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聖母體質與討厭鬼
為了說服趙凝雪，右端根據雜誌的介紹，前往賣趙凝雪設計服飾的店家，希望能找到一些聯絡的線索。他還沒到達店家時，一個熟悉的聲音從後方傳來。他一轉頭，就看到死黨虎徹強忍著笑意的臉說：「右端，你在做什麼？」。
右端還沒來得及回答，突然一顆球朝他的臉飛來。虎徹急忙伸手將球抓下來，右端才驚覺他正轉向左邊，急忙把頭轉回正面。
「抱歉、抱歉、我忘了你不能轉左邊。」虎徹那張帥臉清爽到把礦泉水淋在身上，肯定會引來許多痴女尖叫。
「滾開，本大爺心情正差，再囉唆，本大爺就讓你……」右端正打算移動地形，突然想到對局長的承諾，忍耐的漲紅著臉。
「什麼？」看到個性暴躁的右端瞬間收起怒氣，虎徹感到錯愕。
「算你運氣好！」右端加快後退的速度，想要甩掉虎徹，虎徹還是騎腳踏車追了上來。
「你是被蝦子魂附身嗎？幹嘛用倒退走路？」
「都是那該死的老田，要我一個月不能惹事。」
虎徹看右端那副矬樣，忍不住大笑。
「該死！你想吃拳頭嗎！？」
看到右端舉起拳頭，虎徹雙手擋在前面，強忍笑意說：「對不起、對不起。你這樣子太怪異，實在忍不住。」
「去！」右端給了虎徹一個大白眼。
虎徹看右端一身優雅氣質，卻偏生是個暴躁分子，私下暗稱右端是個無用帥哥。其實不只虎徹這麼想，暗戀右端的女孩們也這樣嘆息。
虎徹嘆口氣說：「右端，我載你吧，你這樣會出意外的。」
「都叫你滾了，你還……咦！？」 右端被虎徹纏得煩了，正要開口大罵，卻驚覺到腳下踩著一段詭異文字，急忙推開虎徹。虎徹狼狽地滾到一旁，同時發出驚呼：「怎麼了？」
「該死！是那個瘋女人的惡靈術式！」
虎徹才剛滾離開腳踏車，腳踏車就被突然衝出的變質惡靈給截成兩段。一旁還不知狀況的大叔被撞倒在地，假髮掉在一旁女士的玉米濃湯上，女士感到噁心的站起來大叫。
「我的腳踏車…」虎徹看著兩半的愛車，哀悼式的低喃。
「別管了，小命要緊！」右端話才剛說完，變質惡靈撞翻了無數攤位，朝兩人撲來。
右端看無法避開，把虎徹往旁邊隨便一丟，伸出右手往前面擋。變質惡靈來到右端正前方，身上立刻出現許多零與一的數字，從虛幻轉為實體，被右端霸道的一踢，碎成無數黑色方塊。
「你打倒它了嗎？」右端順著虎徹聲音的方向轉頭，發現虎徹身上掛著許多女性私密衣物，臉上像是畫上三條線。
等等，這邊是左邊！右端驚覺不對勁，已經太遲，架子向他倒下，也讓他掛滿了令人害羞的內衣。從這件事後，右端和虎徹就有〝怪假面兄弟〞的奇怪綽號，不過這暫且放到一邊。
「果然只有這點程度的攻擊無法打倒你。」右端和虎徹好不容易除去身上的麻煩時，聽到女人的笑聲。右端不用把視線移過去，也知道來者就是都市第二害─趙凝雪。
「瘋女人！不要隨便攻擊別人！」
虎徹順著右端怒罵的方向看過去，看到一雙完美曲線的美腿。順著這雙美腿往上看，一張美麗的臉龐映入眼中。可是這張美麗臉孔卻不是帶著天使般的笑容，而是帶著輕蔑又卑鄙的笑容。不協調的黑眼圈貼合在水汪汪的大眼下，破壞了美麗臉孔的輪廓。
凝雪如果能去掉臉上的黑眼圈，將是個出色的美女。不過在右端的印象中，有黑眼圈才是趙凝雪。因為這個女人要用詭異來稱呼最適合。
「啊哈，被我抓到你的弱點了！你是個內衣賊！」凝雪臉上的表情像是看到血脈噴張的事，興奮異常。
這個女人肯定是把我出糗的樣子當娛樂，右端每次和凝雪見面一次，就會產生這樣的想法。虎徹內心只有一個念頭。這個女人不正常，看到別人不幸竟然笑得這麼高興。
「神經病，哪有光明正大偷東西的賊！」
「那就是內衣強盜！」凝雪故意提高音調，輕蔑的笑容更盛。
「可惡！要我說服這個瘋女人，根本不可能！」右端心聲清楚地響著這句話。如果怒氣可以煮滾血液，右端此刻的血液應該跟噴發的火山岩漿一樣。
「少來煩我！」右端雙手插在口袋，轉頭就走。
「等等！我們再比過！」凝雪好不容易碰上右端，怎麼可能輕易放他走，加快腳步跟過去。
「滾開！吵死了！」右端看凝雪追過來，加快腳步向前奔。
「你是怕會輸嗎？真是沒用。」凝雪像是天生就會挑臖，每個神態都表現到位，讓人看了就會怒氣爆表。
右端早已見識過凝雪的挑臖功力，所以他不用回頭，也知道對方已經到達欠扁的極致。他只是專心向前奔。虎徹扛起兩半的腳踏車，急忙追在兩人之後。擔心有些地方需要倒退走的右端會出事。
凝雪信心滿滿的停下腳步，用更挑臖的口吻說：「我知道到哪裡可以拿到更多內衣喔。你肯定有興趣。」
凝雪這招直接戳中右端要害，右端氣得爆青筋大叫：「神經病！誰要！滾遠一點！」
虎徹看不阻止凝雪，兩人肯定又要大戰一場。他發出可憐兮兮的聲音說：「小姐。你弄壞我的腳踏車，這樣我很困擾。」
虎徹在凝雪眼裡，根本是個背景路人。凝雪根本不想理會他，繼續緊盯著右端說：「怎麼樣？改變主意要比一場嗎？」
虎徹身上彷彿有聖母光輝罩體一樣，只要做出可憐的模樣，自有撫慰人心的力量。而右端的弱點，就是碰上這種小貓似的裝可憐絕招。右端沒有心情再理會凝雪的挑臖，直接走到虎徹面前，把腳踏車接過來。
虎徹看右端口中唸唸有詞，一下子就把腳踏車接回去，發出興奮的讚嘆聲：「我就知道右端總是有辦法。」
「嘖！偽善的傢伙。你的本質只是個擾亂市區的傢伙。」凝雪輕蔑地直盯右端。
「妳這女人就只有惹惱人的本事嗎？本大爺今天不想和妳繼續有瓜葛。走吧！」換作是平日，右端早就讓凝雪到高壓電塔高空彈跳。只是在唯一相信他是好人的虎徹面前，他實在做不來。他抓著虎徹的手，往街的另一端走去。
凝雪看如烈火的右端竟然只因為看到一個人，就恢復了理性，知道只要此人在旁邊，她的所有挑臖只是白費工夫，不再追上去。
右端拉著虎徹來到一處廢棄大樓。右端從焦黑的大門走進去，踏著殘破的階梯直往樓上走去。虎徹微笑地跟著走上去。
這棟大樓多處都有燒毀的痕跡，裡面的物品破舊，散在各處。老鼠和各種昆蟲橫行，少有人來此的蹤跡。這棟看似鬼屋的大樓，其實是兩人的秘密基地。只要是談論有關右端能力的問題時，兩人就會到這裡開討論大會。因為這棟大樓的屋頂可以遠眺Ｔ市的所有地方，可以看出右端到底移動那些地方。
右端每次一到樓頂，就會沉默的遠眺著市景一陣，彷彿是討論前的儀式。虎徹看著右端的背影，想起這棟大樓還沒被廢棄時的事情。那是他認識右端的開始。
當時此棟大樓是知名百貨公司，人潮總是絡繹不絕。虎徹和家人一起到頂樓參加美食嘉年華會，卻不幸碰上火災。混亂中，每個人都失去理智，只顧著逃命。有不少小孩被擠到走散，不知所措的跌在地上痛哭。虎徹也和家人走散，被困在充滿火的展示通道上。
虎徹當時還小，看四周都被火包圍，嚇得跌坐在地上哭泣。就在他不知所措時，他看到火像是有生命一樣，整齊劃一的朝著左邊移動，開出一條路來。通道處走來一名和虎徹同年紀的孩子，對虎徹伸出手。那個孩子就是潘右端。
是同樣年紀的孩子，對方卻可以這麼鎮定，還可以一一解救受困的民眾，讓虎徹感到自己很丟臉。他將右端當成榜樣，開始成為右端的忠實跟班。
「你在想什麼？」右端的一句話把虎徹拉回現實。
「我在想第一次認識你的事情。右端真的是個好人，在大火中趕來救我。」虎徹笑容溫和如冬天太陽般溫暖。
「我在想，你這個傢伙的腦袋是什麼做的？看到這種奇怪的現象，卻說是好事。別人看到我移開火，只會認為我是阿飄還是鬼怪之類的。」右端有些無力的露出困擾表情。
「對於一個崇拜你的人這麼說，真過分。」虎徹皺起眉頭。
「這種只給人製造麻煩的力量有什麼好崇拜？」
「聽你這種說法，倒是別人比較大驚小怪。」
虎徹總是能夠想出支持右端的論點，所以他是右端吐苦水的唯一對象。右端認為虎徹總會想出自己一套道理解釋，又有一身令人信服的聖母氣場，不當世界大咖的發言人實在埋沒才華。
右端內心盤算，下次市長換去獅子園區裸奔時，再找虎徹來編一個挖陷井讓你跳，你還必須感謝我的好藉口來聽聽。
右端有著邪惡念頭的同時，虎徹無邪的說：「右端有這麼厲害的能力，應該高興才對。」
「叫你一輩子只能往右走，肯定悶死你。」
「往好處想。你幫我修好腳踏車是好事。不該高興嗎？」
「所以我才說你頭腦簡單。只為一點小事就高興成這樣。」
「這個都市的其他人只會指著我的鼻子罵而已。要我往好處想，我實在沒有這種心情。」右端不想再提這個話題，轉身面向太陽普照的街道，隨手撿起一顆石頭，投向無邊無際的藍天。
「這是今天要討論的主題嗎？少年的憂鬱？」
「老田瘋了，要我說服其他二害，還要組什麼正義聯盟。」
「他這麼看重你？那是好事。」
右端皮笑肉不笑說：「他是快被市長扒皮，狗急跳牆。你可以想像我和其他兩人笑嘻嘻相處的模樣嗎？」
看到虎徹很認真點頭，右端露出被打敗的表情說：「所以我才說你的腦子構造一定有問題。」
「右端只是與人相處這點薄弱。我願意幫忙你克服。」
「你也看到了。剛才那個女人根本只會挑臖，根本沒辦法交談。」右端不得不承認，他見到凝雪就像是貓碰見老鼠，看到只想生氣、只想互相對峙。
「你曾經得罪過她嗎？」虎徹不得不承認，右端的火爆有惹禍的本事。
「是她沒事一直找我麻煩！我只是自保而已。那種女人我才不想和她有什麼瓜葛。」
「那還有機會和她談。只要我們從她有興趣的話題談，她應該脾氣會好一點。」
「她的興趣…」右端想起站在惡靈群裡的凝雪，妖氣逼人。聽到興趣兩字，腦中只有蜥蜴乾或是和屍體說話這類的事。
「我是說服裝設計。」右端的臉明顯表現出內心想法，虎徹急忙打斷他的思緒。
「那女人設計的衣服，肯定是萬聖節風的詭異東西。」虎徹本想打斷右端的壞思緒，右端還是將那些怪怪的念頭套在衣服上。
「我們去見識一下就知道了。」
怕右端又倒退走路，虎徹強迫右端坐到腳踏車後座，帶著他離開廢棄大樓，往市區前進。我行我素的右端第一次被人用腳踏車載，失去自主權利，全身像是有無數跳蚤，感到不對勁。
穿過幾個繁華的街道，來到雜誌介紹的服飾店，兩人還沒進去，就可以感受到這些衣服的美麗魔力。每個模特兒身上的衣服都光彩奪目。店內的擺飾走華貴風，格局寬大舒適，每一個櫥櫃和衣架都像是藝術品，滿佈著設計師的巧思。
兩人站在店外，看到驚訝的張大嘴。旁人把他們當作沒見過世面的土包子，指指點點。
「你確定是這裡嗎？」
「雜誌裡確實標明這裡的每件衣服，都是趙凝雪小姐設計。」
這女人一定是找別人設計，再掛上自己的名字。沒錯！那種陰森的女人，肯定只會設計阿飄衣服。右端用力點頭，肯定自己內心的想法。
「進去看看吧。」虎徹微笑著走往自動門。右端卻拉住他說：「這是騙局！這絕對不是那女人親自設計。沒進去的必要。」
「那些衣服都是我設計的。你要看，我可以讓你看個夠。」背後傳來熟悉的聲音，右端頭也不回就知道是什麼人。
那女人連行動都跟阿飄一樣！她是什麼時候飄到我背後的！？右端強忍著驚奇的想法，擺著一張酷臉回頭瞪著凝雪。凝雪此刻不是擺著欠揍的笑臉，而是帶著無所謂的表情。
虎徹微笑說：「趙小姐可以為我們介紹你設計的衣服嗎？」
「可以是可以。不過我設計的是女性服飾，你們真的感興趣嗎？」凝雪懷疑的目光直射右端。她不覺得右端這種粗人會有女朋友。更無法想像右端穿著女人衣服裝萌。
「我愛怎麼樣…」右端還來不及把憤怒吐出來，虎徹已經飛快的按住他嘴巴。
「我想幫媽媽買合適的衣服，卻對女性的服飾不在行，所以要麻煩趙小姐。」
凝雪看右端被虎徹吃得死死的，感到不可思議地直盯右端一陣才說：「你們跟我來。」
店內的服務人員一看到凝雪走進來，全部恭敬的行禮，讓右端和虎徹倍感壓力。他們意識到如果在這裡搗蛋，恐怕會被當成不識趣的山頂洞人，被趕出去。
凝雪帶著兩人到處參觀，細心的解釋每一個細節。虎徹很認真傾聽，適時提出問題。右端卻完全不感興趣，全程一直擺著臭臉。他不覺得聽這些娘娘腔的事對說服有幫助。要說右端來這裡感興趣的事，應該是凝雪的態度。平日凝雪看到右端，一定出言譏諷或是擺出欠揍的挑臖臉。此刻的凝雪卻像是變成另位一個人，有知識且應答得體。
解說到最後一件衣服時，虎徹提議要參觀凝雪的工作室。右端早已不耐煩說：「你有什麼話要說就快說，不要再跟她客套下去。」
「右端！」
凝雪不高興的白了右端一眼說：「早就看出你一臉不爽。不過別把情緒帶到店內，影響我做生意。要談就到我的工作室來。」
「妳一下就要我們進到妳的老巢，妳不會設了陷阱。就像妳平日在路上設咒語陰我一樣。」
「你怕可以不要來。」凝雪笑容轉為卑鄙。右端內心大喊：「啊哈！終於露出本性！妳這瘋女人！」
「我希望去參觀趙小姐的辦公室。」虎徹邊說邊把右端扯到身邊，低聲說：「你不是說要讓我處理。」
右端邊壓低聲音邊瞪凝雪說：「你明知道我和這個女人水火不容，我已經忍了三個小時，你卻連屁也沒放一個，我實在忍不下去。」
「我去工作室等你們。你們來不來隨便你們。我還要工作，沒空陪你們消磨時間。」凝雪不等兩人開口，就打開工作室的門，朝裡面走去。
虎徹要跟進去，被右端粗魯的拉回。
「絕對有詐！那女人根本就不像平日的樣子。」
「那是凝雪小姐的服務態度。不是每個人都像右端這樣隨心所欲，毫不掩飾。」
看右端轉身要離開，虎徹深吸一口氣說：「請相信我。我一定會說服趙小姐。」
虎徹認真的模樣彷彿散發著神聖光輝，讓右端不得不停下腳步，聽他的請求。右端敢下斷言，只要虎徹從政，高聲一呼，就算是跳海，也會有一堆人搶著。
「好吧。我只在這裡待一下子。」右端雙手插在口袋裡，一副無所謂的樣子走進門內。
虎徹忍不住苦笑，心想著，到底是誰陪誰來？
右端一踏進門內，立刻感到一股刺骨的寒冷感。這裡左邊和右邊的景象宛如天堂和地獄。
走廊左邊擺著一整排玻璃櫥櫃，櫥櫃透出刺骨的寒氣，也可以清楚看到白煙從空隙中洩出，在走廊上勾勒出許多不規則輪廓。櫥櫃裡放著玻璃罐，放置著許多生物，在綠光的照耀下，詭異怕人。櫥櫃後的壁紙都是惡靈術式，鮮紅欲滴的顏料縱橫，和電影的兇案現場相似度接近百分之九十。
見鬼了！如果有人躺在這裡，身上灑著番茄醬，人也不會懷疑他是裝死。右端看到這種場景，內心喊得就是這句話。
走廊右邊也是一排櫥櫃，擺飾著凝雪最得意的作品集。放在裡面的每一件衣服都貴氣逼人，模特兒更是細緻到貼近真人的程度。白光投射下，每一件裝飾在裡面的藝術品都金光閃閃，像是會奪走人的魂魄般，令人移不開視線。
虎徹看到這排櫥櫃，忍不住發出讚嘆聲。
「看到那邊的櫥櫃，你是不是很想要回家了？」右端指著陰森版櫥櫃，臉上擺著不意外表情。
「看到那邊的櫥櫃，我就知道右端沒說錯，趙小姐確實嗜好特殊。不過這就是我們來的原因。」
「看你那沒用的樣子，我還以為你會嚇得屁滾尿流的逃走。」
「那就是你的缺點。以貌取人會得罪不少人。」
右端確實敵不過能言善道的虎徹，決定不再談論下去，率先走往凝雪的工作室。
凝雪的工作室設計簡潔，除了桌椅和幾個櫃子外，沒有多餘的家具。桌面上的東西被收拾到別處，只剩下三杯剛泡好的咖啡。右端慶幸工作室內一切正常，沒有和靈異有關的擺設，不然他一定會坐不住。
「坐下吧。這裡只有我們三個人會聽見。所以你們要說什麼可以儘管說。」凝雪雙手抱在胸前，高傲的看著兩人，已經沒有待客的客氣模樣。
右端冷笑著說：「這樣舒服多了。看妳那副做作的模樣，我就感到噁心。」
「一個粗人卻來看女性服飾，我同樣覺得噁心。」凝雪不耐煩的盯著右端。
右端一開口，情勢變得必須直來直往，虎徹不得不放下拉攏關係策略。他露出帶著聖母光輝的笑容說：「趙小姐，設計得衣服都這麼華麗，內心也一定很美麗。所以我覺得趙小姐的能力應該用在更好的地方，造福市民。」
「賣衣服就算是造福市民。」
「我是指趙小姐能控制惡靈的能力。其實這種力量運用得當，也可以成為造福市民的力量。」
稱招喚惡靈是造福市民的技能實在太不倫不類，右端忍不住噗哧的笑出來。虎徹尷尬的看著他。
「聽起來像是那個裸奔胖子說的話。」凝雪再度露出噁心的表情。
「妳也叫他裸奔胖子嗎？難得我們有志一同！」這是右端第一次高興的和凝雪說話。
「我看過沒有馬賽克版本的，是某個水果新聞撥出來的。因為實在太噁心，害我精神受到強烈傷害。」凝雪雙手摀著後仰的臉，極力想要忘記腦中浮出的畫面。
「這樣說市長有點過分。」虎徹強忍著笑意。
「那死胖子老跟我們過不去，才罵他個幾句，還算便宜他。」一提到市長，右端就恨得牙癢癢的。
「你朋友說話現在就和那死胖子一模一樣。」
「不是虎徹說話跟他一樣，而是老田被死胖子威脅，要我們暫時安分，他才不會丟官。」
「老田？」
「就是警察局長。」
「為什麼我要管警察局長會不會丟官？」凝雪不耐煩的表情更盛。
「妳看新聞裡這麼多人在罵都市災害，妳難道不會覺得不舒服？」
「我滿喜歡他們怒罵人的樣子，表示我的能力很強，讓他們很害怕。況且我們又沒有犯法，有什麼好怕的？你不是也順著自己喜歡的方式生活，這有什麼不對？」凝雪露出得意的笑容。
這句話讓右端陷入沉默。確實照田局長的方法，他生活會相當不便。況且他只能保得了田局長一時，不能一直這樣壓抑的生活下去。如果忍耐和不忍耐都合法，他又有什麼好堅持？可是一使用右端術，新聞都會播報出各種災害，在良心道德上，又是一種煎熬。
虎徹看右端陷入疑惑，急忙插口：「趙小姐不使用惡靈術式並不會影響生活。如果能配合市長一下，都市二害這個名詞就不會再掛在妳身上。甚至會讓趙小姐獲得更好的評價。這樣對趙小姐的事業算是正面幫助。」
「你怎麼知道不使用惡靈術式對我沒影響？那些自以為是的人根本不懂我，沒有資格在那裏說三道四。」凝雪看虎徹的眼神轉為輕視。
「潘右端，你自己想想，你是為什麼而活？那些怒罵你的人根本不懂你的苦衷，你又何必為他們難過？」凝雪放棄和虎徹繼續交涉，把注意力移到右端身上。
「可惡！我也不想管那些混蛋！這種鳥事怎麼會降臨在我的身上！」右端用力捶桌面，懊惱地大吼。
「看你這麼粗野，還以為你做事不經大腦，只懂得順著本能走。沒想到你卻為這麼事煩惱。我就幫你一把吧。」凝雪露出鄙視的笑容突然站起來，腳底下出現需多密密麻麻的黑字，不斷向外面擴散。
「這女人果然有詐！快逃出去！」右端急忙拉起虎徹往門口奔。
虎徹第一次看到這樣的景象，嚇得目瞪口呆，任由右端拉著跑。
黑字擴散的速度飛快，右端才跑出幾步，文字已經蔓延整個房間。從黑字中伸出無數的手抓住兩人，狂亂的扯著兩人。受不了的虎徹發出驚聲尖叫。
右端看過好幾次凝雪的惡靈攻擊，所以被抓住只是感到驚訝一陣就恢復理智。他開始伸手去碰那些手，被碰到的手很快化成零與一的數字散在空氣中。可惜手實在太多，右端處理掉一些後，其他的手又很快抓上來，再度將他困住。
凝雪鄙視的看著右端說：「快用移動城市的能力，你就可以獲救了。還是你選擇被我幹掉？先說好，你如果選擇被我幹掉，我不會因此敬重你，只當你是個蠢材。」
右端看到凝雪那張欠揍的臉，就覺得怒火快要燒透身體。虎徹痛苦又害怕的表情更加深他的憤怒。右端內心嚷著什麼狗屁規則！老子不玩了！他大力用手一揮，凝雪的辦公室立刻分著好幾塊，朝著右方快速移動，咒術也在瞬間被破解，大批的手全消失在空氣中。
凝雪看到右端破壞與田局長的約定，再度施展右端術，臉上露出得意的表情。可是這個表情卻很快消失，換了一張厭惡的臉說：「你既然可以施展在房間內，自然也可以施展在人體上。你為什麼不施展在我身上？只要我死了，你可以少了眼中釘，也不會再有人阻擾你遵守偽善規則。」
「把妳這樣殺掉，我還算是人嗎！？我雖然不是什麼大聖賢，還是有人最重要的良知！」對右端而言，只要跨過這著界線，就不算是有人性。他毫不猶豫地立刻吼著回應。
凝雪聽到右端的回應，沉默了許久，看不出她是聽懂還是不懂。
右端突然覺得兩人的想法就像是太陽和月亮一樣，存在不同的領域，永遠不會有相碰的時候。他完全放棄說服凝雪這一節，利用右端術直接把他和虎徹移回虎徹家口。
虎徹看一眨眼就回到家門口，反應不過來的呆了一陣才回復神智。他抱歉地說：「對不起，我好像沒幫上忙還讓事情惡化。」
「不。」右端沮喪的說：「是我不了解自己，只想幫助老田，卻忘了自己的處境。」
右端內心深深覺得，他果然還是討厭成為英雄，偽善又麻煩。除非當英雄可以鑽進大把鈔票，他才會勉強去做。不過市長連涼亭結構都可以偷換保麗龍和沙拉油桶，要市長支薪，恐怕比老田成為太空人登陸月球還荒誕。
「你打算放棄？」
「剛才那一鬧，早已經破局。」
右端突然直盯著虎徹的胸口看，讓虎徹感到不舒服的退了一步問：「右端？你還好吧？你看起來怪怪的。」
「可惡！著了道！」右端扯開虎徹的領口，發現虎徹身上刻著惡靈術式。虎徹也因為右端的舉動，發現身上有可怕的東西，變了臉色。
右端呆了一下後，急忙拉開自己的衣領，發現身上也有惡靈術式，模樣和虎徹身上的一樣。更讓右端驚訝地還在後頭。發現惡靈術式後，右端的眼睛內出現沒見過的圖騰，像是電腦程式一樣，從左增加到右後，又再下一行繼續增值，直到佈滿右端的眼睛。接下來從右端腦中傳來沒聽過語言，讓右端感到毛骨悚然。
虎徹本來就注視著右端，所以同時發現右端的眼睛裡出現圖騰，訝異地指著右端說：「你的眼睛出現怪東西。」
「你的眼睛裡沒有嗎？」
「沒有。」
「那你有聽到怪聲音嗎？」
「什麼聲音？」虎徹露出擔心的表情。
「該死！看來這個女人要把我變成神經病！」右端抱著頭絕望驚呼。
就在兩人傷腦筋時，市長也遭遇到人生一大難題。他脫光衣服趴著正在給美女按摩，卻在右端使用右端術時，整個人換趴在摩天輪最頂端的車廂上。他發出痛恨又淒厲的叫聲說： 「可惡的都市三害！要我脫離不了裸奔！這是詛咒！救命啊！」
達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