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各位,在看文時依照慣例也來一些好聽的歌吧
先說結果,我沒有受到任何的傷害,很怪吧。
為了方便各位閱讀,我會以對話的方式呈現。
事情是這樣的。
我在國一的時候就是現在的身高,也就是18X公分。
也因為如此,很少人會注意到我的頭頂,其實髮量有點稀疏的問題。
(其實我沒有禿頭,只是因為天生雙髮旋的關係所以看起來比較少,不用擔心w)
然後在國三那年,因為要拚北北基聯測我自願坐到第一排。
而當時有一位非常年輕的地理老師,就看到了我的頭頂。
「阿!!亮風你頭髮看起來好少!!」 那個地理老師驚訝的看著我。
「欸?」 我疑惑(因為我自己沒有注意過自己的頭頂,所以那時候不知道。)
「真的阿!!」
然後全班開始鼓譟大笑(嘛...國中生就是這樣的。)
「阿哈哈哈~禿頭風~禿頭風~」
「你爸媽是不是有人有禿頭阿?」
之類的話此起彼落,瞬間讓整個教室都炸了起來。
而我,其實我壓根不在意的,就像我開頭說的,我在這件事情完全沒有受到傷害。
「馬的就算林北禿頭我還是比班上99%的男生都還要帥!」我甚至開始起鬨。
「說什麼鬼話~你這禿頭鬼~」
而班上同學的笑聲和捉弄我也分辨得出來完全沒惡意,所以也笑著。
老師也正在笑著,但是霎那間,老師彷彿像是想到了什麼事情一般,臉色變的凝重了起來。
而當天教完課,那位地理老師把我叫到了辦公室。
「老師請問我做錯什麼了嗎!!」 我一衝進辦公室就緊張地問著。
(因為我國中算是有點問題兒童,所以常常被叫去罵。)
「阿...沒有啦...」老師面有難色 :「你過來這邊坐。」
我坐下之後,老師從底下的小冰箱拿了一隻枝仔冰給我。
「這個給你吃。」
「哇!!! 謝謝老師!!」
「那個...」老師的聲音突然變得很小聲:「你會在意老師發現你禿頭嗎?」
「什麼?」我迫不及待撕開枝仔冰的包裝,大舔一波。
「就是...老師看到你頭頂髮量有點少這件事情...你會在意嗎?」
「不會啊~這有什麼?」我疑惑的看著老師。
「真的嗎? 那其他同學萬一拿這件事情欺負你該怎麼辦??」
「蛤這又不會怎樣,反正是開開玩笑,而且也不會到被欺負吧?」
而此時,老師像是壓在胸口的巨石被拿開一樣,鬆了一口氣,下一秒開始掉眼淚。
「老師...怎麼了嗎?」我嚇了一大跳。
「沒事...只是看到你...突然想起從前...」
「從前?」
老師此時欲言又止,最後緩緩地說:「我曾經害一個學生相當的痛苦,我甚至不知道她現在過得如何。」
「什麼?」
「那時候也像今天那樣,我偶然的看見她頭髮比較稀疏。」
「哦哈哈,原來少年禿的不只我阿哈哈。」
「但是...那個女生的情況,和你有點不太一樣...」
「不一樣?」
「那個女生在班上其實一直處在比較弱勢的那一塊,而我當時只是兼任老師沒有查覺到,而有一天就在我偶然發現她頭髮比較少之後,那些人就瘋了。」
「瘋了?哪些人? 」
「那些欺負她的人。」老師此時深呼了一口氣。
那位女生因為嫻靜少言,加上怕生等個性被班上許多人欺負著。
而就在那天之後,班上的同學變本加厲。
在那個女生的書包裡面放生雞蛋,然後打破。
「我聽說生雞蛋可以讓頭髮變多~~ 」 據說那些欺負她的人是這樣講的。
或是只要那天的營養午餐有海帶之類的東西,就會全部倒到她的便當盒裡。
「海帶對生髮很好的~」那些人這樣說著。
更甚者,開始會打她的頭。
「幫頭部促進血液循環可以幫助頭髮生長!」
「而最後,那位女生只好轉學,在國三準備基測最重要的時候。」
我愣愣地聽著,手中的枝仔冰幾乎都溶解了,弄得手都是糖水。
「而我最痛苦的是...」
當時我也叫那個女生來辦公室,並給了她一根枝仔冰。
「那個...妳會介意老師發現妳髮量稀疏這件事情嗎?」
女孩愣了一下,隨即笑著和老師說:
「完全不會介意哦,謝謝老師的枝仔冰~」
.....
或許在那時候,她就預見了自己今後的遭遇。
只是為什麼那時候不講出來呢?
是覺得講出來沒有用嗎?還是有其他原因?
但現在有無從得知了。
直到現在還是可以在腦中清晰地描繪那女孩當時的拿到枝仔冰的喜悅,以及微帶苦澀的笑容。
「完全不會介意哦,謝謝老師的枝仔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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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到現在還是一直很慶幸著,
我當時在國中時算是班上的中心人物,所以霸凌什麼的是不太可能發生在我身上的。
只是偶爾現在想起來,一句無心的話,到底可以摧毀一個人到什麼地步。
可以摧毀一個人的一生,肯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