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2009-06-18 02:34

『雪白的季節─日暮 凜─其之二十七』。﹝GL故事，請慎入。﹞

我們行進的速度比平常慢，
感覺這樣好像也可以拖長一些獨處的時間，
緊握著彼此的雙手，
是如此親暱與熟悉。


第一次見到伊倉冬葉這樣盛重的打扮，
這種景象真的深深烙在我的心底，
我想我一輩子都會記得她現在的樣子......


託新年的福，
讓我見到這樣的她。


行走的路上很多人，
都是要去寺廟做新年參拜的。

跟我們年齡差不多的女孩們，
很多都穿著正式的和服。

她們都為此行盛裝打扮，
臉上都上了妝，
個個都有她們自己的美麗。


雖然說起來很老套，
但我的眼裡只有我身旁的這個女人。


名為〝伊倉冬葉〞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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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曾幾何時，
感覺竟變的如此強烈？


我對此啞然，
因為我提不出任何能解釋這一切的理由。


我沉溺了。


只想擁有她，
縱使只是片刻。


在我的世界中，
她是這麼的真實，
這麼的溫暖。


是我永遠都不想放棄的那個部份......


.....................
.................



晨間小雪飄著，
陽光從雲縫照射，
我們在外婆遞來的小傘下是如此的溫暖。


鼻尖充斥著她的馨香，
耳邊傳來的是她說話的聲音與輕笑聲，
掌中緊握的是她的體溫，
這些有關她的種種都令我沉醉。


.....................
.................



「凜會去參加成人禮對嗎？」

漫步行走間，
伊倉冬葉開口如此問著我。



「嗯......」

我沒轉向看她，
只是輕聲應答她的問題。


瞬間，
她停下自己的腳步，
拉了拉我的袖子。


我隨著她停下，
轉頭看向她的臉。


那張美麗的臉。


她的臉上帶點憂愁，
小皺起眉頭。



這樣的表情真是不適合她現在的樣子......




「怎麼了嗎？」

我帶著疑問的口氣說著，
如同她一樣，
我也皺起了眉頭，
但卻是帶著微笑問著她。


她的表情讓我有些緊張了起來，
她是否察覺了什麼？



「吶.....
凜是不是在擔心什麼呢？」

伊倉冬葉嘟起了小嘴，
臉上的擔憂未減少。



「嗯？
例如說？」

順著她的話，
我沒做正面的回應，
反而將問題再推回給她。



我的內心大叫不妙，
不由自主的緊張了起來，
但我卻不想穿幫，
努力在表情上維持的很平常。



雖然我大概知道這麼做可能也瞞不過她......



「凜，
不要擔心嘛，
我有存一些些錢，
就算買不起，
我們也可以用租的呀......」

伊倉冬葉展開微笑，
頭輕輕的放在我的肩膀上，
依偎著我說著。



我輕輕的嘆口氣，
微笑著搖了搖頭，
嘲笑自己想隱瞞那份緊張。


我擔心著沒正式和服可穿的事情，
一眼就被她看破了。


是啊......
怎麼可能瞞的了她？


一定是那時候外婆問我這些話的時候，
被眼尖的她注意到了.....


她似乎一直都看著我的內心深處，
好像在她面前，
我藏不住秘密。





「冬葉，
我自己也有一些小存款，
而妳也一定明白我不會用妳存的錢......」

我微笑著對她說，
把玩著她垂放在胸前的長髮。



「我會去成人禮......
就算只穿T恤和牛仔褲我也會去。

重要的是那個典禮，
就算沒有正式的和服也不要緊......」

聽到我說的話，
她又想再繼續說些什麼，
我明白她的意圖，
所以馬上又開了口解釋。





成人禮，
是個盛大的典禮......

雖然沒有硬性規定，
但年滿二十歲的男女幾乎都會去參加。


這是個重要的儀式，
二十歲以後，
可以抽菸，
可以喝酒，
可以開車。


也表示著該對自己的行為負責。


幾乎所有的親戚好友都會到場，
為那個年滿二十歲的孩子祝賀，
穿著父母親為他們準備的正式禮服，
參加那隆重的典禮。


但另一方面......
打扮的這麼隆重，
也是為了要與他人比較而不失面子。


可是這樣的事情從來都不是我追求的重點。


別人看我的眼光......
我一向不怎麼在乎。


只有我那個父親會。


我不用對那樣的父親抱太大的希望，
二十歲說穿了也只是我自己的事情，
我可以自己去參加，
就算是陪著伊倉冬葉去也好。


只是個儀式，
T恤加牛仔褲也沒什麼不好，
就算沒有盛裝打扮我也一樣滿了二十歲。





「可是......
我想看看凜穿和服的樣子。

我們去租一套嘛，
我想用租的應該不會太貴的......」

伊倉冬葉仍是不死心，
帶著小朋友般那種天真的神情，
想要繼續說服我。



「冬葉，
就算不穿正式的和服，
我也一樣二十歲，
重要的是那個儀式，
穿什麼並不是重點的。

更何況，
妳存錢也是為了大學吧，
好好存好，
別亂花了。」

我帶著微笑說著，
並牽起她的手引領她往前走，
想用這樣的方式結束這樣的話題。



我嘗試向前走一小步，
但我發現他仍然執意站在原地。


我又轉頭看向她。




「凜......」

伊倉冬葉小聲的叫著我的名字，
表情仍然很擔憂的看著我。


老實說，
在看到她的那種表情，
那一瞬間我幾乎軟化了，
可是那是不行的，
怎麼樣也不行。



怎樣都讓我無法去動用她的存款。



「冬葉.....
妳聽我說。」

看著她的臉，
我轉身正面對她，
用手握住她的雙手，
低下頭。


「我很開心妳願意對我這麼好，
可是那些錢其實不應該拿來亂花費，
妳也知道的，
對嗎？

重要的是那個成人禮儀式，
並不是穿上什麼衣服，
不是嗎？

我並不是不接受冬葉的好意，
我也明白妳的心情，
妳知道我並不想讓妳失望，
只是這些並不是必要的。

我一直都是我，
不是用那些正式禮服包裝後才是我。

妳明白我的意思嗎......？」

我抬眼盯著她的臉，
檢視著她的表情。


她的表情漸漸為我說的話而軟化，
眉頭仍是小皺著，
貝齒咬著下唇，
似乎有些不好意思般。



「還有啊......」

我扯開微笑，
用手指推推她的眉間，
讓它回復平坦。


「冬葉現在的打扮，
實在很不適合這些負面的表情呢，
笑容比較適合。」

安撫著她的情緒，
我用手撥了撥飄在她額前的瀏海，
伴著我溫柔的微笑。



「嗯......
我明白了。」

伊倉冬葉回復了笑容，
那個我最喜歡的表情。


我放心地對她點了點頭。


轉過身，
我繼續牽起她的手放在我大外套的口袋。



「可是，
假如可以的話，
我還是想看看凜穿和服的模樣，
那樣一定很美。」


聽著她的話，
我輕笑出聲，
牽著她的手繼續往寺廟前進。



.....................
.................



寺廟非常熱鬧，
很多人前來為新的一年參拜，
有的人一家大小都來了，
有的人則是跟同學、朋友，
還有不少情侶雙雙對對。


我們在寺廟邊緣隨意的走著，
看看小攤販賣些什麼東西，
直到伊倉冬葉的手機響起，
而後我們就與外公與外婆會合。


我跟著他們一家人一同參拜寺廟，
許下一年的新希望，
在繪馬上寫下願望........



﹝永遠與伊倉冬葉冬葉在一起.......

日暮凜﹞




又一個老套的願望。

寫著連我自己都想笑出來。



在我身旁的伊倉冬葉也寫了一份，
那用心專注的模樣真的令人感到十分可愛。


我們給彼此承諾都不看對方寫的繪馬，
也不問對方許了什麼願，
當作是一個自己的小秘密。


所以我很大方的寫下我的願望。

一個愛情電影中老套的願望。

但現在的我卻希望它永遠不管在何時都能實現。



我們一同將寫好的繪馬掛上木製的亭子，
然後相視一笑，
手牽著手離開那個繪馬亭。


走向寺廟販賣祝福御守的地方，
我們買下了一對緣結御守。


這是種給情人用的御守。


我拿出了個淡藍色的，
然後將粉色的遞給伊倉冬葉。



「我一定會好好保存的。」

伊倉冬葉拿著那個粉色的御守在手中把玩，
帶著笑容，
用著堅定的聲音告訴我。



「嗯。」

我也是。

我在心理補上這句。



這樣成對的東西，
我們都明白對彼此的意義。


.....................
.................



「吶，
凜今天要不要來我們家呢？
外婆會做很多好吃的東西喔！」

我們仍留在寺廟隨處漫走，
當作散步一般，
伊倉冬葉突然想到什麼，
轉頭詢問著我。




「嗯.......」




RRRRR..........


RRRRRRR..........





就在我正想著怎麼答覆她的同時，
我的手機響起。


我從外套的口袋中取出一看，
這通電話是從家裡打來的。


我看了伊倉冬葉一眼，
然後按下通話鍵，
將手機放在耳邊。




「喂？喂？
姊姊嗎？」

手機的那頭傳來的是蒼麗的聲音，
十分有活力。



「嗯，
蒼麗啊，
新年快樂。」

我隨口應答著她的話。




「姊姊也新年快樂喔！

真是太好了，
我還擔心姊姊的手機不會開呢，
還好妳有開著。」

蒼麗的聲音好像不論何時聽起來都是如此的開心，
應該是新年的關係，
讓她格外愉快吧。



「嗯。」



「那個啊......
媽媽要我問妳是不是要回來家裡一趟，
她好像有事情想跟妳說說。」



有事要跟我說說......？


我感到有些疑問的想著，
但是拿著手機正在通話的我並沒有將這個說出口。


這樣的情況並不常見，
我心裡知道這點，
也明白智和子阿姨應該是有重要的事情，
才會希望我回去一趟。



「嗯......
這樣啊......
我知道了，
我會回去。」

整理了一下思緒，
我應答著蒼麗。



「那什麼時候會回來？」

蒼麗繼續問著我。



對於蒼麗的問題，
我不由自主地小小皺了一下眉頭，
然後看向伊倉冬葉。


她站在我的身邊不發一語，
靜靜的等著我講完這通電話。



蒼麗會這樣問就表示她們希望我儘早回去了，
我有點想不出是有發生什麼事情，
希望我回去處理？


雖然感到狐疑，
我還是在內心快速的盤算了一下。



「我等等吃完午飯就搭車回去，
應該會是在傍晚的時候回到那裡。」

望著時間也快到中午了，
我不想讓自己走得這麼急、這麼趕，
至少陪著伊倉冬葉吃頓午飯。



「嗯，
那我告訴媽媽一聲，
等妳回來我們去車站接妳回家。」

蒼麗的聲音聽起來似乎有些小迫切，
好像是想要早點見到我一般的開心。



我對蒼麗的反應感到有點失笑，
因為過年前不久我跟他才剛見過面。




「那就麻煩妳和智和子阿姨了。」

接著說了些道別的話，
我切斷這通電話，
將手機放回自己的外套口袋。



我若有所思的看著伊倉冬葉，
她只是對我微笑。



「至少我們還能吃頓飯，
回去陪陪家人也很好。」

從我這通電話的對話裡就能知道我接下來的計畫，
她這麼說著，
我卻清楚的知道她話中帶著一些小失望。



「可能會回去個幾天，
我想智和子阿姨應該會延長我在那裡的時間。」

我把玩著伊倉冬葉的手指，
低著頭慢慢說著。



「嗯，
什麼都不用擔心的啦，
新年期間，
好好跟家人團聚一下。」

伊倉冬葉伸手順了順我垂肩的頭髮，
要我別想太多。


我沒多說什麼，
點點頭，
然後再陪她逛逛。


而後大約是中午的時間，
我們回到伊倉冬葉的家中，
外婆已經煮好一頓豐盛的料理等著我們一起享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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禮貌的告別伊倉家的兩老與伊倉冬葉，
有些不情願的離開那個溫暖的地方，
我先回到自己的住所，
然後整理了一些簡單行李，
再度出門。



目的地.......

是我的家。


日暮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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