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使的獎賞 網路的那端是天堂
起先是小蓮看到她上課低頭在刻什麼,以為是寫紙條,伸手說幫她傳。
她靦腆搖搖頭遞來 ,紙上畫著天使在雲端苦惱..「為什麼鴿子愛在高處築巢?」赫然有隻肥鴿在他頭頂光環上作巢,穩穩坐在裡頭。
她解釋是和外國筆友通信,字彙不多只好畫一畫漫畫。
小蓮覺得有趣,想影印一張留著。她受寵若驚點點頭。
下一次小蓮來問她﹕「我跟網友講到這個,他也喜歡妳的畫,問可不可以跟妳通E-MAIL」要了她帳號。 當晚開信箱便見到一段文字..
「喲,妳今天做了件好事,本天 使賜妳願望一個,請許願!」真臭屁。什麼好事?她想了半天,大概是中飯分狗狗一半吧!狗狗有皮膚病惹人嫌,餓得皮包骨。
她撥掉油膩、太鹹的,把狗能吃的分牠,想明天要替牠多帶個便當,是小蓮看到告訴對方吧。
「我想要一個你們天上的便當盒!」她半開玩笑這麼寫。隔天上學,桌上真多了個印著雲朵的便當盒。小蓮只忍笑不朝她看。
和天使漸熟,有時把筆劃擅自搬家,「天使」寫成「大便」鬧對方。不知天使是男是女,猜是 小蓮化名來耍她。
「天使,你永遠在胡鬧,有過傷心時候嗎?」這天同學推選作文好的她參加演講比賽,她高興 但無甚自信..「可以嗎?」老師也說她太靜、派了別人。
她略覺失落,中午敲便當盒喚狗狗竟也不見,有人說上午捕狗隊來過。她心裡像缺了個洞般,回家一路好想哭。筆友放假回老家去了,開機也沒見天使留言。她悵悵留下幾句話,緊擁枕頭睡了。
醒來天黑了,螢幕亮著天使的來函..「地上的人失戀傷心時我也會哭。」
她腦袋疼痛,說起上高中前她以熱愛布萊德彼特出名,其實只覺得他像暗戀的鄰班男 生,連外掃廁所都貼了他海報。
後來廁所換成鄰班掃區,那男生指著海報嘲笑這些女生之沒大腦。坐在馬桶上原先竊喜的她默然哭了,任憑男生拍門..「喂!有人嗎?要不要爬進去開?」
她孤單又害怕,就像是此時的心虛疲憊。
「天使,如果你什麼都能,回到那天以前把海報撕掉吧,」關上電腦回去睡,希望永遠都別醒。那睡眠漫長又模糊,時而半醒 ,想著上學要跟小蓮為信中失態道歉..時而夢見那男生踢開廁門無路可逃。
冰袋很涼,腦袋很熱。她重感冒睡了三天,再開機,天使只留言..「看窗下。」
她亂著頭髮想天使在門外留下什麼,爬到窗前,當初鄰班男孩竟抱著狗狗在那等。見到她,舉 起狗爪向她揮揮手。
這次的禮物 ,是他收養了狗狗。當年他只是吃明星的醋,卻不知她巳喜歡上他。
她猛背過身掩住窗簾心跳不已,天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