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脫離幻境,天遼睜開眼睛後,發現石虎正在抱他,還嘴對嘴親吻著。
「學、學長!你在幹嘛啦!」雖然跟石虎親吻很稀鬆平常,但此時的天遼對於被吻這件事,只感受到一陣驚嚇,然後馬上推開他。
「為什麼剛跟五味換完班,想偷偷親一下當作我的工作獎勵,阿遼你就馬上醒過來了啦!」石虎含淚控訴天遼甦醒的時間,也未免太過剛好。
「……那換我抱抱你?」
「好啊!」石虎開心地繼續擁抱天遼,「怎麼啦阿遼,平常你早就吐槽我了,怎麼現在反而說要繼續抱呢?」
天遼只是緊緊抱著石虎,而沒有多作回答。
「阿遼,是因為看了我的過去才這樣嗎?」
「嗯。」天遼輕輕抓撓石虎的後腦勺,「我還在想,如果學長恢復記憶後,真的變成最可怕的模樣,我到底可以做什麼?」
「最可怕的模樣,會傷害到阿遼嗎?」石虎的問話也顯露出擔心的情緒,「如果會傷害阿遼的話,那我們還是回去好了。這段記憶就……」
「學長,我覺得你需要找回這段記憶。無論發生過什麼事,學長都應該知道,不然怎麼會是最完整的你呢?」天遼堅定說道,「雖然對學長的過去,我只是個局外人。但恢復記憶後發生了什麼事,只有現在的我能幫到學長啊。」
「好的,都聽阿遼的意思。」石虎感受到天遼的心意,一陣暖意湧上心頭。
五味撤下結界,天遼等人跟藍道夫先道別後,繼續前往小廟的所在地。
接下來就由五味親自帶路,看到前方馬路與森林的交界處,出現一條往森林內部的通道入口。轉向走進通道,深處就能抵達福德小廟。
現在已是夕陽西斜的時候,通道間穿過葉隙灑落的,盡是金黃色的光束。天遼等人走在其中,有著一種被森林光景洗禮的舒適感。
「到了。」五味停下腳步,腳下這片就是小廟前的林間空地,再看向右前方,就能找到紅瓦灰磚的小小福德廟。
「小貓。」廟裡供奉的福德神像前,慢慢出現一位金冠紅服的小男孩身影,向石虎揮手打招呼的這位男孩就是福德,石虎在苗栗生活時的收服者,今天旅行的終點。
「福德,您好。」聽到他的聲音,石虎身子劇烈顫動一下,也打招呼回去。
「這、這是帶來給你的禮、禮物。」拿出桐花、啤酒的手不由自主發抖,石虎連說話也發生同樣的狀況。
好不容易邁開步伐,想把手上的東西放到神像前,好讓福德可以順利拿到。石虎一把袋子放下去,腦袋裡就像有什麼東西猛烈炸開來。
「小貓,你醒啦?」「我以後……可以叫你小貓哥哥嗎?」「哼,想當虎爺?美夢還真好做。既然你有這種覺悟,就給我好好讓它成真!」「這首〈無名碑〉你還喜歡嗎?可以順便教小書認字喔。」「老女人,還要我做到這種地步!」「終於看到你們了呢,福德與小書口中的貓咪哥哥。」「貓咪哥哥,謝謝你。」「石虎!你明明知道,為什麼還要這樣魯莽?」「老不死從爸那分到的地,現在確定都到我們手上了。」「妖貓,這就是你渴望的結果嗎?」「我什麼都做不到,好害怕……」「我果然是妖怪……永遠只想著吃掉靈魂的可怕妖怪啊,呵哈、哈哈哈……」「笑完就給我離開這,離得越遠越好。」「我……我是吞噬靈魂成長的妖怪,只是這樣的……一個妖怪。」
關於苗栗的一切記憶爭相湧出,小廟時光、福德、小書、阿霞奶奶、苗栗虎爺、死亡車禍、殺人兇手、報仇、逃亡。終於恢復所有記憶的石虎,跪地抱頭痛苦大叫著,時笑時哭的胡言亂語,彰顯他現在的狀態多麼混亂而不知所措。
石虎全身上下開始瀰漫黑氣,緊接著,也出現白色氣息擾亂其流動,似是與其對抗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