然傳入鼻尖,他微微打了個哆嗦,摸了摸鼻頭,發現是濕冷的。
  「太好了,真一,你終於醒來了。」一旁傳來的女聲甚是欣喜。
  「我還以為你這傢伙要一睡不醒哩……」緊接著一股男聲懶懶地接腔道。

  他坐起身子,抬起頭,才發現原來是他的青梅竹馬──青木樹奈和國小朋友──今井曉。
  青木樹奈擁有頭褐色長髮,身著白色短袖上衣及牛仔短褲,跪坐在他身旁,神情欣喜中帶著絲倉皇。而今井曉則是坐在她後頭,身著墨綠色的外套及運動長褲,戴有護腕的左手正無聊地在地面上劃著圈圈。
  「這裡是哪裡?」他揉了揉太陽穴,問道。
  「似乎是一間木頭工廠。」坐在遠處角落的一抹人影靜靜地開了腔。
  「小葵……」三浦真一仔細端詳那張清秀的面容,果然──

  「好了,妳現在可以解釋了吧?為什麼我們在妳的房間喝茶,結果竟然會喝到被關來這裡?妳到底想做什麼?」青木樹奈毫不客氣地質問道。
  「我不知道……」清水葵搖了搖頭。她留著頭過肩的墨黑長髮,身著清爽的藍色短袖上衣及米色長裙,雙眸泛著水波,一副我見猶憐的模樣,聲音更是輕柔,令人感到如沐春風。
  「好了啦,奈子。」這是今井曉對青木樹奈打小的暱稱,之後大家都這麼叫她。「小葵也是受害者啊,她哪會知道什麼?我們應該先想辦法離開這裡才對。」
  「曉說得沒錯。」三浦真一沉吟了會兒,目光帶有意味地望向清水葵,「等到我們離開這裡後,再好好弄清楚事情的真相。」
  「根本離開不了啊!」青木樹奈順勢接腔,吐出這番驚人話語。
  「我和曉已經事先調查過了,這間工廠四周都是高聳的牆壁,連唯一出口的鐵柵欄也被鎖住了。因為太高,我們根本就爬不上去。」
  「對了,阿一,你身上有沒有手機?我們的手機都放在小葵家,你不是隨身帶著背包,應該有帶手機吧?」今井曉欣喜問道。
  「嗯,是有……」他從背包裡拿出手機,隨手找了個號碼,按出通話鍵。
  「怎麼樣?」青木樹奈湊近真一,滿懷希望地問道。
  「不行,這裡無法收到訊號。」三浦真一搖了搖頭,「這裡應該是山中。看來有人刻意要將我們關在這裡。」
  「怎麼會?」青木樹奈害怕地微皺起眉。然後像想起什麼似的,一臉怨恨地望向始終沉默不語的清水葵。
  「小葵,妳說話啊!妳一定知道些什麼,對不對?我們會被帶來這裡,還不是因為喝了茶的緣故!是不是妳下藥的?妳到底有什麼企圖?」
  「不對啊,奈子。」今井曉支著下巴,低首思考了會兒,「我記得茶是伯母端進來的,如果說茶有下藥,那伯母的可能性不是更大?」
  「你是說……下藥的是我媽?」
  一直抱著膝蓋沉默不語的清水葵忽然抬起首,臉色變得蒼白。

  三浦真一始終靜靜地聽著。

  「不是,我只是說可能性很大,還沒有確定啦!」今井曉連忙緊張澄清。
  「但是伯母為什麼要對我們下藥?更奇怪的是,她就連自己的女兒也不放過。」青木樹奈開始沉思起來。「伯母不是很疼妳嗎?為什麼……」
  「就說還沒確定是伯母啦!」看見清水葵一副快要哭的模樣,今井曉慌忙打斷樹奈的話,同時也不自覺洩漏出自己的感情。

  「這和妳弟弟的死有關嗎?」三浦真一忽然不疾不徐地丟出這個問題。

  雖然他的語氣是如此平靜,但聽在清水葵的耳裡卻是如此撕心、刺耳。

  「我不知道……但不能排除這個可能。畢竟……純小時候便下落不明,這件事一度讓媽媽的心裡受到打擊,才會因此精神衰退,直到現在還是沒有好……」
  「嗯,我知道了。」聽出清水葵的聲音裡帶有顫抖,三浦真一適時做下結論,不忍再讓她回憶起痛苦的過往。
  「但妳弟弟的死跟我們有什麼關係?」青木樹奈直接道出疑點所在。
  「難不成要小葵妳找我們來做客的人就是伯母嗎?」今井曉問。
  「不是的。」清水葵搖了搖頭,這點倒是很快就否決了,「是我自己要找你們的。因為我……我很想你們。」忽然想見見你們。

  她沒說的是,典子在與她聊天時無意提起她多年沒見的朋友。她這才決定與他們見面。

  「嘿嘿,是這樣啊……」今井曉撓了撓鼻頭,傻笑道。
  「都不知道會被關在這裡多久,虧你還笑得出來。」青木樹奈瞪了他一眼。
  「好吧,該問的都問了,現在一直待在這裡也不是辦法。」三浦真一站起身來,拍了拍屁股,凝眸望向房門,「我們還是出去逛逛,看有沒有什麼線索。」
  「嗯,好。果然還是真一比較可靠。」見事情暫時有了定案,青木樹奈理了理頭髮,隨即爬起身來。「不像某個人,說話從不用大腦。」
  「嘿!妳這是在說誰啊?」今井曉氣匆匆地回了腔。
  「哼,我什麼都沒說,是你自己要對號入座的,活該!」

  不顧兩人的吵架,三浦真一推開門走了出去,看到的是擺放著機具的平坦空地。「這裡是一樓啊……」他一邊喃喃自語,一邊走到空地上,往上仰望──
  看來這間工廠大概有五層樓高。他粗略估算。
  此時清水葵也走到了他的身邊。

  「對不起。」她輕聲說道。
  「為什麼?」本來想詢問她道歉的理由,但當三浦真一看到她眸底帶著的內疚神情就知道了。「妳不用感到抱歉。畢竟妳也是受害者,不是嗎?」他拍了拍她的頭,嗓音溫柔。
  「明明已經相隔四年不見了,如今突然找你們來,卻遇到這種事……」
  「看來奈子當時說得對。」三浦真一勾起道淺笑,仰起頭,眼神陷入過往,「妳八歲那年發的高燒,把妳的個性都徹底改變了。」
  「個性……是嗎?」清水葵微皺起雙眉,若有所思地移開目光。
  「小時候在幼兒園裡妳可是孩子王,開朗活潑,總是帶領著大家一塊玩耍。沒想到現在竟然變成這副可憐兮兮的模樣。」
  「你別糗我了。」清水葵勉強勾起道笑弧,埋怨般回道。

  沒錯,她和真一、樹奈及曉都是在同所幼兒園裡認識的。
  本來上小學時還會聚在一塊玩耍,但自從她八歲那年發高燒後,純也跟著下落不明。
  媽媽雖然有報警,但過了兩、三個月仍未尋獲,這才下定決心離開那塊失去純的傷心地──而她就是在那時轉學的。
  本來那一、兩年還有聯繫的。但各自升國中後,四人也就漸漸地不相往來了。

  「對嘛,我說得沒錯吧。」像是聽到他們倆的對話,青木樹奈冷不防插入他們兩人之間,目光落在清水葵身上,「現在的妳跟那時簡直是判若兩人!還記得九歲那年的夏天,我和真一想找妳出去玩,但那時妳就已經是病懨懨的模樣了。」
  「是嗎,我都不記得了……」清水葵牽起絲抱歉的笑意。
  「小葵這樣也很好啊!」今井曉再次跳出來替她辯護。「而且這不叫病懨懨,叫作楚楚可憐!像妳這樣的兇婆娘才不好呢!」
  「你說什麼!有種你再說一次看看──」青木樹奈忿忿地提高嗓音,接著手握拳頭作勢打人。
  「來啊,你以為我怕妳啊!」今井曉也不甘示弱地回嗆道。
  「真羨慕他們還那麼有朝氣。」三浦真一悄悄勾起道笑弧。他忽然注意到清水葵用左手按著腹部,目光悄悄地搜尋著四周。
  「妳肚子餓了嗎?」他輕聲問道。
  聞言,清水葵羞紅了臉。
  「也是,我的肚子好像也在叫了。去找食物吧!」三浦真一笑著替她打圓場。
  「食物!我也要去找!跟這兇婆娘喊到我肚子都快餓扁了!」
  「你說什麼!我才累哩!」

  四人就這樣分成兩組──
  三浦真一和青木樹奈一組,今井曉和清水葵一組,各自分成左右兩方開始尋找。

  「呃,小葵……」
  就在今井曉和清水葵走了一段路之後,他忽然停下腳步,搔了搔頭,有些為難地開了腔──「我實在有些搞不懂伯母的心思……妳如果知道些什麼,可以老實告訴我們嗎?」
  「我媽她……是嗎?」清水葵有些悲傷地斂下眉睫。
  「呃,如果妳不知道也沒關係啦。只是再這樣下去,我們可能一輩子都會被關在這裡耶。」今井曉苦笑道。他粗略掃視了遍前頭的房間,結果一無所獲。
  「對不起……」清水葵再次道歉。
  「哎喲!我沒有怪妳的意思啦──」
  「我想他可能就在這裡。」就在今井曉還沒說完話的同時,清水葵忽然冷靜地開了腔。
  「什麼?妳說……誰?」今井曉納悶地問道。

  「……純,我的弟弟。」

  「他不是已經死了嗎?」聞言,今井曉吃驚喊道。
  「純沒死。我前天才收到一封信,那裡頭的字跡……確實是純的。」
  「裡頭寫了些什麼?」今井曉著急問道。
  「他告訴我,媽媽似乎已經發現真相,可能也知道他住的地方了。」
  「那她為什麼不去找純,反而把我們關在這裡?」
  「這我就不知道了……或許純也在這裡──我的直覺是這樣告訴我的。」

  她沒說的是,在找他們來她家的前一晚,典子──也就是清水葵的媽媽曾跟她說過一句話。因為太過突然,所以令她印象深刻。
  妳是個乖孩子,媽媽相信妳很快就會見到純的。
  這番若有所指的口吻,就好像知道些什麼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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