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物的她:
形如人類的怪物與愛著她的女孩
此篇短文基於 巴友 魚子壽司舉行的創作比賽為基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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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前聲明:作者非常支持這類創作活動,這回我並不參加活動比賽,只是作為支持參與創作~
題材選自:
四、「萬一怪物打不完,你會不會和我留在地球?」
基本設定:
1. 怪物可以是形容詞,但必須至少為故事主角與另一人所認為的「威脅」
2. 故事背景至少一處是地球
3. 怪物幾乎無窮無盡
4. 故事必須包括「萬一怪物打不完,你會不會和我留在地球?」或意思相近的對白
正文
怪物的她
01
「假設(我們)怪物殺不完,妳會永遠和我留在地球嗎?」
那名怪物這麼對我說道,當時的我卻沒有給予答覆。
現在想起來,當時我要是答應就好。
是否,夏娃,她就不會成為真正的怪物?
獨自走向地球最後的淨土,面前是人類過往歷史的蹤跡。
殘破不堪的高樓廢墟,孤寂倒在青綠的草坪,宛如等待著曾經的住民,歷經數千數百年的歲月,終於失去過往的堅毅。
開啟艙門,走下太空艇的升降梯。
我是夏娃,作為在宇宙誕生的人類,這是我首度踏上名為地球的母星。
人類踏入宇宙紀元已經數個世紀,曾被視為母星的地球土地,如今卻已成另種生物的故鄉,我們將其稱之為──怪物。
怪物不具備智慧,卻擁有人類樣貌。
那幅空有形體的模樣,就彷彿地球思念離去的人類,以自身意志創造出的生物。地球深愛著這群怪物,給予怪物自然的恩惠,過上人類擁有過的生活。
人類為此妒忌怪物,懼怕怪物成為人類。
此趟不遠千里的地球之旅,絕不是打著返鄉的好聽名義,跟隨部隊降落上地球,我也不過是眾多人類其中一人。
來到地球的目的並不為何,正是要消滅這群怪物。
可當時的我沒想到是,竟會無法自拔愛上了怪物。
02
那個怪物沒有名字,與她相遇的地方,至今我仍清晰記得,那是面純淨如鏡面的湖畔,離部隊駐紮地不遠處的森林,我正是在那與怪物的她相遇。
怪物看見我並沒反應,只是好奇地瞧著我。
瞧著身上全副武裝的配備,瞧著我身後率領的部隊弟兄。
這回首次與怪物的相遇,讓我跌破事前的成見。
怪物的模樣雖與人類無異,但卻有著本質上的不同,猶若黃金般絢爛的秀髮,明亮如寶石般透徹的眼瞳,儼然不是人類所能擁有的美。
那個怪物是名女性,以著全裸的自然姿態,毫無保留展露給眾人,可她卻似乎並不以為意,好似身著衣物的我們,在她眼裡才是異類般。
我們隨後很快包圍了怪物,對於我們的行為,怪物只是納悶地偏頭。而我們要將她抓捕時,怪物似乎受到驚嚇,恐懼地躲進樹林。
當時我果斷制止同伴追擊的行動,現在看來我是做出正確的抉擇。
在這之後,我們多次遭遇過怪物,幾經調查後,鎖定了怪物的聚落。
而我也在這時,再度遇見了那個怪物。
再度遇見怪物的時候,我身邊並無同伴跟隨,是我按照自己的意志,來到曾經遇見她的湖畔。
太陽零碎灑下的光點,透過樹葉的縫隙,打在身處湖畔的怪物,怪物優美的身姿,透白的肌膚宛如未經渲染的畫布。
我脫下全副的武裝,小心翼翼靠近她。
「我不是壞人,我沒有惡意。」
不知她是否能聽懂,但我嘗試與她溝通,試圖表現出善意。
而她聽著我所說的話,則試圖理解我的意思。
我向這樣的她遞出了手。
「妳好,我是夏娃。」
怪物雖先遲疑會,但仍接受我的手。
『妳是什麼人?』
觸碰到怪物的瞬間,腦海響起不曾聽過的聲音,我當下立刻察覺到,這是面前這名怪物的聲音。怪物並非開口講話,只是注視著我的眼睛。
然而,她的聲音卻徑直傳入我腦海。
「你是來傷害我們的嗎?」怪物再度問道。
對於這個提問,我沒立即回答。
當時我只是錯愕地愣在原地。
過了好些會,我才反應過來。我努力思考如何展現出善意,最終從口袋內掏出顆森林裡摘的蘋果,伸過手遞給了怪物。
「我想跟妳做朋友,行嗎?」
就這樣,我與怪物的邂逅開始了。
03
從那之後,怪物接受了我的善意,與我成為了朋友。
不知不覺中,我也享受在與怪物交好的關係,在來到地球之前,總是被灌輸怪物並無智慧,只是空有形體的殘暴生物,但實際接觸後就能明白,這並不是怪物真正的模樣,至少,她不是這樣的怪物。
幾經相處下來,我明白幾件事。
怪物並沒有名字,族群交流都是以種類似心電感應的方式,無須透化語言傳遞,只需要以意識進行交流。而他們的文明並沒我想得落後,只是比起我們人類而言,更加愛護自然所賜予的恩惠。
對於我每次帶來的人類產物,她總是懷抱新奇的眼神,拿在手裡把玩不亦樂乎,其中,她貌似特別中意名為魔術方塊的玩具。
那時覺得沒名字實在不好稱呼,我便在怪物把玩魔術方塊時問她,是否有興趣讓我替她取個名字,而她則給我這樣的回覆。
『夏娃,我想要跟妳一樣的名字。』
我愣了愣後,笑著點過頭。
「好呀,以後這裡就有兩個夏娃呢。」
聽到我的回話,夏娃笑得非常燦爛,就像個孩子般,開心地抱住了我。雖然明白她的舉止並它意,但瞧著她這幅可愛的模樣,我仍不自覺將唇瓣湊近她的額頭。淡淡而輕柔的吻,輕點在她的眉宇間。
『這是什麼意思?』
「這個吻,是代表我們感情很好的意思。」
『嗯!我和夏娃感情很好!』
自從賦予怪物名為夏娃的名字後,我和怪物的關係越發的緊密,但這項關係自然是不能讓其他人知道,而我也小心翼翼隱瞞這件事情。
然而,該來的事情總是會來。
在上級的命令下,這趟地球的返鄉之旅,來到最後的調查尾聲,得知怪物具備著不小的智慧,潛藏對於人類產生威脅的可能性。
上頭的人類最終下達了消滅怪物的指令。
而我作為人類的部隊一員,則無法違抗上層的命令,在著手進行武力殲滅同時,我仍隱瞞著部隊中的同僚,悄悄與夏娃在湖畔見面。
夏娃並不算傻,她也明白我正在做的事情。
『妳和妳的同伴們,正在殺害我的同胞。』
「我知道,我很對不起,我很清楚沒臉見妳。」
『但我們是朋友,為什麼妳的同伴不能和我的同胞成為朋友呢。』
「這是因為‧‧‧‧‧‧」
『因為我們是怪物?因為我們跟人類長得相像?』
我對於夏娃提出的質問,無法給出像樣的答覆;我只是如往常般卸下武裝,與夏娃坐在蘋果樹的樹陰下。夏娃依偎在我的懷裡,默默流下兩行淚珠。
在陣哀傷的氛圍下,夏娃抬起臉望著我。
「假設(我們)怪物殺不完,妳會永遠和我留在地球嗎?」
我當時不明白夏娃這話的涵義,或許對當時的夏娃而言,我早已不僅是朋友的存在,而夏娃似乎也對我終將離開事情感到覺悟。
愚蠢的我,後悔沒能及時給予夏娃正確的答覆。
04
從那天起,我就再也沒見過夏娃。
而正確來說,是再也沒見過那幅姿態的夏娃。
當我再度見到夏娃的時候,已經是我們行動尾聲的時候。
在上級的命令下,我和部隊全副武裝攻入怪物的聚落,在那裡我染指了數不盡的鮮血,而我也殘殺了不少跟夏娃同樣的怪物。
結果到頭來,我才更像是個怪物。
或許是我的行為得到懲罰,在最後的最後我見到了夏娃。
夏娃笑著對我說道:
『妳知道嗎?為了和妳永遠在一起,我願意成為真正的怪物。』
夏娃留下這段話後,含著淚失去了生命。
與此同時,我明白了內心真正的情感,而我的報應也從這刻開始。
那幅景象就宛如所謂的魔法般,夏娃死去的屍體化作木質物,在我與眾多的士兵眼前,迅速成長為高聳入雲的蘋果樹。
她,夏娃所結下的蘋果樹果實,逐漸化作擁有她樣貌的怪物。
不斷結下的無數果實,不斷誕生的無數怪物,幾乎是永遠止境的循環,我與同伴不斷進行殺戮,夏娃就產下相對應的果實與生命。
就如呼應當初夏娃對我所言──
「假設(我們)怪物殺不完,妳會永遠和我留在地球嗎?」
我對著夏娃樣貌的怪物扣下板機同時,也永遠與成為真正怪物的夏娃留在了地球。
本篇文章,作者是想融合點百合愛情、科幻題材、現實寓言的內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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