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UNGIE』官方小說「獵魔季節」
〈一次又一次的流離失所〉
「真希望我還能拿到那個術士的瓶子。我這輩子還沒喝過酒,至少在我的記憶裡是沒有。」克羅拖著腳步,在林地上乾鬆的松葉上留下了寬闊的足跡。
「我們一回到最終城邦,要什麼酒都隨便你喝!」葛林特發出唧唧聲。「我很確定那裡有各式各樣的酒。」他靜靜地發出呼呼聲,同時在資料庫中交叉檢閱了所有關於酒精的資訊。「嗯……想了想,我看還是先不要喝酒好了。」
克羅哼了一聲。「又來了。」
這名重生的守護者和他的機靈凝視著沒入歐洲死區荒野樹叢中的日落。身在寂靜的松樹叢之間,克羅突然心慌了起來。
他想到了城邦裡無數的市民。成千上萬的人民。這麼多的人,各個心中都知道他過去所作所為的秘密。如果他們能了解克羅所不為人知的一面,那他們會不會——
「不喝酒的話,那你還想嚐嚐什麼?」葛林特的語調輕鬆,但外殼的飛動卻有股淡淡的憂愁。「這是個值得紀念的一刻。你想怎麼慶祝就怎麼慶祝,只要你——」
「我知道,葛林特。我都知道。『只要你能把臉蒙起來。』」克羅邊模仿葛林特像機器人的聲線,邊感傷地笑著。「真的很難想。吃好吃的,你覺得呢?我已經對槍油和乙太的口味很膩了。」
「我推薦一家好地方。」一道深沉且穩重的人聲劃破他們身後寂靜的樹林。
克羅轉過身,把手放在他的手槍上,準備掏槍。當毛髮斑白的術士歐西里斯從松樹的樹蔭前出現時,克羅卸下心防。
「那個地方叫做Drunken Noodle。」歐西里斯平常沉悶的語調帶點輕鬆的氣息。「記得點長柱特典。很好吃。」
「我是有看過麵條。」克羅狐疑地說道。「看起來很像一條一條的蟲耶。」
歐西里斯的笑容在他的風帽底下一覽無遺。「我們需要談談怎麼讓你安全地回到城邦。首先是要幫你換上一套新的服裝。」
克羅低頭看著胸前刻著的蜘蛛人印記。「這個想法很好。」
「我的飛船上有新的裝備給你。」歐西里斯叫他們倆進到森林裡。「我們在等候日暮的時候,你就順便換一換。」
當克羅跟隨術士的腳步時,來自最終城邦的壓力又再次浮現心頭。他可以想像千夫所指,無疾將死。跟隨他的是所有鄙視的眼神。各方的仇恨之牆將朝他築去。
當他們從樹林中踏入一片空地時,克羅從沉思中回到現實。
歐西里斯停在登陸坡道口,轉身面對克羅。「人生總會有那麼一刻,你的身分、你的歷史將被揭露。」
克羅的胸口感到一陣沉悶,心中浮現所有人類對他指指點點的畫面。
「而當那一刻來臨時。」術士接著說。「記得此時此刻。儘管一次又一次的流離失所,你都能信任我。」
他們握緊了雙手。短暫的一刻,克羅滿心希望最終他能為所有人所接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