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與生》第十三章,童年遊戲。
(*此文章的色彩學、色彩原理、顏色與顏料特性相關,為阿萊奇幻風的腦洞大開,跟真實生活原理不符合,可接受再食用*)
(*此文章的色彩學、色彩原理、顏色與顏料特性相關,為阿萊奇幻風的腦洞大開,跟真實生活原理不符合,可接受再食用*)
──嘩啦!
街道上作畫的人們,有的拿起盛裝顏料的桶子往畫布上一潑。
原先濃厚鮮豔的代表色色彩,撒上畫布後呈現的樣子卻是稀薄,人們又隨興地操縱力量當作媒介、直接生成自己代表色的顏料。
力量聚集地再強、顏料再怎麼濃厚,塗上畫布──還是一樣呈現稀薄。
畫布上幾乎都是髒黑水痕滑過的蹤跡。
無論桶內的顏料潑了幾次,畫布上只有越來越汙濁。
除了少部分細小的區塊有淺薄的鮮明色彩在上頭。
「你聽說了嗎?隔壁街的畫布全變成明亮了!」
「當然有,那一天整條街的人幾乎在尖叫……」
明亮精靈的真實事蹟,在丹爾鎮不斷傳開,每日都看得到人們從家中扛出畫架、擺放自己親手畫的畫布,等待明亮精靈的經過。
「明明不是色彩節啊。」白城的人們又來到丹爾鎮搜索懷德,看見鎮上不尋常的景象不禁無奈,明亮的畫布並不能隨便外流。
要是畫坊還可以交涉,但若是鎮上居民的畫布,白城的人們沒有辦法干涉,從畫坊而起的騷動已經變得無法控制……
一同跟隨在其他白城同夥的亞羅多,忽然脫離了隊伍。
他在路邊撿了一塊石頭,手中墨綠的光一亮,化為墨綠的顏料包覆在了石頭上,片刻之間,墨綠的顏料變為暗沉的水漬,從石頭上紛紛滑落。
亞羅多又回頭望了一眼、街道上擺放成列的那些畫架。
畫布能紀錄人們的代表色,所以人們……
「──亞羅多!快跟上,我們要回白城報告鎮上的狀況了!」
白城的人們決定留下大部分的同夥,其餘少數的就先報告現狀的問題。
面對特殊的情形,傳聞越來越多、鎮上明亮的畫布也持續增加,走到哪、那些手杖一路亮起白光,純白的力量四處蔓延他們也不好找人。
一個念頭而起,亞羅多緊握手中的石頭。
「我能在鎮上繼續找懷德大人嗎?」
眼前的三位同夥也沒多想,同意了亞羅多可以單獨行動。
亞羅多一邊在腦海裡摸索記憶。
走向了那天故意放錯那顆白色石頭的所在地。
*
一片片鮮紅的落葉、參半枯黃的葉片,覆蓋了整片冰冷的土地。
風一時吹拂彩葉在空中起舞、又時而飛散。
空中籠罩起的冰寒,亞羅多時而呼出陣陣白煙。
每一步踩下的乾枯脆葉,讓他一人行走的空間少了點寂靜。
在丹爾鎮郊外的森林中,溫度又冷了不少。
幸好白日的陽光,偶爾還是會從厚雲展露而出一絲絲的溫暖。
眼前蜿蜒的小路,地面充斥整片的橘黃,越走越近的斜坡朝向小路的那一邊顯出裸露的岩石面,那明亮的髮色落於斜坡高處,那位大人坐在了平整的石面上。
「是你撿到的石頭嗎?」懷德拿著自己留下的那顆白色石頭,上頭殘留的代表色氣息與亞羅多一致。
亞羅多的手杖刺眼的發光──他就是懷德,那純白的髮色和灰藍的雙眼盯得亞羅多冒出了幾絲的冷汗。
鮮明的壓迫感讓亞羅多前行的腳步嘎然停止。
「是、是我沒錯……」
「新來的隨從或是警衛?」懷德看著神情緊繃的墨綠,一邊將白色石頭有意無意地敲起地面。
「您怎麼知道的?」
白城的隨從和警衛不少,這白色孩童有可能會記住每個人嗎?
「一般的從隨看到我會行禮,長期待在白城的人都成習慣了,而你沒有。」
完了,亞羅多忘了。
「我不在乎,不用再刻意行禮。」懷德隨意出聲中斷了亞羅多的行禮,白城的隨從總是那麼無聊,看到他不是驚恐就是緊張兮兮的。
就連新來的也一樣。
「那麼,你撿了石頭又放到不同位置是什麼用意呢?」
懷德在丹爾鎮四處逛過了,其他的石頭全部有著被動過的跡象,而這顆卻被刻意放錯了地方,現在連人都一同出現了。
「……您不是,在玩躲貓貓嗎?」
那白色石頭敲著石面的聲響猛然終止。
這時候該說什麼?
「我輸了。」懷德久久才將遊戲規則回想起來。
而亞羅多又暗自冒下了許多冷汗,他只是猜而已,沒想到是真的。
「一般人看不到我,就連那些白色石頭也是,我四處放了很多,全變成人們看不見的裝飾品了。」
隨從們似乎也沒注意到那些石頭。
以往白城的人們,只要在懷德面前幾乎不敢直視他的雙眼,低下頭的神情往往帶上無聲的敬意。
而眼前的墨綠目光雖說瞥向別處。
但他的表情忽然有了變化,見他隱隱咬著牙。
懷德看懂了那副神情,卻轉了念頭、問出了與心中不同的疑問──
「怎麼?你想打架嗎?」
「──誰想打啊!」破天荒的提問讓亞羅多直崩潰大吼,先不說眼前的人是不是小孩子,他不是沒見過懷德跳下圍欄使出的代表色力量。
隨從使用的手杖能有效運用代表色力量。亞羅多還記得,懷德只用空手使用能力,那時在附近的他差點受到力量影響而昏厥。
「……」
與平時呆板的隨從們有大不同的反應。
白色孩童不禁輕聲一笑。
「咳哼、懷德大人,您是不是應該要回去白城了?」被一個白色孩童笑亞羅多頓時咳了幾聲調適心情。
「回去跟人們大眼瞪小眼?還是看更多的人對我行禮?或是讓人們從早到晚跟著我?在白城只有無聊。」
──所以才在丹爾鎮惹出明亮精靈的風波啊。
聽著懷德說的那些內容,亞羅多也覺得無聊。
更何況是個小朋友……這讓墨綠忽然想到了曼尼爾。
白城裡似乎有很多這種不通情理的傢伙呢。
白城裡似乎有很多這種不通情理的傢伙呢。
「懷德大人,您有用落葉拚過圖案嗎?」
懷德搖頭。
亞羅多著手蒐集身邊的落葉及一些枯枝,他從遍地橘黃清出了一小塊位置,在冷冰冰的土地上開始擺放手中的材料。
「您看,用枯枝拼出來的樹木、再用落葉拼上枯枝……地上就多了一棵樹的圖案!」
懷德用手撐著一邊的臉頰看興致勃勃的亞羅多。
「還有呢?」
「……您看!笑臉也可以拼的出來。」亞羅多在橘黃的落葉多裡又清出了新的位置,拼出簡單的三筆畫形成的眼睛和嘴巴的笑臉。
這次懷德只有看著,完全沒有說話。
懷德大人好像也跟白城的人們一樣無趣啊。面對這兩陣冷淡的反應,亞羅多有些打擊,他連忙又開始思考其他的圖案。
還可以再拼什麼?
──咚!
地面被用力地踩下,落葉一時隨處紛飛,懷德從斜坡中跳下,當亞羅多一轉身、那些飛起的紅黃葉片重飄落於土地時。
他看見了白色孩童蹲在地上……生疏地拼著葉子。
「懷德大人,您想拼什麼?」
「我還沒想好。」白色孩童在地上抓起了一堆枯葉,一邊思考一邊將葉子零散的擺放,亞羅多在一旁望著那些落葉堆時,忽然想到了一個主意。
如果只是要簡單的消磨時間的話。
「我們也可以拼個直線、或是任意的形,找出能拼出漸變色的落葉……」
懷德聽取了亞羅多的建議,他們找尋適合的葉子。
合力完成了從鮮黃漸變到鮮紅,再者枯葉的紅褐色組成的大圓形。
「終於拼好了。」落葉有一大半都是亞羅多四處蒐集的,他擦著額頭冒下的汗,而懷德目光一直放在那漸變色的圓形上。
──呼!
看到最後懷德用了自己代表色的力量,將那圓形的落葉全數沖開。
才拼好沒多久,懷德又親手弄散了那片圓形。
「……您這是?」
「抱歉,我忽然想到了那些畫布。」
懷德仍然沒有表情。他從不喜歡那些畫布,那些令他會頭痛的東西,他也不想在腦海裡回想那些東西。
他早就不能再正常看那些畫布了。
「──懷德大人!」
遠處又傳來這些年不間斷地找尋他的吶喊,懷德皺下眉頭,前一刻還算悠閒的時光又消失了。
遠方的道路出現了兩、三個又持續竄出的身影。
「他們,總是那麼麻煩……」
亞羅多的手杖又一次發出刺眼的白光,懷德灰藍的眸子也一同亮起,在他看向人們當作目標,白芒光點乍現換來幾名隨從的昏厥。
那遠處白城的人們一陣驚呼。
墨綠在白色的旁邊,在這陣混亂中又一時暈眩,亞羅多同樣運用自己的能力撐住意識,耳邊響起懷德快步地踩著脆葉。
當亞羅多艱難地睜開眼、重回視線時,懷德早已不見蹤影。
環顧著身邊不時從樹林中落下的翩飛彩葉,隨處抓住了空中的其中一片,冷風颳著他的臉龐。
亞羅多還記得,他在十歲的時候。
與他哥哥在樹林中,拼落葉的遊戲早已玩得習以為常。
白城的人們隨後從他面前跑過,亞羅多遲遲站在原地,此時的他遠望被橘黃枝葉佔滿的天空。
腦海裡全是在想著,還有什麼其他適合、以及懷德又會有興趣的遊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