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碰!碰!碰!碰!」
規律的聲響在擋風玻璃前來回震動。雨刷與豪雨打響著車窗玻璃與金屬頂蓋,裹在其中的駕駛悶悶不樂地看著前方的車陣與號誌燈,想著這就是年假將至的預兆。車陣與回鄉的人潮,物流車與小客車彼此推擠著,就像彼此不相讓的仇人般。
小型機動雙輪車則是快速的呼嘯而過,彷彿是在巨牛間穿梭的飛鳥般,嬉戲而去。
雨下個不停,無人能知何時將會放晴。或許這座城市正需要這點哀傷的渲染,借以沉靜在那股令所有人都不太好過的憂愁感觸中。
雖然這種感覺是在車水馬龍中感受不到的,又在沒有商業區段的道路上,看不見行人落寞的臉龐與商家不見人潮的空蕩。這種徵兆只是埋藏在這幾年下來,平凡老百姓普遍感覺不太好過,縮衣節食看著高樓拔起卻不見燈戶閃耀。人們漸漸的與這座城市脫節了。
握著方向盤的手感覺到不舒適的冰冷,駕駛調整了一下暖氣讓自己舒服些,好借以不讓自己胡思亂想。
「小佳不知道過得怎麼樣?」小客車的駕駛自言自語的動起手來,把車內音樂調整到他自己的收藏曲目中,繼續等待著車陣向前移動。在這環河的快速便道上,不知為何卡住了一個讓人覺得不太對勁的等待時間。
不過後頭的人沒機會問,前頭的人則隱藏在長龍的前端,只是默默的推動著這股巨龍向前游動,卻無人知道這條巨龍要走向何方?
車陣動了,駕駛的油門也緩緩地踩下去。隨著速度的加快,他也覺得這一切會好過起來,能夠快點離開這偏僻快道進入郊區,而不只是盯著別人車尾燈發愣。
車輛飛快的加速到讓駕駛回過神的地步,周圍的景色也飛梭般越過,招牌一個個穿過,行道樹連成一線看似綿延無盡,而提坡上稀稀落落的孔洞流水則是數不盡彈跳的音符,成為車道旁最難以捉摸晃動的影子。
直到前頭的號誌燈再度更換,駕駛看著前方的物流貨車率先減緩了速度,而他也不得不跟著前車停在涵洞前的路口號誌燈前。明明有機會加足馬力穿過這該死的號誌路口,小客車駕駛握緊了方向盤,雙眼瞪了一會中間的喇叭但還是忍下了這股不知何來的怒氣。
「碰!碰!碰!碰!」
等待著燈號轉換的同時,一樣的雨刷聲與豪雨敲打聲壓著整台車動彈不得。好似車內的音樂虛弱無力,無法抵抗外頭的猖狂與嚎叫。
照後鏡上掛著的護身符隨著暖氣的風緩緩迴轉著,除了等待號誌變換的同時眼睛盯著不同的小東西打發時間,他也注意到一個物體正朝著車頭飄來。
畢竟不是甚麼很快射來的物體,小客車駕駛靜靜地等待謎底揭曉。
好巧不巧的是一張長條紙正好貼上了擋風玻璃,然後給雨刷纏上甩動,甩了四五下看似擺脫不了,駕駛感覺這似乎會妨礙到駕駛安全,則只好摸摸鼻子下車除掉障礙。
號誌燈還是沒聲沒息的掛著紅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