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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空劫掠 THE TIME】《交錯》失控 I

白悅 | 2023-12-01 17:00:03 | 巴幣 10 | 人氣 83

連載中時空劫掠 THE TIME
資料夾簡介
在執行異星殖民計劃的途中,站長薩蒂・伯雷的兩位好友竟被指控惡意殺人?蒐證之中,他越是發覺整起事件的起因遠遠跳脫時空。面對陰謀,他又該如何化解?



失控 I


  一聲聲低沈滾滾的哀嚎在無人的廢墟中響著,一聲比一聲慘烈、一聲比一聲無力,直到哀嚎剩下喘息,發出聲音的巨型變異體徹底癱倒在地上。牠氣絲猶存,胸廓微微起伏,巨大的身體有半截塞在其中一間控制室,另一半露在門外。牠的腹部非常腫脹,粗糙的毛髮蓋不過肚皮裡不規律的蠕動,好像有什麼東西不斷由內往外推擠⋯⋯

  薄薄的皮起起伏伏掙扎著往喉嚨推擠,脖子鼓成一大圈。牠仰頭用盡氣力發出最後一聲嚎叫,還沒斷氣,喉嚨就被塞住,叫聲戛然而止,長滿肉瘤的巨大腦袋重重掉在地上⋯⋯有什麼東西拼命蠕動著、抓撓著,撐開那張長滿歪斜俐齒的嘴,不斷揮舞的肢體劃破了喉嚨露出一隻不斷踢蹬的腳爪。

  下顎被撕裂撐開,腹部也被劃破好幾個洞,一隻接著一隻渾身濕漉血淋的生物從屍體中破繭鑽出、滾落。

  共有四隻,體型只有母體的五分之一。皮膚細嫩、腹部圓潤、四肢細小,但隨著脫離母體的時間越長,牠們的蛻變速度越發驚人——頭部乾瘦沒有耳朵沒有眼睛,長了一副尖長的口鼻,皮膚粗糙堅硬、身型瘦長纖細,鋒利的爪子在地上留下一條條痕跡。

  牠們對周圍的環境充滿好奇,到處上竄下跳,互相撕扯抓咬、啃食母體,其中兩隻連續好幾次都撞在了同一面玻璃上。嘶啞尖銳的叫聲不斷響起,其中一隻跳牆失敗撞破了玻璃,摔到另一間控制室的操控台上,儀器因此被撞壞,監控設備頓時失去所有畫面,整個控制室立刻陷入黑暗。

  那隻幼體緩慢爬起,甩了甩頭,前爪撐著控制台雙腳立起仰頭嗅了嗅,像是聞到了什麼,低下頭在控制鈕上不斷吸吐,甚至開始舔拭。同伴接二連三越過玻璃跳了進來,牠們也聞到了什麼,爭相湊到控制鈕前抓撓⋯⋯

  漏電的裝置不斷發出劈劈啪啪的聲響,抽真空程序已完成的文字也隨著螢幕陷入黑暗。

  就算遭到強光照射,牠們也不會出現眩光反射,甚至可以說是對光毫無反應。艾曼達・凱利躲在一旁,藉由一張張實驗桌檯做掩護,一點一點的往剛倒下的屍體靠近。那具屍體上有解開制約器的微型感應器,就在腰部的位置,只要她把制約器往那附近靠就能解開。

  但⋯⋯有隻像熊一樣大的纖瘦怪物正埋頭進屍腹中,吸允、啃咬裡面的內臟跟骨頭,發出喀滋噗滋的聲音。照明設備掉落在旁,強光照在那頭怪物的頭上,長得極其詭異,整顆頭跟身體瘦得跟個骷髏一樣,灰灰的皮膚,嘴邊還長著數不清的白色倒鉤,前腳長後腳短。

  這是她看過長得最詭異的生物了!沒有眼睛、沒有耳朵,不管黑暗或光亮、不被環境物品影響,即便沒有視覺聽覺,也能精準快速咬斷裂物的脖子⋯⋯嗅覺!牠是靠嗅覺?可是牠的鼻子在哪?牠偶爾會抬起頭張望,艾曼達・凱利也沒有在嘴部上看到像鼻子或鼻孔的東西⋯⋯

  這是外星怪物,她提醒自己。長得醜又長得怪很正常。

  艾曼達・凱利趴在地上緩慢移動,她來到屍體腳邊,那雙腳因被啃咬而不斷左右晃動。她始終盯著那頭生物,牠的頭離她不到一尺,拉出、咀嚼著腸子。生物散發的惡臭、血腥味,以及糞便交雜的味道⋯⋯濃厚得令人想吐。她不怕死的繼續靠近,直到雙手離屍體腰部只有一個手掌的距離⋯⋯幾乎快要碰到那隻怪物的腳爪⋯⋯外型長得跟蜥蜴腳有夠像⋯⋯

  等等⋯⋯這大小跟旁邊的腳印不一樣?難道牠還再變大?現在?

  手臂痙攣的劇痛到達頂峰,她什麼也顧不得咬牙向前滑進。一陣酥麻感傳遍雙手⋯⋯咚!制約器掉落在地——

  彷彿時間暫停,艾曼達・凱利全身僵硬地盯著面前慢慢抬頭的怪物,碎腸、糞便、血,跟著嘴裡吐出的氣噴灑在她臉上⋯⋯牠看不到!艾曼達・凱利無聲地收回雙手,怪物往前一踩,爪子剛好卡到制約器,差點就踩到她。牠低下頭用嘴撥弄制約器,注意力一下子就放到那東西上,開始啃咬卻似乎太硬了⋯⋯

  艾曼達・凱利撐著地面慢慢向後滑開,躡手躡腳的躲回實驗桌檯後面。她靠著桌緣,不敢相信自己還活著!哈⋯⋯!愚蠢的科學家!做了這麼多實驗,最後還不是變成飼料!我可沒有!我還活著!

  她看了看周圍,回到不久前才剛鑽進來的門前,那頭怪物沒有再理會制約器了,喀滋喀滋的聲音又細細傳來。她離開實驗室回到大廳,一樣烏漆墨黑到處亂七八糟,但至少空氣清新了不少。她摸了摸牆壁上的標誌⋯⋯研究中心被分成好幾個區域,其中只有一個地方跟各個大樓連通,只有那裡才有這麼大的十字型標誌。

  她很確定自己之前來過,就是她殺了戈登偷跑出來的那天。

  按照記憶,存放隕石樣本跟研究樣品的北區大樓在這個標誌的正後方,也就是說,這面牆正是北區入口。那個時候她有戈登的通行晶片,但現在手上什麼也沒有。她可以在這裡等,而且她很確定救難人員一定還會再進來,這些人最在乎的可不是還有多少人受困,而是還能撈回多少鈔票,還能找到多少研究數據。

  那些生物是其一,其二是她自己,以及那些跟她一樣的人,那些還被關在其他收容間裡的實驗品。

  她不自覺抓著後頸,皮膚上的代號被指甲刺破、撕毀,她痛,但她更記得施打藥劑的痛!原先不記得,可現在她記得一清二楚,即使在麻醉的狀態下,她依然記得大腦被撕裂開來的痛。

  這項實驗一開始就讓她全身痙攣、大腦混亂,幾乎是奇蹟才活了下來。卻被迫抱著那些虛假的記憶跟旁人自我安慰,還在替差點就能完美的假人生哀弔?

  完美的人生?

  哪有無法主宰的人生稱得上完美?

  如果不是那個花痴漢娜,她大概不會知道是誰在幕後搞這項研究。里昂・懷特⋯⋯看起來跟普通人沒兩樣,得知實驗品死亡的時候連眼睛都沒眨。竟然還有臉在她面前嚷著要救人?笑死!

  你我沒什麼不同。 艾曼達・凱利心想,唯一的差別,就只有自我意識裡的分歧,我可以幫你重新檢視自身⋯⋯她開始計劃著,光是想像,她就能像是親眼見到一樣,里昂臉上的驚恐與絕望。

  「懷特博士,你說過自己曾親眼見到過兩種型態的變異體,可以請你描述一遍那些生物的外貌特徵嗎?」桐恩・納吉才剛走進隔離所,還沒坐下就開始發問了。

  「肉瘤覆蓋整個頭部、牙齒外露、舌頭與身體等長、靈長類四足、能抓握,一種缺少皮膚器官另一種則保留大量毛髮。」里昂躺在床上,手臂放在頭上遮擋光線,回應的時候甚至連動都沒動。猜想對方會追問自己是如何區分這些變異體的。

  「有明確的數據資料作為劃分的依據嗎?」

  哈!他輕笑卻並未發出聲音,「有,資料上有寫。根據原始基因而定,對寄生物來說,宿主的基因樣貌決定了它重組的材料。」

  「有沒有可能其中的差異造成了不只一種結果?」她坐了下來。一名男子突然大步走了進來。

  「問得好。它的生存形態、變化模式都透露出非常多條線索,我的工作就是要想辦法解讀出它背後的含義,就像報告中提到的,那需要非常大量的時間跟數據支持⋯⋯」

  「打擾了。」那名男子岔開了話題,低聲說,「有幾名調查員醒來了,結果確實跟報告提到的生物不太一樣。」

  里昂不是很理解這段話的含義,下意識不認為跟自己有關。但女人卻開口把他叫來,「博士,有樣東西我想讓你看一下,麻煩請你坐到這裡來。」

  調查結果不一樣?

  里昂這才開始認真思考兩人這幾天的對話。桐恩・納吉不斷詢問自己報告中的細節,很明顯,她是打算藉由這種方式來讓自己說出意外的起因,也就是基因實驗意外。她認為他在利用隕石事件模糊焦點⋯⋯調查結果不一樣嗎?是真的不一樣⋯⋯還是只是因為他被隔離在這裡,任何資訊都無法靠自己獲得,所以才這麼說?

  不過他確實想起封鎖在第三支部的礦車。除了被吃掉、被吃了一半、被四處亂扔的肢體外⋯⋯人皮屍體真的是一團又一團的謎。

  他在女人面前坐了下來,一言不發。站在女人身旁的男人名叫畢維斯,主要都是他負責匯報訊息,偶爾才會是克里斯汀。桐恩・納吉把手上的面板轉向里昂,上面正播放著其中一則訪問紀錄,環境跟這間隔離間一樣,一張床、一張椅子、一片隔離玻璃窗,只是空間更小——

  「你還記得自己遭到什麼攻擊嗎?」一名禿髮男子隔著玻璃問。

  「呃⋯⋯我想是的⋯⋯」這名受訪男子身材壯碩,穿著一身淺色隔離服,看上去頗鎮定,「嗯⋯⋯我的意思是,記得,但看得不是很清楚。」

  「能描述一下生物的外貌或看到的、記得的特徵嗎?」

  「我想想⋯⋯呃⋯⋯當時只有一瞬間,我的光源照到牠,高高瘦瘦的,真得很瘦,灰灰的,手很長,站在機械手臂前⋯⋯」

  「你是說站在哪裡?」

  「對!對,站在機械手臂前,你知道的,兩隻腳站在那,整顆頭搖搖晃晃,好像在看上面的什麼東西一樣。反正就是很令人毛骨悚然。」

  「你說你看得不是很清楚?」

  「呃⋯⋯對,只有那一眼,接下來諾里踩到玻璃或是撞到什麼,我不確定,我的眼睛移不開。那東西一下子衝了過來⋯⋯我不知道,太快了,只看到牙齒,還有血⋯⋯牠⋯⋯」那人乾咽了一口,「牠在我旁邊⋯⋯把諾里的頭給咬下來⋯⋯」他抱住一隻膝蓋摀住臉,接下來說的話全都糊在一起聽不清楚。

  「好的,我能理解。你在這很安全。我接下來想跟你確認一些事,關於那頭生物,等你準備好了讓我知道。」

  「好的⋯⋯好的⋯⋯我⋯⋯我不知道為什麼那東西沒有攻擊我。我的意思是,我還活著,只受了點傷⋯⋯但⋯⋯他卻⋯⋯像屠宰場裡的豬,內臟那些全都掉了出來⋯⋯在我腳邊⋯⋯」

  畫面裡的受訪者幾乎縮成一團,他原先的鎮定全因大腦隔離掉事發經過。但現在卻隨著回憶在不知不覺中重新經歷一次,噢不,是不斷經歷⋯⋯這會是非常複雜與漫長的精神活動,他將永遠也忘不掉自己所見的景象,無論清醒或睡眠,這些記憶將會不斷的、反覆的侵蝕著他。

  影像就到這裡了。

  「我們派出去的救難隊員,幾乎全都在描述類似的生物。」桐恩・納吉說,「牠們身型纖瘦,擁有灰色皮膚、能雙腳站立行走,也能利用四肢快速移動,最大的差異在頭部沒有肉瘤、也沒有與身體等長的舌頭。目測身長大約140-280公尺⋯⋯博士,如果你有想起些什麼,請務必告訴我。」

  里昂轉而看向面前的女子,臉上沒有明顯的情緒,眼神也相當沈穩,但他仍舊是感覺得到她的懷疑與不信任。

  這是真的嗎?這些人的活動範圍都到哪裡了?前幾天才說找到艾曼達・凱利,就表示救難員基本已經走遍了整個研究中心跟實驗室,那他們途中看到些什麼了?有屍體嗎?變異體有遺留些什麼嗎?如果是真的⋯⋯就表示變異體在進化!

  它們會為了環境而重新編寫宿主DNA?那又為什麼一定要是掠食者型態?

  「你們描述的生物我從來沒見過。有拍攝到生物的影像或從現場帶回些什麼嗎?」他問。

  女人皺了皺眉頭靠向玻璃,雙手交握,「你說宿主的基因樣貌決定了寄生物重組的材料。也就是說,變異體的成長方向與變異型態、外觀都受到宿主原生基因引響,我可以這麼理解吧?動物實驗大多都使用猿類及嚙齒類,還有其他的嗎?」

  「我不知道妳為什麼會有這些誤會跟偏見。要讓我研究牠們並不難,我只缺時間⋯⋯還有數據。我給妳的樣本裡有大量寄生物的DNA,一旦成為它的宿主就會變異,這是不爭的事實。我之所以無法一一回答妳的問題,全因我根本不了解它,妳也是。」里昂的眼神具穿透力,桐恩・納吉一時間說不上話來,又或者是在等對方把話講完。他說,「最容易遭到感染的宿主都有個共通特點,就是缺損的DNA,DNA為什麼會出現缺陷?這跟我的研究有絕對的關係,記住,絕對不等於直接。」

  「你的意思是,事情就是這麼巧合?」

  「火星原本沒有生物,它如果要進化或存活就要靠其他方法⋯⋯或者⋯⋯等待時機再次被拋到太空。」

  為什麼他要用進化一詞?桐恩・納吉充滿疑惑。她看著里昂的眼睛,看得出這人沒有說謊,但卻又似乎在隱瞞什麼⋯⋯或許是該換個方法才能知道他到底⋯⋯是不是這起事件的罪魁禍首。

  但願如此。

  「跟我說說你的看法。」她說。語氣似乎跟之前不太一樣,但又說不上來。「從隕石樣本開始。」

  里昂深吸了口氣,以為又要無盡的重複鬼打牆了。他說,「就像我之前說的⋯⋯」

  「是的,這幾天你耐心的解釋我都有認真聽。但我想知道,為什麼你會認為寄生物在等待時機進化,或是要再次進入太空中。它會附著在隕石上不是巧合也不是意外?類似浦公英?」

  「浦公英?」他意外的笑了出來,「我已經好久沒有聽到這個名字了,記得以前還有不少有趣的植物⋯⋯不過,對,妳說的沒錯,為了繁殖。」

  「你認為那東西散佈在太空中、分散在隕石或彗星上,不斷移動,直到它能完整降落在行星上⋯⋯」說著說著,桐恩・納吉瞪大了雙眼——

  改變生物基因進而變異與進化⋯⋯進化論⋯⋯人類的起源⋯⋯這怎麼可能!?

  「這都只是猜測,沒有依據。」里昂搖搖頭,「它有破壞跟重組DNA的機制,就不能排除它的進化機制,為了存活,或許它已經休眠了幾萬甚至幾千萬個標準年也說不定。現在,它找到了宿主,獲取了全新的DNA也成功在這種環境下存活下來,它要想辦法獲取更多能量、想辦法繁殖⋯⋯」

  他忽然頓住了,或許這就是為什麼它會以掠食者的姿態突變的原因,它需要能量!

  「我們有生物的影像。」這次桐恩・納吉沒有立刻把面板轉向對方,而是稍作停留才推向對方。

  畫面一樣是在隔離間。玻璃外沒有半個人,一名穿著隔離服的女子躺在床上不斷翻滾,看上去非常難受,呻吟跟尖叫一直持續到她開始抽搐為止。她大字形躺著,全身僵硬,腹部不斷有東西起伏朝喉嚨蠕動,肚子越來越大、脖子越來越腫脹,她嘴唇發紫、臉色慘白,不斷對空氣乾嘔。

  張大的嘴越來越大,有什麼東西硬生生把她的下巴跟臉撕扯開來⋯⋯一條鮮紅色的物體鑽了出來,一條又一條,直到女子的頭被撐破,大量鮮血與組織噴灑在牆上。她的身體還在抽蓄,一團長滿紅色觸手的東西慢慢變大,女人越來越扁⋯⋯扁到像是一層薄薄的紙片⋯⋯

  里昂盯著那東西看,看不到本體,只看得到一團像觸手一樣的東西不斷在空中擺動、伸長、變短。牠滾下床,腥紅帶著黏液的觸手一點一點的黏在玻璃上,慢慢的覆蓋整片玻璃。

  「這是一名返回被送入隔離區的調查員,她沒有明顯外傷,但脖子上有個針孔。帶她回來的人說他們被倖存者襲擊。」桐恩・納吉說。

  「什⋯⋯什麼?倖存者?」里昂還在想那東西會不會就是造成人皮屍體的元兇,但女人的話卻硬是把他的思緒扯回來。他一頭霧水,「等等⋯⋯你們⋯⋯妳沒有給她什麼藥嗎?」

  「什麼藥?」

  「妳說她身上有針孔是什麼意思?被襲擊?」他騷著頭髮,突然感到背脊一陣發涼,「襲擊她的人是誰?妳⋯⋯有沒有把艾曼達・凱利帶回來?」

  「艾曼達・凱利是誰?你剛剛提到的藥是什麼?」

  「她就是前幾天妳找到的志願者,沒錯,就是那名志願者!R.C-02!」里昂感覺自己的聲音在顫抖,「妳有把她帶回來單獨隔離嗎?」

  見女人沒有馬上回應,他轉而看向一旁的畢維斯,「有沒有!」

  畢維斯愣了一下緩慢搖頭,張嘴卻又馬上閉上。

  「轉移過程中發生了意外,我們的救難員失聯了。」她說。雖然她很想直接再問里昂一次關於剛剛提到的藥,但他實在是太焦躁了⋯⋯「懷特博士⋯⋯我必須很遺憾地告訴你,由於志願者的特殊身份,本來基於人道主義進行轉移,但為了阻止感染再度爆發,因此我已經下令格殺了。」

  已經下令格殺。

  里昂鬆了口氣,但還是好一陣子說不上話。

  就是這個反應令桐恩・納吉不解。「你好像很擔心這個實驗對象,能告訴我為什麼嗎?如果你還不想說也沒關係,至少告訴我你剛剛提到的藥是什麼?」

  「⋯⋯不是什麼特別的藥,就是讓感染者死得不那麼痛苦而已。」他說。

  「是的,我有想過,但我認為你應該需要一個完整的樣本。」她回。

  所以她知道?卻只是把人關起來看結果?這人是有多狠⋯⋯算了,他自己也不遑多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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