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久沒掛達人發小說的──感覺?
來看看這篇會有幾個雞皮
雖然對黎子最後那句話有點在意，但實際上似乎不是這麼回事。
早上的兩節體育課結束，一下就到了午休時間。
我才剛在桌子趴好、準備要來補眠……
頭被拍了一下。
不滿得抬起頭，面前毫不意外是那短髮的女孩。
換下濕濡的體育服，身穿學校的白制服與黑短裙，天氣還有點冷就穿裙子了啊，不過那黑褲襪看起來非常保暖……
全班都在好好午休，只有這精力旺盛的傢伙笑嘻嘻的，還不怕被巡視的教官給抓個正著。
「教官在走廊喔。」
「真假？」
黎子緊張往外看去，才發現走廊上一個人都沒有，一副撫著胸口、鬆口氣的模樣。
「嚇死我了，我可不想被警告呢，這樣會影響到推甄。」
「害怕就不要挑戰校規呀，所以妳要幹嘛？」
說來梨子在學校大體上仍是個乖乖牌，很難得她想在午休有一些動作。
我們學校規定午休學生必須待在教室，不睡覺也要留在位置上，除非有社團或其他原因才能離開。
「去廁所，嘿嘿。」
妳難道有跟人去上廁所的習慣嗎？不對，黎子的話都要仔細思考一下。
對一瞬間冒出下流想法的自已感到羞恥，我們只是像在虛擬實境中那樣互相調侃，並沒有值得探究的深意吧？
「自己去。」
「啊不行啦，如果你不陪我去，我在你臉上塗鴉！」
都幾歲了呀……
我假裝打個哈欠，打算繼續睡覺。
沒想到黎子抓住我的手，雙眼因為起伏的情緒而瞇起來。
大概就是 “>.<”這個表情符號。
「我很難過！還以為樂樂是更聽話的孩子呀！」
「噓，這樣會吵到其他人啦。」
話一說完，果然坐在我前面的男生醒過來，困惑望向我們。
「夫妻喧嘩嘛。」
喂，不要給我加上莫名其妙的形容啊！在我還沒出聲反駁前，那男同學又趴下睡著了。
我揉著發疼的太陽穴，盡量以最低的音量開口。
「至少給我一個理由，我們一起被教官抓到時，我才不會死得不明不白。」
「去見Nox。」
「這樣反而沒有半點期待了。」
「就說啦。」
好吧，這次黎子沒說錯，不過早上才提到現在就要去找她了，比我想像要快。
「但一起去上廁所，這理由對我這男生來說果然很奇怪喔？」
「因為我想讓樂樂在外面等待的時候，順便被教官抓走。」
「還讓教官懷疑我在女廁前面徘徊是不是有什麼企圖對吧？」
「就是這樣。」
我乖乖趴下去。
「我還是睡覺好了。」
「不能睡啦不能睡啦～」
她又拼命搖起我的手，一邊以撒嬌的語氣哀求我，似乎不打算善罷甘休。
結果被吵到很煩的我，還是只能乖乖跟著她走。
「陳欣黎啊。」
「嗯？幹嘛突然叫我本名？」
因為午休時間的關係，校園內顯得相當安靜。
中間確實遇到了教官，在我結巴不知怎麼回應時，卻被黎子一句『我們要去社團活動喔教官。』打發掉。
還出示了社團老師親筆簽名的證明單。
設想這麼周到，似乎能顯示黎子並不是隨興想做這件事。
不過，那社團名字讓人有些在意……
「我們的關係，果然是孽緣吧？」
「為甚麼這麼說？不覺得跟我相處很快樂嗎？」
面對展現出自信態度的黎子，我突然支吾了。
像這樣在午休時間到處亂跑，對於我來說是比較新鮮的經驗。
雖然我也有參加社團，卻是那種沒有太多活動的靜態社團，我在社團裡就只是打混的一員。
「午休的校園，跟行走於深夜無人的街道上相同，有一種奇異的放空感喔。」
「越是靜寂，越會體驗到自己還活著的事實，靜得彷彿能聽見心跳聲。」
「但相反的，如果大家都醒著的時候自己卻睡著了，這不是很難過的事情嗎？」
總覺得話中有別的意思。
可惜整體聽來還是不明所以，這促使我忍不住疑惑而開口。
「所以？」
「所以不要熬夜。」梨子看來很認真。
「陳欣黎。」
「幹嘛又叫我本名？」
「這是妳在抒情類作文能考高分的原因嗎？」
很會亂掰胡扯。
我沒說出口。
「就接受你的稱讚吧。」
雖然知道我在諷刺她，但黎子還是掛著愉快的笑容。
說真的，被她牽著到處跑確實不壞，不然我也不會在虛擬實境中，跟著黎明大叔一起遊玩好幾個月。
離開了我們班級所在的教學大樓，來到位於角落的社團大樓。
社團大樓只有三層，也不是所有社團都在這邊。
黎子在最邊間的教室停下，門把懸掛的木牌寫上“文學社”三字，她果斷打開了木門。
「在進去前我想問個問題，妳那證明單上的社團名字是怎麼回事？」
「你說“VR遊戲競技社”嗎？」
「我們高中有這社團……」
「我唬爛的，這社辦也是文學社的。」
「好像被邪教誘拐了。」
「但簽名是真的啦，我跟那老師的關係很好，等到成員夠了就能請她擔任指導老師，成立社團！」
插腰扭臀眨眨眼，黎子以充滿活力的姿態豎起了大拇指。
「先說清楚，我不會加入。」
「耶～」
雖然閃過失望的表情，但按照慣例很快又拾回快樂的微笑。
「沒關係！電競社只有我和Nox搞百合就夠了，我們才不需要男生。」
只見黎子興奮得脫下鞋子，衝進木質地板的文學社社辦。
我雖然感到一點不安，但還是跟著梨子放好布鞋，跟在她後頭進入室內。
外頭的春日陽光從咖啡色窗簾的縫隙間進入，為沒有開燈的室內提供亮度。
這間社辦似乎常常有人在打掃，整間社辦很乾淨、正中央的木桌上放了一朵向日葵假花，插在玻璃瓶裡。
缺點就是因好幾個大木櫃而變得狹窄，稍微一看上面幾乎都是些我不會有興趣的純文學或散文集，該說這就是文學社社辦嗎？不知道能不能在這裡找到大眾小說？
在這寧靜的空間裡，也擺著一尊不會說話的洋娃娃。
「她不是娃娃喔樂樂。」
「妳有讀心術嘛！」
「我猜中了啊？這就是我第一次見到她外表的感想耶。」
她躡手躡腳到那女孩面前，揮了揮手。
「看來──在連線呢。」
倚靠著牆角，那位黑長髮女孩正戴上目鏡型VR裝置連線，從帶點透明的目鏡能看見瞇上的雙眼、和長長的睫毛。
她的四肢很纖細，皮膚白皙到我懷疑她很少在戶外活動。
而且多虧了黎子的一再提醒，胸部一比之下真的大很多，是有料的那種。
怎麼說呢，身材嬌小又短髮的梨子看起來應該更像日本娃娃，但因為她總是充滿活力……
反倒給我一隻亂揮爪子的貓、那樣的錯覺，很難跟不動的娃娃扯上關係。
Nox跟那日我在台下見到很像，我相信就算她回到現實，也始終是超脫凡塵、一副俗事跟我無關的淡然態度，每次選手訪問主持人還要努力炒熱現場氣氛。
可她終究是凡人。
不然就不會犯下那個錯誤。
「對了，那Nox的現實名字是……」
我還沒得到答案，事情有了變化。
Nox緩緩睜開了雙眼，回到這個現實世界。
在她睜開眼的那一剎那，我確實被那如夜空深邃的雙瞳迷住了。
那雙瞳──有股魔力呢，現實明明不存在瞳術，這女孩卻具備魅惑人的能力。
我忍不住看了一旁雙眼發亮的野孩子一眼，黎子一發現我在看她、也轉頭跟我對望。
持續數秒，我很認真端詳著黎子。
「你的表情，寫滿了失望耶？」
「不，我在想妳怎麼會認識Nox。」
這兩女的氣質差太多了，怎麼能扯上關係？
就個人魅力來說，Nox無疑是台灣電競選手前幾名，就連在充滿負面流言的現在，她也有一票死忠的粉絲。
「哼哼，仔細聽好了，這可是一段可歌可泣的故事……」
「妳的發言可信度都要打三折。」我忍不住回應。
在黎子看似要滔滔不絕開講的時候，Nox正好取下VR裝置。
隨即就發現我們，先瞄了我一眼、但很快就將目光放在黎子身上。
「妳好吵，請出去。」
Nox那冷淡的話語，傳達了強烈的拒絕。
我感到一點混亂，那不太像朋友間的互相調侃，可以聽得出來，Nox對黎子的出現不太高興。
「是怕冷嗎，抱一個喔？」
黎子雙眼愛心想賞給Nox一個擁抱，盡釋前嫌的意思嗎？
但Nox緊閉著嘴，推開了她。
「我一點都不冷，倒是想拿桶冷水倒在妳身上。」
「這種天氣潑冷水會感冒耶……」
「還以為妳的樂天性格能夠發電保暖。」
「比起樂天性格，我覺得跟芊禮磨蹭能更加暖和喔。」
「裸體磨蹭？」
「如果芊禮樂意的話！」
Nox對黎子的眼神，充滿了鄙視。
「無禮。」
「呃。」
「變態。」
「啊嗚。」
「大叔。」
「嗚……」
「等等，最後兩字對妳來說是責罵嗎？」
那妳幹嘛在網路扮演大叔？
黎子沒有回應我，她完全被擊沉了。
這……
我將失魂落魄的黎子拉過來，低聲詢問。
「這不是明擺著嗎──妳被Nox討厭了？」
「不、不是這樣的！這孩子只是叛逆期到了……」
「我都聽到了。」
只見Nox瞪著黎子，看起來真的很不爽。
倒是有點意外，私下的她不是永遠保持無波的表情吧。
「對不起。」
黎子做了土下座的動作，以求對方的原諒。
但Nox輕輕瞇著眼，完全忽視了短髮女孩的存在，站起身去拿木櫃拿書。
又縮回角落看書，那欠缺活力的姿態還是像娃娃。
見道歉好像起不了作用，黎子趕快爬起來，拉了拉袖子將我叫到另一個角落。
並以鄭重的表情搭住我的雙肩。
「就靠你了，樂樂。」
「蛤？我要做什麼？」
「說服芊禮，加入我們的神權爭奪團排。」
「我雖然有提過這點，但這任務實在太困難了點吧……」
「如果你能說服她加入，我收回你跟觀眾的賭約，換我穿裸體圍裙！」
「我拼了。」
雖然會是黎明大叔的裸體圍裙，會有人想看？
誰管它，眼睛吃屎的是觀眾。
＊
LIN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