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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說 達人專欄

《鷹之道:世界》--第七章-04-戰爭遊戲

K.I | 2019-05-18 23:49:31 | 巴幣 12 | 人氣 684

完結.《世界》(2018)
資料夾簡介
他,亟欲彌補過去;她,竭力挽救未來。


  金梨和夏侯雲來到趙子龍府邸之大門,離門口還遠著,門前兩名衛兵便立刻繃緊神經起來,同時將手上長矛交錯擋住門口以示禁止。

  「來者何人?」衛兵極其不善的瞵視師徒倆拒道。

  「『爆火猛虎』。」夏侯雲不假思索的回答。然而衛兵沒有就此輕易放行,而是長矛一丟就開始對夏侯雲上下其手,好像要把他全身摸遍似的。「幹什麼你們!我知道你們很飢渴,但也不能對我這種美男下手啊──」

  「近期趙將軍府內傳出刺客襲擊事件,任何可疑之人都必須檢查有無暗藏致命武器!」

  「我知道了我自己拿下來、不要亂摸……啊──!」


  幾乎被「凌辱」一番後,夏侯雲才得以進入趙府門中。金梨倒是輕鬆得很,因為趙雲有交代若有女性訪客則無須搜身。


  到趙雲的房舍,進舍內見廳堂端莊,整齊乾淨,沒有過度華麗的裝潢卻讓人感到嚴肅,的確正如為趙雲本人性格所設的環境。

  「汝等總算來也,吾人多待已久。」趙雲已坐姿端正的於正席上就座,看上去不是很滿意。「這事現今可是與我季漢朝廷的命運相關,汝等怎敢如此懈怠?」

  「我又不住在益州,我幹這事全是為了弄清楚阿骨天,你們蜀漢就算倒了又關我什麼事?」雲不屑的說著一邊入座。

  「君此言差矣,既然吾等當今所求苟同,即同船之人,同舟共濟也。」

  「所以要把別艘荊州派的船給打沉入海底?還真是愛死你了,就和你們把劉璋趕出成都的過程一樣感人。」

  「休要口出狂言,陛下當初乃為出仁義之師才收服益州!」

  「仁義之師?要是真的有去打聽過的話都知道你家主子臉皮有多厚好不!」

  「夏侯子鷹!汝若膽敢再大言侮辱陛下,現在吾就親自將汝繩之以法!」

  「來啊、你以為你幾年前都辦不到的事現在就辦得到了麼?」

  「要早知道汝性如此狂妄吾早該在滅涼鬼兵團後就將你一同剿滅!」

  「我好怕喔,不然我們現在就來試試看誰能殺死誰啊?」

  「吾也正有此意!」


  見兩人才相見沒多久竟就站起身又針鋒相對,金梨趕緊以自己身體擋在兩人中間並道:「你們在做什麼啦!師父你需要子龍哥哥的幫助才能完成襲擊並接觸阿骨天,子龍哥哥您也需要師父幫你們拔除荊州派惡官以端正朝廷,既然如此,我們又怎能在此大危之際自相殘害呢?」

  「金梨姑娘比汝更懂事。」趙雲雖不情願但主動退了一步,回到座席上並道:「上次汝等暗闖吾府上的事,丞相轉告吾了,吾並不在意,但接下來的行動必然要簡潔快速不可拖延。」

  金梨先按住了夏侯雲大腿並替他問:「是什麼呢?和『爆火猛虎』有關係嗎?」

  「金梨姑娘聰穎。是,丞相傳吾秘書道:若欲直闖白帝城而不受阻礙,又要於事後全身而退,必須要用到兩樣器車,分別為『虎戰車』與『木流牛馬』。」

  夏侯雲故作訝異道:「哇!那是什麼?好好奇唷──」
  然後就被金梨捶了手臂。


  「虎戰車為能包覆操縱者全身之戰車,雖然移動緩慢,但可於車囊中填充火種與硫磺,即可於車頭虎口處噴出高溫烈火;而木流牛馬則為單輪軸之推車,形若木牛,操作起來易如駕馬,能夠用更輕的力量並更快速的搬運重物。」趙雲解釋道:「這兩樣器車皆為丞相與其夫人所發明,不過至今尚未正式於戰場上使用,目前深鎖於城東邊的御用倉房中。」

  金梨問:「不過我們既然沒有真的要搶走錢,那又為何需要木流牛馬搬運東西呢?」

  「此亦為丞相妙計:屆時從國庫內闖出後便派人把木流牛馬推至遠處,官兵見狀必然為追回錢財而前去追逐,然而裡頭空無一物也。」趙雲這才攤開桌案上的書卷道:「還有從御用倉房中偷出虎戰車時,也會先按照其構造拆裝裝入木流牛馬中,屆時運出時管轄士兵也會以為僅有木流牛馬被帶走,不會追查虎戰車之失。」

  夏侯雲手放在後腦不屑的諷刺說,「太優秀了,又一個諸葛孔明的偉大計策──」


  「既然計畫以說明完畢,吾等便趕緊動身。」趙雲很快又站起身,並打開了座位後方的木箱。

  金梨訝異,「這麼突然!我們直接這樣過去嗎?」

  趙雲取出兩套看起來有些破舊的褐色衣物,並道:「吾有所準備,就請兩位委屈換上了。」




  成都都城內之東,趙雲亦換上了與平常不同的官服並戴上面罩,身後僅跟隨披上奴隸般邋遢破舊的兜帽的金梨與夏侯雲。

  「趙子龍!我斗膽的請問你,這些衣物到底幾天沒洗了,為什麼聞起來有股酸菜湯的味?」他忍不住把面罩拉下來呼吸味道正常的新鮮空氣並罵問。

  「莫要任意高呼彼此姓名。這是為了仿真若似囚犯奴隸,衣物確實是從廢物坑挖出來的。」

  「噁!你能再噁心一點麼……」夏侯雲馬上甩開了口鼻前的衣物。

  「事後吾會好好補償汝等,現在請先配合吧。」

  三人步行許久才至一處倉庫,其倉房連綿約七、八間,倉外更有寬厚的圍牆環繞,牆外也不意外的有士兵在把守。


  趙雲帶著師徒兩向前,從懷中掏出一張令牌並對衛兵道:「吾乃陳到,陳叔至。奉牙門部將向寵大人之命前來抽查兵器完整。」

  然而此處的衛兵卻無意於多做檢查,只是隨口問了句:「陳將軍為何戴面罩?」

  趙雲辯稱:「患風寒,怕感染給軍中將士。」他們翻了個白眼就讓他進去了。


  進到御用大倉庫內,趙雲看著手中的地圖要先找木流牛馬所在的位置,夏侯雲則問:「我還以為進來會很折騰,結果這麼輕鬆?」

  趙雲回道:「這便是吾等成都派不惜襲擊自家國庫也要奪回權力的根本原因。」

  金梨問:「這裡有好幾間好大的倉庫,該往哪一間去呢?」

  「若依丞相所示,將於左邊數來第二倉中,走。」



  行至預定目標倉,門口還是有幾名衛兵把手,一樣由趙雲稱道:「陳到,陳叔至,奉向寵大人之命前來抽查。」

  這次他們也是不顧怎樣的就想放行,不過這次還多問了句:「身後兩人是誰?」

  「我等乃陳將軍新招的民兵。」夏侯雲拉著骯髒的面罩說著,「你也知道,夷陵死神把我們弄得可慘了,總得要有人來匡軍輔國吧?」


  這裡的衛兵也是一個樣,不是很願意多聽廢話就又讓她們進去了。


  進到倉庫中,縱使外面風和日麗又陽光普照,裡頭透入的光線可說是稀少無比,夏侯雲等人還得點燈進去──將燈光照在廣大的倉內,能見到裡面擺設了好幾台形狀一模一樣,外型的確似耕牛之形的木製推車。

  「此乃木流牛馬也。其操作方式特別,口舌之中有機關能轉動,朝右轉向能使輪軸轉動加速,更亦推動;反之往左轉將會卡住輪軸,使木牛完全停下不可動。」趙雲說完後夏侯雲和金梨馬上各找一台嘗試,兩人頓時變得像小孩子看到玩物一樣的幼稚貪玩。「汝等安敢在此放縱?現在當要之急怎可兒戲!」

  夏侯雲馬上停下動作,金梨則玩得有些忘我但很快被她師父拍住。「所、所以我們現在該做什麼?」

  「我們三人各推一台木牛,繞倉庫後門小道前往虎戰車所在之處,隨後儘快將兩台虎戰車按照構造圖解拆除並裝入三台木牛中。」

  「那虎戰車在哪?」

「恰好在離此處最遠之倉,右邊數來第一倉。」


  悄悄的腳步慢慢踏入,又悄悄的將身體引向前,夏侯雲和金梨替趙雲做先鋒在前查看,確保要前進的路上沒有衛兵後才趕緊跑回去將木牛流馬推過來。

  如此重複數次,他們才得以接近虎戰車所在處。

  其中夏侯雲突然小聲問:「我有點好奇,這麼多倉庫其他都放了些什麼?」

  趙雲卻不願多透漏,只答:「其他兵器,僅此而已。」


  好不容易終於到達虎戰車的倉房,師徒倆一樣是探望許久才回頭去和趙雲推木牛進來。燈火一亮,倉內一整大排雄壯威武、氣勢昂揚的虎戰車立刻就映入眼簾。

  「哇、真的令人屏息呀……」

  昏暗空間中,照明的火光映在栩栩如生的車頭虎面上更顯霸氣,金梨看得是讚不絕口。

  趙雲將盞燈放在一旁,隨後從懷中掏出虎戰車構造圖解之書,並道:「金梨姑娘作為女性手巧,按照此書所示,與吾一同拆解戰車並將器材裝入木牛箱中。」

  金梨有些訝異但還是馬上接過書卷並問:「子龍哥哥您不用看麼?」

  趙雲道:「吾已倒背如流,姑娘妳自行參閱即可。」

  這時夏侯雲就不解的問:「你們兩個又拆又裝,我幹什麼?」

  趙雲將配劍從腰際拔出直接戴著劍鞘丟給他:「夏侯子鷹前往門口把守,若遇不測也莫要使自有武器,以免遭人記住而生後端。」夏侯雲又不屑的甩了甩頭就走了出去。


  微微推開倉庫正門,夏侯雲探出頭來左顧右看,隨後才小心翼翼的整個人走出來。雖說他的目的是把風,但舉手投足之間都散發著一股可疑的氣息。

  他搖頭晃腦的瞻前顧後,來回踱步,對著一旁的小池子丟石頭。除了看到遠處理應在巡邏的衛兵在牆角打瞌睡外,能聽到的就只有倉庫裡金梨和趙雲卸除虎戰車的叩叩聲響。


  「那邊那位男人,」忽然傳來這麼一個雄壯的聲音,夏侯雲當場拔出佩劍反應過來,轉頭見到的是一名手提長柄大刀的老將。「此乃我蜀漢朝廷之御用倉庫,閒雜人等擅自闖入都是要問斬的,你是何人?」

  「我……」夏侯雲一下子想不到該說什麼,突然急中生智謊稱道:「我喝醉了!但我沒走進來,我被人打昏了,醒來後就在這了!」

  「一派胡言!若你只是個喝醉之民,又何以攜帶佩劍,且是什麼人會將你帶入如此重地?」

  「我怎麼知道誰會想把我帶進來!再說了你口氣很大啊,什麼來頭啊?」

  「本將乃蜀漢別督,『廖化』,廖元儉是也!」


  夏侯雲心想完蛋,這不只是遇上了普通士兵,還是遇上了朝中大將!如此一來也不知道該打不該打,逃走了又沒人運車走,他突然又想到一辦法。

  「所以……你掌管御用倉庫的是吧,那怎還敢來閒晃!」

  「方才聽聞陳到將軍受向寵大人之命前來抽查,本將便想前來協助,有何不可?」

  「哈!原來你們也是一夥的是吧?你們這些衣冠禽獸的人渣派系,整天用國奉食國祿卻整天只想中飽私囊不務正業,看我今天怎麼教訓你!」

  「本將不明白你在說甚,但敢如此大言,本將必將你拿下──小賊看招!」廖化便挺起大刀朝他衝去。

  夏侯雲朝門裡喊道:「快點、有人來……」還沒來得及喊完便往一邊跳開即時躲過被劈成兩半的命運。

  「小賊你莫非是曹魏或孫吳派來的細作?」廖化保持戰鬥之姿,雙目正義凜然的問道。

  「細你個頭!我只是想走進來就走進來,有本事來砍我……喂!」一刀揮來他嚇得馬上蹲下躲過。「你還真的砍啊!」

  「我大漢之江山已如此腐敗,怎還容許你這等惡賊侵犯!受死吧!」

  廖化衝上前又是大刀連舞,夏侯雲一心想著不惹事而遲遲沒有出劍,然而廖化攻勢卻相當猛烈,任憑夏侯雲全力於格擋與閃避還是有些反應不過。

  「我們都是禮教人,有話好好說嘛……」


  這時金梨和趙雲似乎才拆裝完畢並探出來看,然而一見是廖化在與夏侯雲對戰,立即驚呼:「糟了,是廖將軍……」他便對金梨道:「吾等快回頭運車走,廖將軍勇猛過人,若夏侯子鷹支撐過久可能也有危險啊!」

  然而兩人才回頭要去把木牛流馬推出,夏侯雲就被刀柄一下轟進了門內。只見廖化佇立於門口,大刀在手對他們呼道:「大膽逆賊!竟敢行盜取國物如此不忠不肖之舉,看我廖元儉如何取下爾等賊頭!」

  「這下真的糟了……」金梨見夏侯雲都被打成這樣,不斷左顧右盼想著辦法,這時他瞧見一邊還有大量虎戰車,便推動了離自己最近的一輛並喊道:「爆火猛虎發威啦──!」


  機關連連觸發,虎口中火苗燃起,誰知金梨操作過當使火力過劇,當場從車頭虎口中噴出一大顆隕石大小的巨型火球,不偏不倚的直擊中廖化身上。

  「啊──!」當場發出慘叫,一身布製鎧甲的他頓時受導熱所致燒得渾身刺激,所幸一奔出門外便有小池塘直接跳了進去,身上火勢才停了下來。

  「廖將軍……」趙雲原想先去關照,但意識到現在正是脫出最良之機,便改對師徒倆喊道:「就是現在,將木流牛馬運回府中!」

  這時其他士兵才紛紛趕來:「吵死了,這裡在搞什……喂!你們在做什麼……呃啊!」然而三人完全沒有解釋之意,轉木牛舌至最快後便用上全力直衝出去,一路上撞倒了不少衛兵。



  一直到黃昏時分,趙雲、金梨、夏侯雲三人才各自將木流牛馬都推回趙府中,並且早有益州紫華的人喬裝成商人在此恭候接收。府內庭院,累得癱在地上的師徒倆一路上是又驚又險,推著那樣重物又要跑這麼快,路上還有這麼多衛兵追殺,還真是個要人命的活。

  「啊……要死了……」夏侯雲和金梨同時苟延殘喘的輕呼:「好餓啊……」

  趙雲道:「行的,兩位完成得很出色,特別是金梨姑娘,一個女孩子能做到這樣可以說是非常值得稱讚。」

  夏侯雲跳起來道:「那我呢?我還為了你和那個長髯大將磨蹭了這麼久耶!」

  他不以為然道:「廖將軍本是我等成都派之老將,和其解釋便可,又何必磨蹭相殘?」

  「你又沒說過!」




  銜接著御用倉庫的偷天換日,隔日下午,趙雲一樣迎來了夏侯雲和金梨倆人入府邸內。

  「賴恭,為人有才華而重義氣,然而事前深知夷陵之戰必敗卻屢勸蜀帝出兵,意圖不明;馬岱,仗著自己族兄是馬超而歹作非為;趙融,沒什麼有紀錄的功績,靠著舊時在獻帝麾下的經歷就佔著官位;杜瓊,一個占星家官員,擅長利用占星講些甜言蜜語阿諛奉承蜀帝;張裔,原劉璋麾下,後被蜀帝所收後任命統治益州農務,然而其對農務的報帳卻甚為可疑。」夏侯雲看完書卷後用自己的話重複了一遍,隨後摀著額頭一臉無奈的問道:「我敬愛的小龍龍,你們蜀漢的貪官汙吏和腐軍敗將也太多了吧。」

  「汝便知為何吾與丞相如此之迫切,哪怕是以更頑劣之手段。」趙雲回道。

  「可子龍哥哥您給我們看這五人,和我們要做的有什麼關係麼?」金梨歪著頭好奇的問。

  「吾等將親闖此五人之巢,進行襲擊白帝城國庫前最後一項準備:癱瘓官場。」



  趙雲親自駕馬,與夏侯雲和金梨並行於街上,三人與昨日喬裝相同,似乎是來不及準備新的偽裝。

  「此次差事與先前所有相比,可說是最危險的一次,吾等要闖入荊州派會議之場所作亂,散布襲擊御用倉庫的謠言。」

  「倉庫?為什麼?」夏侯雲問。

  「原本是該散布襲擊其他城砦的假消息,可昨日御用倉庫發生那等事情,他們必然會更加強對倉庫的戒心,如此一來近日任何引起懷疑的舉動都將被推為對襲擊倉庫的準備。」

  「讓我猜猜,這又是諸葛孔明的偉大計策?」

  「非也,乃吾人之計也。」


  路程沒有師徒倆想像中的久,很快的趙雲便停下在一軍砦前,此營城大而深,門口上刻有大大的「益州兵」,看上去絕非何等容易進出之處。

  「正是此砦。」趙雲帶著他們將馬停在暗處後拾起自己慣用的長槍,並領兩人繞到軍砦後方。「此乃成都城砦,吾已聽聞今日大多士兵皆出城訓練,待到深夜丑時才會歸來。故此隨吾潛入後聽令對營內破壞,一旦引起駐守官員注意便逕撤,若是士兵呼問前來目的,則偽裝失口之態道出襲擊御用倉庫,兩位是否明白?」

  「明白!」金梨立馬答道。而夏侯雲則是挖著鼻孔道:「喔……」


  一個接著一個翻過圍牆跳入圍牆內,可裡面幾乎一個巡邏的士兵都沒見著。三人暢行無阻的從小門直接進入軍砦本城中。


  「怪了,太可疑了。」寬廣的石磚走道,每扇窗口都被布簾遮了起來,牆上燈火沒有一盞是亮的。夏侯雲舉著火炬在昏暗無人走廊上帶路,趙雲和金梨皆手持武器緊跟在後。「那麼大一個軍營再怎樣都不會這麼空,這只有兩種可能,一種是荊州派的人腦袋壞掉了才傾巢而出,一種是荊州派的人腦袋壞掉了才設的陷阱。」

  「說的正是!」突然一個中氣十足的嗓音從高處傳來,下一刻走道上所有窗幕接連被揭起,耀眼的午後陽光直接透了進來,處於昏暗已久的三人頓時被亮的撇頭遮目。「只不過我們腦袋並沒有壞掉,相反之,還比爾等奸佞小人聰慧上數十倍!」


  待視線適應光線能釐清,雙雲與金梨隨聲音傳來處抬起頭,見一名大袍官員身帶衛兵,滿臉得意微笑的站在樓上憑欄處邊。

  「我聽聞賴恭大人之推斷果然正確,早來等候小賊多時!爾等想必就是日前擅闖國庫的惡徒吧?是誰差遣爾等的?」

  「趙融……」趙雲小聲的對師徒倆道:「他也姓趙,吾人得功時經常藉此來攀關係,可按宗譜名查吾與其根本無干聯,早想懲治他了。」

  「不願意開口麼?想必是成都派那些迂腐的死板傢伙派來,想敗壞我等風氣的。也罷,這些伏兵就當作送爾等的見面之禮,亦是道別之禮。」趙融一呼,方才躲在窗口各處的士兵才紛紛跳出,每個手上拿的都是硬鞭,並非官用刀劍。

  趙雲最先擺出戰鬥姿態,「記住,不可殺害任何一人,否則會鬧成謀國之罪。」

  「你再放屁啊!」夏侯雲也拔出了木刀罵趙雲:「你是所有人裡面唯一拿長槍的那個耶!」

  「拿下,帶入密房審問。」趙融說完便得意離去,其背影讓夏侯雲看得咬牙切齒。


  「小賊看招──」、「殺!」
  數十人一窩蜂的舉鞭而來,齊聲大吼迴盪在密閉的走道之間。

  戰局展開,趙雲使出其獨門絕技「七探盤蛇槍」,尚未使用到槍之鐵刃就將五、六人一齊打退並猛進追擊,十幾人又攻上來也無法近其身;同時夏侯雲木刀輕盈而猛烈的敲打是一陣又一陣,縱使敵人披甲帶盔,木刀還是能準確無比的打在弱點露出所在。

  一雲一騎當先;一雲衝鋒陷陣──

  後方的金梨幾乎沒動過他的長棍,只見兩名狂戰勇士在前方製造出大量破碎與斷裂的聲響。待到場面鎮定下來之時,除了自己,整條走廊上還站著的就只剩下夏侯雲與趙雲。


  「哇……」金梨目瞪口呆的看著滿地昏死過去的敵人,幾十秒前他們還緊握在手上的武器,現在幾乎全數被斬斷或折碎。「好厲害……」

  「吾之槍,乃為斬斷敵人武器,使之無法再戰而投降所用,並非為殺生所出。」趙雲此話,更是讓金梨無法言語。

  「好、好,我回頭上奏請劉皇叔給你拍案叫絕喔──給我走啦。」夏侯雲則沒什麼興致的踢了踢他屁股就要繼續向前。


  推開走廊末端之門,此處為練兵大堂,空曠而無一物,只有四牆周圍皆布設大量武器架,刀、槍、矛、劍、戟、戈等各式各樣的武器全陳列在旁,儼然就是片充滿武藝之息的地方。


  正當三人還未弄清哪裡有人,忽然就聽見左右兩側傳來繩索鬆脫之聲,悚然抬頭一望,上方竟落下了巨大的長方形竹籠,「砰」的一大聲,將大堂正中央的三人給完完全全困在其中。

  「嘁──」、「此乃何物!」、「差點嚇死人了……」夏侯雲與趙雲和金梨一時間反應各不同,同樣的是他們立馬對著竹籠又敲又打,卻發現其堅固不可破,若無鋸刀來割一時半刻內是不可能輕易突破的。

  「能擅闖御用國庫者絕非輕易人物,我就知道對你們不能掉以輕心。」這時從堂內大門登場的是趙融、杜瓊、和張裔等人。其中帶頭者風度翩翩,自信高傲卻不帶有僥倖之氣,與身邊同夥三人大不相同,他呼道:「太常卿賴恭,在此親剿匪徒!」

  夏侯雲立馬大罵:「少在那耀武揚威!要真有本事就放我們出去,打得過我們再說!」

  賴恭卻無顯怒意,反而是一邊的張裔向前一步,「區區匪徒怎敢此狂妄?你們現在可是籠中鳥呢,哈哈。」

  手上拿著一本占星道書的杜瓊也道:「依本官所占,三賊之命數至此已矣……」


  此時趙雲靠師徒耳邊,「賴恭乃荊州派官員中罕見的好漢,他應該不會就此將我等趕盡殺絕。」

  於是夏侯雲又故作怒狀大喊:「你們這幫無賴,我們剛剛和你們大量精兵亂戰已久,還是正面對決,你們怎麼可以趁我們疲累之時佔上便宜!」

  金梨也跟著壓低聲音裝作男生喊:「有本事你們把武器放下,和我們赤手搏鬥呀!」

  趙融指著他的鼻子大罵:「你……豈有此理,我從未見過這般強辯之賊!」

  賴恭道:「也罷,莫要說我等以不道不德之計捕殺你們,我願與你們親身一搏,倘若爾等敗陣,心服口服,三位可敢接受挑戰?」

  趙雲立刻變腔大呼:「敢!我等來一決雌雄──」

  賴恭爽快答應:「好!兩位壯士隨我入籠,必定要親自制服這三名不肖之徒──」


  雙雲和金梨站成一排,待到眾將士議論誰要隨之入籠時,趙雲對金梨和夏侯雲分別耳邊細語,師徒倆皆點了點頭。


  不久,兩名人高馬大的壯兵便接連進入竹籠,在裡頭揮舞著粗壯的手臂暖身準備好要大幹一場似的。賴恭也卸下厚重盔甲要親自入籠,誰知他才剛拉開竹籠之門,籠內三人忽然如抓狂瘋狗般,撲上前襲擊兵將三人!

  場面頓時變得更加混亂,夏侯雲和趙雲分別把兩名原本背對自己的壯漢不斷撞擊竹籠,沒兩三下就將其制伏,而金梨則突襲賴恭,但卻沒有對其多家毆打,反而抓著他的頭撞了一下籠門後便快速往高台邊跑去,「媽的!」、「什麼情形!抓住他們──」、「把這些狗娘的抓起來!」

  荊州派三官與現場士兵頓時手忙腳亂,然而搜身摸出藏身小刀的夏侯雲和趙雲則持刀衝出竹籠,一路上已利器逼脅得方才丟下武器的士兵都不敢靠近。


  「所有當官當將當士兵的都後退,不然被射成蜂窩我可不管!」一聲女作男的呼喊,眾人轉頭看去,是方才的金梨爬上了高台並操作著一台型如巨箱的器械,「丞相的發明你們都敢偷,看我不好好懲罰你們!」隨後機關發動,每陣數十枝的利箭陣陣連射頓時箭如雨落,只要稍晚一步躲開必然就是被射成箭靶,所有士兵一時間全嚇得後退擠成一大團。

  士兵訝異道:「那……那是什麼!」

  杜瓊道:「此乃諸葛孔明所發明之兵器,能夠連射數十數百枝箭的『連弩機』啊!」、「快逃啊──!」


  場面變得更加渾沌不堪,然而夏侯雲和趙雲乘機逃亡,一人往來的後門奔去,一人則往反方向正門處拔腿就跑。

  面對前有連弩猛烈連射而左右皆有逃犯,官兵一群人更是慌的不知所措:「抓住他們、不可讓他們跑了啊!」,「要先捉哪個?」,「捉前面那個還是後面那個?」,「快分頭追就對啦──!」


  往正門跑去的是夏侯雲,他一闖出練兵大堂後便俐落的跳上軍砦圍牆,眼見果然如趙雲所言有名西域鎧甲的將領正上馬要出發離去,夏侯雲立即往前一踏飛身躍下,迅猛如俯衝之鷹般將他從馬背上給狠狠跩下。

  「啊──」那將領摔得四腳朝天,一時佩劍都來不及抽就被夏侯雲揪住了衣襟。「你是誰!為何要來行刺我?不要殺我呀……」

  「你是馬超族弟,馬岱對吧?」夏侯雲凝視著他恐懼的雙眼速問道。

  「對、對!孟起兄是我族兄,你要是殺了我的話他肯定不會放過你們……嗚!」然而沒說完臉上就挨了一大拳。

  「這一拳是警告你們離御用倉庫遠一點,我們很快就會劫空所有兵器,你們要是敢派人過去就休怪我們血洗倉庫。」
  說完後又往他臉上招呼了一大重拳做道別禮,隨後又將其一頭撞地,夏侯雲才起身迅速離去,遲來的衛兵這也才趕來扶持暈厥過去的馬岱。




  將近半個時辰,金梨成功駕馬逃出蜀漢官兵的追緝。也不知是否隨夏侯雲奔波已久,她逃脫追殺的速度變快技巧也彷彿變好了,當他回到趙府中時就連趙雲本人都還沒回來。

  待夏侯雲和趙雲接連入府,還有士兵前來詢問是否有見滔天逆賊在此出現,而副官則是籠統的敷衍了一會,讓兩天內累得無法言語的三人能好好歇息會。


  傍晚之時,趙雲命下人備酒食招待師徒倆,這倒是夏侯雲所沒有想到的。只是當飯菜一準備好沒多久,師徒倆卻又不見蹤影。

  「夏侯子鷹,」正大口吃著羹湯的夏侯雲聽到有人呼他名字也沒停下湯匙,堅持吃下這口後才轉過身來,原來是趙雲。「吾人設有席位於舍中,汝等可入座用膳,在庭院大快朵頤成何體統。」

  夏侯雲這就搖了搖頭,突然與他勾肩搭背起來並道:「不是我老愛和你意見相左,但你就是太死板了點。你不覺得一邊逛著庭院看著這些花草石水更開胃麼?」

  「休得無禮。」趙雲撥開他的手,義正嚴詞的回道:「汝貴為金梨姑娘老師,理應作為典範楷模,要是淨做這些違背傳統之舉,讓好好姑娘人家學你敗壞了紀律該如何是好?」

  金梨睜大了眼,不知道自己該不該說話,但他看了趙雲一眼又看了夏侯雲一眼後決定暫時放下手上的湯匙。

  「這你就擔心多了,她聰明得很。再說,我也不是每次都這麼沒有禮節,也要在我放心的人面前才敢這樣啊。」

  趙雲起初沒有聽懂,過了半晌他才突然脹紅了臉,哭笑不得的應道:「哎!搖唇鼓舌之徒。」

  隨後夏侯雲放下了羹碗,揮了揮手意識金梨一起拿起放在石桌上的酒杯,並舉向趙雲道:「不管怎麼說,你也是我目前認識最久、而且還活著的人了,算是敬我們亦敵亦友的情分,這杯我也敬你。」

  金梨跟著道:「謝謝子龍哥哥,有空可要和我說說你和師父的愛恨情仇呀!」夏侯雲的酒差點要從口中噴出。

  趙雲也默默舉起藏在身後的酒杯,那正經英俊的臉龐第一次露出微微的笑意,道:「正好,我也敬你們,敬你們將改變蜀漢的命運一杯──」


  三人一起喝乾杯中酒:事實上只有兩人,年輕的金梨滿臉苦楚的根本喝不下酒,此景也不禁令夏侯雲和趙雲發笑。

  「師父……這真的好難喝……」

  「酒都不會喝還想出來混,虧妳老叫我師父,以後別叫了。」

  「呵呵,如此正好,吾正希望能收金梨姑娘為高徒呢!」

  「閉嘴!我才不會把她嫁給你們這些邪惡的朝中官員。按照發展她會愛上一個不起眼的角色然後被耍得團團轉,然後展現出女性自強獨立的一面再對那傢伙復仇,最後發現幸福的意義是源於自己的滿足並同時和好幾個男男女女搞出曖昧的關係而且你還不能罵她!」
  
  「我完全不懂師父你在說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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