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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說的戲劇性：戲劇性諷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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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挑戰的逼近終點，書寫的語調也隨興起來，不只是因為題材逐漸廣泛與
深入的關係，也因為這些主題，好比「戲劇性」、「伏筆」，漸漸偏離「技巧」
的範圍，變得更加概念化。
因其緊湊的情節和結構，小說的戲劇性比散文更強。辛辣的詩句因其語言的
濃縮、多重複意的經營，而不讓小說的犀利。但總體來說，以情節交代故事的
小說，戲劇性最強。
小說的意象性和戲劇性不見得是相斥的，它們很有可能是相容的。
範例見徐成龍《雞案》：
http://www.pon99.net/phpBB2/viewtopic.php?t=24892
《雞案》的主題是外遇。作者以「尋雞」的隱喻寫女主角碧荷的外遇。女主
角碧荷家裡養了一群雞。有天一隻公雞逃到了鄰居家裡，碧荷去尋雞，遇見鄰家
的男主人，展開了外遇。後來這些跡象被碧荷的丈夫春生發現了，春生質問碧荷
去鄰家做甚麼，碧荷說「尋雞」，春生就在妻子面前憤怒地殺死家裡的公雞。
《雞案》中的戲劇性其實也正來自它的隱喻，隱喻替將來的戲劇性營造了
足夠的情緒，使劇情能達到足夠的戲劇頂點並且尋求釋放。《雞案》中「公雞」
不僅在色彩上突出（公雞羽色鮮艷），同時，公雞也是陰莖的俚俗稱謂，因此
公雞這個配角本身就有性暗示。在《雞案》中，公雞的性暗示混合碧荷的描寫，
因而再三強化：
「鄰居家裏養著一群母雞，大公雞混在母雞裏，親親熱熱。鄰居家的男人出
來了，見著碧荷，熱情地打招呼，春生嫂，幹嘛呢？我來尋雞的。碧荷臉上燃起
了紅霞。」（徐成龍《雞案》）
「碧荷的大公雞都會離家出走，碧荷都會找自家的大公雞，偶爾遇見鄰居家
的男人。男人腰板結實，碧荷看著，心裏有了彩色。碧荷不再怨恨大公雞了，她
喜歡尋找大公雞的那種感覺。 」（徐成龍《雞案》）
《雞案》中這兩段描寫，每寫到鄰家男人與公雞，就寫到碧荷「臉上燃著
紅霞」，「男人腰板結實」、「碧荷心裡有了彩色」、「她喜歡尋找大公雞」﹍
這些話結合了性暗示，公雞的象徵，製造了外遇情境。所以丈夫春生發現當外遇
成為事實：
「春生二話不說，來到鄰居家，一把逮住了那只大公雞，狠狠地說，當著妻
子的面，拿過刀兒磨了，使勁在雞脖子上一劃，公雞一聲慘叫，一股鮮血噴湧而
出。碧荷覺得自己的心都碎了。」（徐成龍《雞案》）
到此就突顯了作品的戲劇性。
戲劇性的營造除了依靠情緒的營造，也可以變化敘事順序。
範例見陳柵容《小鎮裡的魅影》：
http://www.pon99.net/phpBB2/viewtopic.php?t=24919
《小鎮裡的魅影》的主題是選舉。作者開頭略去了選舉的事實不講，只寫一
個小鎮發生了怪事，一個女人的鬼影四處可見。女人的家屬四處拜會，叨擾鄰舍
，懇求鎮民的正義。然而鎮民不勝其擾，人心惶惶，鎮長出來安定民心。最後
怪事終於結束，鎮民得以放心生活之餘，作者這才借鎮民之口揭出「選舉」，而
原來所謂的「魅影」，是指張貼助選的海報。到此，故事的戲劇性達到最高點。
戲劇性強的作品，往往也有強烈的諷刺性。然而何謂諷刺？諷刺很難定義。
黃慶萱《修辭學》中曾有這樣一句話：「謬克在《反諷》一書中，曾經這樣開玩
笑地說：如果有人發現自己真有那麼份雅興想讓人在心理和造句上混淆發窘時，
最妙的方法莫過於請他當場寫寫反諷的定義。」可見諷刺可以意會而難以言傳。
http://tw.youtube.com/watch?v=nqB-2dRtul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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