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屋創作

小說2018-08-31 02:00

與神同行

作者:小刀


  
  我為了閃一隻狗,方向盤忽然轉向,迎頭撞擊路邊圍牆,很快停止呼吸,眼前一片黑。

  是死了嗎?我自問,渾身解脫,也好,求之不得,活得不耐煩乾脆死了痛快!

  兩盞燈悠悠晃晃的來到我面前,兩名西裝筆挺男子手提燈籠,面色如殭屍,左邊男子緩緩說:「張如青跟我來。」

  我無從選擇,只有傻傻跟他們走,一個卑微靈魂能奢望甚麼好事降臨?

  伸手不見五指,這條路走好久,四周寧靜,有趣的是這雙腳不覺得累,我摸摸左額撞擊的傷口已經縫合,低頭看,血跡斑斑的衣裳換成白色上衣和花裙子,如果有鏡子,真想看看自己是甚麼模樣?

  「請問兩位,我們要去見閻羅嗎?」我有禮貌地問。
  
  「是。」左邊男子背對著我回答。

  「民間傳說有十八層地獄,也有十八個閻羅是真的嗎?」我再問。

  他們手中兩盞古式燈籠居然是LED燈裝置,地獄已走現代風了!

  「是真的,妳得先通過審核才知道上天堂或下地獄。」左邊男子耐心回答。

  「如果是外國人,也要通過中國式審核?你們有精專英文的翻譯吧!不然怎麼作業?」我猛打哈哈。

  這時兩名西裝男子同時停下腳步,右邊男子淡然回答:「You don't worry about this thing. We have translators around the world.」

  「蝦米?」不懂英文的我被他突如其來的英文驚得尷尬。

  左邊男子說:「他說這件事妳不用擔心,世界各國的語言都有人翻譯。」

  「噢,了解。」我偏頭傻笑,脖間一條項鍊卡卡的,久違不見的熟悉感重現,我將它拉出領口,墬子是一小尊觀世音菩薩像,可笑人生被這條金鍊子狠狠挖掘出來,不想面對的,選擇遺忘的部分全部呈現……

  我嘴角還是上揚,記憶卻是酸楚的。

  不是死了嗎?為甚麼我還能感受到濃烈的悲傷?
 
  我仍然用僵硬的笑容面對這該死悲傷,到死還逃不了!

  傾刻,四處突然燦亮起來,一排長桌,一老和兩年輕人,老的翻閱檔案夾,兩個年輕人盡顧打著筆電,簡直是面試的氛圍。

  「張如青妳對人間有甚麼話要說?」老者精銳目光打量著我。

  「沒有。」我斬釘截鐵說。

  老者杵著下巴輕嘆,「妳怨念太深,這樣的靈魂無法通過審視,我很難處理,要不是因為妳在陽間做不少善事,否則依妳這種特殊案例我們通常是放置不理,把妳的不滿說出來,怨念除我好蓋章。」

  「我好好的哪來的怨念?快蓋章吧老頭,上天堂或下地獄我都認了。」

  老者皺起眉頭,為難說:「妳這麼不配合,我只好送妳回車禍現場當孤魂永不超生,公事公辦。」

  我雙唇緊閉,思緒一團亂。

  「妳恨過誰?說出來喊出來,心中的結散了,怨念自然跟著解除,很簡單。」老者循循善誘。

  「是我瞎眼跟錯一個男人,積蓄榨乾,之後被那男人一腳踢開。」不怪誰,只能怪自己。

  老者說:「事到如今妳還是選擇自己承擔,瞧瞧妳,怨念把妳淹沒了,面目可憎。」

  我吞吞僵硬喉嚨,熱淚盈眶,「八年前他告訴我家裡急用錢周轉,為了湊足十五萬,我典當母親的遺物金鍊子,他說短時間就會還,我傻,真相信他。」當我死後才去做一模一樣的金鍊子歸還,是怕我陰魂不散去找他嗎?真可笑!

  我抽蓄著身體,罪惡感爬全身,鼓起勇氣哽咽說:「因為窮,我把孩子拿掉,男生的媽媽指責我慘忍,她是念佛的,怎能接受女人拿掉孩子!嘴巴苛責同時可想過念佛的可以欠錢不還?念佛的可以逼人窮到走投無路做這種事?去妳的念佛的!」

  人心是肉做的,當我冷血無情?
  
  說到痛處,原來靈魂也會流淚,也會哭出聲!

  老者擊掌,眼前出現一段影片,某男子年約六十,在深色場所花天酒地,言語浮誇,酒量了得,左擁右抱。

  「他是誰?」老者問。
  
  我更是激動,停了半响才說:「我爸爸。」

  老者複雜表情難以言喻,「同一個時間點,妳父親明知道女兒陷入絕境卻不肯伸出援手,大把大把的鈔票往外灑,枉為人父,妳恨他?」

  我曾用心去愛我的家人我的父親,當個聽話的孩子,單純的世界因為這些自私自利的大人們扼殺我對人性信任,「我討厭他,我恨。」

  老者再次擊掌,另一段畫面呈現,是風景美麗的日本京都,一家三口快樂地在櫻花繽紛樹下合照,甜蜜溫暖。

  我逸出諷刺笑意,中間那位人妻是我的前同事,是她搶走我的男人,到處炫耀,完全不顧我的感受,虧我常在公司幫助她。

  「我因為那個女人辭去工作,陷入情緒焦慮,我的人生一蹋糊塗,那個男人害我身心俱疲,我恨不得拿把刀挖出他的心看看是黑是紅?是冰是溫?付出那麼多我得到甚麼?日日孤獨,日日悔恨!」

  我蹲身泣不成聲。

  老者鼓舞說:「妳沒有錯,錯的是他們,把妳多年的積怨罵出來!」

  「罵甚麼?」我腦袋糊塗了,滿臉淚水。

  「都可以,罵難聽一點。」老者欲笑不笑。

  我吸口氣,集中精神放聲大罵:「你們好自私!你們好羞恥———小三不要臉,去死————」

  老者股掌拍拍手叫好!「罵的好,繼續!」

  我繼續大聲罵!「你們會有報應,走路撞牆,天天肚子痛,痛到地上打滾,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

  老者情緒亢奮,投入其中。「好!多罵幾次,罵到妳爽!」

  於是我非常認真地一直罵一直罵,「你們是吃屎長大的嗎?沒有禮義廉恥,讀書讀到糞坑裡面去了!你阿罵勒十八歲!我踩扁你們,踩踩踩!踩死你們———」罵到筋疲力盡,果然怨氣全消了!神~

  老者滿意點點頭說:「很好很好,我可以蓋章了!」



            

              完~




  
   

  最近和巴友談到情緒問題,天外飛來一筆寫這篇,寫完之後自己看看,心想是在寫三小?好吧,寫都寫了就放手吧!

  如果巴友有情緒問題可以採用這個方法,把心裡的不滿吶喊出來,在心理學確實提到這種方法有助身心平衡,而罵歸罵並不要真的把怨恨發洩到當事人身上,這是不可取,發洩過隨風過歐~

    

    以上劇情純屬虛構,如有雷同純屬巧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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