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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說2024-09-28 10:30

20240928 | 短文 | 《荒言之扉》Chapter9、拆穿

作者:藍藍玉


  等到三人走到一樓,發現清水葵正站在樓梯前,似乎已等候他們多時。

  「各位。」她輕聲開了腔。
  「純呢?」三浦真一注意到她身邊並沒有其他人。
  但清水葵只是搖了搖頭,忽然吐出令人不解的話語──「純早就死了。」

  「咦?小葵,妳在胡說些什麼?」今井曉笑著說道,但額頭已沁出層薄汗,「妳剛不是才跟我說,純的情緒有些激動,妳要安撫他,不是嗎?」
  「……曉,那是我騙你的。」清水葵低下頭去,令人看不清她的表情,「就如你們所知,純早就不在世上了,我的確欺騙了你們。」
  「我知道!妳故意帶我們來這種地方,就是要替優子報仇,對不對?」青木樹奈大喊。
  「優子……」清水葵細喃,隨即若有所思地輕笑道:「啊……太好了……」
  「沒錯,妳的目的成功了!我們已經想起來了!即使如此,妳也別想我們會乖乖地任由妳擺佈!」青木樹奈公然挑釁道。
  這次清水葵不再開腔,只是默默地從口袋中掏出一隻銀色的鑰匙。
  「一起回去吧。」她低聲說道。
  「那是……」青木樹奈睜大眼,似乎已經聯想到那是什麼東西。
  「鐵柵欄的鑰匙。」清水葵公布解答。
  「原來妳已經找到了!」今井曉接過,興奮喊道。
  「嗯,所以一起回去吧。」話雖這麼說,但清水葵的聲音卻顯得不怎麼開心。

  「……不對。」三浦真一忽然硬生生劃破這片愉悅的氛圍,「別再裝神弄鬼了,小葵。」聞聲,其他人一致不解地望向他。
  「咦?阿一,你說什麼?」今井曉感到茫然。

  「但你說得對,大家要一起回去,包括真正的小葵。對吧……純。」

  「真一,你這話是什麼意思……」青木樹奈的口吻顯得十分驚訝,「難不成……純抓走小葵後把她關起來,自己再假裝扮成小葵嗎?這又是為什麼?」
  「對啊!阿一你不要把事情越搞越複雜啦!再說純沒有必要這麼做吧!」今井曉似乎也無法採信他的說法。
  「不對,一直跟我們在一起的人,其實是純。沒錯吧?」三浦真一直直凝視著眼前的「清水葵」,口吻不容置疑。
  但清水葵只是低首不語。
  「阿一……小葵,妳快跟我們解釋清楚啊!妳……妳是清水葵,而純早就死了,不是嗎?」今井曉有些害怕地催促道。
  「妳為什麼不說話!」見狀,青木樹奈也開始懷疑起她的真實身分。
  「因為他一說話就會露出破綻。所以不肯說太多話,就怕會被我們察覺到。」三浦真一微微放低視線,目光落在她脖子上那條突然出現的灰色圍巾,「純,你的第二性徵已經開始出現了吧。」
  聞言,清水葵的身子忽然微微抖動了一下。

  「第二性徵……難道──」今井曉愣了會兒,忽然恍然大悟般地扯去「她」脖子上的圍巾,只見「清水葵」的脖前有塊微微凸出的物體,雖然不甚明顯,但證據已經很明顯了。「原來你圍圍巾是為了掩飾!」他激動喊道。

  見事跡敗露,清水純終於抬起頭來。但見他眼神漠然,毫無一絲緊張感。

  「你怎麼發現的?」

  「早在第一天,從你與我們的對談間我就感覺得到,我們對你而言似乎只是第一次接觸的陌生人,而且你會叫奈子的本名,但從小時候開始,我們都統稱樹奈為『奈子』,這點你似乎不知情。而起初我們問你問題時,你都只以『不知道』做為回答。因為這是最安全也最保險的回答,對吧?」三浦真一頓了下,繼續說道:「所以你隱約知道我們會被聚集在這裡的原因。既然如此,小葵應該就在附近吧。為什麼你要狠心拋棄自己的姐姐?」

  「你說得不太對。」清水純微微勾起唇角,僅是回答了前頭的問題,「我對你們不全然陌生,因為姊姊早把優子和你們的事都告訴我了。欺負人的一方和漠視的一方……你們確實不可饒恕。老實說,看到你們因為想起優子的事而感到害怕,我很開心達成目的。」

  「如果你是站在你姐姐那邊的,那為什麼現在又要拋下她?」三浦真一不為所動,只一心尋求這個問題的答案。
  「……曉,姐姐不是已經警告過你了嗎?」不再理睬三浦真一,清水純轉而望向今井曉,冷聲說道。
  「什麼……警告?」今井曉完全摸不著頭緒。「你是說四年前,還是……」
  「剛剛你不是跟姐姐見面了?」清水純冷冷解釋道:「那時她會圍圍巾,只是不想讓你發現我們的頭髮差異而已。」

  為了成功扮演姐姐的角色,清水純特地把頭髮留長。但真正的清水葵卻自行削斷頭髮。正如先前在樓梯處撞見眾人的那次,她的頭髮長度僅到雙肩。

  「剛剛?」今井曉努力回憶方才的片段。想起不久前獨自來到一樓時,確實遇見了小葵。
  快點過來,那裡很危險。
  曉,為什麼到現在你還不願意認真去想?你想逃避嗎?
  原來那時,他遇到的是真正的清水葵!
  「別走到空地上,很危險。」清水純閉上眼,啟唇吐出今井曉方才在恍惚間聽到的那番警告,「姐姐告訴了我一切。」
  「那就快點告訴我們啊!你和小葵究竟是怎麼回事?」青木樹奈催促問道。
  純,請你再一次協助姐姐,馬上離開這裡,並且帶著我的朋友一起逃走!

  「……姐姐只說了一件事。」清水純冷冷掃視了遍眾人,「再不出去,我們肯定會死在這裡。」
  聞言,青木樹奈睜大眼,狠狠地倒抽了口氣。
  「那小葵呢?」三浦真一依舊不死心地追問道。
  「……不知道……我無法阻止姐姐。」說到這裡,清水純像是想起什麼般,再也無法壓抑自己的悲傷,頰面上緩緩滑下一道淚痕。

  為什麼大家只疼姐姐……
  姐姐,請妳不要討厭我……
  不對,姐姐,我是最糟糕的弟弟,根本不該受到妳……受到任何人的疼愛。
  妳賜給我美好的人生,現在卻又要奪走我最珍惜的家人──

  「小葵在哪裡?只要你說出來,我一定會將她──將你的姐姐給救出來的。」見清水純的心緒似乎有了動搖,三浦真一立即放柔口吻勸說道。
  「對啊,純。不管小葵要做什麼,她不願離開,我們也絕不會置之不理的!她是你最喜歡的姐姐,同樣也是我們最重要的朋友啊!」今井曉毅然說道。
  「我實在猜不透你姐姐,但她若是想逃避些什麼,我想待在這裡也是無法真正解決的。」青木樹奈冷冷說道。

  聽完三人的說法,加上這兩天共同經歷的生活,清水純無法再隱瞞自己內心對他們的真正看法。雖然他們曾經做錯事,但並不代表他們一輩子都無法獲得原諒。此時他們帶給他的溫暖,更勝於任何事物。
  姐姐會叫他帶他們離開,或許早就理解這件事了吧。

  「……我帶你們去。」遲疑了許久,清水純終於下了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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