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易?」
被白衣男子牽著的女孩呆立了一陣子,最後顫抖著說出了少年的名字。
「喔。」
輕輕的點了點頭,牧易已經無法忍住笑。
他總算是明白了,自始至終,即便把自己武裝成什麼樣子,都逃不過這些垃圾的手掌心。
有些事,真的不是拼命努力就能達成的啊。
「果然是瘋狗。」白衣男子看著突然就抱著肚子大笑起來的牧易,眉頭一皺,冷冷的說了這一句話,「也搞不清楚你是看不清場合還是怎樣,反正對我來說,你不搞事是最好的。」
牧易笑著抹去不小心掉出眼角的淚,這實在是太有趣了,不論如何都會有人嫌自己麻煩,卻偏偏要找自己麻煩,所以到底誰才是麻煩,連他都搞不清楚了。
「我不搞事,難道看著你搞事?」少年扭了扭脖子,也不管身上還在汨汨流出鮮血的那些傷口,只是伸出舌頭舔了舔變得有些乾癟的嘴唇。
「……」白衣男子沒有回應,只是看向了此刻站在牧易身後的洛白,「洛白,別忘了你說好要給的東西。」
「嘛,我這不是把麻煩帶到你眼前了嗎,你要處理掉應該沒問題吧。」洛白搖了搖他那掛著黑傘的手臂,「一樣,想要東西就先在我面前證明你能拿走這柄傘的資格。」
「……你不打算直接給我?」白衣男子臉上的表情終於有了變化,精悍肅穆的模樣隨著他瞇起眼而漸漸變得陰冷。
「不不不。」洛白先是看了一眼在他懷中沉睡的洛洛,接著又將目光轉向被他稱作文祥的男子,「我是打算直接給你的,但就像你剛剛說的,瘋狗不搞事是最好的,可事情往往不會朝心目中理想的方式發展啊。」
洛白的話語才剛落下,緊接著就是女孩的一聲尖叫。
「牧易不要!!」
「哼!」
疾速拉開的殘影帶著血腥味道,白衣男子一聲悶哼,突然雙手交叉,擋在胸前向後急退。
而本被他牽在身旁的女孩,則是被隨著突然撞擊在男子身上的衝擊力道而跌到一邊。
「喔?反應挺快的。」
就在原本男子站立的地方,取而代之的是另一個渾身是血的少年。
牧易維持著揮拳的姿勢,咧開嘴角。
「那老頭手中的傘和人,都是我的東西,知道嗎?」
白衣男子依舊是雙手交叉,隱約可以看見他的嘴角溢出幾條血絲,「……怎麼,你想阻止我嗎?瘋狗。」
「我這不是一直在阻止你嗎?」少年指了指懸掛在半空中那些蠢蠢欲動的鎖鏈,笑著露出潔白的牙,「既然要打,就別躲躲藏藏的,那是老鼠在做的事。」
「一條不被主人信任的狗也敢吠叫。」白衣男子……或者說,文祥用右手拉住了他上衣的領口,接著用力一扯將白衫粉粹了一部份,露出精壯的胸膛,「既然是狗,就給我有身為狗的自覺,好好地趴在地上吐你的舌頭就好。」
「嘛,你也清楚的,我不幹那種家犬才會做的事。」牧易張開雙手,只見他的手中隨著殘影舞動變出了兩柄月形刀刃,「我啊,就算當狗,也是一條隨時會咬死人的狗。」
「那麼,你有幾條命可以給我咬死呢?」
被戰鬥的衝擊撞到一旁的女孩就這麼看著心儀的少年走向了自己的父親,那猖狂的笑聲是她未曾聽過的,也是少年從來不會在她面前展露的,被稱作狂人瘋狗的那一面。
「牧易……」
這個模樣,就如同……夢裡那個人的背影一般。
背著光芒,向著那孤高的王座,從不被人所理解,狂妄又瘋癲,卻執著得不可思議。
然後,渾身是傷,仍是筆直的,不斷向前。
到底,是為了什麼……
接著,她瞥見微笑看著這一切的老者,和在其枯瘦的雙手中沉睡的女孩。
「你這條……癡心妄想的狗!!」文祥雙手向著左右兩側的空中一探,霎時便出現了兩條粗壯的鎖鏈握在手中,「老子我這就把你綁回去你的狗窩!」
牧易仍是笑著,沒有回應的話語,取而代之的,是隨著前行的身子而放離手中的彎月刀刃。
刀刃分別拉開兩條在半空旋轉的弧形銀光,隨著劃破空氣的聲響,逼向怒目而視的文祥。
文祥雙手一錯,手中的鎖鏈精確地打中了在半空迴轉的月刃,但與此同時,少年冷笑的聲音伴隨壓迫在男子手上鎖鏈的力道傳來。
「你只能同時控制四條鎖鏈吧。」牧易微笑的面容已然貼近了文祥,而被擊落的月刃則被少年估算了迴轉軌跡而重新接到手中,「在開場就把底牌全部亮出的人往往都是輸家。」
「別開玩笑了!」文祥彷彿要證明少年的話語不過是謬論,大吼著揮舞手中的兩條鎖鏈想要逼退牧易,接著從他身後的空中探出了七條急射出的鍊條,「我的鎖鏈是沒有數量限制的!」
「我知道啊。」少年偏頭閃過了第一條鎖鏈,接著輕鬆一躍跳上了第二條,然後反手用月刃斬下了第三條,「你能叫出很多條鎖鏈,但能同時控制揮擊軌跡的最多四條,其他的不過是障眼法罷了。」
一個後躍避開了橫掃來的第四條和第五條鎖鏈,少年最終還是躲不過迎面而來的第六條,但與此同時,他果斷捨棄了另一手抓著的月刃,反倒是刁鑽的抓住了第七條與第八條鎖鏈。
至於剩餘的第九條,則是連少年的身形都捕捉不到。
「……你個瘋子!」
無視了在眉角被打出破口而留下的鮮血,甚至眨都沒眨就任憑眼球表面被浸染成紅色,隨著高速分泌的淚腺和展開的笑容使牧易的表情更顯得詭譎可怖,而這也讓近距離看著少年的文祥不禁感到有些恐懼。
按照這樣的傷勢,正常人早該因失血過多和瘋狂的痛楚而失去意識,但眼前的少年竟還能在高強度的戰鬥中保持敏捷的身手和冷靜的思考……!
「……瘋子?我從來不否認我是啊。」牧易睜大被鮮血浸染而顯得詭異的雙眼,使力一扯手中的兩條鎖鏈,將自己拉到男子的面前,「如果無視痛楚就能讓自己戰無不勝,那我是很樂意的。」
「好啦,這樣我就再贏一場了……」少年沒有任何猶豫,即使大概猜出了男子和那與他無比熟悉的女孩之間是什麼關係,他仍是舉起手中的月刃就要朝文祥的脖頸砍下……
「……如果我是你,我可不會將他殺了。」
但就在此刻,洛白的聲音不急不徐的介入了兩人的戰鬥之中。
「……文怡!」
「……」
文祥如釋重負的吶喊也讓少年回過頭,但映入眼簾的景象只是讓牧易臉上的神色變得更加冰冷。
那是一個女孩舉著一柄曾被牧易丟在一旁的匕首,瞄向了在洛白懷中陷入沉睡的另一個女孩的眉心。
她全身發抖,就連苦苦哀求的話語也變成了抖音。
「牧易……求,求求你,別再和父親……」
「……是嗎,就連妳也要阻止我取得麟珠嗎……」少年慢慢放下了手中的月刃,低下頭喃喃說著。
「牧,牧易?」
「……啊啊啊啊啊啊啊!!!你個賤狗!!!!!!!!!!!!!」
瞬間。
聞怡手中的匕首被少年一個抬手射出的月刃擊飛。
文祥撕心裂肺的呼喊著,同時將除了被少年另一手握住的全數鎖鏈都瞄準了牧易的頭部。
女孩見到這幕愣了愣,接著,在她錯愕的表情下,嘴角竟然流出了一道血絲。
那是一柄銀色的匕首,正兀自插在女孩的胸膛上。
原來表情冷漠的少年從一開始,手中就握著兩柄武器。
同樣,抬手射出的也是。
何須至此?
對少年來說,必須如此。
然後他一個偏頭,由文祥控制的其餘鎖鏈貫穿了牧易的左肩,血流如注。
洛白則是笑著,任憑聞怡如同斷線的人偶一般躺倒在地。
「你可還沒贏。」老者的笑臉,像是噁心的花朵盛開。
----------------------------------------------
我為什麼要讓牧易這樣啊......文祥你也太廢了,這才出來一章而已耶.....ㄜ,沒事,我啥都沒說。
總,總而言之,更新送上。
如果對劇情有什麼疑問歡迎留言告知,當然GP訂閱什麼的可以加快我的更新速度喔!
應,應該啦。
最後,還是感謝看到這裡的你們。
話說訂閱不知不覺要過兩百了呢,雖然人數很少,但也是默默的增加著,太感動了。
如果真的過兩百就來個連續更新一周ㄅ....或許吧。
再說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