掃視著昨日開放大阪城活動後信箱寄存的樓層通關獎勵郵件,我才發現一件遲來的訊息。
「嗯……原來我還沒拿過第二個驚嘆號的大阪城通關匾額景趣啊。」仔細回想起來,當年聽說第二次全通大阪城的景趣是增加驚嘆號的可笑官方操作,及繁忙於學業跟實習,於是我就沒有幹勁積極入手了,連金光閃閃、充滿暴發戶氣息的大阪城風格的大廣間景趣也是今年五月的復職後才獲得呢。
但無論怎麼端倪,依舊認為增加驚嘆號的匾額作為全新的景趣項目還是挺好笑的,這個感想即使多年過去了也尚未改變。
總而言之,今年不少活動耗費許多小判,也是該好好進補了。
今日也正式攻略完畢大阪城的所有樓層,所以出陣部分就告個段落、讓第一部隊的極化短刀群紛紛到手入室報到療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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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大夥們道晚安的自己回到臥室梳洗且換上就寢用的白襯衫後,鋪好床墊便發出慵懶的聲音趴倒在蓬鬆柔軟的青藍色海豚布偶上。
「啊——不想上班——好想放長假喔——」
想到明日開始又得迎接心累值飆升的多日工作,不禁將面龐埋在海豚的棉質布料嚷著內心鬱悶的源頭,抬高的小腿宛如宣洩積累的壓力而恣意亂踢。
今天還是早點睡吧,經過昨天在那邊外出擺拍黏土人整日的關係而體力損耗嚴重,然而昨晚卻難以睡飽,簡單來說,又是跟那兩人有關聯……比較體貼溫暖性格的小狐丸在我面前坦承是對熟睡的自己揉捏一會兒,不過歐吉桑從頭到尾卻一副心照不宣的反應,實在無法不去質疑他有安分睡覺的自白——畢竟前科實在是太多了。
放下裸露在外的小腿,放開海豚布偶的我轉身至仰臥,施力拉直雙臂的自己試圖舒展有些僵硬的筋骨。
爾後,右手的指尖下意識地,輕捏頸喉間藉由赤紅棉繩穿梭兩端的天空色三日月墜飾,滯空於喃喃自語的視野內。
「話說回來,這個……叫什麼來著,靈玉?自從陪歐吉桑在六月初一起在外面修行並戴上之後,真的完全拿不下來欸。」
嘀咕的同時,我目不轉睛地觀察著隱隱反射上方的白燈管光線、皎潔純淨的淺藍月牙。
初期的自己不習慣配戴任何飾品而時常湧現取下的念頭,卻總是拉高紅繩到即將脫離頸喉範圍便產生靜電似的刺麻感迫使鬆手,就算使用剪刀之類的利器欲斷開繩結,最終化為斷裂下場的卻是利器方。
——只有身為製作者的他親手拾取,才能將這條項鍊暫時離開自身的肌膚,不過每當我一不留神或是意識恍惚得睜眼甦醒,很快地透過沁涼的玉石觸感而再次醒悟到項鍊已經掛回身上的事實。
據他所言,這個東西能感知出我自身的……靈力變化?還是什麼磁場波動的?老實說我也不明白關於靈力或法術一類的——身為一個極其普通的人類如我,哪可能會懂啊——所以對於歐吉桑的講解完全是霧煞煞,他也心知肚明自己的腦袋無法理解透徹這方面的事物,因此嘴角揚起彎月的他吩咐我無需留意。
於是日子久了,我就放棄移除的念頭、當作童年時期曾佩帶過的寺廟隨處可見的平安符一類的存在了,儘管偶爾會基於氣溫炎熱或活動身體衍生的汗水,與紅繩互相摩擦的不適感導致些微困擾啦。
逐漸呆滯的視野忽然闖進顛倒的俊俏容顏,無論遇見幾次,都會想讚嘆猶如藝術品的藍底黃月瞳眸,此時恰恰映照出自己的身影。
「孫女想睡了?」他笑道,與此之際溫暖的掌心緩緩包裹住自己捏取飾物的右手,反觀我則一臉茫然得開口:
「歐吉桑,你哪時進來的?我完全沒聽到開門聲耶。」
「哈哈哈哈——孫女想事情想得太深沉了,所以沒注意到爺爺哪。」
右手背受到對方牽引而挪放在繫上鈕扣的白襯衫胸口,柔情似水的眼眸像是思索什麼事情而細瞇,並筆直聚焦著自己。
「?」對這種突如其來的沉默氛圍感到困惑,我只能仰望沉默且微笑的天下最美之刃。
彷彿想轉移我的注意力,抑或是其餘我也摸不透的顧慮——沉吟的靛髮男性從聲帶發出短暫的雀躍笑語後,便手腳俐落得關閉天花板的燈源。緊接著目睹他移步至左手邊的床位側躺下來並拉高床尾處的棉被蓋上彼此的身軀以免著涼,甚至不由分說得伸展雙臂、將還在企圖釐清對方想法而疑惑的自己摟向懷裡。
「沒什麼。時間也晚了,該睡囉。」
「咦?喔、喔,是沒錯啦,明天還得上班來著。」
「所以歐吉桑,剛剛你在思考什麼啊?」
「哎呀,真的想聽?」
「嘛……多少有點好奇。」
「唔呼呼,一旦說出口的話,可無法保證孫女今晚能安眠入夢唷,下定決心想聽嗎?爺爺可是十分樂意回答呢。」
「哇塞這句話聽起來有夠危險的,算了算了、人家寧願立刻睡覺!」
「呵呵——晚安,小孫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