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尤利(可靠的戰友與難纏的對手)
「哈!」
刀尖停在半空中,沒有抵達目標。越過我的刀跟她的劍,我看見對面那雙綠眼睛跟平常一樣在微笑。
不簡單,要是光從平常的印象來推斷,根本想像不到她有這樣的實力。
我把刀身再向下壓,反抗的力氣絲毫沒有減弱。儘管身高比我矮上一個頭,她竟絲毫沒有動搖。
……話又說回來,假如她不是這樣的話,我也不會想要跟她比劍。
我跟她一塊出去的時候,她總是一身後衛的打扮。有時候是魔術師,有時候是主教。她的法術支援一向非常明確,很少有所猶豫。假如是她跟艾絲緹站在我背後,我就不需要回頭去顧她們。
她是一個非常出色的魔法師。
也正因為這樣,我對於她作為一位戰士的實力,印象非常薄弱。
有這種感覺的人,恐怕為數還不少。
但有人就是持著不同的意見,比如說,克雷斯就是這樣。我想那是他當劍術老師的職業病在作祟,但他曾經說過,「別看艾兒凱特老是站在後面,她認真起來的話根本是全能。」
凱烏斯跟路卡也異口同聲的說,她的劍術造詣決不輸人。
「我看她拿過大劍,她的劍比我的還要重。」
路卡用的劍已經是大型的寬劍了,寬到讓我覺得他拿那東西會不會影響骨骼發育;但他說,她用的劍更重。
這是平常我跟她一塊出去的時候,所看不到的景象。而她平常也不常在甲板上跟史坦、克蘿葉、或是里德他們練劍,所以也實在是無法怪我,畢竟我不太相信不是自己親眼所見的事情。
所以,我曾邀她一塊出去狩獵,就我們兩個。她猶豫了一陣子,然後答應了。
那也是打從我認識她以來,第一次見識到她的擊劍技術。跟路卡所敘述的一樣,她持著要兩隻手才能揮動的大劍跟我一塊離船、走進冰天雪地的加雷特森林,在我和狼群搏鬥的時候守住我的背後。她揮劍沒有多餘的動作、斬擊和防禦都很確實,還會抓準空隙詠唱回復魔法,那時候我才知道,為什麼就算是里歐那種牙尖嘴利的人,也會不情不願地承認她真的有兩把刷子。
不管是劍術、魔法、格鬥,或甚至弓箭與治癒術都能夠精通的人,我打出生以來就從未見過。我不認為世界上真的有那種全能的人。
然而,她卻正是那樣的人。理由顯然是因為她是「降臨者」;但我卻不覺得這個理由夠充分。
我覺得還要加上一條附加條款。那就是,她願意付出時間努力。她很勤勞地接受所有指名交給她的委託,並在那當中鍛鍊自己的力量。
「她是我最可靠的戰友」,我說這話的時候可以不用昧著良心。
不過,在這同時,她也成了我最難纏的敵人。
我放棄比拼力量、往後跳開;她並不乘勝追擊,只是在原地恢復了架式,將大劍橫在身前。
「蒼破!」
我發出的衝擊波被她閃掉。利用這個機會,我繞到她背後。正在想著這一下總該閃不掉了吧,肚子就先吃了一記攻擊。她不用劍身、而用劍柄飛快朝我撞了一下,隨即掠過我身邊。我還沒轉過頭,她大劍的劍尖已經輕輕點在我的背心上了。
「嘖……敗給妳了!」
面對我心不甘情不願的發言,她一點也沒有高興或是不高興的樣子,只是收起了大劍,從口袋裡掏出一個小布包遞到我面前。
「紅茶餅乾?……帕妮爾教妳做的,對不對?」
她微笑著點點頭。
除了戰鬥的技術之外,連廚藝也有一定的水準……
等我哪天回去帝都,非把她的事說給那傢伙聽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