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七日之四：亡靈巫覡
經歷了一生中難得的奇遇──每一咒年會發生一次的奇遇之後。隔天太陽一升起，人們又得為了生存而奮戰。
商團又得出發了。幾乎所有人都一夜未眠，不過烏柏卡倒是愜意的窩在她的乾草堆上，乾了兩杯紅酒沉沉睡去。
巴沃斯今天也騎了一匹馬，他溫柔的拍了拍他的脖子。噢！昨晚的驚嚇讓一個護衛隊員子病得不淺，他叫什麼來著，好像是賀昆的樣子。
在烏柏卡的威脅之下，巴沃斯只好暫時放下馬草總舵的身分，扛起不熟練的長劍，擔任起護衛長庫魯森的一日夥伴。
「我說那個很肥胖的菜鳥你可以騎快點前去探路嗎？等到你騎過去，我都可以來回兩趟了。」庫魯森這下子可跩了個二五八萬。
「該死。」巴沃斯咒罵道。不過他卻馬上想到了個好主意，他清了清喉嚨。
接著便是一曲高歌和一陣叫罵聲開啟了今天的旅程。
數十年後草原外還傳著一段軼聞民謠，小孩無一不傳唱著。
「勇者護衛嘿、剽悍的鐵騎嘿唷嘿，庫魯森嘿要去獵隻兔、嘿、送給旅店老闆女兒、婀娜多姿的伊琳娜、牽牽小手、結了婚、生了一打兔崽子、嘿。」
駿馬拖著馬車持續在草原上奔馳著。
精神不錯的泰恩也加入了他們的玩笑，這一廝混不得了，所有護衛隊員都高聲朗著巴沃斯所著，不知是今年第幾首歌謠，直到烏柏卡被吵醒開窗破口大罵，眾人才稍微收斂一些。
一路上都還算是安穩，除了逼近正午的時候有群兔子從中一輛馬車的駿馬下竄過引起馬匹一陣騷動，迫使商團必須短暫停下來安撫馬匹情緒以外，旅途一切都非常順暢。
正午過後一刻，商團並沒有先行停留，人多的時候輪班制總是很有用的，除了婉拒休憩的泰恩之外，大家都小睡了片刻，中午的時候精神好的不得了，尤其是在暖陽的關愛、微風拂來時也傳來巴沃斯的歌聲、庫魯森的咒罵和烏柏卡爆笑之中。
烏柏卡還是讓泰恩上了他的馬車休息。「如果你不睡一下，很難做好護衛的工作，這是命令。」
「稻草堆給你，我出去透透風。」烏柏卡話才說完，逕自就爬出門外，順著涼風一躍而上，輕盈的很。
巴沃斯策馬前來，開玩笑的說：「我們美麗大方的大小姐竟然也有溫柔貼心的一面。」
「怎麼？你也要給我來首充滿愛的民謠嗎？」烏柏卡抽著菸斗，伸長了一腳。在陽光下皎潔的長腿顯得動人。
巴沃斯此時倒吸了一口氣，相處久了不免忘記，烏柏卡也算是美人一枚。
不過他的嘴巴可就沒有閒著，繼續酸言酸語：「我早就寫好了。到了辛吉恩肯定去教會傳唱這首大吟遊詩人、全境最美商人、愛與勇氣的烏柏卡．基頓的暖心小曲。」
「那肯定不能只是小曲。若我聽到的版本少了唱戲的戲子和伴奏的樂聲，你就準備變成昨晚那顆白哲木。」烏柏卡眼皮微微抽筋的威脅著。
「悉聽尊便。我再回去好好研擬研擬。」巴沃斯哼著詭異的曲調，策馬向前。
隱隱約約嚷著什麼愛情魔法之夜、大吟遊詩人淚灑吟遊大草原之類的。
烏柏卡倒是躺平在馬車上，讓手上的煙斗逕自燃燒。沒再抽上一口。她感受著陽光，另一手還拿著剛塗抹在皮膚上的「均勻曬美容霜」，價值兩金幣。
話說幾百年前的魔法或者該說是詛咒呢……入冬之後的吟遊草原。
無論季風如何猖狂、烏雲如何密布，不下就是不下，你逼著老天他也不會甩下一滴水來。
隨著午後漸漸攏來的烏雲，天色竟然也黑了。東方之鳥索拉耶當然還沒西落，黑暗竟然提早籠罩來。
「這樣都還不下。」巴沃斯嘖嘖稱奇。
「比你還持久。」烏柏卡冷笑。引來一陣歡笑。
馬車裡的泰恩突然驚醒，慌張的說：「抱歉，我睡過頭了。」
「沒事。」烏柏卡笑道，「上來吧，看看草原天黑的樣子。」
天雷作響，正常來說，入冬之後的吟遊草原理應時而暴雨時而氾濫，但在該死的魔法和那些亂七八糟的狂風掃來就下偃的雜草干擾下，一滴水都不會落下。這些草更是強韌，就算沒了水，死都不會死，生命力比玩死人的做出來的組合爛肉塊還要強韌。
「大概可以說這裡是長滿草的沙漠吧。」庫魯森手持弓箭。「泰恩，待會一起來獵點晚餐，趁著那討人厭的雷聲把兔子都嚇跑之前得多少張羅一下。」
「我馬上過去。」泰恩吹了吹口哨，一匹跟在馬車後面的駿馬立刻奔向前。
「白足也變這麼聽泰恩的話？」烏柏卡挑眉。
泰恩從馬車直接跨到馬上，巧技引來駕馬的僕人一陣歡呼。
「我們商團馬術第一的馬草舵長該不會不會這招吧？還是說只會傳唱小孩子的歌曲，連簡單的跨馬上背都還要老奶奶扶呢？」烏柏卡大笑嘲弄著。
顯然騎在賀昆的馬上面的大胖子不想理會。但也氣得臉紅脖子粗。
原本發燒昏睡的賀昆現在也在這種陰涼的天氣緩緩轉醒，爬上了馬車喝著水。他尷尬、不好意思的和巴沃斯致歉。
「沒事的。你只是驚嚇過度。」烏柏卡對於團員可是十分愛護，她甚至拿著酒杯想跨到後面……
話都還沒說完，烏柏卡已經跳到後面一台馬車上面。中間可是隔著兩匹馬！手上的兩杯紅酒僅僅只灑出了一兩滴。
「團長！」
「喝啦，喝點酒就沒事了。」賀昆突然看到這舉動嚇得連酒杯都拿不穩。
「這下商團馬術第一的馬草總舵還得去學輕功飛身過馬了。」被揶揄了一整個早上的庫魯森終於可以一吐怨氣。
不過烏柏卡再厲害，還是沒辦法在行進中回到原本的車頂了。於是他喚來庫魯森，一邊交代。
「多虧昨天的魔法我們好像有些超前進度了，今天晚上可以放慢一些。多獵一點兔子，我討厭昨天那種老鼠的味道。」烏柏卡兩手扶在馬車的邊框上，還差點摔了下去。
「妳喝多了。」庫魯森嚇了一跳，眼睛剛好睹著烏柏卡坦然的胸前，害羞的低下了頭。
烏柏卡嘆氣搖了搖頭。「看到胸口就害羞的抬不起頭，怎麼牽旅店老闆的大女兒手？」
「團、長！」庫魯森放聲大吼著。反而勾起大家的回憶。
不知是誰開了頭「勇者護衛嘿、剽悍的鐵騎嘿唷嘿……」，又唱了起來。
庫魯森只好駕馬遙遙領先商團，拉著弓箭不斷的找尋兔子。
刺賊者賊悉悉的大喊著：「射兔子、生一打。」
庫魯森轉身就是一射。箭矢恰巧落在刺賊者──杉倫的座騎旁。
杉倫繞了回去，學著泰恩的動作側在馬腰旁拔起箭矢，開心的拔起來說：「射兔子，沒射中，還喚不回馬子。」
巴沃斯更直接把這句加了進去，搞得這首民謠越來越豐富。大家也笑得越來越開心。
＊
入了夜，今夜的風恢復了正常。徐徐冷風將草與土的氣味通通捲了起來，偶爾還刮起一陣一陣狂傲的旋風，幸好商團的馬都是經過嚴格訓練，用來長途跋涉的良馬。不過……偶爾還是有意外發生。
「這得多虧我們偉大的馬草總舵長，巴沃斯先生。若是你們還有點良心不要再笑。」巴沃斯哼道，坐在馬車車頂。
正在幫巴沃斯包紮的是商團的主人，多金的大美人，大吟遊詩人兼任『摔馬傷痛止血治療師』烏柏卡．基頓小姐。她細心的消毒包紮，然後惡狠狠的打了一巴掌下去。
「該死。」巴沃斯痛得哀哀叫。
乘著夜風，商團並沒有停歇，稍微放慢了腳步。泰恩看了看天空，今晚的吟遊草原布滿烏雲，吹著詭譎寒冷的冬風，這一陣的一陣的冷風充滿水氣，卻沒能讓雨水甩出一滴來。
「我想這魔法還會持續個幾百年。」
庫魯森幽幽的說：「永遠都不會消失。」
沒有人接話，但是泰恩知道，他是商團唯一一個會「玩把戲」的人。
簡單的恐懼粉加上恐懼術、以圈為陣的超廣角偵查術都是他一個人的傑作，當然這些旁門左道並不能稱為什麼高端魔法，就算是完全沒有血統或天份的村姑都能透過學習符文和古老囈語略懂一二。
「庫魯森，前面──」泰恩大聲喊著。拉扯著韁繩，安穩地放慢了白馬「白足」的腳步。
「我沒聽過吟遊草原會起霧。」巴沃斯挨著皮肉傷，端著酒杯愣著。
「我也沒聽過。」烏柏卡抽著菸斗，同樣滿臉疑惑。
庫魯森幾乎是臨時煞車，臉色也霎時刷白。「……把馬車都停下來吧。」
烏柏卡趕緊爬回馬車拿起擱在酒几上的號角。
連三長嚎，馬車一輛一輛的放慢了速度──直到完全停止。
「該死。」庫魯森下了馬，拔出長劍發出──刷的一聲。
幾乎是同時，護衛隊的每個人也都拔出長劍。
烏柏卡下了馬車，看著前方一片霧白。
僅僅是『下馬』的時間，濃霧已經包圍著整個商團，天空上不可見得的烏雲發出隆隆雷響，吹來的陰風沒將濃霧吹散，反而引起馬兒一陣哀鳴。
「小馬兒乖，只是一陣風，沒事、沒事的。」巴沃斯一跛一跛的走過去，撫摸著拉著第一輛馬車的忠駒。
庫魯森和烏柏卡交頭接耳，隨後代替烏柏卡施令著。他臉色依舊慘白。
「把馬都牽過來，有些訪客靠近了。」庫魯森當然不是省油的燈，烏柏卡也是長年在大陸走透透、偶爾還會在夏季出海貿易。
這個情況顯然是第一次發生。庫魯森已經預料道是誰來訪了。
烏柏卡將泰恩喚了過來，他正抱著熟睡的妲兒。
妲兒此刻就像一具典雅的玩偶一般，右手微微垂下，脖子被泰恩的手捧著，臉色和皮膚毫無血色，若不知她是個瓷魂娃娃，看起來就像屍體一樣。
「我們遇到一大群玩屍體的傢伙了。」烏柏卡直白的說。她依舊抽著菸斗，毫無恐懼。
幾個僕人驚呼連連，但是最後也是縮緊著身子，所有的人都靠在一起，馬匹慌亂得噗叫著。噗嚕嚕、噗嚕嚕。
烏柏卡接過了妲兒，泰恩也拔出長劍，隨著庫魯森的指揮，所有的人對著馬車頭西北西的方向呈現一個鳶形陣。
不知過了多久，有些人影從濃霧中緩緩現身。
那些玩屍體的傢伙，每個都穿著煞白，就像披掛著過大的破桌布一般，長兜蓋住了他們的臉孔，每人的手上幾乎都杵著一把骷髏的權杖，有些是矮獸的脊椎、有的人類手腳乾骨，頭顱也是形狀不一，甚至還有如嬰兒般的人頭。
一行人數十，在濃霧中非常緩慢的走來。
「烏柏卡商團見過亡靈巫覡。我乃商團護衛隊長──庫魯森，有何貴幹？」庫魯森表情幾乎看得出來是用嘶吼著，但是傳入耳中的聲響卻意外的小聲。
就像被奪走的喊向山谷的第一聲，僅剩的餘音迴盪依舊清晰。
「我們只是，想來看看，充滿死靈，氣息的商團。」幽音迴盪。
泰恩倒吸了一口氣，就算盡量保持鎮定，面容還是近無血色。這種氣息，自己是怎麼也不會認錯的。當時全鎮的人都看見那支兇鳥在天空展翅，自己看見了百年老者的殞落，還有妲兒代替自己落難，一切的一切，歷歷在目。
一個尖銳且蒼老的女聲從濃霧四處發出。「那個女孩。」
「該死。」泰恩咬著牙，感受到嘴中竄出直衝鼻息的血腥味。
他們不知不覺散了開來，團團包圍住商團，馬匹不約而同抬起前腳嘶叫。
「嚇到我們的馬了！還不離開？」庫魯森惡吼著，表情顯得十分憤怒，手上的巨劍不斷顫抖。
「終將一死也就無須恐懼。究竟是誰的離魂術能掏空一個軀體如此乾淨。」
「何等高明……」
才剛從發燒昏睡中醒來的護衛隊員賀昆，發狂似的拿著劍朝著眼前的白影揮去。那影只是慌張的後退幾步，立刻攤開手掌。
「不！」庫魯森單手揮劍衝了過去，另一手灑出粉墨。「恐懼術──」
賀昆愣著。完全愣住。眼前的白影兜下的臉孔是個不折不扣的骷髏。
「恐懼術。」
庫魯森灑出的粉末竟然全被吸到了賀昆身旁。緊接著就是一陣「幾乎」不可能的慘叫從賀昆的嘴中發出。
尖銳之極令人無法想像。
賀昆跪了下來。手中的長劍滑落斜斜的插在草地上。
白影乾脆伸手扣著賀昆的頭頂。
「我們並不想奪取人命。」一聲迴盪。
「不想奪取人命。」眾聲迴盪。
賀昆眼前的白影幽幽的說：「好好睡一覺。」
賀昆歪歪斜斜的口吐白沫倒下，同時庫魯森被一團白霧一衝，整個人跌倒在地，整個人不斷在地上翻滾，雙眼發白、兩手緊抓喉嚨不斷乾嘔。
那團帶著庫魯森灑出粉末的白霧散了開來，商團的成員一一倒下，連抱著妲兒的烏柏卡也沒了意識，連同妲兒倒地不起。
「住手！」泰恩衝了出來，瞳孔不知何時已經成了兩簇血色。一邊揮舞那把曾經鑲滿寶石，如今坑坑洞洞的長劍。
「王族的血脈。」白影們紛紛的退後。
「那人是你？奪走少女靈魂的人。」白影的頭頭橫擺獸骨的權杖，格擋住泰恩的揮劍。
「恐懼術對王族沒用。」白影的頭頭一擺長袍，整個人蹲低揮砍權杖，泰恩順勢往後一跳躲過。
緊接著白影們一擁而上，不斷喃喃低語著沒聽過的語言。
「莫邏，莫邏嘎達嚕。」一名摸著妲兒臉孔的白影驚訝的說著土話。
「別碰她！」泰恩轉身揮劍。那名白影也沒正面衝突，趕緊退了幾步，還不小心踩到烏柏卡的左手踉蹌幾步。
「冷靜一點。」白影開口。
「你對他們做了什麼？」泰恩嘶吼。
「只是睡一下下而已。」白影的頭頭撥去兜帽，露出的臉孔是一名白色瞳孔、金色短髮的少年，年紀不過二十初。「伊馮卡．瓦利司見過王子。」
貴族？這個人是個貴族？
貴族若擁有魔法天分，理所當然會被王都召喚進入巫覡學院見習，成為一個正統的魔法師，這個貴族怎麼會變成亡靈術士？
「王子可能疑惑。但先將血鍛放下。」在伊馮卡的指揮下，白影們紛紛退了開來，站在濃霧之中若隱若現。「我們並非像莫邏叛逃之後強奪亡靈們的力量去協助掠奪你父王的王位。我們是亡靈的救贖，我們是重生者。」
「……死人？」泰恩依舊舉著長劍，血紅的眼神銳利。
「非也。我等徘徊於夜下濃霧之中，在此尋找先師札拉凡塔的亡靈大軍。」
「胡說！亡靈大軍是惡魔王……」泰恩向前一步，長劍寒光四溢。
「只有亡靈能對抗亡靈，札拉凡塔深知這點。」伊馮卡冷笑著。「那個少女可是你帶出來的？」
泰恩打自心底無法相信眼前的這個『玩屍體的』。
「別動她。」一字一字說得清楚。
「我們不屑莫邏那種殘殺平民褻瀆死亡的行為。」伊馮卡露出兩排牙齒，露出的笑容若不是身穿那套白衣真讓人感到人畜無害。「自然死去而非強殺的靈魂可是上等的僕從。怨氣太重根本無法支使。」
話才講完，濃霧中緩緩走出一群眼神呆滯，瘦骨如柴，有些還暴露著骨頭的「人類」屍體。
「離開這裡。」泰恩看著這群死屍，聲音顫抖著。
「我們會離開的。那少女的靈魂被抽得一乾二淨。」伊馮卡從一群活屍中挑了一具，出杖直接將她的頭顱揮下。
伊馮卡伸手空空一抓，一屢青煙就這樣浮在他的手上不斷掙扎。
「就算是見過王子的見面賀禮。我們會離開的。」
「期待再見的那一天到來……」低語迴盪在虛無之間。
泰恩眨了一眼，眼前的濃霧已經消失，夜空上滿空星斗，微風徐徐出來。
「我好餓。」揉著眼睛的妲兒開口說話。
泰恩的劍從手中脫落，不敢置信的張大著嘴。
「妲兒！」
＊
商團的成員陸陸續續醒來。
看見泰恩小心翼翼的撥著硬麵包餵食妲兒的烏柏卡滿臉驚訝。「她醒了？」
「哎唷媽呀，頭好疼。」巴沃斯揉著太陽穴呼疼。
「嗯。」泰恩拿著碎布小心翼翼的擦著妲兒的嘴角。「亡靈法師給了她一個靈魂，但是現在並沒有任何記憶。」
「妳是誰？」妲兒微笑著，臉頰上的酒窩陷入。
「烏柏卡。商團的主人烏柏卡．基頓。」烏柏卡驚恐的看著她，不過下意識的開口自我介紹著。
「荒唐！」開口大罵的是庫魯森，他突發狂似的拔出長劍直指著妲兒。
這個舉動讓泰恩警戒的把妲兒護到身後，同時拔出長劍。
「幹什麼！放下武器庫魯森。」烏柏卡大叫。
「亂七八糟褻瀆生者跟死者的靈魂。妳也知道會發生什麼事！」庫魯森對著烏柏卡大吼。「這少女留不得。」
「別逼我，庫魯森，放下武器。」泰恩眼神銳利，露出血紅瞳孔。
「你不也曾經──」烏柏卡被激怒般的吼著。
嗚的一聲，庫魯森頓時癱倒。用刀鞘敲了他後腦勺一下的刺賊者杉倫及時撐住庫魯森。
「好吧。只能讓他冷靜一下了。」杉倫放倒了庫魯森，抓了抓頭髮尷尬的這麼說。
「你最好解釋一下。剛剛發生什麼事情了。」巴沃斯也立刻把庫魯森的長劍收起來，拿起繩索將他手往後一綁。
嘆了好長一口氣的烏柏卡轉身向一一醒來的僕人命令：「在這紮營，準備迎火跟晚餐。」
泰恩一手緊握著妲兒冰冷的手。一面看著天空。
另一手的長劍，久久無法放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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