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2013-07-03 03:25

[達人專欄] 《我是公主，但是我很窮》番外篇 緋色的夜空

　　艷陽高照，幾隻蝴蝶於一旁低矮的灌木叢間飛舞，從土丘上俯瞰，幾戶民房坐落於丘下；紅色的屋瓦與翠綠的青草相映，清新的空氣自林間送來，十分怡人舒適。

　　「就是這裡……吧？」站在小土丘上，一名黑髮男子握著手上那張羊皮地圖，指著地圖上以紅筆圈起，幾乎只有小指大小的地方。他抬起眼，豔陽自眼眸中反射出異樣色彩—左眼是深不可測的黑色，右眼卻是如酒色般的琥珀。

　　他—法恩．克里斯汀彈了彈手上的地圖，然後隨手收在後側的腰帶間，此時，不知從哪冒出的一道女聲忽地開口。「就是這裡嗎？那個被妖魔騷擾的小村子，水泉維格。」

　　他望向右側，一個嬌小人形漂浮大約肩膀高度附近，或許很自然而然的讓人聯想到妖精之類的種族，只是她的外貌透著金屬般的銀白色澤，五官具足，卻少了彰顯神采的瞳孔。
　　「就是這裡……看起來很平靜嘛。」法恩．克里斯汀一手撐著下巴，遙望這座小村；那尖頂的兩層磚瓦建築雖然矮小，但在這幾乎只有一層建築的村子裡頭已經是最顯眼的地標。
　　「或許被哪個不知名的冒險者解決了也不一定。」畢竟他們得到這個消息已經是五天前的事了，這裡距離大城—卡汀港只有大約五里路，那裡眾多工會林立，其中不乏人員充足、實力高強的工會；妖魔騷擾這種任務頂多就是個二級約令書的難度，或許已經有人解決了？

　　正當法恩這麼猜想之際，肩膀上頭的她再度開口。「不管怎樣還是在這裡休息一天吧，順便打聽消息。」

　　「我也是這個意思，或許可以在這裡喝到新釀製的蘋果酒。」他笑著舔了舔嘴唇，左手順勢搭上綁在腰際的那把「劍柄」。「走吧！去看看！」

＊

　　水泉維格村，只是個大約四十戶，百人左右的小村子；原本在這裡生活的人不是上山砍柴、打獵，就是走上幾個鐘頭的路進城打零工維生，不過近來由於冒險者眾多，而這裡位於卡汀港南方，佩多勒河的流域之中；從南方要前往卡汀港的冒險者多半會從這裡經過，因此多少也促進了這裡的商業發展。

　　不過，就在大約十天前，不知哪來的妖魔，擾亂了這個寧靜小村。

　　「我的女兒，就是第一個發現妖魔的人。」一名農婦打扮的婦人站在門口，她瘦削的身形後頭還藏著一個衣衫襤褸的小女孩，她纖細的手臂扯著母親的衣角，只露出一雙眼睛，窺看這個身穿鎧甲的陌生男人。

　　這裡的居民對於一身武裝的外地人應該習以為常才對；法恩暫時不去看那個驚嚇過度的小女孩，對著婦人說：「能詳細敘述一下當時的情況嗎？」或許是用字稍嫌艱澀，婦人露出一副疑惑的表情，他只好再說一次。「抱歉……可以跟我講一下情況嗎？」

　　婦人才恍然大悟的點頭，「這孩子她平常會跟鄰居的玩伴們到那小丘附近的森林去撿拾柴火。那天是下午，她跟幾個孩子一起過去，她突然感覺到林子裡有動靜，接著幾隻松鼠接連竄出，她靠近樹叢一看……結果發現了一個全身綠色的人形怪物。」她緩慢卻一鼓作氣的說出事情經過；那女孩突然扯了一下她的裙角，她回過頭，「怎麼了，恬娜？」

　　被稱作「恬娜」的小女孩終於露出整張臉，黝黑的肌膚、骨碌碌的大眼，看上去可憐極了。「是……是兩個。」那聲音好小好小，讓法恩幾乎要豎起耳朵才能聽見。

　　法恩順勢蹲了下來，「恬娜，妳說什麼？再大聲點說給哥哥聽好不好？」他露出溫和的笑容，對小女孩伸出手。

　　恬娜往後縮了縮，又遮住了半張臉；婦人拍撫著她的頭，「不怕不怕……這位先生是冒險者，一定是來打倒那些妖魔的對吧？」她露出安撫的笑容，但眉頭卻仍緊皺著；法恩從這對母女身上清楚看見恐懼所留下的陰影。

　　「冒險者……」恬娜重複著那個單字，一會兒終於又露出小臉來。「我看見兩個怪物……大概這麼高……」她指著頭頂上的門框，小手忽然劇烈的顫抖著。「好可怕。」她說話時帶著鼻音，彷彿隨時都會哭出來。




　　「別怕，恬娜，哥哥一定會找出那些怪物的。」法恩堅定的點點頭，起身向婦人道謝，又轉向其他居民詢問。

　　他花了一點時間在村子繞了一圈；得到的消息其實都差不多，兩個應該是半獸人之類的妖魔，潛伏在這小村子附近的小丘與森林裡；從一個圈養牲畜的農夫口中聽聞了牠們偷竊牲畜並且破壞護欄的具體事例，除此之外倒是沒有其他受害情報傳出。

　　至少沒有人因為半獸人的攻擊而喪命，不幸中的大幸。最近一次的目擊消息是在兩天前，一個男人要前往卡汀港工作的時候發現了半獸人的蹤跡；牠們同時也發現了他，對他張牙舞爪的嘶吼，像是虛張聲勢，那男人連滾帶爬的縮回村子，甚至還大肆聲張這個消息。現在村民不僅不敢進入森林伐木，甚至就連進城打工也顯得畏畏縮縮。

　　結束詢問後，法恩來到村子裡最高的那幢建築物，那是村子裡唯一一家旅館，同時也是村長所有；他要了一間房間，簡單吃了一份烤麵包配蘑菇濃湯，當他問起有沒有蘋果酒時，得到的回覆讓人失望。

　　這種餐點大概是這裡所能提供最高檔的了，法恩不再強求，拿著鑰匙來到房間；一張鋪著乾淨床單的木板床，破舊的棉被，以及搖搖欲墜的梳妝台，上頭擺了一面手掌大小的鏡子，沒有椅子，就這樣了。

　　一晚五基爾的索價雖不算昂貴，但這種程度的房間還是不得不說上一句「很悽慘」。法恩解下身上的裝備，只餘裡頭那件單薄的棉質襯衫。雖然房間狀況很糟，但當躺在那只鋪木板的平坦床舖時，他伸展筋骨，還是忍不住發出了舒服的嘆息。至少是個可以安穩休息的地方。

　　「喂喂！」那個嬌小的人形不知何時又冒了出來；他睜開眼，就停在他眼前。「你怎麼打算？真的要留在這裡解決那兩隻半獸人？」

　　那語氣似乎帶了點質疑。他閉上眼睛，「就暫且在這裡休息一下吧；妳看到村子中央的那座水泉了沒有？還滿漂亮的，雖然沒有精緻的雕像作陪襯是有點可惜，應該擺座露依娜的雕像會更吸引人……」

　　她發出嘆氣的聲響，打斷了他的美好幻想。「主人！你可別忘了那位大人交待的任務，我們此行前往卡汀港可是肩負著比消滅半獸人……」

　　「芙蕾。」

　　法恩睜開眼，喊了她的名字，也有效的讓她閉上嘴。「我當然知道我的任務。」

　　「但是妳沒看見那對母女以及其他村民說起那兩隻半獸人的樣子嗎？那是擔憂、恐懼又無助的表情。」他的雙眼陡然失焦，彷彿越過浮在空中的嬌小身影，直指頭頂上潔白的天花板。「我絕對無法對這樣的景象坐視不管。」

　　「主人，你……唉……」芙蕾沒再多說，只是平靜的退了開；她似乎也知道法恩心意已決。

　　「時間還早，先睡一會兒吧，我記得半獸人通常都是黃昏時才出沒。」法恩把破舊的棉被墊在腦後充當枕頭，輕輕翻身，沒多久便傳來了均勻的呼吸聲。

＊＊＊

　　高掛的豔陽由璀璨金黃轉為深黃，再過沒多久就要變成橘紅色；法恩從木板床上跳起時已是精神抖擻，他揉著眼睛，穿上那件貼身的黑色護胸甲，把沒有劍刃的劍柄掛回腰際，戴上護額後，拍了拍自己的臉頰。「出去看看吧，或許可以發現牠們的蹤影。」

　　「主人，你好像顯得幹勁十足。」芙蕾悄然出現在他的肩頭。

　　「沒辦法，好不容易有這傢伙出鞘的機會了。」法恩拍著腰間的劍柄，那雙異色眼眸閃爍著好戰神采。「好，出門吧。」他大掌一推，木門應聲而開。


　　「您就是村長先生吧？」當法恩走下樓時，聽見了這樣的一句問話。說話的人是個女性，他從樓梯與樓板夾層的縫隙，看見了站在旅館櫃台的兩個年輕女性，問話的那個女性有著一頭火紅色的長髮，她拿著看起來像是約令書的紙張，將之攤在老闆同時也是村長的面前。

　　「嗯，我是。妳們是……」

　　「我們接到了約令書的內容，前來這裡消滅騷擾村民的半獸人；容我自我介紹，我叫艾夏‧安斯弗莉妲，在我身旁的這位是我的夥伴洛絲莉‧克羅蒂。」她指著身旁身穿女僕裝扮的女孩；那位名叫「洛絲莉」的女孩推了自己的無框眼鏡，對村長斂裙行禮。

　　法恩特別注意到那個女僕，她手上的橡木法杖外觀上沒什麼特別的，就連尖端上的紅色玻璃球也顯得黯淡；不過胸前所別的那枚三角形徽章—三級火系沙羅曼陀徽章—可是貨真價實的，這表示這女僕的實力不容小覷。

　　「能請村長跟我們說明一下這裡的情況嗎？」自稱「艾夏」的女孩收起了手上的約令書，左手很自然的收到了腰間的劍柄上。

　　「嗯？」雖然她的穿著簡單的像是普通劍士的基礎裝備，不過那把劍似乎並不簡單；法恩瞇著眼，卻因為兩人站的太過靠近而無法看清。

　　村長抓著自己的頭髮，他背對著法恩，但可以想見他臉上一定充滿了疑惑。「那個……不好意思，妳說妳們是接獲約令書委託來到這裡驅趕半獸人的冒險者？」

　　紅髮的女孩晃著手上的紙張。「對啊！這張約令書就是證明。」

　　「可是下午才有一個先生到我們這裡來，也問了半獸人的一些問題……」村長支支吾吾；顯然他與她們的接連到來把村長給弄糊塗了。

　　兩個女孩交談了一下，而後那個女僕裝扮的女孩推了推眼鏡，篤定的說：「那位先生應該沒有我們手上的約令書吧？您知道他現在在哪嗎？」

　　「呃……就在樓上，他應該還在休息……那位先生看起來挺熱心的，我、我想他應該不是壞人。」

　　女僕小姐望向了身旁的女孩，徵求著意見。「艾夏殿下，怎麼辦……需要去問個清楚嗎？對了！是否應該看一下魔法記號是否已經被消除了，如果有人解決任務的話……」

　　紅髮女孩很快的打開約令書確認。「還在。不過對方如果沒拿出約令書，或許只是聽聞半獸人出沒的消息，沒有實際接下任務……不過不管怎樣，洛絲莉，我想我們動作最好快一點。」她果決的下了決定，抬起頭時笑容滿面，「那，村長先生，麻煩請把事情經過告訴我們……」

　　法恩只聽到這裡，他刻意壓低聲響回到二樓的房間，以盡量不引起樓下注意的姿態。

　　當他一進門，芙蕾立刻在他眼前現形。「主人，沒想到事情居然會這麼巧；那現在怎麼辦？要等那兩個小姑娘離開後再行動，還是……」

　　法恩跳著在床畔坐了下來，他撐著下巴，同時嘴角浮現出一絲微笑。「有意思……妳看見那個女僕胸前的徽章了嗎？那可是個三級火系法師的證明，另一個劍士裝扮的女孩雖然裝備簡陋，但似乎也不簡單。兩隻半獸人應該不至於對她們造成困擾。」他踢掉靴子，穿著胸甲直接躺上床。「老頭子要我們低調行事，既然有人出手，我們就不必多忙。

　　「或許還能觀察一下那兩個人。」

　　芙蕾發出輕快的笑聲，「主人該不會是對她們其中一人產生興趣了吧？確實都是青春美麗的小姑娘，尤其是你剛剛說的那位魔法師。」

　　「妳又知道我一定喜歡那類型的了？」確實，兩個人相比較，是那位魔法師身材比較好。

　　芙蕾在空中晃了幾下，那笑聲更加放肆了些。「畢竟主人還是個男人嘛！」

　　法恩白了她一眼，同時朝她的方向踢出一腳，「居然敢嘲笑主人？妳這放肆的傢伙！」

＊

　　橘紅色的晚霞特別惑人，不過可惜的是時間並不長；對於水泉維格村來說，這只不過是個稀鬆平常的一天。

　　幾名勇敢的村民從卡汀港回來了，還帶來幾尾新鮮的漁獲；雖然水泉維格村距離佩多勒河不遠，但居民並不依賴佩多勒河維生，想要新鮮漁獲多半還是直接從卡汀港購得居多。

　　夜晚的水泉維格村籠罩在一層靜謐之中，除了幾聲狗吠以及水泉的流水聲之外，倒是沒傳出其他特別的動靜。

　　忽地，一聲淒厲的狗吠震驚了部份居民，緊接著人們呼喊著「半獸人」，那驚叫聲遠比先前的狗吠更要懾人。躺在床上的法恩睜大眼，俐落的從床上跳起，他拉開木門，迅速的衝下樓。

　　旅館樓下點著幾盞油燈，法恩張望了一回，空無一人。而村長就躲在櫃台後頭，手上只抓著一把翻稻草用的鐵叉瑟瑟發抖。他一躍越過了櫃台，一把拍上村長的肩膀，「村長先生，剛剛那兩個小姐呢？」

　　「啊？」他驚慌迷濛的視線對上法恩，隔了好一陣子才找回神智，「她們，衝、衝出去了……」

　　法恩點了個頭，也跟著衝出旅館大門。

　　之前只是偷竊、騷擾，虛張聲勢的半獸人，為何選在今夜發動攻擊？他咬著牙，隱約覺得事情並不單純。「主人！在那邊！」芙蕾有著常人所不及的感知能力，法恩堅信不移，朝她所指向的右側跑了過去。從那頭傳來居民的幾聲呼喊，再加上人群爭相往旅館的方向逃難，已經證實了芙蕾所言非虛。

　　眼前突然擦出一絲金黃色的火光，法恩放緩腳步，同時一股羊的腥羶味侵入鼻腔；下一秒，眼前不到二十公尺處憑空出現一顆巨大的火球，憑著火球散發出來的亮光，也讓法恩得以看清眼前的景象。

　　果然半獸人再度侵擾了位於樹林邊緣的那戶人家；圈養山羊的柵欄已被踏平，幾隻體毛通黑的山羊倉皇竄逃，其中一隻可憐的山羊落入半獸人手中，牠們張口分食著，形成一幕殘酷的景象。

　　但也因為如此，當眼前突然出現這麼一顆巨大的火球時，完全出乎了牠們的預料！

　　魔法師高舉著橡木法杖，幾乎可以吞噬兩到三個人的巨大火球就在她法杖尖端停留；就在牠們回神之前，魔法師丟出火球，準確擊中了其中兩隻正在搶食的半獸人。

　　火焰「熊」的一聲無情的在牠們身上燃燒，痛苦的慘叫聲與燒灼的聲響不絕於耳，也終於喚醒了其餘半獸人的注意；法恩這時才發現，原來半獸人引來了同伴；這似乎也說明了牠們為何膽敢大肆侵襲此處的原因。

　　其他半獸人圍了過來，牠們身形壯碩、手拿斧、棍等武器，眼看就要包圍那名方才出手的魔法師；就在此刻，火光之中一抹緋紅閃過。

　　原來另一名女劍士拔出了腰間的細劍，就擋在魔法師前頭；而她的敵人，就是三名殺紅了眼的半獸人！

　　法恩「嘖」的一聲，原本還替她們感到有些擔心，但那女孩卻展現了與外表不相符的高超劍術，她手上的細劍早在敵人的大斧落下之前先發制人，三兩下刺穿了眼前半獸人的胸膛、腹部與手腕，半獸人身上脆弱的皮甲不堪一擊，被刺傷的部位湧出綠色的鮮血；她順勢將被打倒的半獸人踢向另一名持木棍的傢伙，那粗壯的木棍打在同伴身上，反而幫了她們的忙。

　　另一面魔法師的橡木法杖往前指，幾枚火箭圍繞著持杖的手臂，她大喝一聲，火箭毫不留情的射向其中一名半獸人，火焰的炙熱使牠的動作停頓下來，而趁此機會女劍士已來到這名半獸人眼前，細劍筆直刺穿了牠的頸項，賞給身陷火海的半獸人最後一擊。

　　她甩動細劍，半獸人在她眼前「砰」然倒下；那火紅長髮隨著夜風翻飛，在火光映襯下竟是說不出的耀眼，而凜然的姿態散發出不可侵犯的威勢；那纖細的背影竟蘊含著如此強大的力量……法恩目不轉睛的看著，眼底彷彿只容得下那名紅髮的女劍士。

　　五名半獸人很快的只剩下最後一個，牠終於感受到了死亡的恐懼，拔腿就往樹林裡竄逃。

　　法恩深知絕不能放過這名半獸人，否則將引來無止盡的報復，而此處的居民更將永無寧日。「芙蕾！」他低吼，一直跟隨在側的魔法生物立刻消失在他身旁。

　　奇異的情況發生了，那半獸人逃跑的途中像是被一堵無形之牆擋住，牠重重地踉蹌的幾步，而這正巧提供了兩人寶貴的時間；魔法師把橡木法杖化作一把烈焰般的長矛，擲向半獸人的背部，當火焰長矛刺穿了牠的同時，女劍士手上的細劍也貫穿了牠的後腦，濺出有如彎月般的詭異血跡。

　　「行了，看樣子都搞定了……」法恩看著那兩名女孩的背影，尤其是展現出驚人劍技的紅髮女孩；他近乎貪婪的盯著她的背影，直到她們準備回頭，他才飛快的離開，消失在灌木叢間。




＊＊＊

　　「艾夏殿下，沒事吧？」洛絲莉收起手上的橡木法杖，一邊確認所有半獸人都已死透，來到艾夏身旁。

　　艾夏取出一條布擦拭劍上的血跡，回頭時報以微笑。「嗯，我沒事，多虧了妳啊。」她收劍入鞘，盯著最後打倒的半獸人一會兒，「這傢伙真奇怪，是不是絆到了什麼東西？」

　　「我也覺得怪怪的，感覺上像是撞到東西……」洛絲莉可見也發現了牠逃跑時的異狀，手上的橡木法杖往前戳了戳，像是在確認著什麼。

　　艾夏立刻打開約令書，在發現上頭的記號消失，證明自己完成任務後，緊繃的心情終於得以放鬆。「呼！事情解決了。我們還是在這裡過夜吧？明天一早再回去？」

　　「謹尊艾夏殿下的決定。」洛絲莉優雅的斂裙行禮。

　　「啊！我說過多少次，不要再叫我殿下了啦……」艾夏咕噥著抱怨，而女僕則是發出悅耳的笑聲。

＊

　　「主人，幹嘛不回旅館？」法恩奔跑了十幾分鐘終於緩下腳步，一直跟隨著他的芙蕾像是壓抑不住滿腔疑惑，才把問題拋了出來。

　　「方才妳露了這麼一手魔法障壁，難保那魔法師不會看出來，我們此回前往卡汀港，還是盡可能不引人注目才好。」法恩微喘著氣解釋，休息了一會兒繼續向前。

　　芙蕾沉默了一會兒，「那所以我們現在要去哪？卡汀港嗎？」

　　「是啊，就先到那裡去，天亮之前一定能走到的。」法恩回頭，茂密的樹林早已把那位於山丘之間的小村落遮蔽起來；他甩了甩頭，露出了連他自己也不明白的一抹笑容。
　　「走吧，那裡一定有可口美味的蘋果酒，還有眾多妖艷美麗的異國女郎啊！」

　　他哈哈大笑，那宏亮的聲響迴盪在叢林間，久久不散。

《我是公主，但是我很窮》主題曲：　Shooting Star  －ＫＯＴＯＫ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