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2016-10-22 20:57

《忘川河畔，等你》

--------忘川畔等你，彼岸邊相守--------

約川......你......

還記得以前的我們曾經一同在你家旁的河畔許下的約定嗎？

別想耍賴說忘記了，我可是記得一清二楚，雖然沒有到幾分幾秒都刻畫的那麼細緻......

但是那時，你和我是這麼約定的......

——若待我白髮及腰，君伴我至忘川畔，可好？

——若是我先行離去，待你彼岸尋我跡，可好？

當時的我們並沒有互相回答彼此的疑問，只因為小時候對於生離死別沒有什麼太大的感觸及體驗。

可能你當是玩笑，也可能真的當真。

不管是哪一個，我願在輪迴轉世前徘徊在黃泉門前等候與你一同進入來世。

就算我被逼著走到奈何橋前，我也會在彼岸花盛開的那邊一直等你。

我們要當一輩子的朋友，永不分離。

約好了哦！

......

...

『剛剛那個夢是......守岸嗎？』

我起身伸手按掉旁邊吵鬧不休的鬧鐘，已經到早上七點了。

「大概是我睡昏頭了吧......」

真想賴床睡久一點，最好的結果就是直接請假不去學校，今天有不喜歡的老師負責教的課，真不知道我到底是跟他哪裡有仇。

雖然我在心中不停腹誹著去學校的不情願，但我還是沒有停止把睡意換成制服的動作。

去學校也是有好事的，例如可以跟守岸聊天、一起吃飯、放學，做一切的事。

想到這裡我就加快了出門的速度，想早點見到他，跟他說聲早安。

......

...

用了十分鐘左右，我從進教室那一刻開始便用目光快速掃過。

看來守岸還沒來。

直到下午我才看見他腳步緩慢的從前門進來，走到他自己的位置上放書包再坐下。

心情似乎不太好......是發生什麼事了嗎？

「守岸！今天怎麼這麼晚？」

我走上前詢問他，畢竟是朋友，而且還是從出生開始就玩在一起的竹馬。

「是約川啊......」

「什麼叫做『是約川』啊！就是我，有什麼疑問嗎，兄弟。」

「沒有沒有，什麼問題都沒有！」

「那麼今天你怎麼這麼晚到？」

「因為睡過頭...——！好啦我說我說！」

看到我抬了抬握拳的右手，身為從小就認識我的守岸一下就瞭解我動作的涵義——坦白從寬，若是不從，嚴刑逼供。

「就是家人身體不舒服，我陪著去。」

「那也跟我說一聲嘛......都認識多久了，還當我外人嗎？」

「沒有！」

「如果有的話我會很傷心的。」

我將兩手握起擺放在左心窩，露出一臉心疼難受的樣子，果不其然看到守岸無奈的笑。

這樣的日子很好，不過有天......

我不管再怎麼跟守岸搭話都得不到回應，甚至連想眼神相對都辦不到，難道是我做錯了什麼，不小心惹他生氣才會如此？

是每次經過都會戳他一下？

是每次吃飯都會搶他的菜？

還是我把他水壺打翻那次？

完全沒頭緒......

就這樣過去一天、兩天、三天，甚至是好幾個月，漸漸地......我突然發現，守岸再也沒有來學校了，尋遍整個校園也都不見他的蹤影。

就好像是憑空消失那樣。

說不想他是騙人的，畢竟是有過那麼多共同回憶的人。

那人只能是守岸，別人無可替代。

既然已經打定主意了，那麼......

今天直接去他家找人吧，說不定就能見到他、跟他道歉了，雖然不清楚是因為什麼惹他不開心的，但是通常都是我讓他一個頭兩個大，那這次我就主動去找他。

原來是想在學校道歉的，不過連學校都不來了......

機會什麼的，根本沒有。

再說我也已經拖太久了，我希望能在最後畢業前和他和好，不管是需要什麼代價。

終於等到放學時間，我直接書包一拉，頭也不回的奔往守岸他家，就算要我道歉無數遍也行，我只希望他能夠再次跟我一起上下學。

跑過曾經一起走過的街道、一起嬉笑打鬧的小巷、每次相約時的河畔，過去的回憶也一點一滴的鮮活起來。

我使勁我最快的速度，小心避開來來往往的人群，雖然途中有不小心撞到幾個人，但是我現在管不到那麼多，只能草草一句抱歉了事。

尚未等氣息平復，我直接狂按他家的門鈴，他的父母都早已退休，所以沒意外都會在家，如今也是倚靠過去積累的財產過日子，不會貧困、吃的飽也穿的暖。

等了半晌，才看到守岸媽出來應門，她讓我進去說，雖然我不太清楚是發生什麼事情才使她如此面目憔悴。

客廳裡，守岸爸正坐在沙發上揉著他緊鎖的眉間，面容也是極為的差，可是......

仍然不見守岸......

在自己房間嗎？

「阿約是來找我們家阿守嗎？」

「是，因為已經許久沒有和他說話跟見面了。」

「這樣啊......如果阿守沒說的話，我這個做媽媽的隨意替他作主也不太好。」

「沒關係的！我也清楚這次來不一定能見到他，伯母您別掛懷。」

伯父伯母聽到我這麼說後紛紛露出了複雜的表情，難道我說錯話了！？

那這樣我豈不是離和好更加遙遠！？

——鈴鈴鈴

——鈴鈴鈴

他們家的電話無預警的響起，伯母就像被電電到一樣速度迅速的跑去接電話，伯父的臉色也是十分的緊張。

......被討債？

雖然有這個念頭，但是這種事情絕不可能發生。

「是是，好......我知道了，我和我先生會立刻過去的，是......嗯，等見。」

伯母打完了電話就急忙收拾東西準備出門，伯父也是。

我只能眼睜睜的看他們忙過來忙過去，我沒有他們的那種默契。

「阿約，你不是想見阿守嗎？」

「啊......啊！對！我想見他！」

「那就跟著來吧，剛好能在電話來的時候出現，或許......是阿守也希望見到你。」

雖然我滿頭的疑問，但是只要能見到他就好了，不多說二話，就隨伯父伯母一同出發去醫院。

......

...

醫院？守岸生病了？

伯母見我一臉不解，輕嘆了口氣開始跟我說明來這裡的原因，畢竟醫院是很穢氣的地方，如此隨意的進出還是不太好。

「阿守在不久前的早晨身體不舒服，不斷的咳嗽......當時的我們都以為是普通的感冒，並沒有特別做診斷，又過了一些時間，那個症狀遲遲沒有好轉，我們才去就醫。」

伯母眼底充滿了難過跟憂心，順了順氣才接著繼續說，「結果是急性肺炎導致的......但因為我們拖了太久，現在已經是肺癌。」

伯父在開車的空閒時間用餘光看我一眼後補充，「而剛剛出門前打的電話是......惡化通知。」

伯母眼中已經開始有點濕潤，但是眼淚卻固執的遲遲不落，作為他的父母......想必是已經積累了許多壓力。

我瞭解當初見到面時為何伯父伯母臉色如此之差了。

我點點頭表示理解，同時我也默默祈禱守岸能夠早日好起，現在只要能有替代的器官，痊癒基本上是有機會的。

停好車，急忙到達手術室前的我們著急的看著醫生，尤其是伯父伯母兩人，更是緊抓醫生的手，不停詢問目前守岸的狀況。

伯父隨著醫生離開，去做一些轉房的手續，或許還有說一些做好心理準備之類的話。

我和伯母並肩坐在手術室外的椅子上，如今的我什麼都做不到，只能在這邊乾等......

——等你從那扇門出來、等你從鬼門關繞回來。

「沒事的。」

我如此說著，不知道是為了安慰伯母還是安慰自己，或許只是訴說自己微薄的願望。

一直亮著光的燈，熄了。

象徵著結局，可能是天堂、可能是地獄，不管是哪一種，此時等待的我們都是極為煎熬、難耐的。

我和伯母從椅子上站起來上前等待醫生的結果。

醫生什麼都沒有說，只是......

搖頭。

不用多說什麼，我們都已經知道結果了。

守岸他走了，去到我不管如何尋找都搆不著的地方......

我最後連跟他說話都不行......

我想起好幾個月前那個做夢的那天，守岸和我說他遲到的原因。

『就是家人身體不舒服，我陪著去。』

可惡！可惡可惡可惡！

那時候他指的家人根本不是伯父或是伯母！

為什麼不跟我說、為什麼要獨自一人承受病痛......！？

雖然他是怕我難過或擔心吧......

但這樣子......我——

可是現在懊悔也沒有用，什麼都挽回不了......

不管是已經逝去的生命、還是流逝的時間。

......

...

第七日，是他的頭七，當初的告別式我也有參加，可是我一點眼淚都流不出來，不是因為什麼「男兒有淚不輕彈」這種理由，只是太過悲傷而已。

伯母在頭七結束時交給我一張紙條，很乾淨、很整齊，由此可見是被人好好保存的，伯母輕聲說了一句「那孩子給你的。」拍拍我的肩就離開了。

我小心翼翼的攤開紙，上面的確是守岸的字跡，上面寫......

——『忘川河畔，等你。』

「傻瓜......別被孟婆騙去喝湯啊......等我，不見不散......」

我突然想起好久前的那個早晨......那個記憶模糊的夢，此刻它隨著這張紙條跟著鮮明了起來。

小時候的我們早已約好要共伴對方到身軀冰冷，那麼我是不是失約了？

最後我沒有伴你左右，讓你這麼一人孤獨走在黃泉路，即使你說無妨......那也只會讓我更加介懷。

我有些慶幸自己無父無母無親人，這樣我走得也安心，不過......我得先陪著守岸的父母，他們才剛經歷過生離死別，若我此時離去，他們的心情想必會更為難受。

抱歉，守岸......再給我一些時間，我一定會去找你的，請你別先偷偷溜走啊......

「守，等我。」

『約......我等你。』

——若君先行去彼岸，待我彼岸尋你跡。

——你我相約忘川畔，待你相伴入輪迴。

——不見不散不分離，莫離莫棄莫忘記。

——此生無緣共白頭，來世有緣長相伴。

不論多少百轉輪迴，只願伴你永生永世。

--------end--------

各位我回來囉

畢旅其實還不錯，雖然遊樂園一堆遊樂器材都休息，不知道是太早去還是颱風害的

這次有試著寫詩，給同學看過得到了不錯的評價

應該還可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