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第49節 強欲攻略戰開幕
校對/潤色:流星雨(Meteoroid),Owen4160[TW]
「──昴!!」
一個聲音如是呼喚著踹開了聖堂入口的門,飛快衝進來的昴。
那是站在祭壇之前,身著白色新娘禮服的愛蜜莉亞。
長長的銀髮向上盤起、身穿純白禮服裙的她的身姿實在美極了。這正是所謂光彩奪目的程度。雖說可能的話,自己想比任何人都優先地親眼看到這副新娘的姿態。
「E‧M‧T的感想之後再說吧,看起來我們是在婚禮進行的中途闖進來了呐。」(昴)
「不過看這個情況,不像是儀式順利進行的樣子。看樣子,咱們不會被當成搗亂的人了呢。」(萊茵哈魯特)
隔開一段距離,萊茵哈魯特遠遠打量著怒目而對的愛蜜莉亞與雷格魯斯,並對著昴的嘀咕附和道。看來儀式眼看就要破裂,真是絕好的闖入時機。
聽到兩人的發言,原本就一副不耐煩神情的雷格魯斯的臉進一步因憤怒而漲紅。他把白色晚禮服的前襟扯開,惡狠狠地撇了撇嘴。
「雖然對身為不速之客的你們感到抱歉,不過喜宴從現在開始要變成喪禮了。從賀喜者改為弔唁者的心理準備……啊啊。看來不需要了呢。反正很快,你們也就要從送別方變成被送別方了啊。」
「喂喂,你還真能虛張聲勢啊。你在被新娘告知要『成田離婚』,之前直接在婚禮上的誓約都被拒絕了吧。你倒是臉紅羞恥一下啊。而且你啊,沒聽見我旁邊的這位是誰嗎?」
(成田離婚:日文梗,指新婚夫婦在蜜月期間感情破裂,從成田機場回到日本即刻離婚,等於中文的“閃離”。)
對著滿懷殺意低語的雷格魯斯,昴一邊挑釁著一邊向萊茵哈魯特使著眼色。對著那道視線雷格魯斯露出驚訝的表情,從牙縫中吐出「啊啊」的聲音。
「什麼,劍聖?聽倒是聽說過喲。不就是賦予除了耍劍什麼都不會的傢伙的稱號嗎?你帶來那種傢伙又打算幹什麼?別呀別呀,想要仗著權威壓人也太滑稽了。厚重的歷史包袱也好,血統的榮光也好,這種東西不過都是老陳的傳統主義的陋習罷了。這種東西,在新風潮的衝擊下難看地潰敗才是世間法則。你們,是想把這當場演示一番?」
「除了揮劍什麼都不會,這話說得還真微妙呢。實際上,我被大家寄託著期待的作用大半都是出於這樣的理由。不過,只有一個問題。」
面對一副盛氣凌人態度的雷格魯斯,萊茵哈魯特毫不惱怒地回應道。他邊這麼說著,邊悄悄把手伸向自己腰間。
佩掛在那裡的,是萊茵哈魯特寸步不離攜帶著的銘刻有龍爪痕跡的聖劍。然而萊茵哈魯特握緊劍柄,搖了搖頭。
「怎麼了,萊茵哈魯特?」
「這把『龍劍雷德』,是從阿斯特雷亞家初代一直傳下來的寶劍,但是有一個缺點。這把劍面對不值得拔出的敵人是不會出鞘的。」
「也就是說?」
「看來劍的結論似乎是,那邊的他不配令自己出鞘。」
「──嘖!!」
不論萊茵哈魯特是否有這個意思,那對雷格魯斯而言都是極為強烈的屈辱評價。但因為親自目睹過在與艾爾莎對峙時,那把劍也不曾出鞘,所以昴能明白萊茵哈魯特所言不虛。
不過就算明白了這點,雷格魯斯受到的屈辱也絲毫未曾改變。
「劍聖連劍都拔不出來,又憑什麼做我的對手。別太自負了,渣渣。我和你所處根本不在於一個次元。以不完美為藉口而在難看地不斷地掙扎著的你們,與已經完美的我根本不可相提並論。不與他人攀比就無法確認自身價值的愚鈍之徒,不配對偉大的我品頭論足。」
「怎麼說呢,你還真那個。」
面對瞳孔中燃燒著憎惡的雷格魯斯,昴頗為訝異地說道。
把其中的威脅姑且悉數置之度外,只是單純聆聽這番發言的話──
「也太會扔迴旋鏢了吧。嘴上淨說著完美什麼的,可不和他人比出個優劣就不甘休的明明是你吧?」
「──嘖!低賤的殘缺者,別居高臨下對完美的我說教!」
被昴的話徹底激怒,雷格魯斯終於把威脅付諸行動。
惡人朝祭壇前的地面猛力一跺的瞬間,木板鋪就的地面以驚人之勢被掀起。破壞的洪流筆直地朝著昴他們迫近,被席捲而起的木片和石材都被這壓倒性的威力吞沒,在眼前碎成砂礫。
「──哦哇!?」
「昴,到這邊來。」
在那破壞即將迫臨到眼前之時,昴被抓住脖子向旁邊拉去。
帶起疾風的翩然一躍,使得昴在破壞之前沿著徑跡抵達之前脫離了險境。那是單手抱住昴、一躍而起躲過了攻擊的萊茵哈魯特所為。
萊茵哈魯特把回過神來的昴輕輕放在地上,同時屈下膝來準備向雷格魯斯發動突擊。然而……
「不許動!敢有出格的舉動的話,她們就沒命了。」
「────」
怒視著蓄勢待發的萊茵哈魯特,雷格魯斯將雙手朝向聖堂的牆壁。
排成長隊站在那裡的,是作為婚禮列席者、盛裝打扮的女性們。她們全員都一副喪失感情的表情,面對雷格魯斯的舉動毫無反應。明明認清了狀況、知道他要怎麼做,卻只是並列站著、漠然接受著眼前的爭鬥。
「雖說都這刻了,那些女人都是什麼人呐。雖然也不怎麼想聽。」
「全員、都是我最重要的妻子們喲。深愛著我、並且回應著我的愛的美麗的公主們。你們難道忍心、讓毫無罪過的她們就這樣死去?你們怎麼竟能做得出這麼殘忍的事!」
「真糟糕呐。雖說隱隱約約察覺到了,這話根本不成立啊。」
究竟有多認真地在訴說呢?雷格魯斯的說辭根本毫無邏輯可言。
把她們挾持為人質,卻又聲稱她們是自己的愛妻,這完全講不通。而最惡劣之處就是,『毫無罪過』這個部分,和『雷格魯斯要殺死她們』這一點恐怕毫無疑問都是事實。
這毫無邏輯的人質作戰,確實對昴他們極為有效。
「我可不希望她們去死什麼的。即便如此,要是你們還進一步抵抗的話我就不得不動手了。從頭開始按順序一個一個地。竟強迫我做出這種事,實在是太過分了。」
「雖說覺得沒啥意義,但我可一點都不記得有像那樣威脅過你啊?」
「別狡辯了!雖然,直接殺死她們的是我。但是,親手引燃這導火索的可是你們。是你們的殺意害死了她們。這完全是、把我作為道具使用的你們殺的人。殺死她們的是你們。別逃避責任。你們這些,殺我妻子的混蛋……!」
雷格魯斯咬牙切齒,用充滿憎惡的眼瞳怒視著昴他們。不斷羅列出令人噁心的理論的惡人,竟對自己的發言絲毫都不覺奇怪。
昴一邊盤算著靠對話拖延時間,一邊悄悄對萊茵哈魯特使眼色。然而,不知何時就會爆發的惡人,還挾持著五十名左右的人質。就算是萊茵哈魯特,如果兩邊牆同時受到攻擊的話也必然有一邊會救不下來。
「────」
這樣下去事情就陷入膠著狀態……不,是朝著雷格魯斯所期望的方向發展了。
正當如此思索之際。
「我的存在,你就忘記了麼?」(愛蜜莉亞)
「什麼?」
在牽制著這邊的雷格魯斯的身旁,迸發出了青白色的光芒。
光芒一刹那間充滿了整個聖堂,在下個瞬間發出高亢尖銳的聲音對世界進行干涉。輕巧明快的聲音連鎖發出、產生共鳴,演奏出簡樸自然的樂曲並充滿了聖堂。
剎時,聖堂中央形成了巨大的冰之結界。
閃耀著青藍色光芒的冰之結界,以祭壇前的愛蜜莉亞為中心在聖堂中擴展,生成了厚厚的牆壁保護住被雷格魯斯當作人質的女性列席者們。
不止於此,冰把雷格魯斯的下半身牢牢凍在了地面上,而空出來的脖子則被 一把冰劍──愛蜜莉亞握在手中的劍直抵著。
「真是大意了呢。就算是我,也不可能什麼都不考慮就和你戰鬥哦。因此為了把你凍住可是好好準備了一番的。你輸了哦。」
「……我說啊,你還真是不會看氣氛哪。現在,我不是正要把他們逼到走投無路嗎。以毅然的態度面對卑劣的他們,不正是證明我是正義一方的重要場面麼。妻子們也是,大家明明都相信著祈願著我的勝利……結果你這是在幹什麼啊?」
「現在立刻,把我和其他人解放。雖然大家都沒有明說,但肯定有人是因為害怕才跟隨你的。即便如此你也應當好好珍惜那些自願和你在一起的人,並且……」
「──真是的,你在跟誰說話啊。沒讓你成為妻子真是明智呢。」
「欸?」
「愛蜜莉亞!不行!這樣阻止不了那傢伙!」
普通想來此刻已完全成為定局,艾米利亞作此判斷也不是沒有道理。
要說條件有什麼不對的地方的話,就只有『對手不是常人』這一點而已。
「──嘖!」
雷格魯斯輕輕扭動身體活動腿和腳。僅僅如此,他腰部以下凍得牢牢實實的冰便輕易地開始崩解剝離。
如同剝下融化的冰一般輕易地,冰凍的束縛瞬間碎成粉末。面對這番事態愛蜜莉亞驚得倒吸一口涼氣,而刹那間,雷格魯斯的手掌掐住了愛蜜莉亞纖細的脖頸。愛蜜莉亞的身體就那樣地被雷格魯斯單手抓了起來。
「這麼蠻橫,且連為男人保住臉面都不懂。就光你這精神上的見異思遷,就算身心都是處女也毫無意義。你這臭婊子。潛在的臭婊子。不僅玩弄了我純情的心,還進一步地脅迫我,簡直難以置信。齷齪至此的惡女,實在是見所未見啊。」
「咳,呼……嗚……」
「這張可愛的臉,到底誆騙過多少男人呐。只要微微一笑就能令大家溫柔以待了吧?只是稍微做聲就能迷得男人忘乎所以了吧。只要伸出手去觸碰的話無論多少貢品都能得到吧。啊啊,啊啊,真是骯髒的女人。」
「住手!把手從她身上拿開,混帳!」
雷格魯斯淡淡地、充滿憎惡地責難著被自己抓住並高舉著的愛蜜莉亞。對那不堪入耳的言辭昴大聲呵斥道,而他那無機質般冰冷的眼瞳彷彿要將昴瞪穿一般。
「你是笨蛋啊,看不懂狀況嗎?還是說,是那種放棄理解努力的傢伙?我不說明到這一步就不甘休?像這樣對自身低下的狀況認知能力不管不顧、一味仰賴對方溫情的行為,是一種對思考的放棄吧?好好地盡自己所能去思考、站在對方的處境看問題,這點事情做不到嗎?這樣還耍性子的話,你啊,為人處世也有些太出格了吧?」
「把愛蜜莉亞大人放開。你的要求我都會聽。」
在氣得說不出話的昴身旁,萊茵哈魯特向著雷格魯斯發聲道。
惡人聽到這句話眉頭一揚,隨後似乎做出了比起氣血上頭的昴、萊茵哈魯特更值得交談的判斷,歪獰著一副嘴臉說道。
「不錯不錯,就該是這樣謙虛的態度。正因為人有著種種交際的手段,所以就算是為了讓話題朝彼此期望的方向進行下去,也得有效活用這些手段才行呢。認識不清這一點、只靠蠻力把事物硬推到底的傢伙有那麼多,可真是讓人反感呢。明明只要動口就能明瞭的事情,卻非要一一炫耀自己的力量。嘛,偏偏這樣的傢伙事實上要麼是根本沒有什麼了不起的,要麼是敗給身為非戰主義者的我,總之是不像話就對了啊。」
「沒必要長篇大論。比起那些,讓我聽聽你的要求。更進一步讓愛蜜莉亞大人受苦,對我和我的友人來說都是痛苦的。」
「這樣嗎。那麼我就直截了當地說了。把腰上的劍解下來,站到祭壇跟前來。」
愛蜜莉亞的顏色變得忽青忽白,而雷格魯斯像是刻意展示一般把她舉得更高。愛蜜莉亞的腳在空中胡亂蹬來蹬去,手中握著的冰劍落下來刺進了地面裡。
見此情形萊茵哈魯特不再猶豫,把腰間的龍劍解下並遞交給昴。
「……如果能的話,我真想拔出這玩意斬了那傢伙。」
「雖然這也是個點子,但很遺憾估計你也拔不出來。放心,我一定把愛蜜莉亞大人救回來。」
悄聲交談完畢後,萊茵哈魯特遵從了雷格魯斯的指示。
劍聖手無寸鐵地站到了聖堂中央,雷格魯斯說著「就到這裡」並停下了腳步。兩人間距在五米左右,對萊茵哈魯特而言是刹那間就能迫近的距離。
然而問題在於雷格魯斯手中的愛蜜莉亞,極有可能在迫近的瞬間就被折斷脖子。而且雷格魯斯那無敵權能的真面目,現在還全然抓不到線索。
掙脫了愛蜜莉亞的束縛、不斷重複的那原因不明的破壞。在那其中應該存在著有關他的能力、以及具體地破解『無敵狀態』的關鍵才是。
「――――」
昴屏住呼吸,密切注視著萊茵哈魯特的動向。
在看不到打破現狀契機的此刻,就只能依靠萊茵哈魯特的主意了。顯然無論昴再怎麼急得跳腳,現階段也收效甚微。
「如你所願,到這裡就行了?接下來要怎麼做?」
「就這樣讓我殺掉,就這麼簡單。這實在有些過頭,我也是這麼想的。但究竟是為了我的妻子、還是這個婊子而站出來的呢?我在你的想法裡感受不到誠意。我並不想強人所難。我可不希望被誤會為自私任性的人。我是個只因日常的小小幸福即感到滿足的小市民的人,這一點希望你們充分理解。」
「――――」
「所以,要我解放人質的條件只有一個。你站在這個地方,承受我一記攻擊。要沒有防備,不許躲避。只要做到這樣我就解放人質。以二對一攻擊我的你們的卑怯,不就因此得到寬恕了麼?」
「一擊,嗎?」
面對雷格魯斯的提案,萊茵哈魯特托著下巴沉思著。
看著那副深思熟慮的樣子,昴在心裡對這荒誕不經的提案連連搖頭。不論雷格魯斯如何粉飾著,他那攻擊的威力都顯而易見。
將建材通通化為粉末的無法理解的一擊,估計就連萊茵哈魯特也難以承受。縱使勉強保住性命,如果他陷入了無法戰鬥的狀態的話,想要繼續這場戰鬥也是不可能的了。
「明白了。我接受。」
然而,與昴的焦躁感相違背地,萊茵哈魯特輕易地便接受了這個條件。聽到這個回答昴目瞪口呆,雷格魯斯則是大大地點頭。
「不錯的覺悟嘛。對你致以我的敬意。作為要殺掉我妻子們的敵人姑且不論,看來作為人類最低限度的榮辱心還是有的嘛。」
「身為無敵的能力者、在此基礎上還挾持人質,就一點兒不覺得自己有問題嗎……」(昴)
乍見之下,滿口花言巧語的雷格魯斯實在令人厭惡。不過看來雷格魯斯並沒有聽到昴的嘟噥。他保持著用左手掐著愛蜜莉亞,把右臂前端朝向萊茵哈魯特。
「萊、萊茵哈魯特……你,到底在想什麼?」
「昴,約定過的。我所不足的部分,由你來幫我補足對吧?」
「說什麼不吉利的話……」
硬扛下來有勝算,如是期待的昴得到的卻是如此曖昧不清的回答。然而在他來得及做完回應之前,雷格魯斯便瞄準著萊茵哈魯特揮下了手臂。
看不出來。指尖劃破空氣,恐怕是向萊茵哈魯特放出了什麼東西。不過,那破壞是不可見的。朝著萊茵哈魯特的攻擊,或許是某種像『不可視之手』一樣真面目不明的東西吧。
這個推測是不是事實,並沒有確認的空閒。
「――――」
站在昴面前的萊茵哈魯特的身體,迸濺出大量的血花倒下了。
那具軀體如同受到斜向的斬擊般斷為兩截,在衝擊下栽了一個跟頭躺倒在地的這副樣子,讓人絲毫感覺不到平常那精悍洗練的氣質。
「欸――?」
倒下的萊茵哈魯特的身體中流出了大量的血,把被扯碎的紅色絨毯更進一步地染成了紫黑色。那軀體如同彈簧片般不斷劇烈地顫動,正是瀕死的肉體即將失去生命時展現出的休克症狀的抽搐現象。
終於連這也平息下來的這一刻,倒在那裡的肉體完全地陷入了死亡。
這便是,萊茵哈魯特‧范‧阿斯特雷亞確切無疑的死亡。
「無論那是什麼樣的人,死亡降臨都是如此簡單的事呐。建立偉大功績的人也好,犯下滔天大罪的人也罷,死亡都會平等地降臨並奪去他們的性命。在這個充滿了不平等的世界裡,這可是為數不多的平等之事。」
憑藉著自己的一揮手便將萊茵哈魯特殺害、並親眼目睹了這場死亡的雷格魯斯搖頭晃腦地說著。
惡人一副安詳神色,彷彿與己無關一般評論著自己的行為造成的結果。
「正因為知道終焉有朝一日必將到來,活著的人才不得不要在活著的時候追求幸福。所以,我對自己的幸福的門檻很低這件事感到極為滿意。而如果我是貪婪的,總是渴求著已有的和將有的東西,對自己擁有的量從不滿足、貪得無厭的話,或許就做不到在活著的時候得到幸福了。不過幸運的是,我生來就得天獨厚地具有為微小的幸福所滿足的感性。」
將殺死了萊茵哈魯特的那只手臂貼在胸前,雷格魯斯笑開了懷。
然後……
「滿足的我倒想聽聽看。死掉了的你,是否滿足地死掉了呢?死掉了的話恭喜恭喜。沒能滿足的話,節哀順變。」
「喔、哦哦哦哦――!!」
雷格魯斯這番荒唐言辭的話音剛落,昴便發出怒吼行動了起來。
他抄起聖堂中的椅子,朝著雷格魯斯狠狠扔過去。對著飛來的椅子炮彈,雷格魯斯用單手如同趕蟲子一般粗暴地一掃。椅子被這輕描淡寫的衝擊打得碎裂四散,雷格魯斯則是一副不愉快的表情。
「跟高潔的那一位相比,你可真是既聒噪又丟臉哪。」
「我這邊對自己身為騎士卻沒個騎士樣這點,可是有把握得很!」
昴踩在被萊茵哈魯特的血浸染的地毯上,把手伸向腰間,將束在那裡的鞭子解開。並順勢把鞭梢向前一揮。
面對昴的舉動,雷格魯斯有意展示一般把掐著的愛蜜莉亞舉高。
「你的眼睛是裝飾嗎?人質在我這裡,沒看見嗎?」
「――這就很奇怪了。依你所言,你應該解放人質了。」
「――嘖!?」
這聲音響起的瞬間,雷格魯斯的表情因驚愕而動搖了。
追逐著在聖堂中奔走的昴的視線猛然撤回,在看到站在血泊中的修長身形的瞬間,喉嚨因衝擊而凍結了。
「什――?!」
「――『不死鳥的加護』。」
以簡短的聲音回應了驚愕的雷格魯斯,趁此間隙三個人的身影同時動了起來。
昴揮鞭卷向祭壇內,把伏在那裡的金髮女性抓住並拉了過來。
被掐著脖子的愛蜜莉亞伸出腳,把冰劍向著萊茵哈魯特踢去。
突然冒出來的萊茵哈魯特拾起冰劍,朝著雷格魯斯舉起。
女性一從會被波及的範圍內脫出,冰劍在手的劍聖便毫不猶豫。
「――――」
瞬間,世界失去了聲音――青藍色的光輝,伴隨著衝擊波席捲了聖堂。
第五章 第49節 強欲攻略戰開幕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