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於我入替成為AV女優女兒的那些事 #0008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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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興許發現自己技不如人，遭年齡比自己更幼小的女孩子完全輾斃，連其他人都是那樣想，從而讓三觀崩壞，心生不甘不滿吧。可是這並非是我的錯，我只是回應劇組同僚的請求而矣。等於自己考試成績不好，然後怪責別人考試成績太好，都是毫不講道理。話雖如此，因為她的視線很不舒服，於是急急退下。而她很快就被副導演叫過去，反覆觀看剛才那一場戲的回播，要求好好跟我學習。

　　居然要一位「長輩」向「後輩」學習，肯定傷害了自尊，面子上擱不住。凝神注視着她的背影，祈禱對方不會遷怒於我。當然她並無空閒胡思亂想，導演把我的示範當作藍本，在高田美香旁邊指導分析。縱然如此，她依然挑戰了四次，才順利通過。

　　電影中只是兩、三分鐘的鏡頭，竟然拍了足足幾個小時。拍攝進度大幅度落後，一切不依預期，教劇組上下充斥着一股焦慮。總有人不自由主，拿我與高田美香相互比較。最初只是一兩個人交頭接耳，慢慢變成一堆人在說。雖說大家感覺不愉快，可是在當事人面前如此數落，未免過於無禮吧？再者真的追究責任，為何不檢討今村？難不成覺得美香是女人，比較容易欺負嗎？

　　我不同意欺凌，也無力阻止，只好避免涉身其中。

　　高田美香努力調整心情，平抑胸中的鬱悶，繼續投入演出。無奈這個世界不是有志者事竟成，堅持努力到最後也有可能一無所有。美香的眸子中發出熾烈的鬥志，希望用行動來證明自己不會拖大家的後腿。然而遺憾的是受限個人的能力，原本本業並非演員的她，演技自然很爛。再如何努力，也不會迎來多大的進步。最後是導演注意到時間差不多，暫停拍攝過去回憶段落，切換成現在的時間線。小町隆盛及田中美穗順理成章下場，兩位實力級的演員同時對陣，互相併發出火花，氣氛一掃而變。此後連續好幾拍戲的拍攝，皆一氣呵成，順風順水，與之前的情況截然不同。

　　大約到狙近下午五時，注意到太陽開始斜照進旅館房間內，導演急急忙忙叫我趕過來，準備拍攝我從柳澤俊哉的幻覺中現身的一幕。那是只有一彈指的時間，必須在夕陽沉下山，房間烤成金黃色時，人站在露台前。

　　沒有對白，沒有動作，就只需要站着。

　　我想像自己就是一之瀨結衣，眼前的人就是柳澤俊哉。然而「我」也不是「一之瀨結衣」，只是俊哉腦海中想像的「一之瀨結衣」。

　　一層套一層，這是套蛙嗎？

　　按照柳澤俊哉的想法，他是有愧於一之瀨結衣，既忘不了往昔的情意，同時又恐懼她的到來。內心揣摩一番，決定擺出類似蒙娜麗莎畫中人的笑容：似笑，非笑；似怨，非怨。同時眼神也在訴說不滿，直盯進眼前攝影機的鏡頭深處。

　　維持這樣的站姿及表情不變，也不知道等了多久，導演才願意喊「Cut」。我眨眨雙眼，房間已經變得暗淡，背後的太陽也沉了一半，沒入遠方的山霧中。

　　對，就只是僅有的一幕。就因為這一幕，我要從早上一直等到黃昏。

　　接下來我在旅館這邊應該還有一場戲，不過劇組知道我是小孩子，沒有安排在入夜後拍攝，反而讓我提早休息睡覺，明天星期日再回來，補拍其餘的內容。當然晚飯也是留在旅館中，好好享受豐盛的料理，還有在大浴場中好好享受一番。

　　早知如此，不如帶課本過來，爭取時間學習了。回到房間中躺在床鋪上，開玩笑似的說着，真下隆之即時勸說我放棄那樣的想法。

　　「雖然劇組上下對奈奈美很客氣，但這是縱容，不是常例。如果被有心人抓住，大造文章，說妳在拍攝現場不認真，就會惹來不必要的閒言閒語。」

　　「誒……說起來其他演員在休息時，也只會看劇本。」

　　「沒錯，那怕自己沒有進入鏡頭內，都要恪守本分。」

　　話說起來，我總是在意，有幾位攝影助理，會隨機抓拍我們在後台的一舉一動，說是作為製作花絮。人的視線很多，永遠都被人盯着，根本不會有私人空間。

　　「從今天的會議看來，今村先生很討厭妳，搞不好之後會有一系列小動作。安全起見，最好不要讓他有可乘之機。」真下隆之思考一會，趁附近未有人注意時，沉緩道：「這次《柑橘之戀》主要投資者有三位：今村先生，還有池田先生以及松坂先生，之後才是出版社及發行商等一系列商家。池田先生及松坂先生向來都是專注支持文藝電影，過去也是屢次出資，支持老師小說影視化的人。反之今村先生過去都是投資商業電影，這次突然參與出資本電影，過於不尋常，早就惹來一部份人的猜測。」

　　說了那麼多，其實根本沒有重點。錢是別人的，那怕今村不投資電影，改為撒落東京灣餵魚，也無人可以非議。看見我的眸子有點呆滯，連忙問：「對不起，會不會太複雜，聽不明白？」

　　我無奈搖頭：「抱歉，我真的不明白。」

　　「嗯，竟然連那麼複雜的事都……嗄？不明白？」

　　因為我的回答出乎意料之外，讓真下隆之一時無語。

　　「呃，差點忘記妳是小孩子，聽不明白才是正常。」真下隆之放下筷子，嘗試簡單點描述道：「一位從來都不捐錢的有錢人，突然主動募捐，妳會否覺得可疑？」

　　「相當可疑。」

　　「沒錯，相當可疑。甚至電影公司的高層都主動同行，我想是他們達成了某些交易。」

　　「交易啊……」

　　「當下也不清楚，不宜想太多。」

　　到底是甚麼交易，真下隆之也說不准。他只能根據過往的經驗，作出如此模糊的判斷。

　　「想起之前他屢次想讓自己的女兒參演電影，很可能是試圖用錢來達成女兒的演員夢。這次花了那麼多錢，依然失落《柑橘之戀》，搞不好過一段時間，又會見縫插針，安排那位千金演出某部電影。」

　　經對方一提，腦海中想起之前面試室中，那位有數名助理陪同，服侍周到的女娃。我默默聽着，雖說聽上去十分魔幻，但是現實向來就是如此不講邏輯。當然人不可貌相，搞不好她是天才小演員，絕對不能輕率否定其能力，單純是這次不入榮國弓長的法眼。

　　「放心吧，我身為經理人，也會時刻注意。何況與令堂約定，絕對會好好照顧妳。」

　　「嗯，謝謝。」

　　要是敵人明刀明槍攻來，猶可以叫史密斯處理；偏生人與人之間，最可怕的是看不見的暗殺。很多人連兇手都沒有見過，不明不白就被誣衊，身陷囹圄，從此萬劫不復。對於那些看不見的攻擊，便只有依賴真下隆之的幫忙。

　　唉，就算變成女孩子，還是逃不掉人類之間無止盡的鬥爭呢。說好當作二日一夜的旅行，哪有旅行會遇上此等遭心事？之後我都只能呆在旁邊，觀看別人的拍攝。晚上則與劇組眾人一起吃得豐富，享受精美的高級料理。飯後換穿浴袍，在浴池中與其他小姐姐一齊香香貼貼浸泡在浴湯中，頓覺人生是何等寫意。

　　前提是這副身體不是從別人處侵佔過來的。

　　只要想起橋本真依及奈奈美，我就變得黯然憂傷。自己的快樂，建築上他人的不幸身上，焉能輕鬆寫意。我默默抽身離開浴場，無心享受美好的星空。是夜早早上床，與史密斯及真下隆之同睡一房內。暫且遠離俗世繁囂，不用再忍受奈奈美使性子胡鬧，快速潛入夢鄉，迎來六月的第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