０６
洗澡中不拘小節的女僕
「轟轟轟……」
此起彼落的爆炸聲傳入被壓在瓦礫堆底下的少女，少女的亞麻色長髮被石灰粉，和不知是何人的鮮血給玷汙。
「唔嗯……」少女她花了好大一番功夫，才從瓦礫堆裡爬出來，悄悄站起身，往天空一看，眼前的摩天輪最頂端，有著兩名正在激烈交戰的白髮女子。
其中一名飛在摩天輪上方的女子，全身裝載白色空戰機甲，使用裝甲配戴的砲台發射出如暴雨般的攻勢，朝站在摩天輪纜車上的女子攻擊，該名女子身上的黑色勁裝比較簡陋，就只是單純的布料而已。
黑衣女子揮動雙手握住的機械鐮刀，鐮刀身佈滿血紅色的紋路，且如同心臟跳動般，規律性地閃爍。
鐮刀由黑衣女子巧妙地揮甩，從刀身揮出數道血色月牙狀光束，白衣女子則以槍擊抵擋住攻勢，子彈與光束互相撞擊、爆炸，產生的風沙與震波，正逐漸使摩天輪搖搖欲墜。
兩位女子雖然看似互不兩立，且抱持著必殺死對方決心，互相傷害著，但她們擁有一個共通點，就是同樣擁有一頭純白如雪的長髮，與如明鏡清澈無漬的銀瞳。
而呆站在摩天輪底下的少女，則因一次次的衝擊而回過神來，四處找尋今日陪自己一起來的父母和高中朋友。
「爸爸！媽媽！大家！你們在哪裡呀！」少女嘶吼，但始終無人給她回應，於是她一邊撐著方才被瓦礫堆壓住，而受的腿傷，開始小跑步，一邊不停地嘶吼、四處觀望，乞求看得一位活人，只要一位就行了。
但周遭除了坍塌的建築物、遊樂器材，除此之外就是一片火海，沒有任何的生，只有一片寂靜的死。
「碰！」
少女抬頭撞見天空飛來幾塊碎石，如此絕望般的狀況，她嚇得雙手抱頭、屈膝蹲下，能做的，只有發出無能的尖叫哭喊。
※ ※ ※
「滋滋滋……」
未知的香氣，像是拿鐵撬用力拆開家門一樣，毫不留情地進入祐太的鼻腔裡，嘗試喚醒他，而他也確實清醒了。
「好香的味道……嗯？嘖……我又昏倒了嗎？」彎起身子，用手拍拍臉頰，回想起這次昏迷前，他最後所看到的畫面……那位女子的面容。
「怎麼可能……也許只是巧合吧？但是這未免也太巧了？」認為多想無益，於是他走下床，一面隨香噴噴的肉香走路時，尚覺得頭暈，但不影響行走。
下二樓，來到客廳的他，右看發現約塔，正對著自己投射出的虛擬螢幕研究些什麼，左看則是看見阿爾法穿著女僕裝，細心下廚的背影。
「您醒了嗎？早上好，請稍微耐心等候一會兒，我很快就要完成早餐了。」轉身拿蔥的對方，注意道祐太站在身後，便調整姿態成立正、手掌交疊在腹前。
昨晚的記憶有些模糊，現在處於光線充足的，才得以看清對方的面容，清澈如山中小溪的藍瞳、精緻像娃娃的東方五官、看似無半點波動的嘴角，微彎幾度，姿態整齊又美妙的彎腰鞠躬，向他道聲早安。
從來沒有被人這麼打過招呼，一股新鮮感在心中油然而生，而過於新鮮導致不知道該如何回應的他，抓抓後腦、輕點頭應：「早……早上好，阿爾法。」
「我昨晚說過，基於您可能已經忘記了，容我在重述一遍。今後請盡量以『亞紀』這個名字稱呼我。」
「嗯……亞紀。」
這種情況怪異極了……祐太他改口後這麼想著。
自己已經很久沒在外人面前提過亞紀這個名字，更何況眼前這名外人，還長得和舊時認識的亞紀，極為相似……就好像，眼前的人真是亞紀本人。
自己走到沙發坐下，雙手交疊，很難想像前天晚上，三人還被機器人追殺。
眼前這台擁有幼女聲線，性格也和幼女差不多的機器、在廚房穿著女僕裝下廚，長相像極自己青梅竹馬的人造人……與連續昏迷兩次的自己，三人共處一室，在如此不正常的組合下，屋內卻呈現一股異常和諧的氛圍。
祐太很確定跟陣陣飄來的早餐香，完全沒關係。
就當他準備向約塔提問昨晚還尚未獲得解答的問題前，亞紀將做好的早餐端到面前，冒出的白煙與荷包蛋、培根的香氣像道牆壁，暫時把問題與約塔擋在兩邊。
「您從昨天就昏睡到今天，什麼食物都沒吃，現在應該處於飢餓狀態。至於您會昏迷的關係，約塔已經分析過了，並不是『艾爾匹達』的關係。」
「艾爾匹達……對啊！為什麼我現在還活得好好的？人類的血不是不能和賽博格的血共用嗎？」
約塔轉過來，說：「怎麼？對自己還活著這件事感到不滿意嗎？」
「不……我只是──」
「不過還真讓人意外，你的血竟然能跟艾爾匹達維持穩定的狀態，根本性的原因，我查了很多資料仍舊搞不懂，也許就單純只是你運氣好吧？雖然以科學角度並不接受『運氣好』這個答案就是了。」
「真的……是運氣好嗎？」祐太對這個答案仍抱有疑問，但就連比自己更了解的她們都無法得出正確解答，那麼也只好接受這個答案了吧？
祐太現在看著亞紀，還是會有種悶熱的感覺，但不知是否是身體開始習慣，這種悶熱感很快就消退了。
向對方道謝，開始食用早餐，拿出手機打開螢幕，見到備忘錄標註今天有個案子要處理，看看與顧客的約定時間剩下不到五十分鐘，便加快速度吃完、整理儀容、帶著包包與相機準備出門前，還在想「還是有好多問題想問啊……但目前，也只能先讓他們住下了吧？」。
「等等。」
亞紀拉回祐太，幫對方把衣服穿正，語氣平淡地叮嚀：「要幫人拍結婚照片，穿著可不能亂糟糟的吧？」
「妳偷看我的手機？」
「是約塔看的。」
語畢，幫對方拉上褲鏈後，道：「這樣就好了，路上小心。」
※ ※ ※
低頭走在街道上，祐太腦中一直浮現過往對於亞紀的所有記憶。
「如果她真的是亞紀……不，不可能……我親眼看著亞紀的心跳停止，亞紀應該……死了。但萬一……萬一……老爸……」
各種猜測開始浮現，使祐太再也無法注意到周遭的景象、動靜，過度專心思考這事的他，連自己即將要走進車陣中都不曉得。
「祐太！」
當他回過神，是由一道女聲把他從深度思考中拉回現實，聲音的主人也即時將他給拉回到人行道上，才沒有被按喇叭的大貨車給撞上。
「謝謝妳……欸？是結衣啊？」
眼前穿著日常服的結衣，神色中流露出擔心的情緒問：「你還好吧？就這樣直接走進車陣當中，就算是剛睡醒的昏沉狀態……也太誇張了吧？」
「不……只是在想些事情。」
「什麼事情讓你想得這麼忘我？該不會……是在想喜歡的女孩子吧？」
見對方露出故意戲弄的笑臉，彎腰質問著自己，同時豐盈的亞麻色長髮如瀑布般垂下。
「才不是好嗎！話說……妳的手。」結衣注意到自己握了對方的手長達一分鐘左右，趕緊收回害臊傻笑著。
雖然祐太口口聲聲道不是，而這個亞紀的真實身分也有待考證，但結衣某些層面上算是猜對了。大概在無意間，祐太將自己藏匿許久的感情，給帶入了這個亞紀，才會想得如此忘我吧？
結衣想到些什麼，從包包拿出一張紙，祐太目光掃到「履歷表」三字，才憶起之前，也就是從大樓打電話給結衣，卻不慎摔下去的那天，詢問結衣公司是否還有空的職位。
「我打了好幾通給你都沒有接，這個是我問過朝倉常務，得到的答案，正好有個新人受不了朝倉常務的『管教方式』，才做個四天就不幹了，所以那個空缺就由你補上啦。」
接過結衣給的履歷表，心想「究竟是多麼可怕的管教方式啊」
「今天放假吧？妳是出來逛街嗎？」祐太問。
見著結衣身上簡便的米色長袖、黑長褲、中筒靴，以及與髮同色的針織大衣，和原本就和藹、小巧玲瓏的容貌相襯，看起來給人一種溫暖、平易近人的親切感，就算把她當作寒冬中送福音的天使都不為過。
對方搖搖頭，亞麻長髮隨之整齊、柔順地飄動，說：「不是的，我要去親戚家，他們今天要拍婚紗照，最近也沒什麼動漫展可以去逛，一整天也閒著，就去湊個熱鬧了。」
「親戚家啊……妳講的親戚，該不會是姓鈴木吧？」
「你怎麼知道？真是好巧呢！」
「我說……該不會是妳跟他們推薦我的吧？」
結衣露出一抹謊言快被揭穿的微妙僵笑，食指不自覺地玩弄起，垂在右側臉頰的小辮子，語氣顫抖道：「呃……我沒有啊……」
「還說沒有，說謊時的習慣動作都跑出來囉？妳自己都沒察覺到嗎？」
趕緊把手放下，但如今也沒辦法隱瞞了，況且這本來就不是個重要到需要隱瞞的事情。
「我以為這次可以成功騙過你的！又被自己的習慣害了！」
「妳的演技一直都很拙劣哦。」
「不過……太好了呢……」
似乎有聽見什麼細微的聲音，祐太問：「妳剛才有說什麼嗎？」
「沒有！什麼都沒說。」
一旁的結衣急忙揮手辯解，這時她總算是控制住自己的習慣動作，而祐太也暫時放過她，不再追問。
「不過……這樣就可以和你一起，太好了呢……」
※ ※ ※
「好的，神情可以在高興一點，姿勢也請隨意，只要自己喜歡就好。」
來到目的地，開始幫新人拍婚紗照的祐太，展現出他熟練的照相技巧，與和顧客友善的交談方式。
這對新人在祐太所拍出的相片裡，擺出各種親密的姿勢，而當他們查看相片的時候，發現照片中的自己與對方，增添了不少在現實，用肉眼是無法看見的、美妙的視覺效果。
而這些效果通通被祐太給拍下，深刻紀錄在相片裡，在結束拍攝後，新人特地要求能否在拍個幾張，當然，費用的部分他們毫不猶豫地自掏腰包。
就這樣，又花了一點時間進行拍攝，一旁的結衣，與她的叔叔、嬸嬸也看得相當入迷。
結束拍攝，返家之際祐太受到叔叔、嬸嬸的邀請，於是就留下來吃午餐、聊聊天，大家聊得有說有笑，叔叔嬸嬸則忍不住一直誇獎祐太的拍攝技巧，讓祐太有些不好意思，不停謙虛地道不是。
嬸嬸喝一口烏龍茶後，問：「結衣啊……妳真的不考慮改住到我們家嗎？我兒子在幾天後就要陪老婆出外住了呢。」
「不必麻煩了，我想靠自己的能力生活，不過放心，一有時間我就會來看看的。」
「嬸嬸只是基於擔心……一個女孩子自己在外生活，總是會遇到一些困境，不過聽到妳這麼說，我就放心了……畢竟妳以前經歷過『樂園事件』，還可以這麼堅強，真是不容易。」
講到這裡，坐在嬸嬸旁的叔叔，用手肘輕推自己的伴侶，道：「喂喂！都幾年前的事情了，妳還提起……不好意思啊結衣。」
「樂園事件……」
祐太在內心複誦一次這個名詞，這起事件對祐太來說也不陌生，因為他的母親在這起事件中死亡，就在他眼前血淋淋地發生。
以為結衣會因為想起「那事」而變得沮喪，但相反的，她卻維持稀鬆平常的微笑，這微笑並不是虛假的，坐在身旁的祐太看得出來，她道出一句樂觀的話來接下這話題。
「沒關係的，適時想起那件事也能讓我變得更加勤奮度日。」
在這之後，四人又聊了不少，並被帶去參觀結衣叔叔自己開的棉花工廠，總計花了３個鐘頭。
兩人漫步在人煙稀少的街道上，結衣先是苦笑道歉：「抱歉啊……我叔叔就是那樣子，很喜歡分享自己的事情。」
「沒關係，反正我也閒著。」
結衣吞了吞口水，猶豫一會兒，才戰戰兢兢地問：「『樂園事件』，祐太也經歷過對吧？」
「嗯？哦……是啊，怎麼突然提起這事？」
「……」瞧結衣頭低低看著路面行走，不發一語，祐太再說：「如果有什麼事想說的話，就說出來吧，我會聽的。」
結衣一邊踢著石頭，一邊開始娓娓道來。
「……那一次的事件真的改變了我好多，而且也讓我覺得自己是個奇怪的存在。一般人在經歷家人、朋友全在一天內過世，心靈上都會受不了而崩潰，更嚴重……可能會有精神疾病吧？」
「而我卻在那次事件後，變得更加有活力、有精神。」講著講著，一直以來都炯炯有神的黑瞳，如今變得沮喪，失去應有的光亮。
祐太見著對方的樣子，開口道：「才不奇怪，這是妳很堅強的象徵。」
「我在那一次也失去了我母親，還是在我面前……這陰影揮散不去。好在當時有跟我有類似遭遇的妳，總是扮演鼓勵我的存在，我才能夠漸漸放下這些事情，這就足以證明，妳比我要堅強多了。」
「噗哧──」聽完，結衣忍不住笑意，笑出聲來。
「笑……笑什麼啊？難得稱讚妳……」
「哈哈……謝謝你。還有不好意思……難得你這麼認真的和我真心交談，忍不住就笑出來了。」
「我以前講話也是很認真的好嗎？」
此時兩人走在人行道種植的樹蔭底下，陽光從茂密樹葉的些微隙縫透下來。
「抱歉抱歉啦！我只是突然想聊聊這事，藉此來抒發一下情緒，我這樣……有讓你感到不舒服嗎？」
祐太搖頭，看向比自己矮半顆頭的結衣，被頭頂上稀疏的陽光給照射，如同金粉一樣撒在她亞麻色的長髮、親切的臉上，看起來好不美麗。
「一點都不會，因為……『適時想起那件事也能讓我變得更加勤奮度日』……是這麼說的，沒錯吧？」
※ ※ ※
返回家，站在門口前拿鑰匙，準備開鎖，才意識到今天沒有鎖門。
「她們應該會幫我顧家吧？」一面這樣想，轉動門把，進到屋內。
才剛踏入家中，一股芬芳的花香撲鼻而來，使一天下來疲倦的身子，像是瞬間充飽電般，充滿了精神。
除此之外，家裡還變得異常乾淨，前廊的木質走道，就算只有從客廳透出的微光照明，也可見打蠟的跡象。
走到客廳，發現自己隨意放的衣服，全都收拾乾淨，並洗過晾在外頭，但比起這些，更吸引祐太目光的是，約塔面對電視，正在收看幼兒健康操的節目。
「原來妳會看這種節目啊？」
「啊！！！！！！你什麼時候進來的？進來給我出點聲啊！笨蛋！」約塔的電子螢幕浮現數十個紅色驚嘆號，轉過來面向祐太一邊問一邊罵。
「行行……下次我會注意的，然後小孩子就別爆粗口了。」
「你說誰是小孩子啊！電死你哦！別以為我真的不敢！」
「那麼，我先去洗澡，妳慢慢看吧。」語畢，祐太就走上二樓去，似乎完全不理會約塔的警告。
「嘖……竟然無視我……」
祐太走到浴室裡，心想「分明就是妳看得太入迷，才沒聽見我開門聲跟腳步聲吧？」
把脫掉的衣服放在籃子裡，拉開霧玻璃門時，才意識到都沒見著亞紀，而當玻璃門全被拉開，腦中所想的人，現在全身上下只圍著一條浴巾，出現在面前。
看見以背向、趴跪姿勢刷地板的亞紀，白皙背肌上留有幾滴水珠，像珍珠那樣渾圓；像美玉那樣潤澤的臀部，因趴跪姿勢關係，毫無遮掩地顯現在眼前。
「嗯？歡迎回──」
亞紀連打招呼都來不及說完，就被祐太用力把門關上的聲響給阻止。
「既然在裡面就出聲啊！話說妳洗浴室就洗浴室，幹嘛圍浴巾啊！」
「因為剛剛在洗澡的時候，才想起忘記打掃浴室，就順勢穿著毛巾進行清掃。我在幾分鐘就好了，請不要在意我，進來洗澡吧。」
「到底要怎麼樣才可以不在意妳啊！妳刷好了再叫我吧……」
祐太穿回內褲，回到自己房間，坐在床上想著：「那傢伙才不是亞紀……絕對不是！我印象中的亞紀可是行為舉止都很大方、不拘小節的女孩才對……跟那個有點三無屬性的女僕可不一樣啊！可是……」
才想到一半，亞紀就走進祐太房間，讓他急忙遮住眼，激動地喊：「妳怎麼不先穿上衣服在從浴室出來啊！」
「因為衣服放在您房間，而且被您坐到了。」聽聞此，祐太低頭一看，以為自己坐到的是棉被，結果竟是女僕服、胸罩內褲。
如屁股裝彈簧般彈起來的他，繼續帶點斥責的語氣講：「那妳應該要把衣服放在浴室裡才對啊！」
「在裡面穿，跟在外面穿，不都是有穿嗎？另外洗澡水幫您放好了，雖然您克服了那極低的存活機率，但也許還會有異變，所以記得別泡太久，大約泡二至三十分鐘就行了，另外……如果泡澡的過程中有覺得身體不對勁，請大喊救命，千萬不要逞強。」
亞紀走過來雙手用力拍在祐太的肩膀上說著，因為大力拍肩的關係，身上浴巾因此滑落幾公分，露出純白無垢的上乳。
「好啦好啦──這些我都知道！」說完便趕緊衝進浴室，讓身子浸泡在溫熱的水裡，只露出鼻子以上的部位。
「大方、不拘小節、大方……不拘小節……」
「不過……」
泡了一會兒，情緒稍微冷靜些的祐太，想到今日和結衣，談論的「樂園事件」。
一談起這事，祐太就會想到，那曾經幫助自己逃脫的白衣女子，當時看不清楚她的容貌，只知道她穿戴高科技的飛行裝甲，也和亞紀也有同樣的白髮，只不過更長，長度大概觸及腰椎。
「她也和亞紀一樣嗎？」
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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