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讀書為藉口,席娜借住在遙的家裡。遙只顧在書房沉默地看書,很少和其他人互動。就這樣過了兩天。
出人意料地,建造工房的過程十分順利,僅僅兩天,原本佈滿塵土、連出入口都沒有的房間已經煥然一新;更令人意外的是,八成以上的施工,都是帕布洛夫完成的。
到了第三天午後,家園中所有的人──遙、席娜、可洛娜、柏德、拉拉、達央、波可和波波老頭都聚在作成小屋的入口,對新工房的門面讚嘆不已。
「看起來好帥喔!」柏德環顧四周,語氣裡的驚訝熱絡得不甚自然。
「嘿嘿!刮目相看了吧!」波波老頭自負地抓了抓頭,又轉向遙:「我還要跟你們說明一下研究室的使用方法,小夥子和小姑娘都進來吧。」
遙和席娜點了點頭,席娜便轉向其他人:「你們先回去吧?我們兩個人進去看看就好。」
可洛娜點了點頭,和柏德帶著寵物們走出了小屋。
跟著波波老頭進入新落成的工房,其中最引人側目的裝置,就是三個空無一物的圓柱台座。波波老頭首先清了清嗓子:「這裡就是魔像的研究室,需要的東西都準備好了!現在呢,就先來打開開關!」
啪地一聲,眾人眼前倏地閃過一陣電光,好像有什麼開始運作了。
「如何?很厲害吧?」波波老頭向席娜露齒而笑;後者正帶著驚訝的神情打量周遭。
遙先有了回應:「這樣就可以製作出魔像了?」
「哎呀,還需要有材料!」波波老頭不可一世地開口:「像是『生命球』和『邏輯方塊壺』這種東西……但是呀,可不能白白就送給你們,必須通過我的測驗!來看看兩天你們有沒有好好讀書吧!」
「就是那本啥的要點嘛,沒問題。」雖然語氣平板,遙倒是一口答應了下來。
這兩天,遙都把注意力專注在那本厚書上,雖然讀書只是為了迴避其他人的藉口,但看過那本《製作魔像的十個要點》、加上帕布洛夫的工作成果,對於魔像,他多少產生了一點興趣。
「恰!恰!那就開始測驗囉!」波波老頭高興地說:「第一題!超基本問題,驅動魔像的基本要件是什麼?」
「是身體和材料吧。」遙回答道。
「正確答案!」波波老頭滿意地點頭,又再問:「第二題!基本問題,製作魔像身體的必要物品?」
「是武器還有防具。」遙又回答道。
「正確答案!」波波老頭滿意地點頭,又再問:「第三題!魔像必備的邏輯方塊的製作材料是什麼?」
「武器……防具……呃……」
席娜連忙補充道:「還有樂器!」
「正確答案!」波波老頭滿意地點頭:「不錯嘛,好!給你們一個生命球吧!」
說著,波波老頭在其中一個台座上,放置了一個漂浮的圓球;待動作完成,他又接著問道:「第四題!相當於魔像頭腦的邏輯盤的大小,是取決於什麼?」
「構成材料的……防具數量。」這次先回答的人是席娜。
「正確答案!」波波老頭滿意地點頭,又再問:「第五題!作為魔像行動依據的邏輯方塊的種類,是取決於材料的什麼?」
「呃……種類的……組合。」遙回答道。
「正確答案!」波波老頭滿意地點頭:「不賴嘛!再給你們一個生命球吧!」
波波老頭一邊說著,他身後的帕布洛夫也上前,將一顆漂浮圓球放在另一個空台座上。
「幹得好恰,帕布洛夫!」接著,波波老頭又轉回兩人,問道:「第六題!組合邏輯時,邏輯方塊的形狀很重要,那形狀是取決於材料的什麼?」
「材料的……原料組合。」席娜回答道。
「正確答案!」波波老頭滿意地點頭,又再問:「第七題,作成材料的注意事項!魔像的攻擊種類,是取決於什麼?」
「構成材料的……武器種類。」遙回答道。
「正確答案!」波波老頭滿意地點頭:「好啦恰!就把最後的生命球給你們吧!」
說著,最後閒置的台座上,又新增了一個漂浮的圓球,至此,三個台座上都各有一個圓球飄浮著。
「生命球是製作魔像時不可或缺的球狀瑪那結晶,以它為媒介,才能製作魔像的身體;而邏輯方塊可讓魔像得以行動。好啦,繼續測驗囉。」說明一番後,波波老頭接著問道:「第八題!魔像攻擊力是取決於構成材料的武器攻擊力的話,那防禦力是取決於材料的什麼?」
「防具的總防禦力。」席娜回答。
「正確答案!」波波老頭滿意地點頭,又再問:「第九題!造成行動失敗的『故障率』,是取決於什麼?」
「構成材料的防具的數量。」遙答道。
「正確答案!」波波老頭滿意地點頭,又再問:「最後一題!代表魔像行動內容與行動時機的『邏輯盤』的縱軸和橫軸是什麼?」
「敵人距離……和攻擊計量表。」席娜回答道。
「正確答案!噢!及格啦!」波波老頭拿出一個大壺,高興地說道:「獎品是最強的邏輯方塊壺。只要在裡面放進武器、防具和樂器,就能製作出方塊啦。要驅動魔像,邏輯方塊是不可或缺的喔!」
說著,波波老頭一邊指揮帕布洛夫去安裝需要的裝置,才清了清嗓子,繼續說道:「我可不隨便傳授魔像的製作技巧喔!有人為了求得這個研究,可是給錢給得我頭都痛了恰!如果你們能製作出可以行動的魔像,可是會收錢收到手軟的哪!但光是製作身體,最多要一件武器和三件防具,加上材料,總共要十六個的武器和防具,材料又不好收集,長期下來還真是燒錢啊……雖然我不幹了,但說實在的,製作魔像是很有意思的恰!」
此話一出,波波老頭放了個截止目前為止威力最強的響屁,他只好大聲地咳了一陣,才繼續說道:「這樣一來,我的任務就結束啦!在我回去前恰,為了要讓你們可以充分研究,這些就給你們恰。」
說完,波波老頭拿出了幾個原料給遙,遙笨拙地道謝:「謝……謝謝。」
「恰!恰!別客氣啦!我才要謝謝你們幫我找回了帕布洛夫恰!」波波老頭爽朗地笑道:「要好好研究啊!帕布洛夫,我們走吧恰!」
「要保重喔!」席娜也對波波老頭道別,對方聞言,隨即帶著笑容挨向席娜,似乎是要來場熱烈的握手,不過──
「真的很謝謝您的教學!我都躍躍欲試了呢!謝謝啊!謝謝!」
遙橫在波波老頭和席娜之間,還熱切地握著波波老頭的手,波波老頭雖然有些吃驚,還是笑著和遙握了握手。
兩人站在離家不遠處的大樹下目送波波老頭和帕布洛夫離去,逐漸遠去的波波老頭一直揮著手,直到兩人都看不見他們為止。
波波老頭一走,席娜就問向遙:「你打算怎麼辦?」
遙愣了一下,儘管知道對方問的是自己今後的打算,他仍敷衍道:「……我去研究魔像了。」
「你別這樣好嗎?」席娜提高了聲音說道,遙一驚,轉而看向她。
席娜繼續說著:「對於第七之月,我是很吃驚,可是──」
「可是什麼?覺得我很詭異?還是妳要說妳不在意?」遙雙手抱胸:「每次我面臨險境,那個聲音就跑出來想取代我,現在還要擔心這傢伙會對什麼東西起反應然後擅自行動,妳倒是說說,我該怎麼辦啊?」
席娜還想說什麼:「我是真的不在意!」
遙瞇起眼:「妳知道嗎?就算聽說我們可能是瑪那一族,我也一點都不關心,不管是女神還是騎士,對我來說都太沉重;可洛娜和柏德說到那首歌是暗示我們有歸屬的地方,我也無所謂,我只在乎──」
遙傾身向前:「──我自己!我想就這麼一直過著普通的生活,那種曖昧不明的過去,我不想要!」
席娜盯著遙,對方原本開朗的面孔現在只有焦躁,聲音也因為太過激動而略帶沙啞,她同時想著自己對空白過去感受到的焦躁,她一直相信,只有充分了解過去,才知道以後要去哪裡、做什麼,甚至賢人的指引也有這樣的暗示;遙的想法雖然不是這樣,卻是他跟來歷不明的第七之月扯上了關係,而無法切斷和未知過去間的連結。
席娜又想到柏德,遙的改變把他嚇得無法使用魔法,但他們還不敢讓遙知道這件事,怕的就是遙會一走了之。
一思及此,席娜咬牙道:「……誰不想過普通生活啊?可是你覺得現在可能嗎?我們明明一點都不普通!而且我們沒去找事,偏偏還是被事情找上,不想辦法解決,難道你以後哪裡都不能去?」
「那妳說要怎麼辦!」遙火大起來,聲音也加重了幾分。
「如果能了解過去發生過什麼……」
席娜還沒講完,遙已經斬釘截鐵道:「我不想知道!」
在一陣對視後,席娜才開口:「那就我去。」
「妳要去哪?」遙問道。
席娜沒有回答,而是走向遙的家園,看著席娜的背影,遙感到一絲不對勁:「妳要去哪裡?」
面向著樹蔭外的光線,背對著遙,席娜的背影顯得十分模糊,而她的回答也著實出乎他的意料:「我先帶拉拉回家,再好好想想以後的事。」
次回〈白色珍珠〉
「其實我……還沒有和琉璃會合……」(琉璃正在抓狂中)
敬請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