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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誌2021-11-16 17:36

【評說】OP.01 《夏日蟬》——朝聞道,夕死可矣

作者:掬月







  鄙人掬月,是個相當邊緣的評文者。
  今日要為諸君獻上的是,玹竹以墨的《夏日蟬》其評文。
  這是一篇短篇小說,原文連結在此





求評者的相關需求如下:
這篇算是仿聊齋的作品,想知道在故事節奏的安排是否合宜,還有象徵意象與故事的結合是否會有生澀之處,以及對於讀者而言,這些意象是否會難以理解及感受?(好像要求有點多(?


  老實說,要求並不是問題,就怕沒有要求。

  在進行評文前,我先說明我是如何理解這個故事,因為如果不先說明評文者如何理解故事的話,就會失去其標準。尤其這是一篇有著象徵寓意的短篇小說。

  比丘澄陽與精怪蛉蛄是成全對方的陰缺,如同方丈對澄陽說,他今生會遭遇兩個劫難。
  第一個劫難,我認為是澄陽在七歲時與蛉蛄的初見。
  第二個劫難,我認為是澄陽於二十歲與蛉蛄的終見。

  初見對澄陽而言,是大病一場。終見對澄陽來說,是生離死別。
  但對蛉蛄來說,初見讓她留下一份念想,終見則是了卻其念想。

  單就終見來論述的話,假如澄陽直到秋天才想起的話,蛉蛄恐怕就不在那裡了。
  這對澄陽來說,無異於是留下缺憾,即使方丈道出佛偈「本來無一物,何處惹塵埃?」,他大概仍無法放下他過去與蛉蛄的約定,再也無法了卻塵緣。
  但對蛉蛄而言,如果澄陽沒有出現的話,她恐怕就會死心斷念,忘卻塵緣,在神木扶桑的勸告下,走向羽化登仙的修道之路。但在大暑與澄陽重逢後,她就只是蛉蛄。

  所以我總在想,他們雖然能夠互相填補其陰缺,但最終只能成全另一方。
  即使如此,蛉蛄就算無法羽化登仙,大概也是不後悔的吧。
  若要為其下批註,大概是:朝聞道,夕死可矣。




  總之上面是我的理解,那麼開始進入評文環節吧。

  如果把評文的重點放在「故事節奏的安排是否合宜」、「象徵意象與故事的結合是否會有生澀之處」跟「對於讀者而言,這些意象是否會難以理解及感受?」的話,我認為有點困難。


  老實說,我覺得這篇短篇小說的資訊量過多了,
  比如說十三年的等候,提到十三這個數字就會聯想到週期蟬。但週期蟬主要分布北美,而且之所以有十三年蟬、十七年蟬,是基於演化的結果,漫長的生命周數不只提高成活率,質數的生命周期也可以降低遭遇天敵的情況,以此增加族群數量。
  但十三年蟬並不是為了等待大暑(澄陽),而是為了繁衍才有這樣的生存機制。
  不過,這不代表十三年的等候不是不行,只是我會聯想到額外的資訊量。

  然後,像是方丈提到的偈詩,如果把中間段落的偈詩省略,以「——————」這樣的形式來表述,最後才在方丈走到扶桑神木的時候揭露的話,我覺得會更有高潮的張力。畢竟這篇短篇最後是以偈詩做結束,中間就揭曉的話魄力就沒有那麼強烈了。

  另一方面,嚴格來說我自己其實並沒有那麼喜歡這句偈詩,「本來無一物,何處惹塵埃?」如果用在澄陽跟蛉蛄的關係上,彷彿就像在說,少女蛉蛄只是普通的蟬,少年澄陽與少女蛉蛄的相遇只不過是澄陽幼年時期在看到半入土的幼蟬所做出的聯想。
  我承認,六組慧能的偈詩的確是非常精妙的詩句,但若太過側重的話,感覺會就此否定沙彌與精怪相遇並別離的感觸。如此一來,澄陽與蛉蛄的對白也會變得無足輕重,因為就算說了再多的話,如果「本來無一物」的話,就會因此認定那樣的相遇並不存在。

  就這個角度來說,如果最後所要強調的是六祖慧能的偈詩,我覺得可以精煉澄陽與蛉蛄的對話,甚至無需將兩人的對白寫得那麼具體。因為假若重點在呈現意象的話,兩人之間的對白可以更寫意一些。


  我覺得,各個領域都有加法跟減法。
  如果《夏日蟬》的主旨是基於蟬/禪,偈詩的要素的話,我認為在文字修辭上使用減法會比較好。因為無論是禪問或是佛學,使用越多情境去鋪陳、描摹、疊加的話,就越容易模糊想要表達的意象。
  ……雖說這也要看我對這篇短篇小說的理解是否正確就是了。
  如果不正確的話,這篇評文就只是一則藍色窗簾。



  那麼這次的評文也差不多就到此結束了。
  如果有緣的話,這個單元或許會繼續下去也說不定,吧。大概。

掬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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