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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
我不太擅長哄睡
「轟隆隆隆……」
窗外的暴雨跟強風伴隨著此起彼落的雷聲,瘋狂地亂降亂颳,讓負責保護屋內的窗戶嚇得都瑟瑟發抖,發出了吵雜的聲響。
「唔嗯……」
而床上還躺著一個人緊抓著棉被無法入睡,和窗戶一樣瑟瑟發抖著,這人就是萊利。
「劈啊啊啊啊——」雷神突然的一聲巨響,讓萊利跟著雷聲一起發出女孩子般的尖叫,不過論大聲程度還是輸給雷神。
萊利,最怕打雷了。
「嗚嗚嗚......吸......」萊利被嚇得不輕,淚水鼻水丟臉地流出來了。
他畏畏縮縮地抱著枕頭下了床,打開門探出頭左盼右望,現在他只有一個目的,那就是找齊柏林求救。
壯著膽子的他,在被黑暗吞噬的走廊裡面摸黑走著,靠著記憶跟微弱的視線尋著齊柏林的房間。
「劈啊啊啊啊──」此時閃電再度劈落,萊利身後的窗戶閃了一道白光,瞬間在那一秒照亮了走廊,也快嚇死了萊利。
「哇啊啊啊啊!」他連滾帶爬地衝到目的地前,瘋狂敲打著房門。
敲了可能快要百下的門終於被打開,萊利從門縫裡看到一隻眼睛,正用著兇惡的態度瞪著自己,剛好又打了一聲雷,白光將眼睛主人的半邊臉照得格外慘白嚇人。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救命啊啊啊啊啊!」萊利退到底,緊貼著牆並用枕頭當作盾牌保護自己大喊。
「小少爺……您沒事吧?」
令人安心的聲音讓萊利放鬆戒心,睜眼一看,面前就是穿著蕾絲睡袍、放下金色長髮、睡眼惺忪的齊柏林。
眼神會這麼具有肅殺之氣,只不過是因為熟睡中被叫醒,眼睛睜不太開而已。
「抱歉,我剛起床的眼神嚇到您了吧?」
「呃……唔嗯……我想──」
「有什麼話,不如請先進來再說吧?」
※ ※ ※
「原來如此,您怕雷聲呀?」
齊柏林的睡房重新點了蠟燭,這才讓房間充滿溫暖的亮光。
「所以……能不能──」
「不如我泡杯熱牛奶給您好了?您覺得如何呢?」
被打斷的萊利,把想說的請求嚥了回去,乾笑點點頭。
於是齊柏林帶著提燈,身後跟著抓緊自己裙襬的萊利下了完全一片黑的一樓。
在客廳設有蠟燭的地方點了火,讓光亮充滿客廳。接著齊柏林花了幾分鐘泡好熱牛奶,端給坐在客廳的萊利。
「咕嚕咕嚕……好燙!」
「剛泡好的,還請您吹涼了再享用哦。還是說,需要我幫您吹涼呢?」
「我自己可以……」
齊柏林坐在搖椅上,耐心等著萊利喝完。
然而不喜歡浪費時間的她,想起自己還有幾件有破洞的衣服,便拿了出來繼續縫補著。
兩人沒說什麼話,就這麼和外頭的雨點雷聲度過了漫長的十分鐘。
在這段時間裡,萊利一邊慢慢喝著牛奶,一邊欣賞著睡到一半起床,而沒有整理凌亂毛髮的素顏齊柏林。
看著對方垂下雙眼,淡定的面容受到一旁的燭光照耀,顯得格外莊嚴。
她雙手靈活操弄著針線進行縫補工作,還有用牙齒咬斷線的舉止,這些畫面都異常療育。
這時,對方突然放下手邊東西,起身前往廚房。
萊利好奇,拿著牛奶跟了過去,還刻意放輕腳步,不要讓對方知道。
往廚房偷瞄一眼,發現對方正倒了一點紅色液體在高腳杯裡,並先搖了搖、聞其香,接著陶醉小啜著美酒。
「小心會打嗝唷……」
「唔姆!」
※ ※ ※
萊利喝完牛奶,齊柏林也喝完紅酒了,外頭的雷雨也緩和了不少,至少已經很久沒有打雷了,兩人便熄了客廳的蠟燭並上樓。
最後萊利停在齊柏林身旁許久,遲遲不回去自己的房間,齊柏林便問:「還有什麼問題嗎?」
只見萊利雙手不安地摩娑,身子扭扭捏捏地,好像要說出什麼很難為情的事情。
「我……可以跟齊柏林一起睡嗎?」
「……為什麼呢?」齊柏林發問前,停頓了將近三秒,其面色在這三秒內產生了不小的漣漪,但隨後又很快恢復正常,再加上光線昏暗,所以萊利根本沒察覺到。
「……因為睡前不小心看了恐怖的故事,我……我怕床底下有鬼啦……」
「原來如此,那請進吧。」
進到房間,萊利坐上了原本就是設計給雙人睡的蓬鬆軟床,但由於外頭下雨,導致室內充滿冷空氣,棉被跟床墊都冰冰涼涼的。
「啊,還沒幫您暖暖被窩呢……」
「沒關係,忍耐一下就會暖起來了。」
齊柏林接著上床,增加的重量因此讓軟床起伏了一下。
她熄了燈,房間再次昏暗起來,不過由於雷雨已經停了,外頭的夜空已無烏雲,明月得以照耀沉眠的大地,光線也滲透了點到房間。
齊柏林貼心地幫萊利喬好枕頭,把頭顱以下的身體通通以棉被覆蓋好,不漏任何一點空隙讓冷空氣跑進去導致著涼。
一起生活到現在,這還是第一次和齊柏林一起睡,萊利的雙眼看著身旁的女僕,心中不禁分泌了難以冷靜的激素,他自己也不曉得這是什麼感覺,只能大概用「害羞」來形容。
最後,齊柏林照慣例,在萊利的額頭留下了一個晚安吻,道:「那麼,祝您有個好夢,晚安。」
「齊柏林也晚……晚安。」
她對著萊利微微揚起嘴角、瞇起雙眼、輕輕哼笑著,然後也躺下來準備入睡。
「……」
「啊啊……枕頭有好香的味道,是齊柏林的髮香嗎?」萊利閉著眼,封鎖視力後,嗅覺就變得特別靈敏,連聽力也是……
「呼……呼……」齊柏林的呼氣聲,讓萊利忍不住轉頭睜眼看看。
對方側面的睡臉無比美麗,時常散發出冷靜美的雙眸如今正在休息著,濕潤鮮紅的嘴唇則微微張開,不停吐著混雜酒味的溫溫香氣。
「啊啊啊啊……還是睡不著……」&「還是睡不著嗎?」
萊利的心聲,正好和齊柏林的提問一模一樣。
「妳怎麼知道!?」
「因為您一直動來動去的,不發覺也很難呢。」
「對、對不起……我想我還是回自己的房睡好了。」
齊柏林彎起身,再次點亮了提燈,並且阻止了萊利起床,將對方溫和地推回去躺床。
「我不太擅長哄睡,但若是您真的睡不著的話……那麼──」
她側身望著萊利的臉龐,右手撐著身體,左手則伸出棉被,去撫摸萊利的臉頰與頭髮。
才光是這樣充滿母愛的愛撫,萊利就已經湧起了睡意,而齊柏林繼續使出她的下一招。
「哼哼哼……哼哼哼……哼哼哼──哼哼哼哼……」
她用著輕柔的聲線,哼著美妙的旋律,這首曲子萊利似乎有聽過,卻好像又沒聽過。
但不管怎樣,從齊柏林嘴中哼出來的歌,令他的眼皮逐漸沉重下垂,直至閉上。
此刻的齊柏林對待萊利,就像對待自己的親生兒子一樣無微不至。
「哼哼……」
「呼……」
曲子來回哼到第三遍之前,萊利就已經完全進入夢鄉了,於是齊柏林哼唱的聲音慢慢降低,到完全禁聲。
「……」
她那雙注視著熟睡萊利的雙眼,散發出一種懷念感,就好像是……在看著別人一樣。
視線一瞬變得模糊,隨著一次眨眼,視線再度清晰,不過眼前萊利的臉頰,卻被滴落的兩顆淚珠打中。
「啊……不好……」
齊柏林趕緊用袖口輕輕擦掉對方臉上的淚水,還好這並沒有吵醒好不容易睡著的萊利。
再來她才擦擦自己殘留在眼角的淚漬,可是鼻頭卻忽然湧起酸澀的感覺,不一會兒眼前又被淚水浸得模糊……
「吸──哎呀……糟糕……」齊柏林趕緊把臉遠離萊利,用雙手去擦拭淚水,抿著嘴按耐住突然洩洪的情緒。
「呼──真是的……我怎麼會……」
靜坐了一會兒,讓情緒消化完後,眼淚也停止溢出了。
不過哭泣過後的痕跡,仍留在她的臉上。
※ ※ ※
隔天早上,萊利獨自一人起床。
這天罕見的是他自己主動提早起床,平常都是睡到齊柏林弄好早餐,然後上樓叫他。
見四下無人,他抓起棉被跟齊柏林躺過的枕頭聞了一遍又一遍,芬芳的香味帶給他一早所需的精神,甚至還有種安心定神的功效。
他看看周圍,發現到母親曾使用過,現在是由齊柏林使用的化妝台旁地上,放著一個充滿刮痕的破舊咖啡色手提箱。
「那是齊柏林的嗎?」
憑著自己的印象,第一次見到齊柏林的時候的確有提著一個手提箱。
他下床,去拿起箱子放在化妝台上,打開一看,裡頭盡是一些相片、指南針、地圖、有點鈍掉的小刀、手帕……
除此之外,讓萊利注意的是那算一算可能有十幾來封的拆封信,以及一個灰銀且帶有錶鏈的懷錶。
他打開錶蓋,卻發現懷錶已經壞了,錶面像是被摔到地上過,破碎,並停止運作。
而錶蓋的另一面,刻著小小的一行字……
「Time will tell you how much I love you……(時間將證明我有多愛你)嗯嗯嗯……」
萊利把懷錶收好,將注意力放在信上,拿著放在最上頭的信讀著,可是上頭全是用非英語的單字所構成,有幾個單字萊利認得出來是法文,所以這應該是用法文寫的信。
在信的左上方,也就是收信人的名字位置,寫著並不是齊柏林.道爾頓,而是一個萊利從來沒聽過也不認識的名字。
姓氏看起來也不像是英國人的姓氏,所以萊利在唸的時候總是卡卡的不順。
「艾爾貝蒂娜.愛因……不對,艾絲坦?」
續
文中齊柏林所哼的歌曲是舒伯特的搖籃曲owo個人是覺得有點像胖丁之歌啦wwww
故事也差不多要來抽絲剝繭齊柏林是個什麼樣的人了owo
感謝閱讀到這裡的你/妳,這個系列寫到這裡對我來說並不容易,還請你們多多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