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堂的建築材質有一半都是木材,大火吞噬教堂的速度驚人
「隼人,醒一醒!我們會一起逃出去的,可以的!」用肉眼看出去的只是一片火紅色的景象,獄寺吸入過多的濃煙,已經開始昏昏欲睡
山本以前練過棒球,運動過的肺部,還勉強撐得過去,若時間在拖下去,只會共赴火場
看來只能拼拼看了,山本脫下上衣,只剩一件汗衫,右手臂的舊傷露了出來
「你剛是用石頭對吧……對付那個噁心的傢伙……咳……」搖搖晃晃的視線,山本的身影朦朧,肯定抱著自己的那雙手確實存在
是山本。
獄寺的念頭雖然消極,但安心了不少
「現在這個時候別說其他的,等逃出去再說吧,好嗎!」將自己的上衣包緊獄寺,沒錯!他打算衝出去
才不管自己會不會嚴重灼傷,只要隼人平安的話……
「吶,就算逃不出去……但至少還是跟你這個笨蛋死在一起」好諷刺的說法,很懷念
原本還處於慌張的山本,呆滯了
「你不是想衝出去?快行動啊!笨蛋山本武」用力的咳了幾聲,獄寺命令著
「隼人?」
「如果死在這裡……咳…下輩子我也不會放過你」話才說完,山本已經邁開步伐向前奔去
跳開燒著正旺的木椅,四周的柱子也開始倒塌,封住了唯一的大門出口
山本看準了離最近的彩繪玻璃,那就像是馬戲團的火圈一般,而現在他變成了那頭跳火圈的獅子
懷裡可是還抱著很重要的一個人
不能認輸啊!
不要命的跳出了窗,手也不小心鬆開了,山本和獄寺落地後在土壤上滾了幾圈才停下
教堂內部發出了更大的爆炸聲,結構已被火燒的脆弱不穩固,開始崩塌
呼吸到新鮮空氣的兩人,胸口還因為剛剛的驚險狂跳著,山本想爬到獄寺身邊查看情況
樹林裡的某個角落,發出了槍響,射穿了左胸
楞了楞,山本像是斷了線的傀儡娃娃,倒在地上
「山本!!!!」正巧將臉轉向,目睹這一幕的獄寺不經放聲大喊
即使身體還是使不上力,但還是盡力的伸出左手
「……隼人」無力的伸出右手,想握緊獄寺的手,但兩人還是有段距離
「可、可惡……要撐著啊!笨蛋,眼睛要是閉起來,我可饒不了你呀!」淚已到了眼角準備滑落,獄寺啞著聲叫著,難過和氣憤交雜
「……讓你受苦了……對不起……」山本的微笑,讓人更是驚慌失措
「混蛋!不准放棄,聽到了沒?喂,看著我,看著我呀!你不是說過會保護我嗎?我在這裡呀,你不准走,不准走啦!嗚……」不爭氣的眼淚終究是滑落了
「不要哭呀……隼人……會讓我……放心不下」嘴邊的血痕,更加證明了山本中彈的事實
「山本……聽好了,你不是也想聽我說嗎?我愛你呀?不是嗎?笨蛋沒那麼……容易就死的……」
「我愛你……」山本沉沉的閉上了眼
獄寺倒抽了一口氣,全部的記憶在腦海中倒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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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領配發完任務,又關切的詢問了一次
「真的可以嗎?獄寺,這次任務挺艱難的……」
「這有什麼問題,十代目!」拍了拍胸浦,獄寺的自信表露無遺
「沒問題的,阿綱!還有我可以保護隼人啊!」搭上了獄寺的肩,山本的笑容十分不懷好意
「你這傢伙……你說要保護誰!」掏出了藏在身上的炸彈,咬牙切齒的模樣,對山本來說根本夠不成威脅
與小隊出發到目的地的場合,激戰根本是出乎預料
看著山本抱著傷得倒下,獄寺也被爆破給淹沒
「……笨蛋……這是什麼表情……」身體的痛苦,讓獄寺咬緊了下唇
讓山本脫離困境,使他放心了不少
隨後趕到的醫護人員,小心翼翼的將獄寺移到擔架上
「……我會沒事的……」看見山本安然無恙,獄寺放心的閉上雙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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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也想不到睜開眼後,忘了一切
我想起來了。
「你是誰……你是……山本武……」腦海受不了巨大刺激,獄寺昏了過去
急診室的燈一直是亮著的
第一時間被送來的兩位守護者,仍有一位還再與死神抗爭
「情況怎麼樣?」阿綱推開急診室的門走了進來,表情凝重
「子彈射偏了,暫時沒有生命危險,我想山本有聽到對方擠壓扳機的聲音」夏馬爾冷靜的解釋,但是子彈的速度比人躲過的還快
「對方是狙擊手,不可能射偏的」山本到底是什麼樣的角色?連輕微的扳機聲都聽得到,不虧是雨之守護者
夏馬爾不經佩服山本驚人的察覺力
「獄寺呢?」阿綱趕到現場時,山本大量失血,獄寺昏迷不醒,但雙手緊緊的牽著,一直到急診室都是,手沒放開過
山本和獄寺,早已做好為對方犧牲的準備了。
先是獄寺不顧自己性命的用爆破擊退敵方
二是山本替獄寺挨了致命的子彈
慶幸的是幸運並沒有棄他們於不顧,但……真的沒有嗎?
「昏迷……4」像怕被誰聽到或是悲訊一般,聲音小到像蚊子,夏馬爾的眼神告知阿綱情況很糟
「4?什麼……」老實說自己根本問不下去,如果答案並不是想聽的,那寧願不知道,但不行
阿綱接收了夏馬爾的眼神,也做了心理準備
他是首領,守護者如同自己的第二生命,或者是比自己的命還要重要
不管情況是什麼,他都要接受,並且面對
「我……剛剛已經做了些測試,隼人現在必須靠呼吸器維持生命,撐不過去只有兩個選擇,植物人或者……」
「……死亡」不自覺得,將夏馬爾的話說完
「蠢綱,外頭一堆記者等你去處理」熟悉的聲響在急診室外催促著
記者收到的訊息快如閃電,打聽到郊外的廢棄教堂被炸彈轟破,還有人中彈等珍貴的新聞
醫院就像某間跳樓拍賣的賣場,被記者塞的水洩不通
「昏迷指數提高就有機會醒過來,活下去的機會更大」
「可以了,夏馬爾……」他想聽到的不是可以,或是有可能,他要的是絕對!
「……獄寺,我是十代目……撐下去……不得違抗首領的命令。我來了!」說完話,阿綱的身影像風一樣步出了急診室
「我解釋,並非只有你一個人再聽呀……」走到山本身邊,將他臉頰上溫熱的淚痕,擦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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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到底是不是喜歡嘛!」噘著嘴,山本想聽到那句話,從獄寺的嘴裡說出來是多麼的寶貴
就算再試幾次的結果一樣,不管施以什麼方法,獄寺就是不說
「我們都開始交往了,怎麼都不說給我聽!」彎著腰,獄寺正在整理桌上的文件,等下開會要用的資料
「穿西裝還撒嬌,你多大的人了,這樣很噁心!」沒有停下手邊的動作,一邊查看文件、一邊按順序排列好
「隼人說話還是這麼的毒啊!小氣啊!小氣!」每個禮拜總會有幾個小時被這樣的山本纏著,雖然只表現給自己看
但是跟他平常那種成熟的雨守,相差太多了!
「……吶,我先回房了」語氣有些失落,獄寺感到很意外,平常他不會這麼快放棄的
「喂,笨蛋,你去哪?」看著山本往門口移動,想也沒想的就問出這種問題,剛才山本才說要回房呢!
好像沒聽到獄寺的問話,山本仍拖著腳步繼續往外移動
獄寺趕在山本面前,揪住他的領帶往下拉,我說了你還要不要走!
「我不會在說第二遍,我喜歡你」一副我贏了的表情,獄寺滿臉通紅的皺著眉、翹著嘴
山本噗嗤一聲笑了出來,越笑越用力,抱著肚子、眼角掛著淚,拼命的笑著
「笑什麼笑!我可是認真的!」
「啊哈哈哈,我知道,我知道,可是我是騙你的呀!」抹掉眼角的淚,山本的笑容還是掛在臉上,一副欠打的樣子
還搞不清楚狀況的獄寺,站在原地呆滯許久,接著憤怒的破口大罵
原來山本是故意裝作沮喪的樣子。
「媽的!!!你這混蛋!!!!」這種程度的大叫,待在首領室的阿綱都被嚇了一跳
「剛剛那是什麼……獄寺又在罵山本了嗎?」被嚇了一跳的阿綱,手裡拿著抹布,擦拭著剛要喝下卻被灑出來的紅茶
「一大早感情這麼好,很像你跟我呀!親愛的綱吉」會這樣特異的加上『親愛的』,除了六道骸之外沒有其它人了
「任務進行的如何?一定又是圓滿吧,下個任務是……」額上留下冷汗,骸對他意外的溫柔讓他很不自在,雖然不是一天兩天了
「唉,親愛的綱吉,不要每次對話都自己結束,我也想多和你聊一下呀!」紳士笑容,讓阿綱整身發麻
「不、不用了!」聲音刻意的大了些
「蠢綱,吵死了!」坐在一旁沙發上的里包恩,正巧打開了一瓶新的紅酒,用力的將軟木塞丟向阿綱的額頭
「等下可不會是軟木塞……」無溫度的話,里包恩可不會是個開玩笑的人
「啊!等一下!我錯了!我錯了!啊啊啊啊啊!」阿綱的慘叫,跟平常聽起來一模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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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何快樂的時光,總是從前
夢見以前的事了……
緩緩將眼睜開,全身是如此的刺痛,胸前有厚厚的紗布和繃帶綁緊,山本摸了摸因為中彈產生的傷口
我還活著?
「隼人呢?」步伐搖搖晃晃,體力還沒完全恢復,麻藥也沒完全退去,這樣的山本……
這樣的山本,不要命的舉動只想知道獄寺在哪
「……山本」夏馬爾不斷吞著口水,但還是口乾舌燥,半夜被狂敲著門的山本吵醒,劈頭就問人在哪
碧洋琪,你太小看山本了!
「隼人……到底在哪裡?」大口、大口的喘著氣,身體痛苦他自然明白,山本的眼神沒有憤怒,盡是擔憂
「呼吸照護中心……」
「那是……什麼?」
「隼人現在必須靠呼吸器維持生命」維持生命?
山本楞在原地,久久無法回過神來
「等情況穩定了,要接受開刀,同意書……碧洋琪要你簽」
「我簽?」
「意思是交給你了,山本」
碧洋琪知道,山本比任何人,甚至比他自己更看重他弟弟,就算他再怎麼的強行介入,再怎麼的干擾破壞
他的舉止證明了他很愛他唯一的弟弟,不管是不是同父異母
但他付出的,真要說起來的話,未必比山本還多,且更有決心
「嗚……」傷口很痛,胸口很痛,山本咬緊下唇,希望將哭泣的聲音降到最低
一顆一顆的淚珠,滑過滿佈傷痕的臉頰,是歲月,是哀愁,是思念
更多更多的,是奉獻
吶,碧洋琪同意了,你願意醒來嗎?
隼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