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瑞絲‧摩恩往浪客走了過去,沒有發出一點腳步聲,對方正在把小袋子裝進更大的袋子裡頭。
色澤黯淡且用罄的三角塊四散在飄泊號裡面,正在緩緩地蒸發。艾瑞絲從地上撿起一顆三角塊,並從手掌中釋放出強光,透過三角塊表面的裂痕照射進去。
光芒難以離開那些凹痕。她把這塊正在瓦解的三角塊丟到地上,三角塊在碰撞地板的那一剎那碎裂成無數塵土。這股碎裂類似於敲擊玻璃的聲響。
浪客轉身察看聲音傳來的方向,差一點就要失足摔倒。浪客認出了來者何人,原本準備抽出〈不言而信〉手砲反擊的手指也頓時鬆開槍柄。「沒有人告訴過你不要像這樣偷偷接近別人嗎?很沒禮貌欸。」
「知道了。你這是準備要離開嗎?」
「只是出去兜兜風罷了。對了,你是怎麼跑進來的啊?」
「氣閘沒關。」
「嗯哼。」
「如果我說我這趟來是想要參加你的那個比賽,你會改變你的口吻嗎?」
「嗯哼……」
艾瑞絲嘆了口氣,並走向浪客。「我需要你的幫忙。」
「嗯哼。」浪客皺起眉頭,露出懷疑的表情。「為什麼?你不是已經順利拯救了這宇宙嗎?」浪客回過頭繼續裝起沒裝完的袋子。
「這個世界似乎總是會遇到新的危機。老實說,就連我都不確定自己有沒有幫上忙。」
艾瑞絲把其中一個小袋子遞給浪客。「我需要你的知識。」
「妳?騙誰啊。」
「我最近遇到了一些讓人不安的事情。」
「是啊,人生不就是這樣?」
「我必須弄明白。」艾瑞絲說道,並且遲疑了片刻,勉強制止自己說出褻瀆神聖的話。「教我如何解讀黯黑力量。」
「妳是把我當成某種研究怪力亂神的智者了嗎?算了吧妳,我還要收拾行李呢。」
「不要無視我。」艾瑞絲說道,它的聲音冷靜但氣勢咄咄逼人。「我們都看過被埋藏在表面底下的事物。」
浪客丟下手裡原本拿著的袋子,並轉而從工作臺上撿起了一枚玉幣。
「亞設被困在自己的思緒裡無法自拔。」艾瑞絲繼續緩緩說道,並輕輕地將一手放在兩人身旁的工作台上。「愛蔻拉……她盡力了。她雖然把我的話聽了進去,但她卻無法理解。沒有人願意傾聽。」
浪客把硬幣收進口袋中,並轉身面向她。浪客盯著艾瑞絲的雙眼瞧。「用經驗來判斷。這種作法非常管用。」艾瑞絲看向漂泊號的舷梯、看向那扇通往藏貨袋的門。「人情可不是白給的。這次我幫妳,但妳也欠我一次。」
艾瑞絲點頭同意。浪客把工作臺的檯面清理乾淨,並拉了一張可以伸縮的椅子過來給自己坐上。
「妳會這裡待多久?」
兩人坐了下來。他們彼此交談,彼此傾聽。漂泊號懸浮在地球外圍的軌道中,彼此環環相扣的軌跡由秘辛的光能與暗黑交織而成。
兩人達成了共識。很快地,他們便陷入了沉默,共識下化為志同道合的盟友。
「下次你從月球那裡過來的時候,記得先把靴子裡面的沙子倒出來。免得搞得我這邊的地板到處都是沙。」
艾瑞絲搖搖頭,並往氣閘方向走去。
浪客在她後面大喊:「對了,下次要來記得先打聲招呼啊!我剛才差一點就要把妳的頭給一槍打爆了。」
「我之後會多多留意你的那些怪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