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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誌2019-08-18 00:23

[達人專欄] 讀書心得《房思琪的初戀樂園》

作者:絕倫逸群

房思琪的初戀樂園


簡介:

令人心碎卻無能為力的真實故事。
性、權力、升學主義──青澀的表皮、變態社會的日常
如果這件事情正在發生,我們要怎麼假裝世界上沒有人以強暴小女孩為樂?

  「我下樓拿作文給李老師改。他掏出來,我被逼到塗在牆上。老師說了九個字:『不行的話,嘴巴可以吧。』我說了五個字:『不行,我不會。』他就塞進來。那感覺像溺水。可以說話之後,我對老師說:『對不起。』有一種功課做不好的感覺。」

  痛苦的際遇是如此難以分享,好險這個世界還有文學。

  小小的房思琪住在金碧輝煌的人生裡,她的臉和她可以想像的將來一樣漂亮。補習班國文名師李國華是同一棟高級住宅的鄰居。崇拜文學的小房思琪同樣崇拜飽讀詩書的李老師。
  
  有一天李老師說,妳的程度這麼好,不如每個禮拜交一篇作文給我吧,不收妳鐘點費。思琪聽話地下樓了。老師在家裡等她,桌上沒有紙筆。
  
  思琪的初戀是李老師。因為李老師把她翻面,把他的東西塞進去。那年的教師節思琪才十三歲,這個世界和她原本認識的不一樣。
  
  如果這是愛情,為什麼覺得暴力?為什麼覺得被折斷?為什麼老師要一個女學生換過一個女學生?如果這不是愛情,那滿口學問的李老師怎麼能做了以後,還這麼自信、無疑、無愧於心?
  
  這是一部驚人而特別的小說,小說作者既具有高度敏銳的感受力、又是一個近距離目擊者,使這整件事像一個「倖存的標本」那樣地被保留下來。整本書反覆地、用極度貼近被侵害者的視




心得:

在二三年前,房思琪的初戀樂園可稱得上是當時台灣最具知名度的文學小說。除了作者本身深厚的文學功底,美麗而迷人的文字筆觸之外,現實中的社會事件當然更是主因。但也因為當時天天被電視新聞轟炸,總覺得書雖然沒看,但又像是已經看過了。導致雖然當時就買了,但直到前幾天才真正拿來翻閱。

不翻還好,一翻到是停不下來。那將中文之美發揮得淋漓盡致的筆觸,讓人深陷其中。但這淒美筆觸所述說的故事,卻又是如此的令人痛苦。書本開頭一句「改編自真人真事」,輔以作者那深厚的功力,再加上二三年前新聞媒體的大肆報導。各種條件之下,讓讀者在閱讀時,在感受那令人深惡痛絕的惡時,總令人覺得是「真人真事」,而不是「文學故事」。

正如作者所言,他寫這本書是充滿惡意的,因為他不只想告訴你這痛苦,更是要讓讀者感受這痛苦。不管是書中的文字、新聞中的報導、作者的經歷在在都令你深陷其中,以一個旁觀者卻又身歷其境的方式深陷其中。

故事中的人物不算少,但每個人物都充分的展現了他們的厚度。

房思琪:書中的主角,集美麗與才華於一生。除了漂亮的外表外,浸淫於文學書海之中的他,有著超越同齡的文學內涵。然而在13歲開始遭到強姦犯狼師李國華誘姦,五年後終被逼瘋。

李國華:年過半百,外表溫文儒雅的補習班教師。內地裡是個利用職務之利與小女兒對老師的憧憬,誘騙強姦女學生的惡狼。一生到頭從無悔意,甚至為了保護自己可以摧毀遭他玷污的女學生一生。

劉怡婷:房思琪最好的朋友,亦是書中少數沒遭受性迫害、性別迫害的女性。

許伊紋:房、劉的鄰居,常帶兩者共讀文學著作。外表美麗、具有豐富文學內涵,活脫是個年長版的房思琪。前半亦如同房思琪一般,無法從丈夫的家暴中逃脫。

郭曉奇:另一個遭到李國華強姦的女學生,如同房思琪,終究無法擺脫李國華。

整本書的內容,講述的就是一個悲劇,一個社會暴力。可怕的地方在於,閱讀時總覺得這些故事,同時正活脫脫的在地世界的某些角落上演著。也因為感受如此的真切,才讓讀者如此的痛。不是感同身受的痛,也是不忍於心的痛。

然而書中也不單單只是告訴我們被害者的痛,其實更是訴說了社會對這些事件的無力。惡,如果沒有社會上各種的不作為、無作為,亦難以如此肆無忌憚的摧毀別人的身體、內心、乃至人生。

從房思琪父母對性教育的保守,可以看得見社會長者在教育上對性的避諱。然而強姦犯可不會因為你女兒/兒子不懂性,就放過他。這讓我想起當初國中健康教育時,老師對於性的章節總是快速且含糊的話重點帶過。導致那幾年的性知識幾乎是來自於影片、同儕間,現在回顧,總覺得雖然自己很慶幸沒有因為對性的無知被怎樣,或對人怎樣。但很多人可就沒如此幸運...。

如果可以,我希望每個現今國中,甚至小學的學生都能得到充分且正確的性教育。然而看看這兩年性平教育在台灣的舉步維艱,看看那些舉的護家之名行毀家之實的團體。或許台灣要走到那一步,還有很長遠的路。只希望在到達終點前,能少一個房思琪是一個。

如果房思琪的性知識與他的文學內涵相等同,那我想他被誘姦時就不是不會,而是不要。被強姦後就不是我要更愛老師,而是為了自己勇敢走出來。

整本書是以房思琪的故事為本,控訴著社會對李國華們惡行的無力。就如同書中說的,要告人強姦要有證據的,證據可以是衛生紙精液、體液,但是被害者的日記是無法當成證據的。

社會上對被害者的檢視,也讓被害者喘不過氣。為何裸照是箝制被害者的王牌,而不是給予加害者制裁的致命一擊?

極度美麗的文字語句述說著深刻且真切的惡,這就是房思琪的初戀樂園。閱讀時既陶醉於文字的美,亦心痛於惡的橫行。是什麼樣的意志,才能以如此的美的文字、如此無力又戲謔的視角,訴說出內心的痛苦與控訴。世上可能不會再出現一本類似房思琪的初戀樂園的奇書,因為這並不單單是個文學大家就能寫得出來的,更不是受害者想面對就能成著的,得同時具備多複雜的經歷與意志。

這本書,值得所有人看,那些提倡國中小不該教導性教育的家長們更該看一看。別忘記,房思琪第一次遭到侵害時,年僅13。

二三年前此書剛出版爆紅時,許多人在網路上爭論故事情節是真是假。但我想這並不重要,重要的不是情節是否完全真實,而是這痛是真的。林奕含或許不是房思琪,但房思琪、劉怡婷、許伊紋、郭曉奇可能都改編於林。改編自遭受迫害的、改編自希望平凡的、改編自預反抗卻完全無力的、改編自對暴力的妥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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