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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降噪處理】

Suki | 2024-05-06 18:41:47 | 巴幣 202 | 人氣 75

連載中【希普諾斯偵查局】
資料夾簡介
試水溫的小說。 關於搞笑、日常、奇幻、冒險、懸疑的故事。
最新進度 3.【倒帶】

【降噪處理】

說實話,對於加入希普諾斯當特務這件事,我已經開始後悔了。

因為傑克開始對我進行嚴格的體能訓練,沒錯,體能!凌晨五點就我把找去學校操場進行訓練。

你可能會想,雷!你們都是超酷的超能力者,不就是帥氣的使用能力解決一切嗎?

對啊,我也是這樣想,當我跟傑克抗議時,他便說如果能碰到他一下,就不用訓練。

「你也太小看我了吧?別以為你比我高我就打不倒你的臉。」

這是我被傑克按在地上磨擦前的最後一句話。

隨後傑克扶著我走到一旁的石階,幫我療傷。

「你的能力跟我是同類型的,都屬於接觸感應類。」傑克幫我擦藥一邊說明我的能力。「但性質是完全相反,我是獲取資訊,而你是剝奪情報。」

「另類的宿敵?」我笑著調侃,但他沒有反應,讓我有點尷尬。

「單以能力論,可以剝奪記憶是很特殊的能力,有強大的情報價值,但關鍵點是,要如何讓你的能力最大化?」

「什麼意思?」我彷彿在上微積分的課,完全不懂。

「如果你碰不到敵人,你的能力跟沒有一樣。」傑克一揮手,兩個可愛的黏土小人出現在面前,一個紅色一個藍色。

他將兩個小人擺在一起。「最理想的情況是,你能近距離與敵人或目標接觸,這樣你的能力就佔優勢。無論是記憶剝奪,或著資訊劫取,情報在任何情況都是首要目標。我會招攬你的其中一個原因便是,我們團隊正缺少這樣的人。」

「等等,照你的意思,你能力也可以做到相似效果不是嗎?」我雙手擺出T字表示打岔。

「假設單以獲取情報這件事,我確實能做到,但你的能力更好。」傑克解說。「你是『奪走』記憶與情報,而我只是『獲取』,還是有差異的。」

「所以你要我像刺客教條一樣,偷偷摸摸溜到敵人旁邊拿走他個資?」我盯著貼在一起的紅藍小人。

「前提是你有這能力靠近目標,多數情況會是這樣。」他把兩個小人拉遠,還替紅色小人加個槍枝模型。「敵人不可能毫無防備,即便是普通人,不是有保鑣就是攜帶武器,在這情況你能做的就很有限。」

他比了個槍的手勢,下一秒藍色小人就倒在地上。我臉色慘澹的看著倒地人偶。

「所以才需要訓練,深耕你的能力,否則你只是個埋沒的鑽石。」傑克彈了響指,小人變消失不見。

「因此我才需要做體能訓練...啊啊啊!」我話還沒說完,傑克便用雙氧水倒在我傷口上,我全身細胞包含我立刻尖叫起來。

「一部分是,但體術可以讓你面對實戰時,可以多點生還機會。」他拿棉花棒沾著藥膏往傷口抹去。

「但說實話,我也不知道該怎麼引導你,畢竟我不擅長教導別人,你也清楚我的能力。」傑克從口袋拿出貓咪圖案的OK蹦貼在我的傷口上。「我能很快學會事情是仰賴能力所賜,但不代表我了解學習的精隨。況且留給你的時間不多了。」

「我的時間?」我努力從慘叫中恢復正常,但淚水仍刺痛我的眼睛。「期中考不是結束了嗎?」

「當然不是。」傑克白了我一眼。「當然是講希普諾斯的事情,你要知道這可不是什麼學校社團,而是認真嚴肅的工作。我承認我用了點關係讓你以實習生的身分加入,但不代表所有人都認同這件事,甚至對你表示質疑。如果你不能在三個月證明你能對希普諾斯有所幫助,你還是會被請出去,附贈一個失憶療程。」

「等等?三個月?這時間也太短了吧?」我抗議著,尤其是失憶療程。

「這已經是最大的寬容了,本來只打算給你一個月的時間。」他嘆口氣,接著從包包拿出一個三明治遞給我,現在七點十分,早餐時間。

「怎樣才算對希......啥來著有幫助?」我咬了一口三明治,火雞肉三口味,果然傑克懂我。

「有幾名成員會對你進行試煉,只要你通過就同意你入局。」他又拿出另一個三明治,咬了一口。「相對的,如果你失敗了,就必須無條件退出。」

他口氣沉重的像是在主持我的喪禮。

「沒事的!只要我們兩個一起,沒有解決不了的事。」我安慰傑克,但他的愁容沒有轉變。

「抱歉,這次事件必須由你自己面對,我被命令不得過度干涉,最多只能幫你訓練罷了。」

「可是......」我本想抗議些什麼,但話卡在喉嚨說不出。

我知道傑克已經為了我做出爭取最好的情況,如果我繼續抗議就顯得過於自私,但心中有股說不出的抑鬱揮之不去,美味的三明治在我面前也不在可口。

傑克明顯讀出我的心思,小聲地說:「對不起,也許是我太過自私希望你的加入,若你想退出我不會多說什麼。」

「沒事,是我希望加入的,不用為此道歉。」我擠出一絲微笑。

兩人沉默一段時間,接著傑克起身說:「我該去上早八的課,先離開了。」

說完他提起背包,往學校的方向走去,留下我一人,跟難以說出口的鬱悶。

--

時間過得很快,我坐在操場旁的階梯上好一陣子,已經有不少學生來跑步或進行體育課。

我把只剩一半的三明治打包進背包內,望著在操場奔跑的學生,他們洋溢著熱情與笑容,與我的陰鬱成顯明的對比。

我很喜歡體育課,盡情揮灑汗水與活力,每一刻都在享受青春,尤其我體能不錯,總能在比賽上獲得亮眼的成績。但早上與傑克對打,直接把這自信打入谷底。

說不出的煩躁讓我不禁抓著頭髮吼著,結果嚇到路過的學生。太好了,校園怪人多一位。

我到底怎麼了?我開始詢問自己。自從與傑克相遇後,我的生活整個改變,不在是當個大學生,而是以秘密特務為目標的實習生,甚至若我不展現我的應有的價值就要被掃地走人,附加失憶療程。這顯然比考試或報告困難數百萬倍。

「要是沒遇到傑克就好了......」我嘀咕一句,才驚覺自己講了什麼,責罵自己怎麼會有這種想法。

然而這念頭其實一直都在,藏在心中最深處的角落,或許我根本不想當特務,我只是為了跟傑克回到過往那樣相處,才同意這件事。深怕這唯一的交集再度失去,我只能拼命去抓。

那我真的想當特務嗎?我反問自己,對我而言只想當個普通大學生,玩社團談場戀愛,努力不要被教授當掉。而不是像蜘蛛人中的麥爾斯‧莫拉雷斯,穿上緊身衣去拯救紐約市,還要隱藏在學校的身分,這不是我想要的生活,至少我不想被蜘蛛咬或穿緊身衣。

我張開雙手,一隻虛擬投影的藍色蝴蝶從手中飛起,看似無害的蝴蝶,卻能奪去事物的記憶,多麼可怕。隨著我的想法消失,蝴蝶也化作藍色煙霧散去。我討厭這能力,它唯一的優點是能讓我偽裝成凡人,至少不會有政府或警察來找我麻煩。討厭這樣的自己,低落、惆悵且焦慮,以往那總是被人群圍繞著滿是自信的雷跑哪去了?

我環抱膝蓋,把頭埋進膝上,短暫的黑暗也許能讓我冷靜一下,滿腦子盡是退出的念頭,但我該怎麼跟傑克說?而傑克又會是怎樣的表情?

我抬起頭面對現實,刺眼的陽光讓我視線難以聚焦,背包傳來手機震動聲,在我這胡思亂想時,上午就這樣溜掉,也意味著我撬掉整個早上的課,算了管它的,我也沒心情面對微積分。

點開手機,發現是同學的問候,大多是問我要不要去夜唱、社團活動等,如此正常的大學生活,我粗略滑過,打算晚點再做決定,而最底下是一則IG訊息,是傑克。

「三明治趕快吃完,別放在背包,會壞掉。」

宛如老媽口吻的問候讓我不禁笑了出來,這傢伙怎麼會知道我把三明治放在背包?

我趕緊把火雞三明治送入胃中,至少它可以在那安然變質。

忽然間我感覺到一股視線,我本以為是上課的學生在看我這個階梯怪人,但發現操場的人群散去時,這感覺越發強烈,像是某個獵人緊盯著獵物,在等待牠鬆懈的那一刻。

藍色的蝴蝶從我身邊竄起,下一秒我的一切蹤跡消失不見。這小把戲果然奏效,獵人驚覺獵物不見時,一定會有所動作。

果不其然,我發現樓梯上方有個人影在晃動,我偷偷摸摸地跑到在他身後,拍了他肩膀。

「找我有事嗎?」

那人瞬間嚇了一大跳,整個人跳離我幾公尺,像受到驚嚇的黑貓。定睛一看,發現這個人有點眼熟。

留著一頭及眉中分的頭髮,俐落清爽,且用髮膠稍微抓過造型,白皙的臉龐以及精緻的五官,讓他即使戴著墨鏡仍具有吸引力,不如說墨鏡使他更有神祕感。他穿著深藍色連帽衫跟深色工裝褲,腳上則是紅黑色系的厚底運動鞋。

雖然墨鏡讀不出他的表情,但從他的嘴型以及凌亂的肢體語言可以知道,他很慌張。

「我記得你,傑克的朋友,叫做提姆的樣子?」我皺著眉思考那一晃而過的身影,努力回憶起那名字。

男子表現得有點吃驚,他驚喜的拍起手,像隻快樂的海豹。

「原來你記得我?」他的聲音比我預期中的高許多,語氣透著開心。

我笑著點點頭,畢竟當時你一副把我當校園惡霸的神情,怎麼會忘。

「我叫做提姆西‧羅斯可,提姆是比較熟的人才會這樣叫我。」提姆西自我介紹。「雖然跟傑克是同學,但其實我是大二生,嘻嘻。」

提姆西露出微笑,感覺是個好相處的人,雖然不知道他基於什麼理由偷看我。

「原來如此,我叫做雷‧斯特林,是大一新生。」出於禮貌我也介紹自己。「提姆西找我有什麼事嗎?」

「痾!這個嗎......」他呆若木雞的愣在那,顯然沒想到這問題的答案。

他僵直在那,足足快三分鐘。

我決定用午餐邀約化解這尷尬。「話說提姆西你肚子餓嗎?我剛好知道有個很好吃的漢堡店,要一起吃午餐嗎?」

「漢堡!好呀!」他終於從當機狀態恢復正常,直率地答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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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走到校外,前往隔壁街區的燻牛肉漢堡店,這間聽說是經營數十年的知名餐廳,通常來吃都要大排長龍,但這次排隊的人較少,點完餐便找了個位置坐下來。

煙燻的香氣讓我胃口大開,漢堡夾著生菜以及肉量驚人的燻牛肉排,粉嫩的色澤流著汁水,我想沒有人能忍受這種誘惑。

一口咬下去,燻牛肉的肉汁、生菜的清爽以及解膩的芥末醬如千軍萬馬般進攻你的味蕾,但味道卻有如交響樂般協調,回過神時,半個漢堡早已吞下肚。

燻牛肉的味道回味無窮,淡淡的胡椒香、辣椒與芥末籽的刺激外加我數不出來的香料,發明燻牛肉的人值得拿諾貝爾獎。

食物帶來的幸福感讓我暫時忘記上午的那些煩心事,再配上一口可樂,今日午餐完美。

我抬頭看了一眼提姆西,發現他的戴上塑膠手套,舉止優雅的享用這漢堡。但可以看出他對這漢堡相當滿意,畢竟很快的他便吃完那份漢堡,他輕輕舔著嘴唇,連最後一點醬汁都不捨擦去。

與他行為舉止相反的便是他用餐完的反應:「超好吃!下次我們再來吃吧!」像個吃完快樂兒童餐的孩子。

「能合你胃口真是太好了。」我繼續享用我的餐點。

「是說,感覺你有事找我,怎麼了嗎?」我不經意地把問題提出。

「嗯......」他沉思著,手輕敲著下巴,然後給出一個結論。「我忘了。」

我差點把口中的可樂噴出來,幸好沒有。

「其實只是路過時看到你跟傑克坐在石階上,好像在聊什麼有趣的,出自於好奇心,我就偷偷在旁邊看了,欸嘿!」他的回答如天真的孩童般,坦率且真誠。

「偷聽或偷看可是不好的行為呀!」我指責著,語氣像是在教育小孩。

「對不起。」他低著頭道歉。

這人真的是大二生?我心中懷疑著。

「等等,你說傑克......你在那邊看多久了?」我忽然意識到這件事,忍不住問。

「就,到你發現我為止?」他歪著頭,像是我問了奇怪的問題。

「你就站在那從早上到中午?」

「大概?」我突然對他的執著感到敬佩。

「嘛,我們在談論一些......私事。」我簡短說明,但講到私事二字時,語氣明顯變的沉重。

「哦,原來如此。」提姆西似懂非懂的點點頭。

想到那件事,原本的好心情沒了。

「感覺你碰到一些麻煩呢!」他說著。

「是呀,是個大麻煩!」我嘆口氣,已經不知道這是第幾次嘆氣了。

「你會需要一些建議嗎?」

「建議?」我苦笑著,我碰到的事情根本不是單純的學校問題,不是過來人的經驗可以解決的。

「謝謝你,不過我想我的事情很難處理,沒事的。」我還是禮貌性的拒絕,畢竟我不覺得他能幫到我。

提姆西這時表情有些變化,不像是那原本天真的模樣,而是饒有興趣的望著我,彷彿是個值得論證的數學問題。

「那麼雷,你等等有空嗎?」提姆西的語氣改變了。

我認真思索下午的課程,很快的便回應道:「有空,怎麼了嗎?」

「其實我是戲劇社的成員,剛好我們下午要去做排戲練習,有興趣捧個場嗎?」提姆西提出邀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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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到演戲,我只想起國小時表演過格林童話的故事,雖然我不知道是誰把小紅帽劇本改成獵人拿著機關槍掃射狼人,總之,飾演獵人的我,挺快樂的。

我跟著提姆西來到學校地下室的表演廳,第一次來到這裡,然而這裡的規格比我想的還要奢華,這裡足足有三層樓高,數百張紅色座位以半月形擴散開,座位延伸到二樓及三樓,甚至還有貴賓席在舞台的兩側,牆面有著精雕細琢藝術雕繪。無法言喻的震撼讓我只能張大嘴不停張望。

而中間便是舞台,鮮紅的帷幕像藏著驚喜,一旁架設著數十個舞台燈及各種器具,許多人在舞台上討論、走位。不知道這學校花了多少經費在這劇院。

「很壯觀吧。」提姆西笑著說:「我第一次看到也愣住,沒想到學校竟然弄了個大型專業劇院讓我們使用,同時也是紐約最新的百老匯劇院,許多知名劇團都有來這表演過。」

「確實......」

「提姆西社長!」這時有個女聲驚呼著,彷彿發現新大陸一樣。

「社長!?」

「羅斯可社長竟然出現了!」

各種驚呼聲此起彼落,大家聲音充滿雀躍以及興奮,甚至有點不可置信。

「你不是說你只是社員。」我小聲嘀咕著。

「沒人說社長就不是社員呀?」他苦笑著。

「今天社長是來排練嗎?」有位亞裔的女學生跑來詢問,語氣充滿驚喜。

「畢竟之後社團展覽要表演,多排練一下也好。」提姆西微笑著說,但這笑容就讓眼前女同學用雙手摀著嘴,努力不發出迷妹的尖叫聲。

沒過多久,提姆西就被眾多社員包圍,不是詢問社團事務就是請求指導,他有條不紊處理各事項,我很快的被擱置在一旁,於是找了個座位坐著。

「你是來加入戲劇社的嗎?」這時有位女聲的聲音詢問,我望去發現是位漂亮女子,留著一頭略長的金色秀髮,臉宛如精緻的瓷器,輕微淡妝便能突出她的姿色,琥珀色的雙眼相當迷人,穿著白色短衫以及緊身牛仔褲跟白色運動鞋,簡約的穿著使她低調卻不失時尚。

好吧我必須承認,我整個被她迷住了,導致我完全沒聽到她說什麼。

「同學?」她困惑的在我面前揮揮手。

「痾!嗨!是,怎麼了。」我失態的從座位上跳起來,這行為逗樂她了。

「我看你跟提姆西一起來,是來報名戲劇社的?」她甜甜的聲音十分悅耳。

「是......不是,我是說,沒有,我只是來參觀的。」我真想賞自己兩巴掌,讓自己冷靜一點。

「原來如此!抱歉,現在我們正準備排練,沒法帶你好好參觀。」她無奈的說:「我叫做潔西卡,是戲劇社的副社長。」

「不會不會!您好!我叫做雷。」我慌亂的揮揮手,表示不介意。「話說為什麼提姆西社長一出現,就引起騷動了。」

「原因很簡單,因為他不常出現呀。」潔西卡聳了聳肩:「其實提姆西並不想當社長,但在社員的堅持下,便接下這位置。」

「不過我知道提姆西很忙,因此社團大多是由我打理的。」

「社員的堅持?」我皺著眉問。此時注意到舞台上的人紛紛撤下,燈光關閉,周圍環境變的昏暗。

「與其用說的,不如親眼見識一下。」她指著舞台。「戲劇社招牌演員,提姆西‧羅斯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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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存還是毀滅,這是一個值得考慮的問題(To be, or not to be, that is the Question)。」

昏暗的舞台傳來沉重的腳步聲,一個人影走到光的聚焦處,提姆西正背對著人,開始他的演出。

雖然我沒接觸過戲劇,但聽到那經典台詞便知道,他們正排練著莎士比亞的經典作《哈姆雷特》。

提姆西的聲音語調緩慢且憂慮,手緩緩地伸出像是要握住什麼,但卻失落的放下,搭配上哈姆雷特的獨白,感受到他那份內心的矛盾感與掙扎。

「誰願意忍受人世的鞭撻和譏嘲、壓迫者的凌辱、傲慢者的冷眼、被輕蔑的愛情的慘痛....(For who would bear the Whips and Scorns of time,
The Oppressor's wrong, the proud man's Contumely,The pangs of dispised Love)」

這時,他轉過身面向觀眾,這時我才看見提姆西的真面目。

他的眼睛墨一般漆黑,正如這部戲的黑暗面,神情緊蹙著眉,透著憂傷。語氣隨著台詞變化,憎恨、憤怒、恥辱、不甘與悲痛。

哀嘆並抱怨著世界,並在舞台上來回走著,展現出他的焦慮。宛如提姆西化身成劇中的哈姆雷特,探討著生死、痛苦與命運,心中盡是糾結。

「要是他只要用一柄小小的刀子,就可以清算他自己的一生?誰願意負著這樣的重擔,在煩勞的生命的壓迫下呻吟流汗...(When he himself might his Quietus make
With a bare Bodkin? Who would Fardels bear, To grunt and sweat under a weary life)」

此時他的聲音變得鏗鏘有力,宛如一位激進派正大聲談論他對世事的不公與埋怨,同時他聲音也帶著些許渴望,像是認同這內心深處的低語。

他攤著手,像是他早已付出一切,而命運仍不願眷顧於此,隨後低下頭,巧妙地運用光線,讓臉蒙上一層陰影。

「美麗的奧菲利婭!——女神,在你的祈禱之中,不要忘記替我懺悔我的罪孽。(The faire Ophelia? Nimph, in thy Orizons Be all my ſinnes remembred.)」

哈姆雷特的獨白迎來最後一句,經歷諸多生死、痛苦的議題,唯有愛能帶給他短暫救贖,但不知為何語氣帶著愧疚感。

提姆西面相舞台,緩慢的單膝下跪,並向前伸出雙手。舉止猶如優雅的紳士,柔和的語調,觀眾們便是他的「奧菲莉婭」,誠懇的祈禱著。

燈光驟暗,寂靜的數秒鐘,社團所有人爆出大量的掌聲與尖叫聲,直到燈光回復正常,這份躁動才逐漸停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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儘管今天才初次認識他,但早已被他的表演深深吸引,是如此的充滿「張力」。心中也被他的表演受影響,才發現眼角竟流出淚水,這是被感動嗎?

「很厲害對吧?」這時我才注意到潔西卡坐在我一旁,輕聲說著。

我只是點點頭,明明舞台上僅有他一人,一盞燈,攜帶式麥克風,沒有音樂、沒有背景,更沒有華麗的舞台效果。但也證明著,他無須那些便可以掌握全場目光。

「當站上舞台,提姆西便不在是提姆西,而是哈姆雷特。」潔西卡笑著,但能聽出有些苦澀。「每次看到他的表演都覺得自己相形見拙,應該可以更努力些,這也是眾人希望他成為社長的原因,畢竟有個追求的理想,任誰都能拚盡全力。」

「如果有興趣加入戲劇社,記得跟提姆西講哦!我先去忙。」她對我露出一抹微笑,便朝人群中走去。

表演的震撼仍在心中盪漾,站在舞台上的提姆西宛如成為另一個人,充滿力量及魅力,但,為什麼提姆西要我來看他表演?難道真的想找我入社?

沒過多久,就看到提姆西帶著墨鏡偷偷摸摸的繞開社員,走到我旁邊,笑著問我:「怎麼樣?我表演還行吧?」

「何止還行,根本出神入化!」我稱讚著他,一股腦地把心中對於劇中的想法都跟他說。

「然後我竟然看到哭了,我的天,這是我這輩子都沒想過的。」我指著我的眼睛。「真是太厲害了,而你說這只是排練,不敢想像社團展覽時會多精彩。」

「沒有啦~你講得太誇張了。」提姆西害羞地搔搔頭。

「那麼,提姆西找我來看你表演的原因是?總不可能是要我入社吧?」我問起心中的疑惑。

他指著樓上說:「我有點口渴,去喝點飲料如何?」

現在時間是下午三點多,頂樓用餐區的小販早已收拾完,只剩下自動販賣機還在運營著,我們點了瓶茶跟氣泡水,找了一個角落的位置坐著。

即使事情經過數週,那夜的驚魂仍讓我心有餘悸,那陣子不敢去頂樓用餐。即使我沒懼高症,也對高空有點陰影。

「那場表演算是我給你的建議吧?」提姆西喝著氣泡水,回答我的問題。

我有點摸不著頭緒,困惑的看著他。建議?是指我該選擇怎樣的社團嗎?

「如果是指社團,我其實已經有選社團了......」

雖然提姆西帶著墨鏡,但仍可以想像他傻眼的樣子。他張望四周,小小聲地說:「當然不是社團,而是指你的『能力』」

當他提到能力二字時,我全身神經立刻緊繃起來,立刻退了一小點距離,畢竟我有能力這件事僅有傑克知道。

「別緊張,我也是『那間公司』的人。」他巧妙的迴避希普諾斯這個詞。

儘管如此,我仍難以放鬆情緒,看著這有點天然呆的提姆西,竟然也是特務。這似乎也說明他與傑克認識的原因。

「那您的意思是指?」

「看你緊張得要命,冷靜點!」他笑著拍拍我肩膀。「我可是支持你的人哦!我相信傑克的眼光可不差。」

「謝謝你的支持。」我勉強擠出這句話,但一想到希普諾斯的事情就讓我心煩。

「那麼這部劇跟我的能力有什麼關係?」我雙手捧著罐裝茶,心情跟茶一樣冰冷。

「你曾想過你想成為怎樣的人嗎?」他突然給我一個哲學般的問題。「很多時候,人總會被眼前的事情給蒙住雙眼,或者說被侷限住。」

他拿起氣泡水,開始解釋。

「就好比我手上這瓶水,你認為水會怎麼想?」他給了更抽象的問題。

「痾,他只是水?」

「好吧,看來我不該這樣問。」他看了瓶子一眼。「換個說法,你現在就好比瓶子中的水,即使你再努力,仍在其中,被瓶子定型。」

「太好了,我是個瓶裝水。」我嘀咕著。

「總之,現在要做的便是離開瓶子。」隨後提姆西將水倒了出來。

這動作讓我愣了一下,正當我準備制止時,神奇的事情出現了,水浮在空中變成一顆不規則的球體,很像太空中水的樣子。

「你怎麼......原來如此。」我立刻明白,這是提姆西的能力。

「理解真快,很棒。」他繼續說明。「當你脫離瓶子後,你便可以自在的活出你想要的樣子。」

他把水變成奇怪的小人,準備在餐桌上大冒險。

「大致上懂你的意思,但合在一起就不太懂,這跟我的能力有什麼關係?還有社團那些。」

「你的能力往往跟你本身是有關連。」水人跳過一個間隔,正在歡呼。「像我本身是個嚴重社恐,總是站在一角默默看人。」

「你在開玩笑嗎?」我把罐裝茶擺在水人一旁,當作障礙物。

「這是真的,但,能力告訴我,我可以成為任何人,像水一樣。」水人碰了一下罐裝茶,馬上變成罐子的樣子。

「多數關鍵在於踏出去那一步,有點像是與另一個你相處,當兩個達到共鳴時,很快就有所成長。」他把水收回瓶子裡去,看來水人的大冒險沒了。

「我該去上課了,加油!」提姆西對我比了個讚的手勢,離開餐桌,留下我一人跟未開封的罐裝茶。

--

我總覺得自己今天都坐在一個地方發呆很久,就好比我回過神時,夕陽已經消失,夜空正逐漸升起。用餐區早已沒人。

「另一個我?」我望著手掌發呆,仍想不出這個問題。

我回想著提姆西說過的話,以及他的演出。能力與人是有所連結,但他的表演是真實力,不是能力辦到的,況且水在表演上很難有什麼效果。

「我到底想成為誰?」我捫心自問,我有什麼理想?或者願景?

藍色的蝴蝶在我周圍飛著,發現與夜空相當合適。

「真美。」我看著蝴蝶飛舞著,突然有股衝動,我站了起來伸出雙手,更多的蝴蝶蜂湧而出,圍繞在我身邊,形成藍色的漩渦,他們正回應我的呼喚。

「你們能告訴我答案嗎?」我輕碰著蝴蝶們,然而牠們不是實體,只感受到一陣清風拂過,漩渦越轉越快,最後衝至天際。

一陣由藍色蝴蝶構成的煙火綻放,隨後慢慢散去,隨風而逝,當中有隻特別的蝴蝶朝我飛來。

跟我製造的投影蝴蝶不同,而是真實的蝴蝶,有著一對蒼藍色的巨大翅膀,羽翼猶如冰晶般美麗,牠輕輕停靠在我手上,可以實質感受到牠是活物。

「這就是答案嗎?」我觸碰著,接著牠發出光輝,一段塵封已久的回憶湧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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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生,難道真的沒辦法嗎?」有名青年抱著嬰兒詢問著醫生,神情盡是慌恐與不安。他有著俐落的黑色短髮,英俊的外表,穿著凌亂的西裝,看來剛趕過來。

「這是天注定的事,即使是醫生也無法改變。」醫生面有難色地搖搖頭。

「怎麼會?我可不希望我的孩子是怪物,多少錢我都願意出。」青年相當急躁。

「能力是上天賦予的,以現在的技術,可沒辦法將能力抹去。」醫生解釋著。

「上天?我們才不信神,這一定有科學根據的對吧?這一定是某種特殊疾病!」男子隻手抓著醫生的衣領。

「威爾森先生,請您冷靜,這裡是醫院,當然不會用神之類等詞愚弄你。但說真的,超能力是一種特殊的存在,以現今科學很難根除這種能力。」醫生努力安撫憤怒的家屬。「況且你們應該做過新生兒ESP篩檢吧?當時應該就告知你們孩子高機率是能力者不是嗎?」

「這......難道妳沒告訴我?」男子突然望向一旁的女子,她留著褐色的即肩短髮,眼睛紅腫著,像是剛哭過。穿著米色毛衣以及褐色短裙。

「如果我告訴你,你一定會叫我放棄這孩子,我怎麼可能跟你說?」女子淚流滿面:「卡特,孩子的健康出生難道不是最重要嗎?即使有能力又如何?」

「所以你寧願生出一隻健康的怪物?」卡特惱怒的大喊,懷中的嬰兒受到情緒影響大哭著。

他早已把這嬰兒視作怪物,鬆開手任由嬰兒墜落。

女子趕緊撲過去保護嬰兒,轉頭怒斥著:「你竟然把剛出生的嬰兒往地上丟?這可是你兒子,你的親骨肉!」

「他才不是我兒子,我才沒有這種怪物兒子!」他咆嘯著,怒瞪著這母子倆,拉了拉衣領,冷冷說:「如果你堅持要這孩子,那就離婚吧,露西。」

他轉身離開診間,用力的關上門。女子只是跪在地上不斷安撫著嬰兒,淚水不斷落下。

「別怕,雷,媽媽永遠會在你身邊,你一定要好好健康長大,我最親愛的雷!」

頓時,嬰兒身旁爆發出大量的藍色蝴蝶,將整個診間壟罩起來,醫生跟護士紛紛跌坐在地上驚叫著,但他們很快發現,蝴蝶只是投影便冷靜許多,但還是靠在牆上迴避著。

「雷......」露西望著圍繞著牠的青蝶,勉強擠出笑容說:「這真漂亮呀。」

蝴蝶圍繞在女子身邊,撫平她哭腫的眼睛,帶走她的淚水,以及絕望的情緒。

「這能力,實在是太驚人了!」醫生看見露西身上的改變,驚呼著。

「謝謝你安慰我,媽媽我沒事的。」露西輕輕吻著嬰兒的額頭,沒多久蝴蝶便消散不見。

--

回憶戛然而止,回過神我坐在餐桌椅上,蝴蝶也消失了。

那是我的回憶?不對,正常人應該不會有嬰兒時的記憶,那個叫做嬰兒失憶症來著?

靠北不對,我也不算正常人。

是能力特地保留下來的記憶?

我張開手,小型的投影蝴蝶在我指尖飛舞著,一個奇怪的想法在心中盤旋。

難道我把我的記憶奪走了?

創作回應

LCro
想請教一下,針對目前已登場的能力者們,有辦法用一句話總結各自所擁有的能力特色嗎?我自己還有點無法釐清
2024-05-06 22:22:40
Suki
這個嘛,由於登場的能力者們能力並不算完全公開,但我可以簡略說明目前三位能力者能力。
傑克:可以透過接觸去了解物件的一切資訊(包含人)、可憑空生成想要的物件。
雷:可以透過接觸抹去或偷走物件的一切資訊,目前展現的是記憶為主。
提姆西:僅知可以操控水。

希望這些有幫到你!
2024-05-06 23:22: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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