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
我居然對我的老闆如此的沒大沒小。
我居然在教我老闆如何待人處事。
瘋了吧我。
我抱著棉被咬著枕頭無聲吶喊著。
雖然知道許墨大概也不會對我做什麼。
但理智還是驅使我滑開了手機。
我打算發個訊息跟許墨道歉。
請他原諒我今日的無禮。
訊息刪了又打，打了又刪，最後發出的是：
「許教授，抱歉，今日不是故意要跟你說那些有的沒的，如有冒犯，請你見諒。」
按下送出後，左等右等就是等不到回應。
明明窗口已經顯示已讀了，許墨也會已讀不回這招嗎…。
我失眠了。
不僅僅因為自己糟糕的表現。
還有因為許墨。
他會不會討厭我了？
-
許墨也失眠了。
許墨一方面想著下午在會議室女孩充滿霧氣的眼睛。
『許墨，你有愛過我嗎？』
女孩像是想丟掉什麼般，說著堅定的問句。
另一方面，許墨又想到在頂樓天台和另一個她的對話。
「有時候跟著直覺走，並不是件壞事。」
「去做你能做的，不論是挽回還是告別。」
她和女孩非常不同。
不像是女孩那樣充滿堅定的微光，讓人想追尋。
反而更像是一種默默支持，讓人覺得沒有存在感，但卻又讓人無法輕易忽略。
許墨慌了。
很慌。
這感覺是他從沒有過，教科書上也沒看過的。
就像他那天急急忙忙想趕去上課，但走到教室門口就發現已經有人幫忙代課了。
而且還上的很好。
許墨默默的在教室門口聽著。
「我對愛情上癮沒錯，但對象，是秘密。」
秘密？
怎麼突然有點好奇了。
-
我一整天都頂著兩坨黑眼圈。
一方面是想到許墨昨天說的故事。
一方面是怕許墨的已讀不回會影響到現在的工作。
人，真的不能太衝動。
總之眼下的黑青是嚇到了阿明跟齊盛。
兩個人倒是一個像媽一個像爸一樣。
『妳現在年紀不小了，會長細紋。』
「齊盛，我失眠也不是我想要的。」
阿明打開後面櫃子拿出一盒面膜。
『剛好之前開發了一款面膜，妳試試看。』
我接過他手中的面膜，拆開包裝。
「不是都上市了嗎，你怎會有存貨，你偷藏？」
『許教授留的，他說雖然上市了，但我們如果能提供使用感想就更好了，喏，那邊有一整箱。』
順著他指的方向看過去，櫃子旁邊有一整箱尚未拆封的面膜、保養品等。
有抗老、緊緻、保濕…。
「這是我們的福利嗎，其實很不錯耶。」我雙眼發亮望著他們。
許墨這時候走了進來。
我立馬蹲下，試著逃離許墨的視野範圍。
『映雨在嗎？我有事找她。』
我想到許墨的已讀不回，心涼了半截。
阿明撇了撇眼看了蹲在桌下的我，我朝他比了一個噤聲的手勢。
「映雨…她剛剛在的，許教授有事我可以轉告。」
我對了阿明比了一個愛心手，眨了眨眼睛。
『哦，是嗎？』
許墨朝著阿明旁邊的方向睨了一下。
『那她有回來的話，請她來找我。』
他特別加重了後面句子的語氣。
聽到腳步聲遠去，我從桌子下爬了出來。
『妳又惹了什麼麻煩？』
「我，好像冒犯了教授。」
『如果是冒犯的話就道個歉、賠個不是吧，許教授沒有這麼小心眼的。』
…
『請進。』
我敲了許墨的辦公室，深呼吸走了進去。
「教授，我…」
『兩個人的時候，不用特別叫我教授。』
「是，許墨。」
許墨看了站姿呈現立正的我，笑了笑。
『妳怕我？』
我退後了一步，搓了搓冒汗的手。
「我只是想到教授…，呃你的已讀不回。」
還有怕你討厭我而已。
『是因為昨天的事情嗎？』
許墨攤開了前幾天整理好的數據，邊看邊問了一句。
頃刻後，我小聲地回答。
「嗯…，是也不是。」
許墨聽聞後，將視線又移回了我身上。
『我覺得妳的論點，一直以來都很有趣。』
這，是稱讚嗎？
我吞了吞口水。
『沒有根據，卻又如此有說服力。』
我就知道，這絕對不是稱讚。
但能慶幸的是，許墨沒有在生我的氣。
我都沒發現自己的嘴角已經微微揚起。
『妳覺得她會喜歡什麼？』
這句話讓我剛剛才揚起的笑容死死的僵在臉上。
我怎麼忘了呢。
告別和挽回，許墨肯定選挽回的。
還在那煩心許墨會不會討厭我。
人家壓根沒在意過自己，只當自己是給忠告的人罷了。
「不甘心當個影子，是誰都想要獨一無二。」
「相信許墨應該知道怎麼做最好。」
「我還有工作，先去忙了。」
心止不住的酸澀。
走出了門，揉了揉發酸的眼睛。
苦，畢竟是自己要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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