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2 風與雷的交戰
作為等下要互相戰鬥的對手,卻在同時間相遇,彼此一同吃飯,氣氛相當凝重,有一種無法言喻的違和感。我們各自一桌,一語不發,像是機器般不停將食物塞進口中,也許是不想要在這種環境底下多待一秒,每個人的進食速度都倍增許多,雙方吃完後沒有道別,快步離開。
走出餐廳,就像是呼吸到新鮮空氣一般地用力地深呼吸,通體舒暢。方才的氣氛凝重,但是也沉重過頭,明明餐廳不多人,身邊卻彷彿圍繞著千百個人觀看自己吃飯,每雙眼睛都盯著自己的一舉一動,呼吸都覺得困難。這是賽前的壓力嗎?僅是和稍後的對戰對手在同個地點吃飯,就能感受到無比的壓迫感?
是萬圓的大笑聲打破了沉默,他一直都擔任這種角色,在我們迷失的時候指引我們,在我們心情低落時成為開心果。他的臉色好了許多,不斷灌酒真的可以提神?
「你們剛剛怎麼吃得有點少啊?這樣有體力比賽嗎?」
「呃……吃太多也不太好吧。」我回答。
「嗯,同意。」薩庫附和。
「哼,要你管,一個麵包就夠了。」
萬圓應該也有感受到剛剛那股壓力,不過由於他是「神」,見過的大場面比我們多太多了,剛剛那種情況對他應該是習以為常。
彼此都心知肚明,卻不敢說出來,要是先感到害怕,那我們就輸了。
接著我們走到比賽地點,距離比賽還有十五分鐘,觀眾幾乎們都已經就定位,比之前的人多上數倍,人山人海,看來冠軍賽是大家最期待的。不過看每個人手上的加油牌子之類的道具,發現幾乎都是銀月隊的支持者。這也難怪,每一場比賽都以「秒殺」的速度解決對方,令人看得目瞪口呆,每個人的反應神經都像是慢了好幾拍,過了好幾秒後才歡呼,對觀眾來說這樣的比賽有著另類的快感。
用壓倒性的實力差距擊敗對手,以及和勢均力敵的對手打得有來有往,兩種比賽都有不同的支持者,在這種喜歡樹立「偶像」的時期,擁有至高無上的實力,前者是最令人著迷的。
不可否認,連我也在追求這個頂端,神的頂端──神皇。
望向我們正對面的銀月隊,德爾似乎也注意到我的眼神,與我四目相交後,便移開了視線。至於他其他兩個隊友……蕾凱兒正在低頭吃著零食,不是才剛吃飽嗎?千海則是低頭著,不知道在思考些甚麼。
「各位觀眾!比賽終於來到了尾聲,現在要進行的是冠軍賽──由銀月隊對上碎雲隊!銀月隊在每場比賽都以難以置信的速度打贏比賽,來到了冠軍賽,碎雲隊能否挺住呢?還是可以打敗對手?」
聲音從比賽場中央發出,裁判正為冠軍賽作開場白,此時此刻,觀眾們紛紛歡呼、尖叫及鼓掌,比賽在火熱的氣氛下展開。
「第一場比賽選手上場!銀月隊依然派出了蕾凱兒作為先鋒,而碎雲隊則是由拉薇出戰,雙方都是由女性選手打頭陣,相當有看頭!」
「喂,臭小鬼,妳敢再投降試試看。」拉薇開口。
原本不斷吃著零食的蕾凱兒,一聽見拉薇的話語,動作全部停止,抬頭望著對方。
「妳再說一次……老太婆。」
拉薇露出不悅的表情,瞪著對方:「哦?老太婆?妳說誰?有種再說一次啊!」
「妳啦!老太婆老太婆老太婆!」
比賽還沒開始,雙方已經有著重重的火藥味了,裁判看到兩邊賽前就已經起了口角,愣住了一下,先阻止雙方起的爭議,過了幾秒後,接著宣布:「比賽開始!」
話還沒說完,拉薇宛如旋風般出現在蕾凱兒身後,使出一記踢擊,對方完全反應不急,後腦勺被直接命中。她倒在地上,零食的包裝袋掉在一旁,裡面的食物灑了出來。
蕾凱兒趴在地上一段時間,一動也不動,看來拉薇突如其來的攻擊奏效了,直接命中對手的要害。裁判看對手似乎沒有任何反應,立刻上前確認,對她呼喊了幾聲也毫無回應。
場邊鴉雀無聲,看來是對於一個女孩子「秒殺」對手感到十分詫異。
「第一場比賽由碎雲隊的……」裁判正準備宣布拉薇獲勝的瞬間,蕾凱兒緩緩地站了起來,看了散落一地的零食,接著狠狠地瞪著拉薇。
「喂!老太婆,你知道那些東西是誰買給我的嗎?」蕾凱兒的口氣稍微變了,帶著不悅的口吻。
「甘我屁事。」
「那是……那是德爾買給我的啊啊啊啊──!」
剛剛受到的致命傷彷彿不存在似的,蕾凱兒用著比方才拉薇還快的速度出現在她身邊,一記直拳命中拉薇的腹部,拉薇整個人往後飛行。
攻勢還沒結束,她化為一道閃電出現在拉薇身後,給予一記踢擊,拉薇向前滾了好幾圈,倒在地上。
「咳!咳!……」受到這波突如其來的攻勢,拉薇咳出血來。
「拉薇!」我著急地喊出她的名字,擔心她有甚麼大礙。
蕾凱兒與之前散漫的戰鬥模式完全判若兩人,之前只是悠閒地吃著棒棒糖,身旁有著一隻雷電手保護著她,替她抵禦四面八方而來的攻擊;現在則是利用雷電般的速度,在場上來去自如,主動進行猛烈的攻勢。
「拉薇的速度……和蕾凱兒的速度有著落差……」薩庫喃喃自語,表情沉重。
「『風速』與『光速』的對決是嗎?看來小姑娘有點劣勢啊。」萬圓隨著附和。
賽前的挑釁似乎使得對手直接拿出真本事,原本以為是拉薇取得上風,「秒殺」掉對手,順利拿下第一場。看來是我太天真了,對手可是銀月隊,和先前的對手無法相提並論啊。
「還真痛呢……」拉薇站了起來,調節呼吸,發現蕾凱兒正瞪著她,那種表情彷彿是看見不共戴天的仇人似的,只是一個小女孩,要有怎樣的經歷,怎樣的過去才能作出那種眼神?
「給我道歉。」
「啥?」
「道歉!你把德爾買給我的零食弄掉了,浪費了他的好意,浪費了他的金錢……」蕾凱兒放聲大喊:「道歉!臭老太婆!」
從她這番話猜測,蕾凱兒被激怒的原因應該不是拉薇的挑釁,而是起初的攻擊將自己正在食用的食物弄掉,被糟蹋了,因為是「德爾」買給她的,所以特別生氣。難道說……蕾凱兒對德爾有特別的情感?
以拉薇的個性哪有這麼容易低頭道歉,沒有理會對方的話語,而是朝向蕾凱兒伸出左手,並且張開手掌。
「風刃!」
以拉薇的手掌心為中心,往蕾凱兒方向刮出一道強風,蕾凱兒的衣服和頭髮隨著強風而揚起,風就像是藏著無數的利刃般,劃過蕾凱兒,肌膚被劃出血,金色的頭髮被切斷了幾根,飄落在地,粉紅色的洋裝也破了幾個洞。
她不以為意,眨眼間,先前看過的雷電手憑空出現,檔在蕾凱兒面前保護著她,拉薇釋放出的強風就這樣被阻擋,攻擊對她毫無作用,見狀,拉薇停止攻擊,接著身體隨風飄散,消失在空氣中。
突然之間,雷電手往左邊一揮,拉薇受到了雷電手的正面攻擊,在地上滾了幾圈。雷電手似乎看透拉薇化為風企圖接近蕾凱兒,早了一步阻止她。
如果說剛剛主動發動攻勢的蕾凱兒是迅雷般的攻擊,那麼現在這隻雷電手即是銅牆鐵壁般的防護罩。
「給我道歉!」
巨大的雷電手緊握著,天空發出了轟隆轟隆的聲響,接著一道雷電朝戰鬥場地劈下,發出強烈的閃光,雙眼只好緊閉著。
觀眾們被落雷嚇得大叫出聲,平時聽見打雷的聲音都是遠處傳來,現在親臨身旁,那震耳欲聾的聲響足以使得雙耳耳鳴好一陣子。
這讓我想到德爾的冰能夠影響到環境,影響到天氣;這麼說,蕾凱兒正在操控著天氣,利用大自然的力量對付著拉薇。這必須解放出一定的神之力,看來蕾凱兒已經拿出真本領想要解決對方了。
「落雷似乎直接命中拉薇了……」
「不,你仔細看看。」薩庫說道。
再次睜開雙眼後,拉薇蹲在戰鬥場地的角落,舉著右手,製造出一個防護罩保護著她,剛剛的攻擊應該是被拉薇所抵擋住了,防護罩沒有一絲破損,而且能在瞬間製造出來……拉薇也是不容小覷。
看見拉薇沒被擊倒,觀眾們驚呼連連。
「想要道歉嗎?等妳先將我的颶風之盾擊碎再說吧,臭小鬼。」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