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拍了下手,景象開始模糊扭曲,回到先前的隧道,無重力狀態。
「堅持力真厲害。那種強大忍受力如今怎麼退步了?」
「……」
西西亞一反先前吐槽,抿起唇不發一語。
看這情況,可以開始考慮她的去留了,若被抹消會很無趣。
消沉、滿溢的痛苦。她的問題追根究柢……
尤黎揚起笑容,沉著聲音。
「小姐,妳知道妳的問題出在哪嗎?」
西西亞身體微微一顫。
她不想聽……她不想面對……
「害怕學習、成長,能從中獲得什麼?把自己囚禁在安逸,永遠零成長?想成長卻怕痛,怕失敗,恐懼一直被否定,連自我價值都變得茫然。聽從命令,一個指令一個動作,是很輕鬆,但得不到什麼。自我定位得靠自己去尋找,一昧盲從只會失去越多,最後連自己都失去了,成為一個會動的軀殼,沒熱情、沒想法、沒主見,這是妳想要的生活嗎?」
「不是、不是、不是!」
西西亞高聲大吼。
不要否定我!
不要否定我……拜託不要否定我……
我不想要那樣……我的生活不該是那樣……
心好痛、好酸、好想躲……
看對方一副恨不得找地方躲起來的模樣,這種反應他看太多了,尤黎輕笑一聲。
「我沒否定妳,是妳在給自己設框成長,就算全世界的人都否定妳,妳也不能否定妳自己!妳的價值必須由妳來創造!」
西西亞垂下頭,淚水滑落臉龐。
「要是無法完全克服,那就學著治癒痛苦根源,總會有突破困境的一天。只要相信,就辦得到。」
「……」
「好啦,回憶結束,可以回去了。妳的標準……」
後半段的話西西亞還沒聽到便像真空管的雜物往上吸了過去。強大吸力讓她以為自己的身體會變形,渾身抽痛,臉簡直要被壓扁,睜不開眼,叫不出聲,僅能在心中無聲吶喊。
尤黎在後頭悠閒游泳,蛙式、自由式、蝶式等泳姿游過一遍。
看向前方快被真空壓縮的西西亞,他考慮回單位後把相片都拷貝一份,以後拿來給自己笑過一輪。
過了半晌,光線一閃,又一次懸空感,往下墜落。
不同於方才像是炸開的疼痛,西西亞對身下的柔軟感到驚訝,睜開眼,熟悉不過的景色映入眼底。
「……我……回來了?」
從床上緩緩坐起,環顧四週,窗外颳大風下豪雨,套房還是原來的樣子,電視螢幕仍呈現黑白點。
回想不久前的體驗,環抱手臂淚水潸然落下,努力不哭出聲。
「誒誒,小姐妳又在哭啦?」
從床底鑽出上半身的尤黎仰望西西亞。西西亞下意識朝聲源看去,笑的無害配上無聲冒出的鬼男觀察員。
「呀啊啊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