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持續流逝。
正當流華煩躁著時間的無聊之際,四周的霧氣開始逐漸散開。
「嗯?」
劍月站起身來。
「我聞到了銅臭味。」
所謂的銅臭味,指的就是俗稱的金錢群聚之處。
劍月身為成天和銅臭味為伍的人,自然對這種味道在熟悉不過。
「我們快要到岸了,戒備吧。」
流華有些不耐的將手中的雞腿骨拋入河中,振起一波細微的漣漪。
而後,纖瘦的手輕輕按上玻璃之劍的劍柄。
「前方的狀況怎麼樣?」
「不怎麼樣,就只是有些許戒備的殺氣而已。」劍月說。
劍月偵測的方式並不是仰賴魔法,而是繃緊神經以感官偵測遠距離敵人發出的殺氣。
聽起來有點玄妙,只是劍月的神經從未失算過。
或許是因為久經戰陣的關係吧?
此時,四周遮蔽視線的魔法也在同一時間煙消雲散。
眼前所見的是一棟樓房。
它看起來並沒有豪華的陳設,也沒有鋪設金箔,墊出銀磚的高調排場,只是單單瞧著
建築主體就有種莫名的氣派感,四周延伸的燈火更強調了內部的熱絡氣氛。
「這是……什麼玩意……」
「萬有樓。」
「取這什麼名字?」
「因為只要你出的起錢,想要什麼,這裡都可以給你。」
「聽你說的煞有其事,難不成你進去過嗎?死酒鬼?」
「嗯,我進去過。」
流華的反應並不大,畢竟眼前可是七大高手之一,無論是見識和經驗都遠勝自己。
「照你的看法,巴哈姆特的遺骸可能會在這裡拍賣嗎?」
「不一定。」
無瑕之劍已經緩緩的被置放在腰間。
沒有比這個位置更適合拔劍的,只要一抽手,劍就能在最快的瞬間制敵機先。
這算是劍月進入警戒狀態的前兆。
起手第一招,也是足以斃命的第一招。
他起手的第一招就已經足以收拾大部分的敵人,至少除了組長級的以外皆是如此。
「你怎麼了?」
「有殺氣,而且是很龐大的殺氣。」
「龐大的殺氣有什麼問題嗎?」
「來人的實力很強,否則無法發出如此強悍的殺氣,還有一點就是……」
「別賣關子了,快說。」
「刻意把殺氣擴張到這種程度,簡直就是在對所有人示威。」
「那你怕了他嗎?七大高手竟然也會怕了別人?」
「如果真的開戰,我也許沒有多餘心力來護著你。」
燈火通明的河面到了盡頭,巨大的船身緩緩停靠在萬有樓的側門邊。
「握緊你的劍,無論如何都不要放開,除非你失去生命。」
流華不禁低聲嘆了口氣。
「你還真愛瞎操心耶,真是的,我又不像你一樣是個劍癡……」
然後,咧嘴一笑。
「不過我可沒有那麼容易就掛點啊,去你的,別給我觸這種霉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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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活著的時候,你不准離開我。」
「死的時候,我要活在你的體內,讓你永遠無法忘掉我。」
她笑了一聲。
他持續的哭著。
無論是哭還是笑,那個人的消逝已經成為定局了。
所以他吸了血。
他吸了她的血。
因為他不能沒有她。
所以要讓她活著,無論是怎麼樣的活著都不要緊,只要她能活著就好。
沒錯。
只要她能活著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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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茶,不好意思,我讓他逃走了。」
「沒關係,對方可是脫逃本領直逼七大高手的腳色,妳會失敗並不是實力不足。」
「想不到他的動作會那麼快,就連遺骸也一併帶走了。」
「我和他交手過,布丁,單就力量而言他並不強,但是技巧層面上卻很有一手,如果
小看他可是會吃虧的,嗯嘛……總之我們先會合吧。」
「我知道了,給我妳的座標。」
「表象色紫的第三座標點,裏象色灰的第七座標點,魔法層次濃度五級。」
「了解,我會立刻過來會合的。」
紅茶旋即切斷通訊。
「嗯嘛……不知道另外那兩人行動的怎麼樣,有沒有挖出那些傢伙的老巢?」
她緩緩從無數的屍骸之上站起身來。
驚夢刀依舊被握在手裡。
那一柄七彩的刀刃正柔軟的披散開來,綻放出吊詭至極的弧度和殺氣。
乾涸的血液正沿著不甚明顯的刀紋顯出極端戰慄的色彩。
「真是的,魔力被消耗不少,都是那個公孫混帳害的~!」
然後憤恨的捶了地板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