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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色薔薇與十字劍下的信念 第一部 血色的薔薇 第一章 起點 2

胖雪豹 | 2021-07-09 19:18:34 | 巴幣 38 | 人氣 214


2.
  兩年後——

  布西神父下葬的儀式——

  棺木蓋了起來,村中沒有可以禱告聖書的人,僅是眾人簡單的行了幾個儀式便將其深深的埋入泥土中,墓碑屹立在埋葬的土地之上,宣告著生命走完了最後一程。

  愛西娜臉色非常陰沉,看著眼前的墓碑不發一語,內心也沒有深入的思索些什麼,僅是呆愣了站著,這是她懂事以來第一次最深切的感受死亡。

  少女與幾個大人擔心的看著她,任誰都知道布西神父是最親近她的人,如今布西神父走了之後最痛苦的想必也是她吧。

  眾人雖然想安慰她,卻又不知道該從而說起,最終他們默默的離去,留下愛西娜一人站在墓前,她凝視了墓碑許久,腦海中一片空白。

  過了大概兩個多小時之後,才有了第一個想法:

  如果是現在的話……他應該會讓我去用晚餐吧。

  於是他在夕陽的照射下走離了墓碑前,回到無人的小教會,找了一塊乾麵包並切下一片風乾的火腿與起司,把兩者夾在麵包內品嘗了起來。

  沒有了那種一起用餐的幸福感,反而覺得相當空虛,她不禁懷念起以前一起用餐時的快樂,抬起頭看著桌前的位置,那裡現在空無一人。

  「呵……為什麼現在才有感覺?」

  愛西娜稍稍舉起手擦拭掉眼角落出的淚珠,不僅覺得悲傷,也覺得悔恨,為和自己在布西神父死去與下葬的當下還沒有感覺,反而是到了現在才第一次流出了淚水。

  擦拭完眼淚之後並沒有太多的食慾,可她還是勉強的把麵包吃進腹中,她知道自己實質上是飢餓的,只是因為痛苦而感到沒有食慾,為此選擇強迫自己吃進去。

  外頭的天色昏暗,她走去了房間內,鎖上房門並坐在床上休息著,低頭看著白色的床鋪,當年說的將來現在就到來了,本以為一切不會如此沉重,未曾料到是那麼痛苦的一件事情。

  閉上了雙眼,靜靜的壓抑著內心深處的渴望,痛苦也隨之拋諸腦後,平靜的心神中浮現出了一片草地,隨風吹撫,迎面而來的風十分舒適,如同要將沉重的身子帶上天際一般。

  耳內卻不斷傳來吵雜的呼喊,愛西娜對此睜開了眼睛,打開房門後走出小教會,外頭的小麥田正燃燒著,火炎就快要竄入小教會內,一群拿著武器的盜賊正在打劫。

  「為……什麼會這樣?」

  愛西娜愣了一會,火炎的對面盜賊正用斧頭砍殺少女的父親與母親,少女一路狂奔想要逃跑。

  「我,必須做點什麼。」

  當她如此說道,盜賊走了過來,看著她吹了個口哨,隨後說:

  「重大獎了,這個抓回去的話老大肯定會很開心的。」

  愛西娜轉頭看著盜賊,她深吸了一口氣,將恐懼等感情拋諸腦後,單手握住小教會前門的石柱,將整根石柱拔了下來,血紅色的雙眼此時格外的閃耀,閃耀的紅光中滿是憤怒。

  「怎麼可能……難道說妳這傢伙是吸血鬼!?」

  盜賊害怕的轉身就要跑,愛西娜將石柱朝他扔了過去,正面打中他的上背部後石柱墜落壓碎了他的骨頭,大量的血在石柱底下流淌而出。

  愛西娜走過去撿起了他的劍,她知道這是活下去的最佳辦法,也是要拯救村民的最佳辦法,如果自己真是吸血鬼的血脈,那麼對付普通盜賊應該不在話下。

  在火焰的焚燒與驚聲尖叫下聲音都變得不是太明顯,愛西娜一步步朝大火的中心,村莊的中心點走去,抵達是那裡滿是村民的屍體,逃跑的少女全身被剝光,卻因反抗而被一刀殺死,幾乎全村的人都在這個廣場,大量的鮮血流的到處都是。

  滿地的屍體周遭是一群又一群的盜賊,愛西娜站在他們面前,放眼望去判斷出了對方的數目,大概13人。

  熟悉的人一個不剩的全部消亡,就在這一天之內。

  內心感到一陣空洞,卻遲遲無法放開手中緊握的劍,因為自己應該還剩下兩樣東西才是——

  「沒想到這種村莊也藏有這樣的少女啊。」

  「抓起來我們就能好好玩一番了。」

  「她還真蠢,一個人跑過來。」

  盜賊們議論紛紛並拿著武器靠近,大搖大擺的走著。

  「我還有生命跟自己的尊嚴,兩樣東西。」

  愛西娜說出了答案,為了兩者,必須在這裡——

  殺光這些人。

  一瞬間內,愛西娜邁開了步伐,以急快的速度直逼第一名盜賊面前,一劍砍下了他的首級,飛散的鮮血染上了破舊的村姑裝。

  盜賊們反應過來時愣了一下,愛西娜則朝一旁急馳,一劍將另一名盜賊的腰際斬斷,皮革甲跟血肉和骨頭彷彿虛設一般,染上了血的她看起來讓人十分畏懼,此時眾盜賊才聯想到一個存在——

  吸血鬼。

  聞著血的氣味,心中的殺意高漲,看著轉身就要逃跑的盜賊,愛西娜衝了上去,從上方將頭顱劈成兩半,一劍繼續往下割裂,將肋骨與心臟也跟著劈開,滿片的鮮血濺的整個白髮都染成了血色。

  看著四處逃散的盜賊,愛西娜追上去時第一次放聲大喊:

  「我要把你們通通殺了!!!」

  憤怒侵占了腦海,更因為渴血的慾望使她恨不得殺死更多人,於是高高跳起,於黑夜中化身一道血影,高速的朝另一名盜賊斬下,劍刃砍歪,僅是劈下了盜賊的右手。

  盜賊一陣哀號後跌倒在地。

  「拜託!別殺我!我會改過自新!求求妳!」

  面對超出人類的存在,盜賊頭一次感到了後悔……

  要是當初沒有來當盜賊就好了。

  愛西娜一劍落下,刺穿了盜賊的頭顱,盜賊死前面容滿是淚水與鼻水。

  拔起了劍,她看著滿片的火光,盜賊們都不知道逃去哪裡了,火勢正在蔓延,她知道這不是盜賊放的火,大概是被襲擊的村民逃跑時造成的,但也因為這把大火一切都將化作灰燼。

  她走回村民的屍體堆前,將劍插在泥土地面上,心聲一片寂靜。

  就連最後的歸屬也失去了,還有何處可以回歸?

  唯獨想到的只有這一個問題,可是要為此放棄生命嗎?辦的到那種事情?這條命可是布西神父努力救下的,自己卻要這樣輕易的捨棄嗎?

  「走吧。」

  活下去,要堅強的活下去,振作的心聲迴盪著。

  轉身朝著火勢未蔓延的方向走去,一步步走離這個即將化作灰燼的故鄉。

  穿過村莊,獨自走在一片綠油油的草地上,天上正巧下起了大雨,滿身的血腥味也被稍稍沖淡了些,在雨中不斷走著,前往城鎮的路漫漫長……

  不知道走了多久,她才抵達了一座城鎮,是離村落最近的城鎮,並不是一座知名的大城鎮,只是鄉下中相對繁華的地方。

  在太陽之下她滿身都是乾枯的鮮血痕跡與臭味,眾人見到她時都不自覺地遠離,許多天下來都是用著沿路發現的水源與食物過活,愛西娜正感到疲憊與飢餓,但是從她的神色中看不出疲態,反而有一種堅毅的震攝感。

  沒有半毛錢可以住宿或是買食物與水,當下她觀察了一會街道,比村落繁華上許多,到處都是較為奢華的平房而不是木造屋子。

  自己現在該做些什麼?這個問題在愛西娜的腦海中迴盪,去找領主回報村落的事情?趕快找份工作賺點錢?想辦法讓身子的疲態得到放鬆?問題多如牛毛……

  此時突然有著少女走到自己面前,她身上穿著神官袍,臉色中看的出她正擔心著愛西娜,她抬起頭看著比她高大的愛西娜問:

  「那個……妳沒事吧?」

  「勉強,算沒事。」

  至少沒有受傷,只是又餓又渴又感到疲憊,自己似乎不分日夜的走了幾個禮拜,她不知道的是這對正常人來說是不可能的旅途。

  「跟我來吧!把身子洗乾淨,然後吃點熱的食物,喝點水,會好的多。」

  少女認真的說著。

  愛西娜睜大了眼睛,因眼前的少女對自己充滿了善意,明明彼此相互不認識。

  少女牽起了愛西娜的手並朝著遠處的旅館走去,一步步配合愛西娜的步伐,並說:

  「見習神官也是神官,幫助人是必須的。」少女笑道,笑容十分溫暖。

  愛西娜點了一下頭後緊緊握住少女的手,跟著她來到了旅館。

  一個穿著皮甲拿弓的男人見狀便問:「艾梅亞,她是誰呀?」

  「是需要幫助的人。」名為艾梅亞的少女簡單的回應後牽著愛西娜朝浴室走去。

  「謝謝妳。」

  愛西娜進入浴室後如此說道。

  浴室裡面是一個很小的澡堂,旅館內的人分男女澡堂分別用,裡面的環境看起來也沒有多奢華,僅是簡單的的配置空間。

  看完一圈後愛西娜開始脫起了衣服,反是血跡的衣服底下也都是血的痕跡,艾梅亞也跟著脫下了神官袍,去提了一桶水後說:

  「我幫妳擦身子吧,擦完才能進去泡澡,不過妳的身材真漂亮呢。」

  艾梅亞坐在愛西娜身後拿起水沖洗了一下她的身子後拿起浴巾開始替對方擦背,對於這種溫情她不禁稍稍感到一陣感慨,為了忍住內心的痛楚咬住了嘴唇,心想:

  本以為——

  不會再有這樣的溫情了。

  坐在後方的艾梅亞則沒有注意到愛西娜的神色,她僅是溫柔的擦拭著愛西娜的身子,大量的血跡與髒污隨著擦拭與沖洗逐漸洗去,艾梅亞此時問:

  「妳叫什麼名子?發生了什麼事情?」

  「愛西娜.戴爾巴斯,村子被一群盜賊襲擊,所有人都死了,殺了幾個盜賊之後我逃了出來,一直不斷的走著就來到這裡了。」

  「盜賊……又是盜賊,每次盜賊都會趁著軍隊在與吸血鬼戰爭時四處作亂,妳能活下來真是太好了,不過能殺死幾個盜賊的話,妳的身手應該不平凡吧?」

  「不知道,我只是憑著本能去應戰而已。」

  愛西娜明白,自己並沒有習武的經驗,戰鬥中所有的動作都只是順著本能去行動。

  「正面……妳要自己來嗎?」艾梅亞將浴巾遞給愛西娜。

  接過浴巾後她開始擦拭起自己的身體正面,艾梅亞此時問:

  「那妳有去處嗎?」

  「沒有。」

  無處可去,這正是很好來形容愛西娜現狀的四個字,她也沒有任何可以去依靠的地方勢力,因為她根本就不知道自己的身分為何者。

  「既然這樣……待會要不要用餐時順便見我們的隊長,成為傭兵團的一員一起打擊盜賊之類的危險分子?」

  「傭兵團?」

  艾梅亞點了一下頭後接著說:

  「我覺得妳應該是有天賦的,戰鬥的天賦,這份工作應該挺適合妳的。」

  殺人的工作——如果是布西神父想必會極力反對吧?

  他說過,人都有活下去的權力與義務,如果強力的去剝奪別人活下去的權力,應該會被他厭惡吧?可是——

  我已經殺過人,一切都來不及了,既然如此……

  愛西娜如此想著。

  「好,我會試試看。」

  也只有這是目前看的到的機會,生活下去的機會。

  「擦好了就可以去泡澡了。」

  聽聞艾梅亞的話語後,愛西娜看著乾淨的身軀,放下了髒掉的浴巾後走去浴池內泡了下去,水並不是多溫熱,有些像是泡在冷水池中。

  艾梅亞跟著走過去泡進湯內,面帶笑意的說:

  「泡澡很舒適的,希望愛西娜妳會喜歡。」

  「是比擦澡舒適的多,第一次知道泡澡是這樣的感覺。」

  是很新奇的感覺,身上的肌肉感覺放鬆了些,心神也感到寧靜,從水面的倒影可以看見自己的神色也放鬆了些,但是跟以前相比,感覺多了一份悲傷。

  「我……原來是這樣的神色嗎?」

  愛西娜自言自語著,在映照到水面的反射前,她都未曾想過現在的自己看起來是一臉憂鬱的神色。

  「所以我才特別擔心。」艾梅亞說著時挪動身子到愛西娜面前。

  她握起了愛西娜的手,並接著說:

  「但是今後沒關係的!我跟同伴們會陪著妳。」

  「我還沒正式被受邀加入,這麼說好嗎?」

  愛西娜面露遲疑的問著,因為這聽起來像是對方單方面的理想。

  「沒問題的!」艾梅亞笑道。

  泡完澡後兩人離開了浴池,愛西娜穿上了艾梅亞跟同伴借的衣服,是一些男生穿的衣服,卻也比較符合愛西娜的身體尺寸,穿上後去到了旅館的一樓聽室。

  聽室的一角坐著一群傭兵,艾梅亞拉著愛西娜走了過去。

  穿著盔甲的高大男子見到時說:「還真是一名高大的少女。」

  穿著皮甲拿弓的男人笑了一陣後說:「但是長的很漂亮。」

  另一名拿著法杖的女性魔導士盯著愛西娜看,卻不說任何一句話。

  愛西娜於他們的位置上坐了下來,艾梅亞便開始說:

  「她是愛西娜,我覺得應該挺厲害的,所以希望讓她加入傭兵團。」

  「我叫做道爾,請多指教。」穿著盔甲的高大男子便開始自我介紹。

  「愛迪,要記住我的大名啊!」弓箭手笑道。

  最後魔導士才說:

  「蕾西亞,是一名還挺厲害的魔導士喔。」

  「請多指教。」

  愛西娜看著眾人回應著,她心想:

  所以我算是加入了?

  「這陣子先參加我們的訓練,等到我覺得妳合格了就會讓妳參加戰鬥,這樣可以吧?」道爾認真的說著。

  愛西娜點了一下頭回應,想著加入比想的容易,本來以為要經過許多盤問,意外的一見面就被認為是夥伴了……

  「真好!我們又多一個夥伴了。」愛迪說完後放聲笑了一會。

  「那麼輕易讓我加入好嗎?」

  愛西娜仍然問了出口,雖然不問也許才是好的,但她想知道理由。

  「妳也沒去處吧?我們也沒殘忍到把妳丟著,雖然傭兵是一個很辛苦又賣命的工作,但總比餓死好。」蕾西亞認真的解釋著。

  「不說那些!點餐點餐!」道爾爽朗的笑道。

  「嗯……謝謝你們。」

  愛西娜低下頭說著,語氣中聽得出她的內心正在潰堤,放下了所有的防線。

  一個月後,在訓練場上的愛西娜手持著大劍面對著道爾。

  道爾快速的衝上前,一劍凌厲的劍光一閃而下,然而愛西娜卻在一瞬間內反應過來,架開道爾的攻擊並用劍柄撞擊道爾的盔甲將他逼退,接著快速的轉過劍刃一劍彈飛道爾手中的大劍。

  「這樣可以了嗎?」

  愛西娜將大劍對著手無寸鐵的道爾說道,同時間飛出去的大劍落在遠處的地面上。

  「不是吧?這什麼進步速度?」愛迪站在一旁錯愕地說著。

  蕾西亞笑了一下後說:

  「看來愛西娜很有天賦,連我都覺得有些自愧不如了。」

  「啊哈哈哈……是我輸了,短短一個月的鍛鍊,都還沒上場就有我們隊伍中王牌的實力,還真是不得了。」道爾苦笑了一陣。

  愛西娜收起了大劍,艾梅亞此時跑了過來,面帶笑意的說:

  「我就知道妳可以的!愛西娜果然很厲害!」

  「那麼下一個討罰盜賊的委託一起行動吧,我期待妳的表現。」道爾看著愛西娜說著並伸出了手。

  愛西娜點了一下頭後握住道爾的手,這也是展開第一次合作行動的開始。

  隔日,愛西娜跟著傭兵團出發,前往討罰盜賊,抵達他們的據點時對方並不知道自己已經被盯上。

  愛迪率先拉弓射穿守門的盜賊的腦袋,道爾和愛西娜接著衝了出去。

  見到傭兵團的瞬間,後方的盜賊連忙跑進老巢準備回報,愛西娜以極快的速度疾馳,一瞬間砍下了盜賊的首級。

  位於更深處的盜賊見到時連忙大喊呼叫,愛西娜往前逼近一劍斬落一個盜賊,只有少數盜賊能夠經過兩招或三招,儘管盜賊大多數都不是真正習過武的人,但是這樣的應對也不是常人能夠辦到的。

  跟在後方的眾人見狀後說:

  「感覺她一個人就夠了耶?」

  銀白色的劍光一閃而下,高大的盜賊一劍被劈開了頭顱,迎面倒下,站在後方的盜賊老大一臉畏懼的不斷退縮在死路的牆角。

  愛西娜舉起了劍,冰冷的眼神凝視著盜賊的頭領,心想著:

  又要再殺人增添自己的罪惡……但這似乎是我必須做的工作,否則會有更多人受害。

  盜賊的老大一聲大喊後駕著匕首刺向愛西娜,她單手抓住對方的手,甩開時一劍刺穿他的心臟,過了一會後將失去生命的他甩飛。

  愛西娜的盔甲與劍上染上了滿滿的血,雪白色的長髮上也都是血。

  「抱歉,結果讓妳一個人就解決了所有盜賊。」道爾一臉不好意思的說著。

  艾梅亞則上前問:「沒有受傷吧?」

  愛西娜看了一會身子,只有盔甲上有點刮痕,倒是沒有受傷。

  「本愛迪大人也不會輸給妳的!」愛迪立刻自滿的說著。

  蕾西亞拍了一下愛迪的肩膀後說:

  「你就承認吧,你跟愛西娜的差距可大了。」

  在那之後,反反覆覆的任務又過了四年。

  吸血鬼大敗的消息傳來,亞多爾聯合王國上下一陣歡呼,他們奪回了所有被吸血鬼搶走的人類領土,替被更改成永夜的土地找回了曙光,且這一代的至高真祖終於殞落。

  「今天要盛大的慶祝!」道爾大聲的喊著。

  「我們明明就是個連吸血鬼都沒對付到的小傭兵團而已,說慶祝也太誇張了。」蕾西亞雖然嘴上那麼說著,但她手上還是拿著酒杯。

  愛迪在一旁搭訕著來到旅館的女孩子,所有人都放鬆的在做著慶祝吸血鬼大敗這件事情。

  愛西娜臉色卻相當凝重,吸血鬼大敗無所謂,只是自己有一半的吸血鬼血統,如果被知道的話,大家大概就不會在像以前一樣接納自己了吧?她如此想著。

  觀察到異狀的艾梅亞上前問:

  「愛西娜,怎麼了嗎?」

  「沒什麼。」

  面對她的提問愛西娜簡短的回應,沒有多說明什麼。

  艾梅亞知道愛西娜隱瞞了些什麼,可她選擇不多問,等待她願意說的那一天。

  入深夜,愛西娜獨自坐在房間內,因為前段時間想到的事情久久不能入眠,成為傭兵以來自己幾乎沒受過什麼傷,總是一次次的殺害目標,僅是這樣就一路走過來了。

  不知不覺間,整個城鎮的人都聽聞過自已的名號,據說還有人把自己的名子往外傳到了聖都去,只因為自己在這座城鎮成為了不敗的傳說。

  生來就適合戰鬥嗎?原來自己的存在是為了戰鬥?如此想到使愛西娜感到更加沉悶,戰鬥一定會有人傷亡,其實她也不喜歡戰鬥,可自己現在為戰鬥而生,也依靠著戰鬥過活。

  許久沒有感覺到的渴望湧上了心頭,咬住了自己的手掌,咬出了一道深深的傷口,吸食著自己的血液。

  這也是一種緩解渴望的方式,多數吸血鬼都知道的方式,但是這並不能長久的制衡住。

  為什麼?會走上現在的道路?愛西娜回頭想了這個問題。

  明明知道布西神父不想讓自己殺人,明明知道殺人不對,明明知道這一切,卻還是沒有抽身。

  仔細一想,因為自己不知道其他的活法啊!所謂的正常生活?早就忘記了。

  此時房門被打了開來,剎那間艾梅亞與愛西娜對視著,見到愛西娜正咬著自己的手掌,艾梅亞愣了一會,在看見那副血紅的眼瞳時她明白了。

  愛西娜是吸血鬼,只不過有著一半的人類血統,所以可以曬太陽,從而沒有被發現。

  「這是……」

  愛西娜愣了一會,鬆開了手之後呆愣的看著艾梅亞。

  一時間百口莫辯,無論說什麼大概都無濟於事,能做的事情大概只有一個,那就是「逃跑」,逃到遠處去,去到一個沒有人知道自己是吸血鬼的地方去。

  艾梅亞關上了房門,露出了一陣感嘆的微笑問:

  「這就是妳隱瞞我們的祕密嗎?」

  「嗯。」

  愛西娜簡短的點了頭。

  艾梅亞此時上前抱住了她,語氣溫柔的說:

  「妳一直都在忍耐吧?都有吸血的吸血鬼是不會因為半夜渴血咬自己的。」

  「妳不害怕……?」

  愣了一會之後,愛西娜如此問道。

  對方的反應完全超出她的預想,本認為對方會一頓咒罵然後趕緊去通報,沒有想到的是對方溫柔的抱住自己說了這些話語。

  「沒事的,妳可是一直以來都站在前線替我們作戰的人,還保護著許多村落避免盜賊的威脅,怎麼可能會害怕妳。」

  艾梅亞的雙手絲毫沒有顫抖,從聲音聽起來也沒有半點恐懼,她確實絲毫不害怕愛西娜,甚至覺得對方獨自承受這一切十分讓人難挨。

  「不嫌棄的話吸我的血吧,會讓妳好受的多。」

  聽聞艾梅亞如此說道,愛西娜連忙搖了一下頭並回:

  「不行,我不能那麼做。」

  「可以的,沒關係,我不希望妳持續的忍受這些苦難,我知道妳是個善良的人,所以沒事的。」

  「但是……」

  「沒有什麼但是,我們是夥伴吧?那就應該互相幫助。」

  艾梅亞的一席話深深的打入了愛西娜的心底,她楞著並流出了幾滴淚珠,從那天起就沒想過會有人接納自己的一切。

  第一次覺得一切是如此的光明,彷彿在黑夜中找到了一盞明燈。

  她咬上了艾梅亞的肌膚,咬出了一道纖細的傷口,緩緩的吸食著血液,第一次品嘗的滋味和想的不一樣,不是滿口的血腥味,而是一股香甜的滋味,只有對吸血鬼血統的人來說是如此。

  同伴——自己終於找到了同伴,這份喜悅化作淚水,一滴滴的落下,但——

  這一切也不過是暴風雨前的寧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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