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翼折 | Chapt.02 命中注定(1)

幻藍 | 2019-08-18 10:02:02 | 巴幣 14 | 人氣 167


  那天,他們不約而同地選擇踏上這條不歸路。

  ***

  「洛伊先生!」祭司裝扮的男孩突然撲到亞希達身上,令他險些站立不穩。

  「咦?你、你是?我們以前見過面嗎?」亞希達錯愕地望著男孩漂亮得有如女孩般白皙的臉龐,卻怎麼也想不起來自己曾經見過這人,眼角餘光瞟見雷諾鼓起的雙頰,分明是在憋笑。

  「沒有啊,洛伊先生和艾笛是第一次見面喔!」男孩莫名愉悅地道:「是精靈姊姊要艾笛來找洛伊先生和坎菲爾前輩的,沒想到艾笛貪玩了跑到那種地方去還迷路、遇上危險,結果就被洛伊先生救了,這一定是緣份、緣份!」

  「嗄嗄嗄?」被只矮了自己一顆頭的人緊緊勾著頸子懸吊還真不是什麼好受的事情,更何況這時候的亞希達的腦袋並未完全清醒,只能發出無意義的聲音,然後向雷諾等人投以救命的眼神。

  雷諾竟別過頭去,裝作沒看見,一旁的瑟蒂則已笑得直不起腰,那樣子就好像誰才發生過同樣的事情,也知道出手幫忙的後果會是怎樣,所以乾脆笑就好。

  靈光一閃,亞希達想到剛剛這名叫艾笛的男孩好像有提到納西加,於是望了過去,對上這時有些玩味的眼神,就像老早等著看好戲似的。

  「你們!」

  「我是艾笛‧希爾達喔,洛伊先生請多多指教!」說話的時候,男孩的手還是沒離開亞希達頸項,著實令人哭笑不得。

  「嗯,所以你知道我的名字了?」亞希達暗暗在心中記下這名字,屬於水之米迪亞帝國皇室的姓。

  「對啊對啊,剛剛坎菲爾前輩有為艾笛介紹了。是精靈姊姊要艾笛來找洛伊先生還有坎菲爾前輩的喔!沒想到艾笛貪玩了……」

  亞希達一臉錯愕,聽著男孩又把才說過的話又說了一次,然後還加油添醋地東加一段路程、西蘸一些景色,一番折騰下來讓他臉色是發青又發紫,求救不成他也不好推開人家,嘴角的笑是越笑越僵。

  除此之外,最讓亞希達疑惑的還是艾笛口中「精靈姊姊」下達的指示——要一個小祭司來找世界聞名、貴為祭司公會會長、受人尊敬與愛戴的大祭司納西加,絕對是稀鬆平常的事;來找一個連名氣都還沒闖出來、沒見過多少世面的法師,問題可就大了。亞希達怎麼樣都想不透。

  「好啦希爾達,坐吧,我有話要說。」也不知道過了多久之後,大夥兒都看夠了亞希達出糗,納西加才緩緩開口。

  此話一出,艾笛馬上立定站好,大聲說著「遵命」,然後蹦蹦跳跳的不知在興奮什麼地回到座位;亞希達總算可以放鬆點,旋即惡狠狠地朝眼帶笑意望向自己的雷諾瞪了一眼,迅速入座。

  亞希達快速掃過環境,和寢室一般簡陋,同樣幾把長短不一的弓弩還有箭袋,地上是漂亮的棕褐色野獸毛皮,中心一張圓桌,五張椅剛好夠幾人坐。這時候亞希達才發現,門邊立著一名獵者裝扮、滿臉橫肉的壯年男子,顯然是屋子的主人。自頭到尾那人都一語不發站立不動,也難怪亞希達早先沒有發現。

  「夏佐是希達以前的朋友,不過年輕的時候,月神便奪走他的聲音,但同時也給了他頂尖獵人的敏銳。」納西加像是發現亞希達的視線,解釋道。

  希達是亞希達的父親,從這一點創意也沒有的名字上就可以知道。

  亞希達輕輕朝獵者點頭示意,獵者同樣回禮,接著他突然想起什麼似的扯過頭直視納西加,劈頭便問:「你到哪去了?」

  「這就是我接下來要說的,也不多拐彎,我直接進入主題了。」納西加也不氣亞希達的無理,帶著溫和的笑卻嚴肅而悠遠的眼神輕聲道:「世界,變了。」
此話一出,震驚在場所有人!

  那是一種說不出的感覺,哪怕話語如此簡短,但從這世界聞名的大祭司口中說出這話,就好像被宣告「你死亡了」那般,要少年男女們不接受這個事實也無法。

  「什麼意思?」亞希達有些艱難地問著,畢竟從小被納西加教育到大,知道的東西要遠比想像來得多。一聽此話,心下竟有種不安定的感覺。

  「有人打著『冥族』的名字,信仰邪神,改變著這世界。」溫玉般的瞳仁緩緩掃過少年男女們,他語重心長地道:「接下來的話,就要看你們接不接受這命中注定的挑戰了。」

  納西加雖然維持著淡淡微笑,眉間的愁緒卻顯而易見。

  所謂「冥族」在抗戰時期指的是於月神不敬的一群人,信奉邪神墨菲爾。傳說故事中墨菲爾的行徑讓人光聽便毛骨悚然,好像是被安置了某種魔咒,一旦聽見邪神之名,人們只有直打牙戰。

  此時,納西加配著這話說出口,不禁讓人一陣惡寒襲上腦門,打了個顫。

  「哇啊,命中注定耶!感覺好夢幻喔!」但這可不包括少根筋的艾笛,他打從開始就睜著一雙閃亮的水色藍眸,興奮得好像看見什麼有趣的事物,把納西加的話句句當作睡前的冒險故事,亟欲知曉後情。

  瑟蒂的顫動卻驚擾了沉默的桌面。

  「現在回頭還來得及。」納西加微微別開眼,悄悄斂去嘴角最後一絲笑。

  「艾笛是一定要跟著洛伊先生走的啊!」天真爛漫如艾笛,卻始終沒有發現這其中的異樣,抓著一旁亞希達的衣角又喧鬧著道。

  房裡頭這時卻陷入詭譎的沉默中。亞希達和雷諾是怎麼樣也不會、亦不能夠拒絕的,這點他倆恐怕心知肚明,只是換作這兩個和自己素昧平生的人,就算同樣身份不凡,卻又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

  只是納西加語中的「命中注定」表示著預言裡即將到來的結果,哪怕再怎麼拒絕或逃避,最終還是通向同一條道路也不一定。深深相信著「預言」是月神賜予廣大子民的恩典的瑞吉爾德人,面對大祭司一番言語,又該如何應對?如果結果終將相同,那麼一時的逃避所帶來的快樂真是好的嗎?

  「所以?」納西加語帶沉痛,他怎可能會不知道自己這些話正將眼前的孩子們推入不可回頭的呢?

  「米蘭小姐,妳的道路要由妳來選擇。」亞希達輕柔地道,溫暖的手輕輕覆上瑟蒂緊緊抓著桌緣的手。

  瑟蒂的身子一震,抬起的美眸中流轉著晶瑩的淚水,顫抖卻漸漸緩和下來,眼底看得見一點光彩像是暈染的顏料,緩緩延展開來。

  雷諾像是感受到這抹光芒般,望了過去。

  「唔……」瑟蒂乾吸了幾下鼻,「我想,一定會需要一個治癒者的吧?」

  大夥兒猛然鬆一口氣,只有艾笛依然「什麼什麼」地叫著,直到納西加再度開口,他才安分地坐下,興奮的藍眸依然不住跳動。

  據納西加所推斷,背後操控這群異變的冥鳥及攻擊亞希達等人的巨大魔獸的都是這群於神不敬的人,至於魔獸的數量上的壓迫,恐怕是長年來的累積。

  「從侵城一役開始,大大小小的事件早已經引起光明魔法界的注意,可是中間卻又斷了十年有餘,直到近兩個月才又開始有些行動,這其中的原因尚未探究出,但可以確定的是:這十年間他們做足了準備,恐怕要有一場絕地大反攻席捲瑞吉爾德。這將會是前所未有的浩劫,或許足以比擬傳說中的抗戰時代。」

  「我不懂,我們要做的是?難道法師協會與祭司公會的人不足以對抗他們嗎?我們都尚未習成,又能做得了什麼?」亞希達不解地皺起眉,面對納西加一番話,他聽不出個所以然。

  「這樣說好了,真正有能力突破的人,非死則廢,還姑且能夠撐起大局的人卻有著太多羈絆。光明魔法界已不如同你們所想像那般光明,而祭司公會也在日前決定不要再處於全然挨打的地位了。」

  「咦?」亞希達似懂非懂地望向雷諾,卻發現雷諾用著同樣的眼神回視自己,更不用說艾笛與瑟蒂,這時都是錯愕地四下張望。

  「你們很快會知道的,未來每一個屬於你們的考驗,都要用你們的雙眼、用心深深體會那種痛……」大祭司瞇起眼,眼底有著亞希達熟希的哀傷,「我要你們變得更加堅強,才有足夠的力量抵禦他們的侵襲。」

  「怎麼做?」沉默許久的雷諾在這時發話,寶藍色眼眸中盡是嚴肅。

  「挑戰極致,在這之中成長。你們是神所選定的人,我要你們旅行諸大城,獲得屬神的祝福,然後引領全世界對抗即將到來的浩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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