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我要以繼承了七十二魔神中第三位瓦沙特以及第二十五位格萊楊拉波爾的權能者身分向你發起試煉與委託」
突如其來的告知,曉月很意外卻不感到震驚。
對於許久未見的七十二魔神,曉月開始期待著自己能從中獲得什麼。
當災殃的魔女開始講述試煉的內容,隨著她的一言一詞環境開始了產生巨大的轉變,自己與她的距離也逐漸變得遙遠。
語畢之際,花園已經消失,取而代之的是由無光紋域的石頭組建而成的場地。
向下看去是一片深不見底的黑暗,環顧四周只有少量的石頭漂浮於空中供人立足。
「那麼期待你能通過七十二魔神中第二十五位格萊楊拉波爾的試煉,從我這邊獲得獎勵」
抬起頭看向聲音的來源時,災殃的魔女已經走進終點的大門,從此處消失不見。
「第二十五位魔神嗎」
關於他的記載並不多,曉月也只知道文獻上寫到格萊楊拉波爾是一位嗜血的藝術家,並具備讓人隱身的能力,除此之外一概不知。
思考著他會提出來的試煉是什麼,曉月便開始向前。
剛踏出第一步,預料之內的意外立刻襲來,只不過意外的形式有些不同往常。
腳下的石頭開始滲出鮮血,沾染鞋子的同時如同瀑布一樣開始向下流逝。
作為立足點的石子一顆顆的流出鮮血,沒有多久時間,原先看似無底洞的深淵慢慢變成了流淌著鮮血的湖泊,廣大而又無邊。
「這就是藝術品嗎?」
看不懂藝術已經不是頭一遭了,曉月也並沒有多在乎。只是慶幸著環境稍微明亮了一點。
跳向稍遠的下一個石頭,上頭的血液還有些黏滑,一個不慎立刻從站立變成了攀爬。
「嚇死誰啊...」
還沒等緩過神,前方已經飛來一顆尖石瞄準自己的腹部,見狀曉月迅速扭動身軀,一躍而起。
沒曾想,這一個反射動作讓自己因小失大。
「該死!」
想抓住石頭,手卻打滑直接墜入血泊之中。
浸泡在其中,溫熱黏稠的感覺開始席捲全身『彷彿活著一樣』這種奇妙的想法甚至油然而生。
異樣的舒適感讓人有種不斷沉入其中的感覺,明白這樣會出事,但是卻無法從中自拔。
在體感上不知道沉入多久,非比尋常的景色出現在眼前。
被晚霞與火焰所染紅的空中,鮮血如同點綴花朵的一樣,一道道的綻放在其中。
巨大的戰役正在眼前發生,不論是草地被踐踏時發出的青草味、還是生命燃盡後散發出來的腥臭味,無一不是如此的真實。卻也正因為身如其境才更加顯得不真實,無法干涉其中像似自己正在欣賞著藝術品一樣。
呆站了一陣子後,剛想移動步伐一個人便飛了過來。
從倒地不起的他身上可以看見戰鬥的凶險程度,即便身披鎧甲,肉體無處不是新鮮的傷痕。
而他一個抬手,本就破損的鎧甲直接變得七零八落。
看向他手指所指之處,一張漂浮於空中的漆黑卡片與他眼神中的興喜若狂相互呼應。
「那就是眾人的目光所指之處嗎?」
往前靠近,血腥的濃厚就越發增加,甚至讓人一度想要乾嘔。
越過了無數屍體走到了卡片的前方,曉月看見了兩名瘋子。
不停的戰鬥相互爭鬥,即便已經遍體麟傷卻不間斷的持續,即便已經是到了斷肢殘臂程度也不停下。
然而正是這樣具備衝擊力的畫面,曉月無法移開目光。其中的張力、想要表達的景色,此時此刻的剎那展現了兩人瘋狂的一生。
趨近永恆的時間,曉月正以不可估量的速度觀看著他們的一生。
龐大的知識、成長如同滔天大浪一樣,不停地在腦中翻覆。體驗著一般人無法承受的資訊量,身體開啟出現排斥,先是無法止住的鼻子,隨後是來自身體內無法抑制的嘔吐感。
「咳!」
沒能忍住,曉月已經一口血吐了出來。
「該死...說是藝術品也太可怕了」
儘管很突然,但是在那無數的光景中,曉月看到了其中自己無法移開目光的理由,同時也從中剽竊了他們的力量。
儘管不穩定、不確實,但是快速的體驗了他人的一生,就算不願意也能夠模仿出他們的才能。
「作為藝術家而言,可以說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了,第二十五位的魔神格萊楊拉波爾」
當曉月轉過身去,一只獅鷲獸的身影出現在眼前,而他的面容就如同災殃的魔女一樣,無法看見被黑影纏繞。
「從頭跟到尾了,是不是該宣告我通過你的試煉,還是告訴我離開的方法?」
沒有得到答覆,只能從黑影上頭看到笑意。不明所以的他只能靜待格萊陽拉波爾做出動作有所示意。
然而等待的結果卻是沒有下文,雙方只是相互對視。見狀,曉月剛感到不耐煩想要上前,對方就有了動靜。
隨著對方縮減距離,緊張的感覺開始油然而生,隨著兩照之間來到身前,緊張感來到最高點。
下一刻,魔神抬起了頭仰望自己,劇烈的恐懼感突然其來,甚至看見獅鷲獸的身後出現巨大的模糊黑影。
隨即黑影纏繞自身,曉月回到了血泊之中。
剛意識到怎麼回事,他已經喝了好幾口的血差點因缺氧而斷氣。
當他趕忙游上去呼吸新鮮空氣,看到了和先前截然不同的東西。
上方的石頭是一個個的銜接點,相互連接著一層薄薄透明的道路。看到此景他頓時發了一會呆,而這一個沒注意,腳下突然出現拉力將人再度拽進水中。
驚訝之餘看向腳踝時,反而是不遠處的光亮先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若不是拉力的加重,大概會直接忽視而過。
(水母?)
通透軟爛且長有著無數的觸手,跟水母沒有絲毫的差別,唯一的變數可能只有他生存在血泊之中可能要叫血母而已。
剛緩過神來確定了是什麼生物,被纏繞的腳踝傳來了陣痛,隨之開始流出鮮血被觸手吸走。
想要掙脫的瞬間,反抗傳導了強大的拉力過來,再度下潛時他腦袋只有「糟糕了!」這一個想法,水壓的突然遽變讓身體反應不及,肺部的空氣被迅速擠壓而出。
意識模糊之際,曉月的腦海中出現了魔神藝術品中那兩人的畫面以及被自己剽竊的『滲透力』的力量。
雖然還沒有完整、還沒有熟悉,但是此時此刻只有這麼一條路可以走。
頭一次使用不熟悉的方式操控魔力,力量的流逝十分明顯,再加上魔力不足會造成暈眩,曉月已經明確感覺到死亡正在直呎了。
而在直面死亡之際,曉月散發出了強而有力的滲透力影響了水母、血泊甚至是這個空間。
「雖然聽過人在面對死亡時會解除肉體限制,進而爆發出強大的力量,不過這還真是誇張阿」
隱約聽到有人在碎碎念,但是曉月爬不起身,只感覺自己意識逐漸消散。
等到清醒時自己已經躺在草皮上,眺望四周想釐清狀況時卻看到一名面容姣好,穿著黑色禮服的白髮女性在一旁喝茶。
「你是在攤位前...不,你是災殃的魔女?」
聽到他的發言,女人放下了手中的茶杯,走進端望了他的臉龐。
隨著兩人對視了剎那的時間,女人呢喃了一句:「看來是合格了」隨即便說到:
「恭喜你終於能看見我了。沒有錯的,我就是災殃的魔女」
「那麼,那時候在我旁邊說話的是你嗎?」
「你說什麼時候?」
剛想繼續說話,暈眩感立刻席捲而來。
用手撐著頭,曉月勉強的繼續說到:
「在那個試煉的最後」
「喔~是我沒錯,不過比起我,有人要我代為轉達」
「什麼事?」
「別擅自破壞我的環境」
等到災殃的魔女再度開口,原先女性的聲音突然變成了深厚的男聲。
「你是...第二十五位魔神」
「沒錯,擅自剽竊藝術的年輕人」
「我可沒想要還回去,關於我模仿到的技術」
氣氛一觸即發下,曉月開始維持著兩人的距離。
「狂妄至極!」
此話一出,曉月頓時感到頭暈目眩,沒辦法維持身體平衡。
服首稱臣的姿態下,他只能看著第二十五位魔神逐漸靠近自己。
當兩人之間已經到了面對面的距離,魔神一把手抓住曉月的腦袋將他抬了起來。
「誰說要你還來了,只不過是要避免你因為瞬間體驗過量的記憶而死,畢竟你還被人期待著我可不能讓通過試煉你的就這樣死去。」
隨著魔神的調整,曉月先是感覺到劇烈的頭痛,隨後是顏面神經麻木。幾分鐘的適應後,身體就開始有種通體舒暢的感覺了。
「那麼我們現在來談談,你要如何賠償我一事」
「雖然這麼問很奇怪,不過我到底幹了什麼?」
「你沒記憶嗎?」
儘管懷抱著疑惑但魔神還是簡單的講述了一下,關於曉月力量爆發下直接改變四周的狀況。
水母光是觸碰到那本質異常的魔力,一瞬間就消失於空氣中。隨後在血泊中擴散的魔力如同真空一樣,一眨眼的功夫空間驟然安靜,一切都變得空無一物唯獨曉月這個人存在於其中。
「都是你害的,不只我準備的禮物被你的魔力扭轉直接變成魔力本身,連我的空間都算是壞了一半」
「呃..哈哈...抱歉了」
撓撓臉頰,曉月只能苦笑的賠罪。
「道歉是應該的,再來就是賠償」
說到賠償,魔神的要求也不是很特別的事情,只要小月放鬆任憑他觀測自己的記憶罷了。
然而剛準備動手,魔神那厚實的聲音變回了女性獨有的腔調。
「很遺憾,時間到了。故事就由我代為接收,日後再由我分享了」
「不管你接不接受,現況就是如此了」
看著她自言自語,曉月開口問到:
「現在是切換回了災殃的魔女?」
「沒錯,不過有人對於不能獲得你記憶的第一手情報,正在抱怨著」
「是有什麼原因嗎?你說他的時間到了」
用食指戳了戳自己的臉頰,災殃的魔女正在考慮要如何回答他。
「原因當然是有的,至於內容我不宜透漏」
「我能理解,畢竟我也不打算深究」
「知情達理,這樣很好」
點了點頭,魔女便將雙手環抱於他的背後,臉貼近到兩人額頭靠著額頭的距離。
「你可以開始了,盡情的回憶自己認為足以稱之為藝術的一切」
經歷片刻卻又攏長的幾分鐘,魔女移開了自己的腦袋,隨之而來的是一句嘲諷。
「真是噁心,腦袋裡面不是夜蝶詛咒就是那個叫鹿迪的,不明來路的女人」
「我就當是稱讚了」
「不過你也還是有相當精彩的過去,絲毫不亞於我們的經歷」
「哈哈...看來我的過去還是很豐富的,能夠被你們這群擁有趨近於無限時間的人稱讚」
隨著災殃的魔女鬆開雙手,兩人也從環抱的坐姿變回站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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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看起來,關於七十二魔神與試煉有點含糊,甚至可以說是隨便,但是我也沒辦法,四大災殃完後回頭來應該會讓這個破破爛爛的劇情有點充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