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轉身衝回更衣室，正打算脫下身上的衣服，任滄瀾卻跟了進來，從背後一把抱住她。
「放開！」
然而任滄瀾抱得更緊。
「妳只要做一件事就好。」他把她轉向鏡子，「好好看看自己，看一眼就好。真的有那麼可怕嗎？」
凌舞空拗不過他，只好抬眼望向鏡子。
試穿的時候，她只看到衣服精美的作工和可怕的標價，直覺就認定不適合她，心不甘情不願地套上就走出去，一次也沒有好好看看自己的模樣。
本以為自己的土氣會糟蹋這件衣服，事實正好相反。
這件緞面的短禮服非常合身，長短也適中，穿在她嬌小的身上不但不顯得沈重，反而讓她顯得更清麗可人。她不禁呆了一下。
任滄瀾在她耳邊說：「我不是要改造妳，我是在選配得上妳的衣服。」
凌舞空滿臉通紅，低聲說：「花言巧語也沒用。」
「如果妳穿上那件西瓜洋裝之後，可以開開心心笑著走進會場，我也可以大大方方牽著妳走進去。我不介意跟快樂的西瓜在一起。」
凌舞空低聲說：「是香瓜。」
「都一樣。」任滄瀾將她轉身面向自己。「但是妳總是認為自己不配，故意挑最醜最舊的衣服來懲罰自己，這我絕對不能忍受。妳在我眼裡一直都很美，穿什麼都一樣。問題是，妳在自己眼裡是什麼樣子。」
凌舞空忽然想起，任滄瀾對她說的第一句話就是「妳好美」。她的臉更紅了。
轉念一想，如果她真的穿著香瓜洋裝去參加晚宴，自己丟臉就算了—反正早就習慣了—任滄瀾堂堂總裁的面子要往哪放？
真的，不能再任性了。
「再試一件？」任滄瀾輕聲問。
「嗯。」她乖巧地點頭。
半小時後，任滄瀾牽著換好衣服，妝容和髮型都無懈可擊的凌舞空上了車。
坐在前座的助理兼司機江念海立刻大呼小叫：「哇哦，凌小空妳脫胎換骨了咧！不過任滄瀾一定比較希望妳什麼都不穿吧。」
原本嬌羞的凌舞空翻了個大白眼。她問任滄瀾：「我可以把他摔出去嗎？」
「這樣就沒人開車了。」
凌舞空只好放他一馬。
雖然穿著喜歡的衣服，她還是有些坐立難安。
「回家前一定要把衣服換掉，不能讓媽媽看到我穿這樣。」
任滄瀾和江念海在後照鏡裡交換了眼神，說：「說到這個，我也該去拜訪妳母親了。」
凌舞空跳了起來。
「不，不行！我還沒跟媽媽提起你的事。」她羞愧地低頭，「對不起，再給我一點時間，我一定會告訴她的。」
任滄瀾深深地看著她，眼中閃爍著難以言喻的光芒。
「一點時間是多久？」
凌舞空感到一陣不安，不知他為什麼這麼嚴肅。
念頭一轉，她想到辦法了。「你什麼時候聯絡白先生，我就什麼時候告訴媽媽。」
任滄瀾的臉僵住了。
「我又不是在跟妳交換條件。」
「當然不是啦。我只是想讓你知道，這件事對我，就跟要你打電話給白先生一樣困難而已。」
任滄瀾眼中露出寒光。
「所以說，如果我永遠不跟姓白的連絡，妳就永遠不讓妳媽知道妳跟我在一起？」
話中隱含的怒氣和傷心，讓凌舞空打了個寒顫。
「不是……你總是要把拿破崙戒指拿回來吧？如果可以拿到，你的地位會更穩固，也不用擔心任家母子或是歐振青會害你了。」
任滄瀾深深吸了口氣。
「妳想太多了。我不用靠那個東西也可以穩住局面。」
凌舞空心中了然。
「你是在害怕，對吧？你害怕你真的誤會了你媽跟白先生，所以不敢面對白先生。就像你爸爸不敢承認自己失手把戒指送人一樣……嗚！」
任滄瀾用唇狠狠堵住她的嘴，吻得她天旋地轉，幾乎忘了怎麼呼吸。
任滄瀾稍微放開，嘴唇仍貼在她嘴上，輕聲說：「就這麼決定。妳什麼時候把我介紹給妳媽認識，我就什麼時候打電話給白聖原。」
凌舞空又瞪他一眼，但那水光閃爍，楚楚可憐的眼神，只招來任滄瀾第二個吻。
前座的江念海再度哀嚎，「我求你們不要一直放閃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