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欲與君相知,長命無絕衰,
山無陵,江水為竭,
冬雷震震,夏雨雪,
天地合,乃敢與君絕。
--<上邪>
嘿,你什麼時候要赴我的約?什麼時候我們能跨越千山萬水,能穿越芸芸眾生到達彼此的身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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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真的能夠見面嗎?」
電話那頭的他哭得很慘,我沒有出聲,因為我怕我也會克制不住內心奔騰的情感。
由於科技的進步,現代人們已經可以撥打電話給過去,雖然還沒有擁有身體穿越時空的技術,但能與過去的人們交談,已經是一件十分新奇的事了。當然為了怕人們改變命運原本該運行的軌跡,我們被規定不能說出任何會影響人生的話語,若是違規,便一輩子禁止使用該技術。
成年那日,母親送了我一台時空手機,我看中了一個號碼,從此我再無法忘記那個與我相隔一百年的男孩子。
由於禁令的關係,我沒有詢問他的名字。我只知道他看起來開朗,其實不喜同生人說話;他貌似勇敢,其實軟弱得很;他個性隨和,其實只是不想體驗失去;他表面愛笑知足,其實想要擁有的比誰都多。
我還知道他最喜愛夕陽時分染著橘紅的蒼穹,鍾愛細雨空濛的早晨,貪戀氤氳的霧氣,他說這是一種風雅,笑聲似柔滑的黑絲綢,我觸不著,卻又近在耳旁。
他說了一些景點,比如長城的震撼人心,比如西湖的瀲灩波光,比如黃山的蒼黛峰岩,我揀著去過的回答,如此你來我往,一天聯繫數個小時,都不覺疲憊。他說他想瞧瞧未來的世界,我說我想到過去體驗不那麼繁華,比較純樸的生活。
「要是能夠遇見就好了。」我們異口同聲。
因為瞭解有生之年我與他相見的機會渺茫,我們開始投機地增加彼此生命交疊的機會。他會將一些照片字條埋在土裡,拐彎抹角地要我去哪裡挖土,儘管我拿到的時候都是幾張破碎的紙片,也看不清上頭的東西,我總是開玩笑說可以放到歷史文物館展覽了,那時他會佯裝憤怒的說不要再搭理我,過了一會兒卻又惋惜的說哪張是他的相片,可惜我看不到他的帥氣。
我們交換分享著求學生涯的趣事,說著哪個教授的頭髮日漸稀少,說著誰不愛衛生,說報告繳不出來,說不小心睡過頭。我們參與著彼此的人生,我出現在他的日記裡,他出現在我的記憶芯片中,誰也無法割捨對方。
我知道在他那個時代,同性是不被允許相愛的,甚至會遭人非議,但在我活著的此刻,大眾早已明白這是基因裡就註定的性向,沒有什麼好去爭論或者歧視的,因為沒有人能夠說誰的愛是卑劣的。也正因如此,我並沒有太過糾結在喜歡上他這件事情上,或許是我的坦然影響了他,我追求他的路途十分順利。
我幸運了前半生,像是透支了後半生的運氣以及幸福。因為醫療水準的進步,我的壽命幾乎是他的兩倍,所以我心愛的他,在我的陪伴下安然地年老死去。我說不上內心的感覺,只覺得心臟空蕩蕩的。以前,我的心裡有一座旋轉木馬,上頭有五光十色,光彩奪目的漂亮燈泡,現在,旋轉木馬不再轉動,積累了厚厚地灰塵,地上全是燈泡的碎玻璃。
「我不想要有第二對我們出現。」這是我善良的男孩,在臨終前說的最後一句話。我也不想再有如同我們的情侶出現了,一輩子觸不到自己的愛人,是那麼的痛苦,這種苦楚,我也不忍讓本該相守相依的愛侶體會。
之後我終日努力地研發穿越時空的方法,尋找如何能不造成蝴蝶效應,又能見到想見的人。終於,在我有生之年的尾端,我成功了。
年少的他隻身站在楊柳樹下,餘暉灑落在他的身旁,他整個人看來像是天使,手中拿著手機,笑嘻嘻地和電話另一頭的人說話,講到激動時還會手舞足蹈。而年邁的我,拿著破舊不堪的時光手機,遙望我的男孩,直到再也看不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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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來說要個人申請之後再寫故事ㄉ,但我手癢忍不住R
時隔多年再一次寫小說,有點生疏希望大家不要介意qq
求感想3qqq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