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ALO說書時間：最後一戰-威尼斯奏鳴曲

《最後一戰-威尼斯奏鳴曲(Halo: Venezian Sonata)》是為了慶祝「最後一戰3-ODST」發售的十五週年，在Halo Waypoint發表的短篇小說，由343工作室的社群作家艾力克斯·維克福德(Alex Wakeford)等人負責撰寫。

小說的時間點是2559年9月22日，大約是UNSC無盡號前往Zeta環帶的兩個多月前。另外，由於本文是「最後一戰3-ODST」的紀念作，因此故事會聚焦在薇洛妮卡·黛兒(Veronica Dare)與幾名A-9小隊成員身上。

題外話，本版的711大曾經寫過一篇短篇小說《威尼斯風情》，劇情同樣也是某位海情局上校單槍匹馬(？)跑到威尼斯這個三不管地帶出任務，我個人十分推薦。

官方Youtube頻道有上架《最後一戰-威尼斯奏鳴曲》的有聲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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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NSC海軍情報局

<\\ 機密傳輸[ONI.SEC.PRTCL-1A]

>> 寄送人： [MONEYBAGS]

<< 接收人：[73998-38490-VD]

<\ 文字副本如下~

>> 我有個妳可能有興趣追蹤的線索。

<< 洗耳恭聽。

>> 妳一直對那些在斯卡拉星(Sqala，註1)展露頭角的非法組織挺好奇的吧。

<< 地點是？

>> 一座塔，新蓋的，擁有者是新泰恩市(New Tyne)的一名權力掮客。塔還在建設中，不過已經開始運作了…妳不會錯過它的。

<< 知道了。

>> 比較明智的做法是，讓你們家的拉斯基(Lasky)艦長知道，抓住這個機會的空檔很有限，而且就算少了妳一個人，也不會危及到你們接下來在索沃拉努星(Sovolanu，註2)的行動。

<< 澤夫(Zef)，總有一天我們會有一場友善的對話，來好好討論一下你似乎知道了太多不應該知道的事。

>> 直到那天到來之前，就讓我們繼續享受這種互利的夥伴關係吧。我很確定的是，妳將會體認到這是一場收穫豐富的遠足，我的聯絡人會帶妳到塔的遊客區，接下來妳就自由發揮吧。

~傳輸結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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UNSC無盡號，由RLD 0205-4(註3)錄下的紀錄矩陣

92458-37017-EB(註4)與73998-38490-VD(註5)之間的對話

2559年9月22日//1300時

VD：我有個任務…

EB：別說了，我會把隊伍的其他人找來。

VD：這是單人任務，巴克，我會自己一個人去。

EB：妳會需要支援。妳可是要去威尼斯星，薇洛妮卡，有鑑於那個鬼地方的名聲有多麼不可愛，妳不應該在沒有後援的狀況下過去。

VD：只是偵查而已，我頂多就去一天。

EB：對啦，除非妳被對方逮到，因為妳沒有帶任何援兵跟妳一起去。拜託，薇洛妮卡，讓我跟著去，就當作以防萬一。

VD：抱歉，巴克，你懂的。

EB：命令就是命令。

VD：沒錯，然後我曉得你向來都是…品行不端，所以我才要對你下令，你不能部屬到威尼斯星並且干擾這次的行動。

EB：妳…好吧。

VD：謝謝你。

(RLD附註：EB突然遵守VD命令的行為，有87%的可能性是不完全誠實的)

VD：我會在你發覺之前就回來的。

(RLD附註：VD親吻EB之後便離開，準備部屬)

EB：危機就是轉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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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泰恩市，威尼斯星

2559年9月22日//2100時

薇洛妮卡·黛兒有懼高症。

身為一名常常跟軌道空降突擊部隊(ODST)、斯巴達戰士一起用棺材般的空降艙出任務的海情局探員，擁有這樣的恐懼症還挺諷刺的。不過在兩千英呎高的摩天大樓的狹窄邊緣上搖搖欲墜，就會引發這種原始的恐懼。

即便目前是身處在傾盆大雨中，她也不得不承認眼前的景色很不賴。新泰恩市是一座繁華的大都市，跟地球的新蒙巴薩(New Mombasa)、安迪西亞星(Andesia)的諾克特斯市(Noctus)沒有太大不同。新泰恩市還是威尼斯星的首都，在這個獨立的殖民地上居住的不只有人類，還有薩哈里、吉拉漢尼、基·亞爾以及其他原本隸屬於星盟的物種，不論在辦公大樓、大眾交通網路、娛樂設施、工廠和太空港都能夠見到。

出於某程度上的奇蹟，這個地方並沒有戰亂不斷。而薇洛妮卡認為，很多這樣的地方都有個共通點：它們都討厭UNSC。

那些原本在威尼斯星定居的人類在多年前就已經跟UEG斷絕聯繫了，負責維持秩序的殖民地民兵則是向普世自由監理者(Keepers of the One Freedom)這個星盟殘黨組織宣誓效忠。在這邊的每個組織都涉入很深，有鑑於普世自由監理者最近才表示要效忠放逐者，換言之，種族和派系間的涓滴效應(註6)意味著「敵人」和「朋友」在這裡的界線更像是一張複雜的網，沒有人願意攪和到裡頭。當然的，生活還是得繼續過下去。

讓人感到諷刺的另一點是，在銀河系的這麼多地方，柯塔娜(Cortana)在這邊卻沒什麼存在感。威尼斯星的奇怪「和平」早在她的創造物勢力崛起之前就已經存在多年，因此她才決定把資源投入到其他地方。不過這也意味著威尼斯星的權力掮客現在有膽子出來碰碰運氣，用更加明目張膽的方式來加強犯罪活動的力道。雖然柯塔娜可能不會介入，可是這些行徑卻逃不過海情局的法眼。

黛兒跟澤夫·特拉爾(Zef 'Trahl，註7)的聯絡人見面，基本上問題不大。對方是個性格乖僻、年紀有點大的基·亞爾，名叫凱賈(Ke'jah)。他的殖民地運輸業務遍佈整個殖民地，可說是相當完美的掩護。

在搭乘忍穿梭機(Ren Shuttlecraft)─星盟的使節曾經搭乘同樣的穿梭機來遊覽他們的聖城─的時候，黛兒立刻從觀測窗立刻認出那座塔。塔的外觀看起來像是被轉成垂直的戟級輕型驅逐艦(Halberd-class destroyer)，這種建築物與太空船艦共用的結構設計並不少見，自從人類在24世紀展開星際殖民以來，就已經流行、過時了好幾次。

至於凱賈的話，他選在下班的時候去霸佔工人用的載具接送區，並且在入口的櫃檯大吵大鬧，來賺取額外的金錢。這場騷動讓黛兒能夠趁機從穿梭機溜出來，並且利用安裝在手腕的鉤爪來抵達建築物的上層。

黛兒來到仍然在施工的樓層。這座塔分成了兩個區域，建築物裸露的鋼筋鐵骨一路延伸到深灰色的雲層，消失在視線裡頭。雨下得很大、雷聲轟轟，聽起來彷彿像是從周遭而非上方傳來的。黛兒很慶幸她的智慧視覺偵測系統(VISR)能夠標示出半徑數十公尺以內的建築結構，讓她身處在鷹架、隨意放置的連接木板上時感覺比較安全一點。

空中的交通似乎不多，不過黛兒留意到一架幻影式(Phantom)在當地的摩天大樓周圍盤旋，她不確定那究竟是警戒用的，抑或是路過的運輸機。她很確信自己沒有被發現，不過運輸機的引擎發出的刺耳聲音實在太近，讓她感到不太舒服。

黛兒從鷹架走下了幾層樓之後，沿著一堆豎井找到了小開口，然後安頓在一個可以隱蔽自己的位置。她敲了敲安裝在手腕的AN/PED-560哨騎式(Vedette)無人機的控制器，該裝置就會分離並且懸停在她的頭頂上方。這個型號的無人機本來是用來當作增強式測距儀以及目標指示器，不過因為其體積小，很適合被拿來改裝成在敵軍領域運用的偵查無人機。

因為原本的名字實在有些拗口，黛兒幫它取了個外號叫做「艾迪(Eddie)」。

她進行了幾次快速動作檢查，確保無人機的訊號輸入延遲最小化，然後就把艾迪送進了豎井的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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凱莉·卡爾德(Callie Calder)才剛滿十五歲。

她家位於距離新泰恩市最遠的郊區的鄉野平原上，這意味著她每天都要花很長的交通時間才有辦法到市內的教育中心。她必須花半小時走到磁浮列車的車站，然後再搭半小時的列車前往市區。在新的學年開始前，她整個夏天都在家裡的農場做著繁重的雜務，因為她父親這幾個月毫無理由地不在家，她母親則是變得更加嚴肅和沉默寡言，就算是孩子也看得出父母的異樣，肯定有什麼事情出了差錯。

可是就在兩天之前，事情急轉直下。

磁浮列車在前往市區的途中…停了下來。

「司機廣播。」列車內部的對講機傳來聲音：「現在我們因為遇到紅燈，必須停下列車，預計很快就會恢復行駛。對於造成不便，我們深表歉意。」

她回去上學的第一天就遲到了。

凱莉心不在焉地盯著車外，艾蘭特·維(Errant Vee)的《不定形(Amorphous)》的歌聲在她的耳邊轟炸著，她隱約察覺到一群威尼斯星的民兵登上了列車，然後開始檢查年輕乘客的身分證。

直到凱莉遞出身分證後，她才意識到似乎出事了。當民兵對她說「妳要跟我們一起走」時，她還以為自己聽錯了。

凱莉感到既困惑又憤怒，並且承受著來自其他乘客、令人感到不舒服的視線。她神情恍惚地跟在民兵後頭，甚至沒有發覺自己的舊式耳機掉在地上。就在她跟其他六人被帶下火車後不久，她的腦袋被一個黑色袋子罩住，整個世界頓時陷入了寂靜。

她是在星盟戰爭的最後幾年長大的，有耳聞過這個外星聯盟的惡行惡狀，可是真正讓她恐懼到起雞皮疙瘩的，是人類對彼此能夠做出什麼樣的事情。

過了一段時間，凱莉在牢房內醒過來。

這是個狹小的空間，裡面只有一張床、馬桶和水槽，不過從沒什麼髒污來判斷，這個地方是最近才剛建造的。沒有任何人前來拜訪，也沒有任何機會可以叫人，當凱莉醒過來時，房間裡面只有一盤食物和一杯水。

盯著眼前的鋼杯，她覺得自己陷入了極端思考的汪洋。

凱莉的家人並不曉得她發生了什麼事，她就這樣被帶走，再也沒有回來。磁浮列車上面肯定會有監視器的錄影，還有一大堆目擊者…

她的思緒被門鎖的喀噠聲給打斷了。她原本以為會見到民兵的警衛，卻沒想到是一個從頭到腳都穿著裝甲的人，對方的臉藏在厚重的弧形頭盔後面。

「快走，新兵。」對方用低沉的聲音吼道：「給我列隊！」

凱莉有些遲疑地走出牢房，她看到了幾十個人，有的比較年輕，有的則是年長一些。他們被指示沿著長廊往前走，凱莉也就照做了。

讓她感到驚訝的是，來到位於走廊末端的雙扇門之後，他們被帶到一個像是圓形劇場的地方。好幾排的半圓形木椅環繞著位於中間的圓形講台，上面站著一位凱莉並不曉得其物種的外星人。他穿著快遞員的制服與芥末黃的外衣，乍看之下會以為他是人類，直到看到他臉上有著兩對狹縫般的鼻孔，以及位於下巴，看起來像是腮的器官(註8)。

凱莉的目光掃視著整個房間，窗戶是有色的，擋住了外頭的景色，而且周圍有武裝警衛駐守。

不管接下來發生什麼事，都肯定逃不出去。

「你們會在這裡…」外星人開口道，他那既刺耳又冰冷的聲音迴盪在圓形劇場內：「是因為你們的家人欠下了無法償還的債務，而你便是他們的保險契約。」

房間裡的每個人都安靜地坐著，一動也不動。

「你們將會接受訓練、被打磨成武器，供許多主人來使用。你們會服役到家人的債務還清為止，你們接下的每一份工作、簽署的每一份合約所賺取的金錢，都會有一定比例用於償還。而這所謂的比例會取決於你們在大廳裡頭的作為，表現得好就可以有所期待，違規或是失敗就要加利息。」

凱莉不太能消化她所接收到的這些資訊。她家人欠下了某種債務，而她必須從自己原本的生活中被抓走，用這種方式來還錢嗎？她父親不在家的這幾個月究竟在幹什麼？

更糟糕的是，如果這個奇怪的演講者說的話是可信的，那麼這意味著凱莉並不是被綁架，而是被她家人給送走的…

「你們接下來會參觀這裡的設施，然後被送到營房，跟你們的監督人一起受訓。」外星人指著那些身穿裝甲的警衛，他們看起來就跟稍早打開凱莉的牢房的那個人一樣：「從今天起，你們熟悉的生活就結束了。在合約完成、債務還清，或是陣亡之前，你們都是屬於我們的。」

這感覺就像是在一場惡夢中試圖保持清醒，可是當她注意到圓形劇場遠處的某個東西時，她一時分神了。沿著天花板延伸的龐大管線有個小格柵，凱莉發誓她看到管線裡面有個東西在移動，這或許是因為眼睛捕捉到了光線，而且她還聽見了裡面傳來金屬的嘎嘎聲。從她左邊的兩名警衛用通訊器講話的反應來看，他們也察覺到了。

不管那是什麼，恐怕對凱莉都沒有任何幫助。外星演講者已經離開了，其他聽眾開始竊竊私語，有些人緊張地保持沉默、在座位上不安地前後晃動著，有些人的眼神則是流露出鋼鐵般的決心。

一切都得靠自己了，凱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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薇洛妮卡·黛兒不太確定自己是否被發現了，而且她很想要繼續監視，不過她的直覺告訴她，現在是時候該撤出來了。艾迪的反應時間所發生的短暫故障導致無人機撞上了管壁。於是黛兒開始沿著鷹架爬回尚未完工的屋頂。

接下來還會有時間處理這些資訊，提交一份正式的威脅評估，希望可以調度資源來對此採取行動…

在黛兒的內心深處，她知道這些孩子有好一段時間都得靠自己了。UNSC目前的優先要務是阻止柯塔娜，無盡號在數個星期後就要展開「灰狼行動(Operation: WOLFE，註9)」了，而且這甚至沒有考慮到這種情況下能夠做出什麼樣的反應。一旦出兵就會導致跟威尼斯星爆發全面戰爭，任何威脅分析專家都曉得，為了幾十個孩子而勞師動眾是不值得的。

黛兒厭惡那些決定他們能夠做什麼、不能做什麼的無情計算，而且在數年以後，他們無疑必須面對他們無所作為的後果。

不過在此同時，黛兒得把撤離當作目前的最優先事項。

跑到大樓的邊緣後，黛兒在往下看時硬是忽略了自己胃部的痙攣。下方的樓層有著好幾個延伸出來的降落平台，她可以用鉤爪來垂降，直到她找到交通工具為止。這並不是她最好的計畫之一，不過算得上是當前最好的方案…

「很高興有妳的加入，黛兒上校。」

黛兒轉過身來，用毫無破綻的動作拔出她的Mk50手槍，對準了不速之客。對方的兜帽遮住了臉，刺耳的嗓音聽起來很像是圓形劇場的那一位，不過當時艾迪的位置並沒有辦法辨識對方的身分。

「現在與妳交談的人是穆拉德(M'raad)。」他拉下兜帽，露出了光禿禿的人型腦袋、凹陷的眼睛以及有如牛奶般地蒼白的皮膚，從嘴邊到下巴則是一層層的肉。

「所以，雍黑特從黑暗中爬出來了。」黛兒沉吟道，語調既鎮定又平穩。她已經擔任海情局探員很多年了，即使在這種緊張局勢下也能保持冷靜。

雍黑特笑了，露出一整排的尖牙，說道：「星盟的分裂為所有人帶來了機會，我穆拉德的人也不例外。帝國之間的戰爭是龐大、血腥的，可是不同派系試圖佔據優勢的衝突呢？這是一樁好生意，上校，妳對我的那些商品有什麼看法？」

黛兒的VISR捕捉到動靜，有半打荷槍實彈的衛兵被紅色輪廓標示出來，她已經被包圍了。

「你是指那些被你綁架的孩子嗎？」

「拜託，上校，穆拉德我可是很確信海軍情報局不會把這當作一回事，你們沒這麼不識好歹吧。」

毫不意外的是，斯巴達二代計畫的醜聞也有傳到威尼斯星。現在看來，類似的事情也在這個地方上演，年輕人被強行徵招為傭兵，來償還他們家庭的債務。

不過他們肯定沒有辦法強化這些孩童的身體能力，對吧？雖然斯巴達計畫及其最新世代的廣為流傳，有稍微揭開如何打造這些超級士兵的神秘面紗，可是這並不是靠著傭兵的裝備就能夠輕易重現的。

「我更在意的是，如果我把你的小生意回報給UNSC，究竟會發生什麼事。」

雍黑特不禁笑出聲來，說道：「UNSC現在算哪根蔥？在我看來，你們跟星盟沒兩樣。你們的資源被瓜分，你們的殖民地管線被摧毀，你們那強大的旗艦在星空中四處逃竄。難怪你們的許多軍事夥伴會想要把他們的企業拓展到私營領域。你必須明白，上校，你的上司更有可能選擇投資這個計畫，而不是耗費資源來把它終止。」

此時，黛兒聽見幻影式的引擎所發出的轟鳴聲。她轉過頭來，只見運輸機在他背後升起，探照燈照亮了整個區域。

「歡迎來到全新的銀河系，上校。」雍黑特舉起了雙臂：「我們很樂意讓妳成為我們的顧客。不過妳如果不想出錢的話，或許『一名海情局探員』會是個很有價值的客人。」

幻影式轉向一邊後，兵員艙的艙門降了下來。就在這個時刻，黛兒以為自己會被敵方的增援部隊給押進去。

「這推銷文案還真不賴。」通訊器響起了一個令人感到熟悉、粗豪的嗓音，黛兒的VISR立刻捕捉到那無疑是達奇(Dutch)的龐大身影，手中還拿著有三根槍管的吼叫者(Yeller，註10)旋轉式機槍：「妳說呢，親愛的？」

「你懂的，達奇。」葛蕾琴(Gretchen，註11)從幻影式跳了下來，她雙持著VK78步槍來到了黛兒身邊，說道：「我不太喜歡這個地方的景色，要說是地方特色也行。」

「收到。」

情勢突然轉變，使穆拉德發出了低沉的嘶吼聲。儘管他擁有人數優勢，可是要在一個施工中的摩天大樓頂樓跟兩名全副武裝的斯巴達戰士交戰，勝算可說是相當小。

「你們兩位的座駕還真是耀眼啊。」黛兒慢慢地後退到幻影式那邊，葛蕾琴則是繼續提供掩護。

「天殺的，它還真的是很耀眼！」達奇的重機槍持續對準了穆拉德，說道：「妳準備好要把這些王八蛋(註12)甩在後頭了嗎？」

他們走進幻影式的兵員艙，葛蕾琴則是立刻跳上駕駛座。黛兒不禁對雍黑特的傭兵們所具備的紀律感到驚訝，她本來以為會有人開槍的。

「後會有期！」穆拉德喊道：「希望下次能夠有機會來場互利的交易。再會了，上校。」

幻影式的艙門關閉後，運輸機便飛離了高塔，鑽進厚重的雲層和暴風雨中，以免被穆拉德可能派出的砲艇機察覺到，不過黛兒十分懷疑他會這麼做。更奇怪的是，對於UNSC或是海情局將來會願意跟自己做交易這一點，穆拉德似乎很有信心。

在此同時，黛兒還有件小事得處理一下。

「你們兩個在這裡幹什麼？我明明告訴巴克…不對，我下令巴克不准參與這次的行動。」

「是的，長官。」達奇很乾脆地說道：「他確實提到妳有這麼做。」

「所以他人在哪？」

「他人在無盡號上，如同妳的命令。」

「事實上呢…」葛蕾琴走進兵員艙，脫下頭盔後露出了得意的微笑：「他有特別強調『她完全沒提到小隊裡的其他人不准參與』這一點。」

黛兒閉上了眼睛，隨即嘆氣道：「沒錯。」

「看來我們確實做了件好事。」達奇將他的重機槍固定在運輸機內部的架子上，說道：「否則拉斯基艦長得知要展開救援行動的話，他大概會不太高興，長官。」

黛兒還真的得承認，要是他們兩個沒有出現，要是巴克沒有發現她的命令中有些模稜兩可的地方可以運用，今天的發展肯定會截然不同。

「那麼，在這場小聚會有什麼新發現嗎？」

「恐怕是一些不得不知道的事情。」

「那我們會知道嗎？」

黛兒沉默了片刻。

儘管她不願意承認，穆拉德的論點確實有點道理。現在的UNSC以及海軍情報局究竟算什麼？就像星盟那樣，他們的資源四散在太空中，他們那看似輝煌的戰後復甦，從勝利的咆哮變成了令人窒息的低語。

「你們兩位不介意坐駕駛艙吧？」黛兒答道：「我得在回到無盡號之前完成這份報告。」

「請便。」葛蕾琴故作誇張地招了招手，示意達奇過來之後便關上艙門，留下黛兒一個人在黑暗的兵員艙裡頭。

「這裡是薇洛妮卡·黛兒，回報『奏鳴曲行動(Operation: SONATA)』的情況。澤夫·特拉爾的情報挺可靠的，威尼斯星這邊有大事正在發生。初步觀察顯示，有數十名孩童被家人交給一名雍黑特的權力掮客，他們將會接受訓練，並成為受雇於多個不明團體的傭兵。附上監視影像與額外情報，供第一處進行檢閱。檔案以代號『禁衛軍(Janissary，註13)』來命名。」

海情局第一處已經運行了無數個威脅模型分析，即使成功阻止了柯塔娜，銀河系接下來也會用數不清的麻煩來填補真空，黛兒今天的發現只不過是其中之一，她無法想像在接下來的日子裡會如何發展。

禁衛軍。

這個名字源自人類中世紀後期的一個群體。鄂圖曼土耳其帝國曾經透過綁架兒童的方式，讓他們進行多年的艱苦訓練，將這些奴隸士兵和傭兵打造成強大的軍事力量

海情局也曾經幹過類似的事情，最終讓他們打贏了星盟戰爭。「禁衛軍」的存在彷彿是在提醒他們，歷史會不斷地重演，而這次嘗到惡果的人便是海軍情報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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奧堤坎(Optican，註14)公司，提供需求的醫療服務！

個人日誌//亞當·安德魯斯(Adam Andrews，註15)

2559年9月29日

該從哪邊開始呢…

先記下來當作提醒，丹(Dan)今晚會做飯，煮他們家傳的波隆那肉醬，我在回家路上得去買些帕瑪森起司才行。

無論如何，我方為了生意，已經跟威尼斯星的數個組織進行接觸，其中一個感覺挺可靠的。諾爾·費爾(Nor Fel，註16)曾經向我保證，她的清算所人員有辦法入手我需要的東西，可是他們有提醒說需要花上一些時間。在收到她的回覆之前，我們會繼續嘗試讓韋弗利化合物(Waverly Compound，註17)穩定下來。物資逐漸短缺，不過我能感覺到我們已經快要有所突破了。

有傳言指出新殖民聯盟(New Colonial Alliance)在過去的幾個月逐漸加強對外殖民地的襲擊，在數週之前還襲擊了天鵝座星(Cygnus)，而且他們現在很顯然跟放逐者是同路人了。這讓我們更有理由去進行我們正在做的事情，繼續堅持到底。

UNSC保護不了那些人，至於那些創造物的介入,，更像是盲目地朝著擁擠的房間亂扔幾枚手榴彈。

超級士兵不再是由UNSC的斯巴達戰士獨占鰲頭。我們的產業橫跨眾多殖民地與整片太空，他們必須依自己的條件來打造出公平的競爭環境。

不論是哪個地方有需求，奧堤坎都將會提供服務。

註1：用薩哈里語來稱呼威尼斯星(Venezia)的話，就是「斯卡拉星(Sqala)」。

註2：用薩哈里語來稱呼瑞曲星(Reach)的話，就是「索沃拉努星(Sovolan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