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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說2014-07-28 23:24

[達人專欄] 我的房裡養了隻笨蛋貓 章二十一

作者:亞蘇

  回到家,看見蕾咪很天真的圍上來,問我跟老媽去哪裡玩了,儘管我跟媽早就套好招說要去看電影,但我知道我的表情一定很不像是看過《冰雪奇緣》之後的樣子。

  「俊介看起來很不開心的樣子。」蕾咪指著我的臉。

  「那是因為電影院裡人很多,我跟小俊沒有買到好位置的票,一直仰著頭看這麼大螢幕很辛苦的!」老媽來到我身邊,搭上肩膀的同時對我眨了眨眼。

  我勉強的笑了,然後對蕾咪點點頭。

  我真的,真的好想問蕾咪到底是怎麼回事,當天真的是她自己拿著紙箱,走到那個地方的嗎?監視器告訴了我,她是怎麼到那裡去的,但卻沒有告訴我她是因為什麼原因,所以才自己到那裡去的。

  這樣的疑問,在隔天跟那個高中生見面之後有了解答。

  我跟老媽在距離約定的時間前十五分鐘就到了;我們約七點,剛好咖啡廳裡又有簡餐,所以我們到這裡來吃晚餐,還答應了蕾咪要幫她帶三明治回去。

  老媽六點五十五分接到他的電話。打電話只是為了確認身份跟告知他的到來,畢竟我們不認識他,他也不認識我們。但是當他出現在我們面前時,我頓時有種似曾相識的熟悉感。

  這個人跟阿勇長得有點像!身材也有點像,只不過可能是高中生的關係,他比阿勇更黑、更壯一點。

  他還穿著學校制服,而且背著竹劍。我想起了蕾咪第一次看到阿勇時的反應,猜想眼前的這個人,一定就是蕾咪所講的那個從沒打贏過的男生。他這麼高,蕾咪個子太過嬌小,在身材上可以說很吃虧……不過蕾咪敢跟身材差這麼多的人挑戰,不得不佩服她的勇氣。

  他姓早田,才剛結束社團活動,直接趕到這裡來。猜想他應該還沒吃東西,老媽主動說要請客,他很客氣的推辭,不過最後還是接受了老媽的好意。

  他很快的把服務生送上來的三明治吃掉,老媽也很有耐心,等到他吃完之後才提問。「早田同學,你說你認識我們家的貓?這是真的嗎?」

  「對,我在電視上看到牠的時候就覺得牠一定是老師家養得那隻貓,牠叫做蕾咪對吧?白色的耳朵跟綠色的眼睛很明顯,我在夏目老師家跟牠練習過好幾次,都是牠要找我對打……明明還有其他女生可以陪牠練的,搞到我都要故意手下留情,我超怕打傷牠的,尤其是不敢攻擊牠的頭,怕打傷牠的耳朵。」吃飽了,力氣也跟著湧上,他說話的速度變快了,聲音也變得比較有力。

  老媽看了我一眼,我知道她的意思,於是清清喉嚨,開始主動詢問他。「對不起,我是撿到蕾咪的人,我叫俊介……請問,你知道蕾咪跟小櫻之間,究竟發生了什麼事嗎?」

  他看見我的同時露出了恍然大悟的表情,「哦哦!就是你跟蕾咪經歷了爆炸現場吧?唔……其實我只是聽說,整件事情的經過我不是很清楚;老師家的後院有一棵很高大的櫻花樹,她們好像是爬樹,然後,發生了一點意外……」

  爬樹發生的意外?所以蕾咪的腳才會受傷,才說她對小櫻做了很可怕的事情?我總覺得好像所有的線索,終於可以拼湊出事情的原貌了。「那小櫻怎麼樣了?」

  早田露出了凝重的表情,「小櫻是老師的小女兒,平常身體就不是很好,自從發生那件事情之後,我就再也沒在老師家看到她了;雖然說應該是還沒到最糟糕的地步,但是從跟我一樣去學劍的同學打聽到的消息,情況似乎不是很樂觀……也差不多是從那個事情發生之後沒兩天,蕾咪就從老師家消失了。」

  「大概多久了?」我拍著桌子站了起來。「事情發生到現在大概多久了?」

  早田像是被我嚇了一跳,他微微往後仰。「差不多快一個月吧,上個月月底的事情……就快開學的時候。」

  在那之後,我就與蕾咪相遇了。「所以蕾咪是因為愧疚所以離家的嗎?因為她傷害了自己最想保護的小櫻……」了解了,這下子蕾咪為什麼會想不起有關小櫻的事情,還有每次提到小櫻就會露出悲傷的表情的理由,似乎都找到答案了。

  我忍不住哭了起來;在陌生人面前突然掉淚真的很丟臉,但是我已經沒辦法忍耐了……小櫻是蕾咪最想保護的人,但是因為意外,卻反而讓小櫻受到了傷害,她自己也因為這樣而感到很難過吧?所以她才會離家,到處流浪,甚至忘掉了這段可怕的經歷,是因為她根本不敢去回想。

  蕾咪好可憐,真的、真的好可憐。

  老媽拍著我的背安撫我,同時詢問早田,「能不能告訴我夏目老師家的地址跟電話?我想找個時間去拜訪一下,也想去看看小櫻的情況。」

  「好,我記得我有老師家的名片……啊!在這裡。」早田的聲音停頓了一下,「對了,請問……藤崎太太的家是不是離大橋國小很近,就在公園附近?」

  他怎麼會突然問這個,不過……確實是這樣。我擦掉眼淚,抬起頭看著早田,而老媽回答「差不多就在那附近」。

  早田低著頭,喃喃說了一聲「是嗎……那果然沒錯,安東尼看到的,應該就是蕾咪。」

  「抱歉,安、安東尼是……」

  早田抬起頭,回答了我的問題。「那是我養的獸耳族貓咪,他說有一次去公園等我弟弟下課的時候,在公園看見了長得很像蕾咪的獸耳族貓咪,他不敢確認,只是很快的離開了……所以蕾咪一直都沒有離開太遠。實際上,老師的道場就在這裡不遠,就算是走路,大概也差不多兩個小時就會到。」

  兩個小時的路程,如果換算成坐車的話,應該只要半個小時就能到得了;如果是這樣,那的確很近。

  老媽看著手上的名片,露出了笑容。「謝謝你,早田同學,我們一定會找個機會去拜訪,感謝你的情報。」

  「哪裡,不要客氣。」

  就這樣,我們結束了談話;離開之前,我們還買了一個蟹肉薯泥三明治,因為我發現蕾咪非常愛吃馬鈴薯,所以這個她應該會喜歡才對。

  上了車,老媽很快的發動引擎,從路邊停車格把車子開了出來。「真是太好了,就在隔壁區而已,如果明天沒有出外採訪的話,可能晚上就能夠過去一趟。」

  我聽著老媽說出的盤算,捧著手上的三明治,真的不清楚現在的我,究竟是該高興還是難過……或許難過的成份居多吧?

  「小俊還記得答應過我的話嗎?」

  「嗯?」

  「我們收留蕾咪,直到找到牠的原主人為止。」

  現在聽到老媽這句話,總覺得特別的無情,只是,沒錯,這是我們早就約定好的。「可是……」我看著老媽的側臉,那專心開車的表情上卻不如我所想的那樣冷酷;老媽帶著淡淡的笑容,似乎察覺了我的視線,她分神往我這裡看了一眼。「如果真的……小櫻討厭蕾咪該怎麼辦?蕾咪不就等於沒有人養了嗎?」

  「所以我們暫時不要告訴蕾咪,先去探訪小櫻的情況跟她家人的態度啊。」

  「原來如此……」

  但是老媽下一句話卻讓我神經緊繃。「然後,我們再把情況告訴蕾咪,讓蕾咪自己決定要不要回去小櫻身邊;不管怎麼樣,一切都還是要看牠自己。」

  「那如果蕾咪願意留在我們家呢?」我迫切的想知道這個答案。老媽願意讓蕾咪真的變成我們的家人嗎?她在我們家生活將近一個月,跟老媽的互動也越來越密切,尤其是跟老姊也處得很好……然而,我不知道這樣能不能真正徹底改變老媽的心意。

  老媽沉默了好一陣子,最後在一處紅綠燈前停了下來。

  她終於開口了。「當然可以嘍,只要蕾咪願意的話。」她露出微笑,輕輕撥著我的頭髮。「小俊一定也很希望蕾咪留下來,對吧?」

  夠了,這樣就夠了!我的眼睛忍不住湧上熱意,「對!謝謝,謝謝媽媽……」


  我們到家的時候,蕾咪就在玄關等待著我們,她應該是自己開了罐頭來吃,嘴角還有一些鮪魚的碎屑;我把手上的三明治交給她,她開心的跳了跳,然後坐在餐桌上,小心的打開來吃。

  「好好吃!馬鈴薯泥,還有玉米!謝謝媽媽,還有俊介!」她搖晃著雙腳,對著我們道謝的樣子真的很可愛;蕾咪也有所成長了呢,至少現在吃東西不像一開始那樣隨便,也變得更有禮貌。

  「小俊你陪蕾咪慢慢吃,我先上去了。」

  「嗯。」我倒了一杯水,來到蕾咪身邊坐著。「慢慢吃,知道嗎?」

  「嗯!」雖然嘴巴上這麼說,但是咬都咬很大一口,看來應該沒三兩下就會被她吃光;肚子也餓了吧!

  「蕾咪,我想問妳一個問題,妳想清楚再回答我,可以嗎?」

  「嗯?」她的嘴巴裡塞滿三明治,不過眼睛圓圓的盯著我,該不會被嚇到了吧?

  我深呼吸,摸摸她的頭。「妳來我們家也有快一個月了,妳覺得怎麼樣?喜歡這裡嗎?」

  「喜歡!蕾咪喜歡俊介、媽媽,還有姊姊!」呼!至少是這樣。

  但是接下來這個問題更重要。「那如果讓蕾咪選擇回去小櫻,或是留在這裡,蕾咪會選那一邊?」我看著她,察覺她的表情出現了變化,我不敢呼吸。「記住哦!是指『如果』、『假設』哦。」

  蕾咪停止了咀嚼,看著我的眼神顯得有點呆滯,究竟怎麼樣?

  「蕾咪……蕾咪不知道,蕾咪想念小櫻,但是……」這是我看見她第一次露出苦惱的表情,她偏著頭,很認真、很認真的在思考。不過,小櫻還是排在前面啊……我覺得有點受傷……但是,又似乎還有一些希望。

  「沒關係!我、我說過這是假設問題,不要想太多,先吃吧!」我故意提高聲調的說,指著剩下的三明治;她嘟著嘴巴,把手上的三明治塞進嘴裡。

  沒關係,真的,知道這樣就可以了……再來,我還要先知道,小櫻那邊究竟是怎麼想的。

  我突然感到很害怕;如果小櫻真的決定要回蕾咪的話,我是不是根本沒有機會讓蕾咪留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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