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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詩的瑪特蕾雅 《第一樂章:七邱城的聖騎士》 第二十一章

胖雪豹 | 2024-04-19 10:35:59 | 巴幣 26 | 人氣 359


  當吉娜回到了老家,她先回到了臥室換上剛買下來的禮服。本來購買禮服是十分困難的,因為尺寸的問題,禮服更多時候是訂做的。但是吉娜的家境還不足以讓他們去訂做禮服,單單是像這樣去買一件都很艱辛。
  一般而言,買下衣服後都會再由商人雇用的裁縫師重新調整尺寸,但是吉娜並不知道這種事情,為此她買下的是一套不應該為她的體型而設計的衣服,常理來說是穿不下的。
  但是吉娜卻輕易地把禮服穿上了身子,彷彿這套衣服就是為了她準備的一樣,一切都是如此的合身。
  站在小鏡子前,吉娜望著鏡中的自己。白色的長髮、不詳的紅色眼眸、一身黑色的禮服,或許這就是自己身在魔族家鄉該有的模樣與裝扮。
  吉娜抬手摸著胸前的翡翠項鍊,她露出了些許微笑,鏡子沒能反射她的眼眸與上半臉,唯獨能映出她的臉頰略泛紅潤。但是她很快走離了鏡子前,轉身前往自家的後院。
  來到後院,她看見了家人把木桌搬出來放在後院中央,桌上放滿了各式水果與起司,還有許多今天現烤的白麵包與剛切下來的培根,最重要的是桌子的中心出現了她只有在兒時看過的——精靈果派。
  「吉娜,歡迎妳回家!」潔西卡看見了吉娜走出老宅,她在星光下綻放出一陣笑顏,在油燈的金色燈光照射下跑上前抱住了自己。
  「我……回來了。」吉娜淡淡地一笑,她張開雙臂抱住了自己的老母親。
  潔西卡在吉娜的懷中就像是個普通的女孩一樣嬌小,吉娜雖然笑著,但是在金色燈光中卻有一絲迷茫,然而她選擇閉上雙眼,聽著家鄉的風下定決心。
  「妳穿著這身禮服真的很好看!在外的一切委屈妳了……今後這裡永遠都是妳的家。」潔西卡在吉娜的懷中說道,曾經則是吉娜在她的懷中聽她說著,如今一切都反了過來。
  「嗯。」吉娜在黑暗中點頭答覆,閉上了雙眼的她僅能感覺到懷中地溫暖,她試圖讓自己去忘記除了這份溫暖以外的事物。
  因此吉娜絲毫沒有發現,賽莉亞與紅都不在這場宴會中,僅有瑪特蕾雅一人站在邊緣處觀望著吉娜的身影,藏到身後的火焰頓時顯得比油燈還要黯淡,但是瑪特蕾雅的臉上仍掛著些許微笑。
  瑪特蕾雅望著吉娜與潔西卡帶領著彼此走往桌邊,然後一家人聚在一起品嘗滿桌的料理,瑪特蕾雅滿足地望向天際微笑。回家的是吉娜不是自己,七邱城或許不是她的家,她另有一個未知的家。
  當潔西卡轉身想招呼瑪特蕾雅時,瑪特蕾雅已經不再原地,原野上空蕩蕩地,只有他們一家人圍成的光芒。
  離開了吉娜一家人團聚的現場後,瑪特蕾雅獨自來到了靠近溪邊的地方,她作在溪旁將小腿放進溪中沖涼,臉上還浮現出一陣輕鬆地笑顏。
  「她打算就這樣留在七邱城,但妳不打算,這樣妳也沒關係嗎?」忽然間,蜜珈蘿的聲音傳入瑪特蕾雅的耳中。
  「沒關係,因為這裡是她的歸屬,她理當要留在這裡。」瑪特蕾雅毫無猶豫地回答。
  一陣微風吹撫過原野,水面被風波動之時,本來只倒影著星空的河面多出了蜜珈蘿的身影,瑪特蕾雅的身邊還盛開了無數黑紫色的花朵,紫光微微飄散與星光交織,花香瀰漫猶如來到了仙境。
  「呵呵……但那真是她內心所念嗎?」蜜珈蘿在水面的倒影中咧嘴笑著。
  「人不都會想留在故鄉嗎?」瑪特蕾雅略感疑惑,為此她好奇地面向水中的倒影,搖曳而起的尾巴甩出火光,頓時照亮了水面。
  蜜珈蘿輕笑幾聲,在湖面中的她被染上一層火焰帶來的夕陽光彩,她的笑聲在火中迴盪,就像是在宣告著炎天節即將到來。
  「瑪特蕾雅,人有許多想念、夢想、理想、空想、想念等……對於某些人而言,家鄉不是一切,她有她無論如何都想完成的夢想或是空想,歷史以來追求這些想法的人永遠是最耀眼的。」蜜珈蘿的話語聲迴盪在瑪特蕾雅的耳中,但是瑪特蕾雅並不感到理解。
  因為她不是吉娜。在安全得到保證後,瑪特蕾雅才開始思鄉,找尋自己的歸屬。吉娜在知道的自己的歸屬後,才開始想著自己的夢想與景願,這便是人的定理,這些在蜜珈蘿眼中再理所當然不過。為此看著眼前的瑪特蕾雅陷入困惑時,蜜珈蘿並不去苛責她。
  「我不懂……」瑪特蕾雅晃了下腦袋,不管怎麼想她始終不明白,因為她只是想要找到屬於自己的歸屬,作為幾乎滅族的瑪爾托斯,她始終不知道自己真正的歸屬何在?
  「瑪特蕾雅,不懂也沒關係,因為妳還不到需要理解她的時候。許多時候,人們都會以自己的視點去看待一切,去苛求他人、去判斷對錯、去選擇立場、然後處處作為一個壓迫者傷害他者,這便是社會運作的一環。人們總說的要有自己的想法,實際上卻活得更像是一個『蜂巢。』」蜜珈蘿的身子從瑪特蕾雅身後走出,她輕巧地坐上地面,然後伸手從後方抱住瑪特蕾雅,看著像是在搔擾少女,但是在她眼底更像是與自己的孫女接觸。
  「蜂巢?」瑪特蕾雅的眉頭皺了一下,她困惑地望著水面反射出來的兩人。
  「只允許多數人認同的思想與想法存在,若是有不同的意見與想法便會遭到群起圍攻,不是被同化就是被消滅。人們把這種排除異己稱之為正義和秩序,實質只是為了爭奪彼此的利益與滿足和優越感,更多時候更是連自己正在為了什麼而去攻擊彼此都不知道,為了一份無知人們放棄了言語。」蜜珈蘿的嘴巴靠在瑪特蕾雅的耳邊,她輕聲細語著。
  「像是刻奧斯……不,吉娜在外遭受的待遇嗎?」瑪特蕾雅尋思一想,過去所見的風景浮上她的心頭,她不肯定地問著。
  「聰明的好孩子,但那只是冰山一角,甚至連一片碎冰都稱不上。人們就連同族也會排斥,今日一個大將軍說一把劍好,士兵們必然要說劍好,那怕劍連草都割不斷仍然會說它好,只因為將軍說它好了。只要有士兵站出來指責劍不好,將軍開始斥責它之後,士兵們便會集群地攻擊說劍不好的人們,盲目地相信一個空有的虛談,甚至將這種跳脫真實的假意稱之為『藝術。』」蜜珈蘿的聲音充斥著悲傷,口中所說的話語就像是親眼所見,她的手指輕撫過瑪特蕾雅的手臂,輕柔的指尖格外地纖細,瑪特蕾雅總感覺這種撫摸格外舒適。
  「妳的意思是……『藝術』是不好的嗎?」瑪特蕾雅顯得不太肯定,她無法去深思蜜珈蘿的言下之意,為此她選擇當面問道。
  「呵呵——有些不對,但也對。任何東西本身並無好壞,只取決於人們讓事情怎麼發展。瑪特蕾雅,妳要知道,人生來就知道怎麼殺害生命卻不知道如何拯救生命,孩童都知道能夠輕易地拍死昆蟲,卻不知道怎麼救助一隻鳥……直到有人教導他們才懂得拯救。人的天性就是殘暴嗜血且毫無邏輯可言,現今不過是靠著寫出來的法典與教本讓人們感覺自己擁有了文明,實際上人們不過是拿著文明當作一把刀,再次執行無數的殺戮而已,不過殺死的是肉體還是心?這就不好說了。」蜜珈蘿說著略顯複雜的話語,她的羽翼輕輕揮舞,鱗粉飛揚之際一陣舒適的風迎面吹來,妖精的羽翼上略有些許傷痕浮現。
  瑪特蕾雅輕抿嘴唇,她困惑地皺起眉頭遲遲沒能理解其中的意思,她覺得沿路所見的人們都十分溫柔善良,她不懂蜜珈蘿想說的是什麼。
  「不懂也沒有關係,有朝一日妳會體驗到的,無論是怎樣的文字和話語都掩飾不了心底的慾望,爭鬥為的不是事情本身,而是內心的愉快和優越感以及自許的正義……這早已是不爭的事實。」蜜珈蘿用臉蹭著瑪特蕾雅的耳朵,髮絲撫過瑪特蕾雅的臉頰……輕柔的觸感就像是夢裡的絲綢一樣虛幻。
  在他者的擁抱下,瑪特蕾雅望著河面上閃爍地星光陷入沉思,在七邱城的鄉野中,瑪特蕾雅尚看不見未來,無法看見漫漫長路的盡頭是什麼……
  但是總有某種事情,正在靜悄悄地醞釀。
  「這是什麼?這怎麼……」
  雪山山頂,寒風揚起無數白霜覆蓋了紅的大衣,紅望著山涯下巨大的冰湖,冰湖上的積雪被踩出了無數巨大腳印,且厚實的冰層嚴重龜裂……此景震撼了紅。
  紅出聲震驚之餘,她知道為什麼七邱城最近有如此之多魔獸了。
  這些魔獸四處奔逃就為了躲避更強大的存在——巨獸。
  傳說中活在龍與妖精的時代中,與龍爭地的巨大野獸,足以讓整個七邱城遭受滅頂之災的存在……
  牠就位於此。
  「得趕緊回去通知才行——」紅趕忙收起手中的十字弩,她轉身便準備朝著七邱城的方向趕回去——
  但是不等紅反映,眼前落下了巨大的雪崩,她錯愕地向後想要迴避,身子卻因此踩出了地面向下崩落往冰湖……紅的反射神經使她伸手想抓住上方的岩壁,要是掉落下去肯定摔個粉身碎骨,然而指尖觸碰到岩壁之時卻被結冰的表面滑開。
  僅僅一瞬間,紅便感覺到自己的生命在急,正當她慌亂地找不到辦法,腦袋一片空白之際,一雙手抓住了她的手,綠色髮絲從上方垂落。一個女性的聲音響起:
  「哈啊!這是我第二次讓妳活下來,可要感謝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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