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北的天空飄著細雨,坐落於霧雨之中的故宮有種特殊的美,那種美很親切、很熟悉,雨滴順著琉璃青瓦而下,串起一線雨簾,斷斷續續的雨,傾瀉於石階之上,形成一道小小的水瀑。隨著開幕時刻倒數,人群漸漸簇擁於文獻大樓前,維安人員開始進駐,他們眉頭深鎖,緊張的環顧四周,多數人站在大雨之中,努力堅守著岡位。
媒體、公關與貴賓們,聚集於白色遮雨棚下,遮雨棚內還搭起了戲台,為紀念鄭問先生上演一幕又一幕的戲,這座故宮背負了許多故事,故事多半是沉重的,它收藏著一代又一代的至寶,吸引這世上無數的目光,它乘載上千年文化道統,梳理一段時代的斑斑軌跡,在它光彩斑斕的背後,是無數人的努力與支撐。
隨著開幕儀式進行,激動、雀躍的情緒洋溢於現場人群的臉上,大雨依舊,澆熄不了人們的熱情,特展的巨幅海報昂揚於大雨之中,似乎不再孤獨了。
攝影師們急切的捕捉畫面,他們臉上寫滿焦慮,深怕錯失每個畫面,一些人將鏡頭對著台上的領導人,更多人將目光投向了遠方,遠方的鄭問。
遮雨棚內太過擁擠,一些人徒勞無功的用手遮雨,陪著他們淋雨的,還有臨時搭建的特展看板,看板上水墨揮毫了幾個大字「千年一問」,我對這標題是有些反對的,他和館內典藏的瑰寶不同,他更貼近人群,筆下描繪了一段生命,別再說他是神了,正因他是人,所以更值得緬懷,不是嗎?
有人常問藝術的價值在哪裡,我認為除了藝與技的展現,還有一份內在的精神涵養,藝術之人眼中是寬容的、是溫暖的,執著之中更多的是掙扎,掙扎於現實的無奈、掙扎於藝技的突破與昇華,他們知道這條路的苦楚,沉潛是為等待奮起的機會,堅持只為那發光發熱的一刻。
現場此起彼落的肯定與讚嘆,多是錦上添花了,聽著聽著,這大雨又更顯惆悵了。學藝術、學人文,早已習慣孤獨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