搖山振岳、不屈不撓,那足以凌駕最強字眼的魔力,繼續隨天花板上吸取過來──纏繞整把木刀。無可比擬的力量,它甚至依吸的時間愈久愈強大。
燈簾前後左右擺晃,易碎物品通通灑落,周遭的家具紛紛因此力量造成的強風,而開始一點點的緩慢吹動起。
房間裡裡外外,幾乎都是風聲以及玻璃破掉的聲音,除此之外──還有木頭摔落和敲窗之類的奇怪雜響。
胸口穩穩作悶的田村,已達到不安的最大限度。並不是他不想往後面的木門逃,是因為混亂的思考狀態使他在不知所措的情況下,給予大腦錯誤的方法。
──他身體不由自主的慢慢移動,並邊流下難堪冷汗邊向旁邊窗戶滑步過去。
也許還有機會趁這空檔逃出去,可是……這機會有十之八九不是他的。
汪達奈伸手從口袋掏出四片曲奇餅乾,毫不猶豫的直接往上拋,下一秒,餅乾非常迅速的飛於房間的四個角落。
接著,汪達奈再從那被禮服硬擠出來的乳勾──拿出一支粗型黑筆。拔起筆蓋,朝地毯上畫了一個跟頭一樣大的圓圈,然後在圓圈正中間裡寫了一個大寫Y的英文字母。
隨後,她將筆往旁邊丟。舉起右手,掌面向下拍至在剛畫的字母上──
「虛空的轉變」
如像是在發動技能似的,說出奇怪的話語。
沒多久,四片餅乾碎裂,房間內張起與米修西斯相似的「不滅屏障」。不過,這個是有顯現白透樣的色澤。
一瞬間內──微風消逝,魔力的吸取彷彿被割斷般的突然打住了,周遭的家具和物品都停止了移動。
但是,纏繞於木刀上的魔力,卻沒有因此消失。
米修西斯見狀,稍有憤怒的將木刀揮落至田村,索性的釋放那纏繞在木刀上的魔力──
連帶魔力的颶風衝向田村,螺旋狀的塵灰──扭曲了整個空間,鋸呎邊的風刃──切斷了所有氧氣。那強大的樣貌,簡直有著毀天滅地的霸氣。
────!
────!!
擊中的剎那間,房間宛如爆破般的發出劇烈轟炸聲。
經過颶風的橫掃後,奇蹟的是……只有朝向田村的一直線地板有些破裂受損。扣除那些摔落下來的東西,其餘安然無恙。
「汪達奈,別妨礙我!」
塵灰瀰漫,尤其田村那位置的灰煙更是濃密。
發出些許咳嗽聲的汪達奈,馬上激動的道──
「──真是的,偏激行事可不是一個解決方式汪!」
話雖是如此……但這就是米修西斯的固執做法。為人既嚴肅又認真,當然缺少不了所謂的做法。
米修西斯觀看房間周圍,只見白透色澤屏障佈滿了四面八方,甚至連家具物品那些都不放過。
「切,是屏障嗎。」
她手上的第二十六把木刀化成了粉末,全部灑落在地上。撐不住強大魔力而粉碎了?
「──就算用了屏障,也只是避免家具和城堡不被摧毀。不過,這位叫田村的傢伙,可是沒有受到屏障保護呢。」
聽到這,汪達奈露出非常有自信的表情,她順勢右手伸起──彈了個響指。
「這可不一定汪。」
瀰漫的灰煙忽然散去,只看到田村完好如初的站在原地,還擺出一副很害怕的遮臉遮身動作,實在有夠丟臉。
等到他與害怕的心理作用道別後,才驚覺自己好端端的活在人界。
汪達奈接著說:「這可是為了避免伊芙卡醬濫用禁咒,而自行研究出來的不滅屏障喔。以餅乾當作祭品發動的魔術。」
──算是一種能用最簡單方式發動出來的強大魔術?
「餅乾……?」
米修西斯有些難色,似乎回顧起什麼記憶。
「可惡,還以為妳丟餅乾是在搗蛋呢……真是大意了……」
瀏海遮住了顏面,使得面色灰暗,米修西斯的表情已經完全不知道是氣憤還是嚴肅了。
咬牙切齒──握緊拳頭,米修西斯臉上帶有不甘心的意思道──
「啊──好啦,我輸了!」
留下一句不耐煩的話後,米修西斯開始沉默的坐在一旁的木椅上。
冷汗流落,露出笑容表情的汪達奈深嘆一口氣,表面看似沒有任何緊張之感,實際上她在米修西斯吸取魔力的過程中,就已經怕的要命了。
屏障解除,汪達奈看向田村,雙手拇指亮起……猶如成功般的勝利表示?
──另外計畫?
──結束了?
「所以……」
不知所措的田村,悄悄走回原本的地毯位置。
「嘛汪,田村先生,大致上已經表示出來了喔。」
「嗄……??」
掏出餅乾繼續吃著的汪達奈,坐回床上,並伸手指向木門。
「田村先生,你可以回家了。」
「……」
經過剛才一連串的奇怪爭鬥,終於結束了?
可是,剛從嚴肅氣憤的臉色轉為淡定的米修西斯,現在完全默不吭聲……彷彿就在思考一樣,加上只有汪達奈准許田村回家,實在讓人矛盾又不安。
「呃……」
猶豫不決的田村,稍微轉頭看向木門。
木門竟然早已打開了,明明在汪達奈進來的那刻都一直是關著的。
──他吞下口水,拉起自己身上那小丑裝的領子。
「那麼……」
一步兩步的倒退走動,拋下猶豫進行大腦思考的他,目前得出的結論是──
「……我先失陪囉。」
用人類驕傲的雙腿快速往後跑,他的表情好比在說「趕快逃命去」之類的話。
────
「──站住────!!」
正當田村即將跑過木門的時候,雷霆貫耳,宛如野獸般的叫喊聲──使些許的玻璃物品出現碎裂痕跡,而這喊聲馬上令他直接在門前停下腳步。
站在米修西斯面前的汪達奈,則是雙手伸起摀住犬耳。可見聲音極度劇烈。
「誒誒……怎、怎麼了嗎……?」
「──汪達奈說走你就可以走?我可沒叫你走啊!!」
嚴肅又霸道,滿滿士官長般的口氣,米修西斯的態度直逼田村。
「嗄……!?」
米修西斯從木椅上站起身來,伸左手上下揮舞。微風起浪──櫃子上的抽屜突然打開。
一張被紅線綁成捲書的深黃牛皮紙至抽屜裡面飄到米修西斯的左手上。
拔開紅線,米修西斯接著走向田村。到了面前,米修西斯態度嚴肅又淡定的道──
「從現在起,田村你就是身為王都公爵以及吉芬爾城鎮首領我──米修西斯.盧耶恩的隨從了!」
捲書在田村面前攤開,上面寫著一大堆奇奇怪怪、密密麻麻的異國字,而對於不識字的他來說……完全就是把大學教材書攤開在新生兒面前一樣。
湧上不少問號的田村,嘴角微上揚的吞吞吐吐道──
「……隨、隨從……什、什麼……意思?」
「意思就是田村先生將要成為伊芙卡醬的隨從汪。而且,只要簽上這份合約,從今以後的日子,你都要為伊芙卡醬做牛做馬汪。」
說完,汪達奈繼續吃著餅乾。
「誒──等等,為什麼啊!」
田村的疑問,立刻令米修西斯不耐煩了起來。
「你以為拍肩膀的事……這麼簡單就沒了嗎!!」
「……」
「我極度厭惡有人從後拍我肩膀,對騎士來說,除了是宣戰之意也是個汙辱之一。」
說到一半,米修西斯右手伸起──用拇指往後指著汪達奈。
「而且,是汪達奈幫你贏的這場決鬥的,對吧?」
理論上是沒錯,假如撇開街道上的決鬥,那麼……的確就是汪達奈全程幫助田村脫險呢。要是汪達奈當下選擇不理睬的方式,那他肯定早已被颶風化成了灰燼。
「如果你真想悔過,那麼就自行簽下這份合約,成為隨從吧!」
「不不,也太奇怪了吧……明明只是拍個肩膀,為什麼做到這種地步啊!」
反抗?田村似乎還沒認知到自己目前的情勢很不妙呢。
多餘的解釋,也只會造成不必要的麻煩。
「所以你到底是要簽還是不簽?」
「──廢話,當然是不簽啊……!」
場面尷尬,米修西斯嘆了一口氣。
「──你的姓氏和名字只有「田村」這兩個字嗎?」
不祥的預感佈滿田村整個心靈。
「呃,是沒錯……怎麼突然問這個……?」
微風再次起浪,放在書櫃上的筆瞬間飛到捲書和田村的面前。筆蓋拔起,並以驚人的速度在紙上的底線寫上一串看不懂的文字。
「……?」
「好了,名字已經簽上了,明天汪達奈會在正午的時候把你傳送過來。現在時間不早了,田村你先回去吧。」
將紙收回捲型,米修西斯如上司般的如此說道。
但聽到這的田村,馬上激動起來。
「──嗄?等等,我不是說過不簽了嗎!你不要太超……」
田村還沒說完,莫名的拳頭頓時衝向他面前。
極強大的重拳,打在田村的顏面上,且將他整個人直接打飛出去。磅的一聲──撞上木門外的石牆上。依碎裂度來看,暴力指數應該有個萬字頭左右。
「好痛……!!」
懼怕的嚴肅面孔顯露於米修西斯的表情上。
「要叫我米修西斯殿下才對──!」
悠閒的汪達奈邊吃著餅乾邊揮手跟著米修西斯道──
「還有小妹我,汪達奈大人汪!」
「──夠了,汪達奈,把他傳送回原來的地方。」
「好──」
「誒,等……」
──下一秒,汪達奈右手彈了個響指。
──田村整個人如同泡泡破掉般的消失了。連話都沒說完,就這樣被汪達奈傳送回去了。
等到場面氣氛回到原來的安靜後,汪達奈停止了吃餅乾動作。
「小妹我猜的沒錯,果然伊芙卡醬會做這樣的選擇呢。」
「吶,汪達奈。」
「嗯?」
「不要玩食物。」
-《第四十六回》為拍肩之錯獻上美好的贖罪(完)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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