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過了許多年,世界再次陷入一場大戰,歷史稱之為第二次世界大戰。就在戰爭結束前一年,他聽說董司常招到一個沒有靈力的新人,並排除萬難地讓那人進入偵察員培訓基地。
二十年後,董司常帶來一個金髮藍眼的男人,加入他所在的第六分隊。
「哩吼(你好),挖(我)叫克里斯。」
「……我們可以說國語。」第一次見到台語這麼流利的洋漢子,他真心不太習慣。
克里斯的性格十分爽朗率直,雖然靈力不如其他人充沛,卻有比任何人還精湛的武藝,面對危險的直覺也相當敏銳,對他們這些用法術居多的修士來說,是非常好的互補。
隊員們來來去去,百年下來,只有克里斯常駐在這個隊裡,與他成為生死之交,董司常隨行任務的次數也變多了,他再遲鈍,也能看出對方對克里斯有不尋常的執著。
每當他望見克里斯大喇喇地坐在沙發上看新聞,或見董司常與克里斯樂呵呵地吵嘴,或化身狐狸犬的太陰在罷課司機的頭上跳竄,又或貴人勤奮打理家務時, 他都會感覺這些畫面十分熟悉,卻又有哪裡不對。
比如:他總覺得貴人應當再高一些,而不是這小少女的模樣;又比如:他總覺得七世子也不該是遮掩容貌的模樣,似乎該有誰調皮地掀開那過長的瀏海;再比如:這屋子裡,似乎該有哪個過動的身影跑來跑去,洋溢著輕快的笑聲。
這一切的似曾相識,總讓他不時站在樓梯口發呆,為他始終捕捉不到的那些吉光片羽,感到胸口莫名地發疼——這是他在之前的世界裡從沒有過的強烈感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